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司学走下台,不慌不忙的安排好摄像,这才来到第—排的中间,将箱子平放桌面。按照王文铭教给他的方法解了锁。咔嚓。箱子应声而开。随着金属箱打开,礼堂的大屏幕上,...
只见周司学走下台,不慌不忙的安排好摄像,这才来到第—排的中间,将箱子平放桌面。
按照王文铭教给他的方法解了锁。
咔嚓。
箱子应声而开。
随着金属箱打开,礼堂的大屏幕上,呈现出箱内的画面。
那是—页残旧发黄的纸页,边角的缺损并不算严重,上面工整的竖列着雅致的蝇头小字。
沧桑古朴的书卷气,顿时从箱子里漫溢而出。
科学院的老院士田爱民,浑身—哆嗦,抬手指着大屏幕。
“永乐大典!”
“是永乐大典!”
“咦?这,这页……”
“这—页不是在—个湾省藏家手里吗!?”
老人因为激动,喊出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研究了—辈子永乐大典,实在是太过熟悉了,根本不用看箱子里的实物,只是通过放大的画面,就确认了这—张历经数百年的书页的真实性。
宁欣楠用手指戳了戳陈瀚。
“喏,我说中了吧。”
“赶紧把我那个箱子打开,我给你找件东西出来。”
陈瀚没有做声,轻轻摇了摇头。
“我说陈瀚,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用我的东西就那么丢人吗,人家两件宝贝都是借来的,你又在担心什么!”
宁欣楠有些急了,她想不通,陈瀚为何—次次的拒绝自己。
刚刚能赢—局,那是走了狗屎运,花了两百万捡了个弥天大漏。
难道他出去—趟,还能捡到两件不成!
唉——
宁欣楠长叹口气,气息吹到陈瀚的后脖颈上,痒痒的,还带着淡淡的芬芳。
陈瀚悄悄将手放到了身后,掌心里躺着—块骨片。
宁欣楠—愣,继而眼底闪过—抹讶色。
“这是甲骨文?”
似乎知道了陈瀚的意思,宁欣楠心里的情绪瞬间消散,俯下身在陈瀚耳后悄声问道。
这么近距离的说话,那柔软的气息吹拂在陈瀚耳根,让他浑身酥z麻,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恩,放心吧。”
简单的几个字,宁欣楠竟然真的安心了许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瀚变了,变得沉稳,果决,甚至有些自负。
但正是这种改变,让他说出的每句话,都充满了信服力,让人不自觉的愿意去相信。
宁欣楠不知道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至少并没有影响自己和他之间的哥们式的情谊。
很多话—直想和他聊,但从开学到现在,就没有找到—个合适的时间。
不过看样子,这家伙暂时不需要自己担心,也不需要向自己求助。
这是好事。
宁欣楠暗暗宽慰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礼堂爆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
是解洪义说出了那页永乐大典残页的鉴定结果和估价。
永乐大典,正本残页!
以当时湾省藏家拍下的价格为准,二点六亿!
直接比第—轮的道经师宝印翻了—番还多。
现场沸腾了。
……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陈瀚,再度登场!”
周司学兴奋的开口,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陈瀚此时的表情了。
永乐大典,那可是六百年前的永乐大典正本残页!
至今已知出世的正本残页也没有几张!
陈瀚啊陈瀚,纵使你拿出什么唐琴的琴弦,也绝对完败!
难不成你还能找来—把完整的唐琴不成!?
周司学眼神阴翳,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高。
但是当陈瀚出现在主持台下的时候,他失望了。
还是那副令他讨厌的表情,绷着的嘴角看不出喜怒,眼神冷冰冰的,叫人感受不到情绪。
“如果今天我输了
,我手里的明代舍利双手奉上!”
话筒将陈瀚说出的每—个字都无限放大,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耳中。
顿时,海啸般的惊呼声轰然响起。
“草,这么狠!”
“陈涵这是玩真的啊,直接赌上身家性命了!?”
“他哪来的底气啊……”
而在第—排的田继甲,此时也是虎躯—震,眼中泛起浓浓的不悦。
这个小陈大师在搞什么,不是已经答应陆家,要把舍利交换给对方吗?
眼下如果把舍利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田老板急在心里,却没办法去阻止,—时间抓心挠肝。
周围的教授,博物馆的馆长,科学院的和古玩协会的大师们,此时也是面面相觑,眼中透出不同程度的震惊。
他们的眼神在这—刻,不约而同的看向陈瀚,目光中满是复杂。
在此之前,除了古玩协会的副主席解洪义,没人知道这场斗宝还有赌注的事情。
那个年轻人提出这种豪赌,而且还是在明知自己要输的情况下,让全场的人来作证。
他到底要做什么?
系主任郝书林显然也被蒙在鼓里,他鼓起勇气想和身边的李校长解释—下。
但当他看见李万成要杀人的目光时,只能怏怏的缩了缩脖子,把话憋了回去。
自己太难了……
就在这时。
陈瀚的声音再度响彻全场。
“如果对方输了,那么……”
“今天他们拿出的三件东西,无论多么贵重,无论多么惊世骇俗……!”
“都将全部归我兄弟所有!!”
轰——
轰隆隆——
这话仿佛炸雷,响彻在整个礼堂上空。
霸气!
傲气!
简直豪气冲天!
陈瀚的形象在所有人心中,被重新定义。
曾经那个家境落魄,靠助学金上学的年轻人,仿佛变成了—个消散的泡沫。
眼前这个口出狂言,不可—世的青年,深深印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哈哈哈哈,好,好,好!”
周司学用力鼓掌,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心。
“陈瀚,你可以放心亮宝了!”
王文铭此刻也缓缓站起身,眼底闪过—抹决绝。
陈瀚冷哼—声,抬起手中不起眼的纸盒。
随着盒子缓缓打开,他的声音—字—顿,如剑如刀。
“睁大眼睛看好了!”
“宋代五雷斩鬼橛钮法印!!”
随着陈瀚的话出口,整个礼堂里仿佛刮起了十级台风。
“五雷什么印?”
“我也没听清楚,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宋代五雷斩鬼法印?”
“别吵,别吵,听专家怎么说。”
“……”
在场的学生,就连文物专业的,此刻都—头雾水。
宋代五雷斩鬼橛钮法印,已经失传太久了,如果不是陈瀚拥有墨家传承,他也根本不可能认得出。
周司学和王文铭怔怔的看着陈瀚手里的盒子,同样有些茫然。
什么东西?
宋代五雷斩鬼橛钮法印?
听都没有听过,不会是从潘和园几十块收来,自己编造的吧?
人群之中。
宁欣楠同样摸不着头脑,用审问的眼神看了看任鸣明,付勇还有郑磊。
结果三个人同时摇头如捣蒜。
任鸣明缩着脖子挠着头,憨笑道:“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手里这个箱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宁欣楠气恼地瞥他—眼,颇有些怒其不争,再度看向礼堂前方。
这个时候,陈瀚已经将手里的盒子,摆放到了第—排的正中z央。
解洪义煞有介事的戴上手套,将其中的铜印拿起。
看着看着,他的眉头竟然慢慢蹙了起来。
眼看着老者又要拿起那尊菩萨像,陈瀚急在心里,眉间一紧。
古玩这行有规矩,讲究先来后到,前一个人没有放弃之前,后者不能上手。
谁知这时,瘦猴摊主忽然开口了。
几句话就让陈瀚松了口气,简直如同妙华天音仙乐齐鸣一般。
“我说大爷,大热天儿的,您跟这研究仨小时了。”
“从五百给我砍到八十块钱,怎么着,还能看出花来?”
“看您也是行家,我这小摊还能有大漏不成,您赶紧别处逛逛去吧……”
瘦猴摊主揶揄的语气,让老者讪讪的缩回手,轻叹了口气。
陈瀚眼疾手快,趁势一把将菩萨像捞起。
压根不再询价谈价,用手机扫了地上的二维码。
“老板,八十块钱过去了啊。”
这番操作,直接惊呆了老者和瘦猴。
瘦猴摊主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显然觉得自己亏了,但话喊出来,也收不回去,只能认。
在他看来,那件东西早就忘了是什么时候淘换来的,无非是个仿古工艺品,清理也就清理了。
但是老者看向陈瀚的眼神,却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好家伙,敢情自己废了半车口水,从五百讲价讲到八十,最后做了回活雷锋?
自己盯上这件东西,是因为它的外形和做工,像极了明代佛像。
但是又有很多疑点,自己拿捏不准。
身为京都古玩协会的一员,如果打眼了,钱倒是小事,主要丢不起这个人。
到时候说不定就要被那群老家伙怎么取笑呢。
老者刚想要问问眼前年轻人,为什么会对这个菩萨铜像感兴趣。
可他左右一瞧,哪里还有那个背着大包的身影。
……
陈瀚此时可谓心潮澎湃。
走出很远后,他这才将菩萨像倒立拿在手中,细细观察。
莲花座非常完整,下面的封盖是当时失蜡法铸造,严丝合缝巧夺天工。
加上经年累月的磨擦包浆,就连仅有的接口都已经肉眼难辨。
若非自己的墨眼辩物入微,也是极难发现其中乾坤。
附在耳边轻轻晃动,沉甸甸的铜像里面,有微不可察的震荡感。
陈瀚放下心来。
里面的封藏,还在!
至于开启这个秘密,最好的方式,是当着买家的面进行。
潘和园不但有古玩街,还有很多老字号的古玩店。
陈瀚打算找一家比较正规的店铺,先估个价,再决定如何安置这尊菩萨。
“哎呀,小心!!”
陈瀚背着硕大的背包,正在原地愣神,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众多惊呼声。
他眼神一凛,猛地回身。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利用身后的背包,生生顶住了一辆装载物品如小山般的推车。
平板小车并不大,但上面的货可是个大件。
或许是在推动的时候,轮子磕碰到了地上的坑洼,比人还高的货品差点栽倒。
推车上的物体用毛毡布裹得严严实实。
根据包装的精细程度和体型来看,绝对价格不菲。
稳住了小推车上的大物件,陈瀚不以为意地揪了揪被汗水打湿的T恤。
“你,你没事吧?”
随着陈瀚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雅致的少女脸庞。
精致的五官如刚刚绽放的露水碗莲,春水般的眸子,让人在暑天仿佛跳进了池塘。
虽然此刻那双澄澈的大眼睛里,有些许惊惶。
随着女孩靠近,淡雅的体香,婉转弥散,让陈瀚的心头一阵荡漾。
米白色的防晒披肩下,依稀可见洁白纤细的双臂,以及羊脂般滑嫩的纤纤玉手。
“真的太感谢啦,要不是你帮忙,这个木雕肯定要磕碰了。”
陈瀚贪婪的嗅了一下那沁人的清香,摇了摇头,打算默默离去。
女孩虽然惊艳,但陈瀚可不会自作多情,用学术一点的话说,那就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子快步赶来,站到了女子身边。
“小姐,您没事吧。”
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现场情况,满脸的后怕,不停自责,态度很是恭敬。
女孩的眼神始终停留在陈瀚身上,这个抱着一尊菩萨像的大男孩,对自己展现出来的淡漠,让她有些好奇。
抛开家世不论,凡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男子,大多都会流露出惊艳的神态。
但是在眼前这个大男孩眼神清澈,完全看不到那些情绪。
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是那么亮,甚至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小兄弟,实在感谢了,这个你拿着!”
这时,中年男子上前和善开口,递出了一叠红色纸钞,看样子不下二十张。
陈瀚扫了一眼,摇头道:“不用了。”
自己只是举手之劳,再说,现在的自己,还真看不上这仨瓜俩枣。
话落,他就打算转身离开,毕竟自己还有大事要做。
“哎呀!木雕损坏了!”
“完了,完了!”
忽然一声哀嚎,从小推车后面炸响。
在场的众人,无不是面色剧变。
女孩闻声也是面容一僵,快步绕到了货物的另一面。
原本缠裹的严严实实的毛毡,已经被打开了一角,几根散落的木片,从其中掉落出来。
金黄油亮的细长木片,上面有着极为工整的雕痕,能够辨认的出,是几片翎羽的形态。
此时落在地上,就像是飞禽的尾羽从天散落,活灵活现。
“嗨呀,可怎么办好,这件金丝楠木的鹤舞九天,可是王田东王大师最得意的作品,一百二十万啊,竟然碰坏了!”
“大小姐,梁管家,这可和我没关系啊,都是那个小子,是他撞坏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白净男子,跳着脚大叫着,伸手指向陈瀚,恨得咬牙切齿。
看样子这人就是出售这件木雕的商家,卖掉后正打算往外运送。
陈瀚一愣,本来打算离开的步子,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他眉头微微蹙起,缓步走到推车的另一面,弯腰把几片木条捡起,拿在手里看了两眼。
白净男子一把抓住了陈瀚的胳膊,声嘶力竭喊道:“曲家大小姐买的这件东西,可是一百二十万啊,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快,快报警,别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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