我是大将军从边关得胜带回来的女子。我救了他,他反而恩将仇报。“阿念,你的身份配不得正室。”我不配?!我配你三百六十五个来回不带拐弯!本打算到京城后当着众人好好羞...
我是大将军从边关得胜带回来的女子。
我救了他,他反而恩将仇报。
“阿念,你的身份配不得正室。”
我不配?!
我配你三百六十五个来回不带拐弯!
本打算到京城后当着众人好好羞辱他。
可见到将军夫人后我改主意了。
救命恩人身侧岂容他人安睡!
......塞外边关。
在匈奴进攻的第十三日,我在门口捡到了一个士兵,高热不止。
战事吃紧,整个边关都没有可退烧的草药。
我只能效仿某朝王爷在冰天雪地中将身体冻得冰凉来给他降温。
好在有效。
士兵在我怀里悠悠醒来,面上含羞,言语间像个不通情事的毛头小子。
“有劳姑娘舍身救我,如此大恩若有机会必涌泉相报。
但眼前战事吃紧,我需尽快归营。”
我看着他留下的玉佩叹了口气,第十四个。
不日后,边关大捷,街上再次热闹起来。
“这次多亏了薛将军及时回营主持大局,才打赢了这场战。”
原来,我竟救了个将军。
自此我日日在街上转悠,终于碰到将军打马过巷。
“阿念姑娘可愿离开峄城,随我回京?”
我羞红着脸连连点头。
终于能去京城了,不妄我当了七天街溜子。
我坐在马车里盘算着如何开口提及借住几日,薛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到了京城后你先住在将军府。”
他相中我了?
我掀起帘子细细打量着他,功成名就一表人才。
嗯......也不是不行。
不过。
“将军可有婚配?”
他倏地冷了脸,“阿念,我乃当朝正二品将军。
你配不得正室。”
我不配?!
见我面上不虞,他摩挲着我的手,“虽不是正室,但我会好好疼惜阿念。”
薛毅微微眯了眯眼,脸上写满了“不就是想要我的宠爱,我都懂。”
我将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真是瞎了眼,怎么救了个自大狂。
等到了京城,我必让他知道边关女子的尊严不容人践踏分毫!
大军得胜归朝,万人空巷。
我赞叹京城繁荣,峄城算上老幼妇孺都凑不出这么多人。
身旁嬷嬷见我将头伸出马车,低声呵斥,“小姐不得这般没规矩,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呵。
将军府若要脸面就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带我一同进京,且不说他夫人该如何自处。
打仗都不忘红袖添香,旁人只怕也会腹诽一二。
我暗搓搓想着怎么让他没脸,余光扫见一位端庄舒雅的夫人向薛毅行礼。
是她!
我几步冲下马车,定定的望着她。
她竟然是薛毅的夫人。
她救了我,我救了她丈夫,这是什么缘分......薛毅板着脸,“阿念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从未出过边塞,你好生照顾她,不可怠慢。”
“相信夫人会拿出大家闺秀的做派,做个有容人之度的一家主母。”
他在对我的救命恩人口出什么狂言?!
我刚要张嘴反驳,却听她说,“将阿念姑娘安置在偏院可否?”
薛毅脸上多了几分不耐,“不必,她跟我住。”
眼见夫人脸色越发苍白,我扯了扯他的衣袖。
耳边响起众人唏嘘:“薛将军对这边塞女子可真好,刚回来就给正室立规矩,生怕她被欺负。”
“呸!
薛夫人为了嫁他不惜和家里决裂,苦等三年,好不容易回京却带回来别的女人。”
再抬眼,夫人脸上多了些错愕和羞愧。
我看向薛毅,明明不守夫德的人是他,为何反到是女子羞愧?
只因她不顾家族反对,一意孤行嫁给薛毅?
还是因她苦等三年,替他照顾家人,主持中馈,将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
怎么都不该是她有错吧。
“一切都听夫人的,有个安身之所足以。”
她身旁的丫鬟涨红着脸,“呸!
大庭广众和将军拉拉扯扯。
不知羞耻!”
“碧罗闭嘴!
主子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份儿,你若管不好家,有的是人可以管。”
这话彻底将夫人颜面碾在泥土里,眼见她身形摇晃,手里的帕子早已皱成一团。
“我只想来看看京城的风土人情,并无意插足将军与夫人。”
我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希望她能信我。
薛毅握住我的手,“阿念不必为了我如此委屈。”
碧罗眼里的鄙夷如凝成实质向我射来。
苍天啊,收了这个盲目自信的男人吧。
我真没有!
我还是住进了将军府,这里离她最近。
熬到月黑风高,我纵身趴到慕婉园的墙头。
“夫人,我看今日柳念是故意摔倒让将军罚你,她就是一个没安好心的白莲花。”
“我是将军府主母,自是要安顿好后院。
何况今天是你不对,不该推她,将军也是为了给阿念姑娘出气。”
“女子在这世间本就艰难,她独自一人来到京城,举目无亲。”
她如以前一样善良,体恤他人,明明她自己也身在泥沼。
夫人垂眸,“若她日后真成为府内姨娘,也算半个主子,你需敬重她。
别让将军为难。”
我从墙头跳下,“你以前可不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笑话,漕帮大小姐受欺负了整个漕帮都会给她出气。
碧罗护在夫人身前,“你又来干什么?
还嫌害得夫人不够惨吗?”
“你真救过我。”
我将胳膊上的疤漏出来,“你给过我一瓶祛痕膏。”
当年我还是个乞丐,吃不饱穿不暖,寒冬腊月拖沓着草鞋。
偏偏又遇上天灾,讨不到吃食,好在漕帮千金布粥,我才能活下来。
她见我是个女子,怕我留疤,好心为我买了一瓶祛痕膏。
可惜,被人抢走了。
碧罗不信,“你明明在边关长大。”
“后来我被人收养,跟着家人前往边关。
如果我没猜错,阿爹阿娘也是夫人寻来的。”
陆婉晴点头,“是,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
“夫人可记得当初我问夫人的问题,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记得。
既心生怜悯便不能袖手旁观。”
当时人人戏谑,漕帮帮主心狠手辣,却生了个菩萨心肠的女儿。
布粥施饭建慈宁堂,像我一般受过恩惠的不知凡几。
我千方百计回来便是为了报恩。
“夫人可有想过和离?”
碧罗怒视,“你还说不是为了将军夫人的位子。”
我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
“薛毅忘恩负义。
夫人苦等他三年,为他操持将军府,只让执掌中馈却不给银子,备受婆母刁难。
遇事不问缘由指责你。
他配不上夫人。”
碧罗:“对,夫人,将军不遵守诺言,当初求娶你时承诺不纳妾,现不过三年就带回来别的女子。”
我:“......夫人心悦薛毅吗?”
她摇头,“三年的等待已经耗尽了我心中的希冀。”
“他能否给你想要的生活?”
“你不是不知漕帮财力。”
嘶,牙有点酸。
我咂咂嘴,“既不是为了爱,他又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何须倒贴养他一家。”
“想必帮主也不希望你为了虚无的颜面忍气吞声一辈子。”
碧罗狂点头,“帮主要知道夫人被刁难至此肯定会打上门来。”
根深蒂固的思想不会仅凭寥寥几句就被说服。
“可即使如此,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她犹豫道,“何况,就算我同意,将军和婆母未必同意。”
“不然我们打个赌?
一个月内,只要薛毅和他娘同意和离,你就跟我走。”
救命恩人身侧岂容人渣安睡。
此后,每日天不亮我便去老夫人处请安,刷好感刷存在。
“听闻老夫人胃口不佳,这九层糕开胃健脾,特意买来孝敬您。”
“哎呦,这九层糕可在城南,来回要一个时辰。
怎么也要丑时便出门。”
我抿唇微笑,“老夫人吃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你比陆氏有心。”
薛老夫人破天荒留我用了早膳。
临走时,我褪下手腕上的玉镯,“有劳嬷嬷今日替我美言,我若是能登上主母之位必加倍感谢嬷嬷。”
杜嬷嬷手上接过镯子,嘴上却犹豫,“夫人虽是商户出身,但也是将军明媒正娶。
何况......”嗤,何况你们现在吃用都是来自她的嫁妆。
我微微挺腰,扶着吃撑的肚子,“嬷嬷可知,峄城男丁最多。”
杜嬷嬷眼里闪过精光。
三日后,老夫人院中传出风声:要以无所出休妻。
次日一早我便去找她,扑了个空。
闻风赶到老夫人住处时,夫人正跪在青石子路上,老夫人面色肃穆。
这家人都有什么冷脸病吗?
一个两个的都板着脸。
我掩下心中不悦,依着记忆请安。
“老夫人,敢问夫人是犯了什么错?”
杜嬷嬷厉声道,“昨日夫人当众给将军难堪,按家法需跪一个时辰,三年无所出加罚一个时辰。”
明明昨日是薛毅给夫人难堪,杜嬷嬷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却将她定了罪。
我死命掐手心,要忍住!
不能动粗。
她现在是别人家的儿媳,要徐徐图之。
“昨日都是我的错,才害得将军和老夫人颜面尽失,我愿与夫人一同罚跪。”
我快步走到石子路上,跪在她身旁。
石子尖锐,我皮糙肉厚都觉得疼,她自小娇生惯养,怎能受得了?
半个时辰后,杜嬷嬷悄声说:“老夫人,阿念姑娘是将军的救命恩人,不好苛责。”
老夫人拿起的茶杯又放在了黄梨花木桌上。
“看在毅哥儿的份上,你们退下吧。”
我连忙搀扶起夫人,却被碧罗一巴掌打掉。
“用不着你假好心。”
眼看她要走,我连忙开口,“薛夫人、夫人之前在城外布粥,我去领过,那时我还是个小乞丐。”
“是......”碧罗再次阻止,“夫人常年布粥,受过夫人恩惠的人不知有多少,你肯定是想在夫人面前卖好,以便成功入将军府。”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她的丫鬟,也不能打。
只见她歉意笑笑,“领过粥的乞丐很多,我记不清了。”
“看到了吧,夫人根本不记得你。
别想让夫人心软同意纳你进府。”
说罢她便扶着夫人离去。
不是!
你丫的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我气急,追上去几次三番想解释她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再被碧罗岔开。
直至进了慕婉园,碧罗伸手拦住我。
“夫人院子,阿念姑娘与狗禁止入内。”
眼看夫人已经往里迈去,我推开碧罗,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撸起袖子,“夫人,你、你干什么?
休得对
夫人无礼。”
碧罗将我一把拉开,我未曾设防直接摔倒在地上。
“陆婉晴,你便是如此对待将军府的救命恩人?”
我连忙朝薛毅解释,“我、不是、我先动的手。”
“我知道不是你先动的手。”
“来人,将陆婉晴禁足三日,丫鬟碧罗不敬主子,以下犯上,拖下去发卖。”
“碧罗是我的人。
是我管教不严,要罚罚我。”
夫人挡在碧罗身前,嘴唇微抿,眼眶发红。
这一刻,她的身影和几年前将我护在身后,不让其他乞丐抢我的馒头的身影渐渐重合。
“薛将军,我无事。
这只是个误会,是我先动的手。”
薛毅皱起眉头,在我和夫人间来回扫视。
“看在阿念替你求情的份上,碧罗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说罢,他便不容分说地将我抱回厢房。
“今天其实是、不必解释,我信你。”
我谢谢你,你可别信我了。
“你真认为夫人会让碧罗推我?”
“你长在边关,不知京城后宅的手段。
不过你放心,我会履行诺言,疼你惜你。”
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我瞳孔微震。
脏了!
我的手脏了!
冰凉的茶水洗干净了手,却浇不灭心底压抑的火。
不信任自己妻子的白眼狼丈夫,磋磨儿媳的婆婆。
这简直就是一狼窝。
徐徐图什么之,我就一莽夫。
我要救她出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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