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脚步轻飘飘地走了出去。沈程留在原地,还痴痴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意外亲吻,让他紧张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让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能露馅。可她好像比他还淡定...
说完,她脚步轻飘飘地走了出去。
沈程留在原地,还痴痴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意外亲吻,让他紧张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让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能露馅。
可她好像比他还淡定。
明明上一次不小心碰到他那里,她还受到了惊吓,现在居然还能淡定地对他笑,还说“我们都忘了吧”。
沈程低垂着眸,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唇上。
那触感清晰明了,在脑海中不停地盘旋,回放。
怎么可能忘了?
忘不掉。
沈程倒在躺椅上,手背搭着额头,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玩意儿,闹腾得厉害。
他庆幸刚刚过于惊讶,情绪后知后觉,不然那会儿就让她听见他强烈的心跳声,就该明白他那蠢蠢欲动的心思了。
江念姿故作轻松地回到药柜前,麻木地看着抽屉里的一味药,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她在懊恼,这是什么扯不断的缘分。
难道她注定要成为男主那早死的白月光?
她把刚刚那细节掰碎了细致分析。
最后得出结论,沈程从头到尾都没有感觉。
他眼神很淡定,有的也只是抱歉。
应该,对她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想到这里,江念姿舒心了。
也是,她都没让男主一见钟情,那肯定也已经不会是白月光了。
江念姿正走神,身后传来男人低撩的嗓音:“江医生。”
江念姿瞪大双眼,这就来了?
她努力调整面部表情,再回头时,笑容温和大方:“再等一下,有一味药需要炒干,你先坐会儿……”
沈程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眸子,点了点头:“嗯,我不急,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件事。”
江念姿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沈程在心里把语言组织好才说出口。
“上次听你提缝纫机的事儿,你是想买缝纫机吗?”
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事儿。
“嗯,我是想要买缝纫机,但是没有票证……”
沈程没敢看着她说话,他视线直直地落在柜台前的小瓷瓶上。
“那天我在县城,跟我朋友提了一句,他正好有几张用不到的票证,就给我了。”
说着,他伸手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三张缝纫机的票证,递到江念姿面前:“给你。”
许强到处托关系帮他拿到的票证,到了他嘴里,变成了用不到的……
江念姿倏地瞪大双眼,这可不就是困了递枕头吗?
她正需要这东西呢。
“谢谢。”
江念姿一点儿也不扭捏,握住票证后,笑颜璀璨。
她一脸惊喜地望着沈程:“你可真是我的幸运星,不过这东西很难得,我不白拿,作为报答,给你的治疗,不收你的钱了,你把药钱付了就行。”
东西虽然难得,但是跟治好沈程这大毛病相比,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江念姿也不觉得亏欠什么。
沈程本以为还要多费口舌才能让她接受,没想到她倒是干脆。
洒脱的性格,和她柔弱的外表倒是不相符合。
见她收下,沈程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丝笑意。
“这怎么行,票证是我朋友不要的,放在我这里,有没有都一样。你不要,我也是扔给别人,但你治好我的病,这么大的恩情,不能相抵,医药费多少?我给你。”
江念姿撑在柜台上,身子往前倾,冲他笑得开心。
“道理上是这么说,可就算你没有给我票证,我也会治好你的病。哪儿什么绝对平衡的,对我来说,这几张票证非常重要,对你来说,能治好病也很重要,既然对彼此都非常重要,那就相抵了吧。”
儿子不争气,只能她这个老娘上了。
蒋新丽没回答,沈程心里想,看吧……一说大八岁,谁都觉得他们不可能。
这个念头闪过,沈程好看的桃花眼闪过一丝诧异。
他想这些干什么?
怎么就讨论到合不合适在一起了?
他没那么禽兽吧?
惦记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姑娘?
沈程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薄唇吐出两字:“禽兽。”
德元医馆今天的病人有些多,江念姿忙碌穿梭在人群中,沈程却一眼看见她的身影。
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禽兽也不是不行……
小丫头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袄子裙,她肤色白嫩,因为天冷,把脖子扎进领口里,衬得小脸雪团子似的,又小又白。
游走在病人中间,他清楚地看见那些病人无论老少,都尊敬地喊她一声江医生。
沈程眉眼变得舒展,她是一个很有能力,又很温柔的医生。
“江医生。”
蒋新丽一把将他挤开,笑着朝江念姿走去,沈程只好扶着老爷子去旁边坐下。
因为今天病人有点多,沈老爷子和沈程都只能先坐在外面的板凳上等着。
沈程坐姿板正,长得又过分俊美,让好些年轻的病人忍不住朝这边看过来。
江念姿刚给一个骨折病人敷了药膏,听见蒋新丽喊,她道:“稍等一下。”
蒋新丽:“诶,好。”
对上医生,莫名乖巧。
想了想,蒋新丽又赶紧跑回老爷子那边。
江念姿和张爷爷一通忙活,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病人们的问题解决了。
店里还有两三个病人,张爷爷道:“丫头,这些交给我处理,你先去看看你沈爷爷和沈大哥。”
江念姿还从来没有叫过沈程沈大哥呢。
她都叫沈程或者沈先生。
但她还是笑着应了一声:“好的,张爷爷。”
拿了银针和药膏,江念姿来到沈老爷子跟前,沈老爷子的裤腿已经撩起来了。
江念姿蹲在地上,认真地给老爷子扎银针。
见她今天没在银针上抹那白色的药膏,蒋新丽疑惑地问了出来:“江医生,今天不用白色的药膏吗?”
江念姿一边把银针扎进肉里,一边回答蒋新丽:“沈爷爷膝盖里的脓液已经基本消除干净了,该换药了。”
边上摆着的药膏就是她新研制的,能更快速帮助老爷子恢复。
她看了一眼怀表,然后把怀表递给蒋新丽:“阿姨,您帮我记一下时间,半个小时过来叫我。”
接着,她站起身,冲沈程说道:“沈先生,你跟我过来。”
说罢,江念姿转身朝之前沈程待的隐蔽看诊区走去。
沈程的病涉及隐私,而且还要躺着,所以这个地方一直给他留着。
来到看诊区,沈程习惯性把窗帘拉上,然后躺在躺椅上,动作自然地把皮带解开。
江念姿拉了条凳子坐在他边上,开始给他施针。
沈程看她面色平静,似乎早已经忘了那天的事情,不由感到意外。
他甚至以为张爷爷说让小丫头让他和爷爷等两天再来,是因为她不好意思再见到他。
原来真是为了研制新的药膏。
江念姿确实早已经忘了那天的尴尬。
谁能尴尬好几天呢?
况且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所以江念姿今天很平常心。
细软的手指轻轻拉动他的内裤边缘,往下扯了一些,两边都是这么操作。
她动作很规矩,几乎没有碰到沈程的皮肤。
可在沈程的视线里,看着她白嫩的手指,他发现自己更容易乱了心跳。
雨下得很大,但是已经有逐渐减小的趋势。
江念姿和张爷爷走了一个山头,才到大木村挨着的山顶上。
底下涨水,村子已经被淹没了。
江念姿远远地看见村民们集中在半山腰,那里有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大伙正在那里避雨。
好些人被困在房顶上等待救援,有些则被大水冲走。
河中央还有个几岁大的小孩趴在浮木上,江念姿看见军人们用自己的身体连成人形锁链。
一个拉着一个的手,其中一人从他们托起的手臂上走过去,准备救那小孩。
江念姿不由加快了脚步,跟张爷爷一起,快速来到半山腰避难处。
这雨虽然在逐渐减小,但也还算大。
避难处还有几个军人守着村民们。
洪水冲击之下,为了求生,好些人被树枝和各种重物撞击刮蹭,受伤的不在少数。
江念姿和张爷爷来棚子里,看见只有一位老医生在处理村民们的情况。
江念姿和张爷爷突然到来,让棚子里的人下意识看向他们。
正在给一个村民包扎伤口的李医生看见两人,急忙道:“老张,快来帮忙。”
“诶,好。”张爷爷是个利索的性格,他二话不说,放下药箱就开始给最近的村民处理伤情。
江念姿也立刻就绪。
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村民们的伤,而是其中一位军人颜色发深的衣袖。
军绿色衣服,润湿之后颜色更深,下了大雨,大家衣服都湿了。
可这位军人手臂上的颜色比其他部位还要深。
是血。
江念姿立刻走到那位军人面前。
“先坐下,我给你处理伤口。”
情况紧急,江念姿也没怎么客气。
有那客气的时间,能多帮助一个人。
江念姿和张爷爷过来,军人们一开始还以为是被救上来的村民。
听见李医生的话,他们才明白,这两个是医生。
军人愣了一下:“不用,你先帮村民们处理。”
在战士们眼里,保护民众,是第一要任。
见他不听,江念姿直接一把将他拉着坐到石头上:
“在医生面前,人人平等,把衣袖拉开。”
伤情分轻重缓急。
她看这人衣服颜色越来越深,知道伤口一定不轻。
突然被人拽下,还是个姑娘。
李文怪不好意思。
不过眼下的情况,他也没多余的心思。
江念姿看他拉扯衣服困难,直接拿出切割刀,“唰唰”两下,就把他衣服挑破了。
动作十分迅速精准,把李文给吓了一跳,他万分诧异地看向江念姿。
这姑娘好生猛。
看见他手臂上的伤,江念姿瞪大双眼。
这些军人是铁打的不成?
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硬扛着一声不吭。
男人小麦色的胳膊上,被生锈的铁锥子扎进去,铁锥子不大,就一厘米左右直径。
有多长就不知道了。
他胳膊已经肿起很高了。
江念姿“啧”了一声,估计得感染。
“你忍一下。”
还好她考虑到了这些情况,带了不少消毒水。
消毒水是她自己闲着无聊自制的,用白酒泡了一些药材,减弱了酒的烈性,同时增强了消毒能力。
条件限制,江念姿只能匆匆用火柴烧热一下刀片。
然后一边问李文:“你们来多久了?”
李文他们队的人已经来一天了,闻言正要告诉她,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疼得他手臂青筋直冒。
下意识发出“啊”的一声。
江念姿问他话,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速度飞快,三两下就把铁锥子挑出来了,李文还以为会疼很久呢,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把铁锥子弄出来了。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铁锥子,居然有三厘米左右那么长。
完全扎进肉里了。
铁锥子刚拔出来,江念姿立刻拿了自制的消毒水浇灌上去。
这一次,李文才是真正的疼惨了,忍不住发出好几声哼声。
匆忙消了毒,江念姿一手拿止血粉抖到伤口上,一手拿绷带,三两下就把李文包扎好了。
她能那么快,不是因为她马虎。
是因为她参加过无数次的志愿者救援活动。
或许是因为在家里感受不到温暖,她总喜欢去那些充满人情味的地方。
看见一个个心地善良的志愿者,她才能相信这世上是有爱的。
李文和他旁边的战友们,再次被江念姿利索的动作震惊到。
这咋比他们军医还麻利?
小姑娘都不怕血腥的?
居然这么镇定。
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大家也就当时惊讶一下,没心思多想。
给李文包扎完伤口,江念姿跟他说:“我只做了简单处理,你这情况,完事儿后一定要去医院重新治疗,知道不?”
江念姿生得漂亮,哪怕现在皮肤不算白,也能让人一眼记住。
李文“嗯”一声:“辛苦你了,医生同志。”
见他把话听进心里,江念姿又开始给下一个伤患治疗。
张爷爷拿药期间,看见江念姿灵活利索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丫头胆子确实挺大。
而另一边,沈程把小男孩抱起来后,准备把他送到岸边。
这时,小男孩抱着他放声大哭:“解放军叔叔,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姐姐,我姐姐还在家里,呜呜……”
居然还有人。
“你家在哪里?”沈程快速问道。
小男孩伸手指向前方。
沈程随之看去,那是上游位置,那里还有一座房子地理位置偏高,水淹没了房子的大半,还有部分露在水面上。
定睛看去,沈程才发现,屋檐三角处那里,有块瓦片被掀了起来,有双红彤彤的眼睛正看着这边。
他立即把小男孩交给身边的战友:“把他安全送到岸上,我过去……”
小男孩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
可那里是上游。
水从上面下来,汹涌澎湃,一不留神,就会被大水冲走。
其他人担心:“团长,我们先回岸边,再一起去上游救人。”
只有人形拉链,他们才不容易被大水冲走。
沈程看了一眼逐渐上涨的水面,冷声道:“来不及了。”
沈程抓住一截空壳树的浮木抱着,左右手拉拽着水中凸起的房顶,动作利索地翻身跃上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