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沈言澈还想说些什么,但乔青依已经彻底合上双眼,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他嘴唇动了动,也只能咽了下去。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沈言澈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
23. 沈言澈还想说些什么,但乔青依已经彻底合上双眼,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他嘴唇动了动,也只能咽了下去。
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沈言澈终是忍不住开口: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乔青依不说话,只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似是睡着了。
沈言澈在后视镜里一直盯着她,直到车后方传来催促的鸣笛声,他才发动车子。
再接下来的路都是绿灯,畅通无阻,车子一路开到民宿停车场,沈言澈拔下车钥匙,乔青依又在此刻刚好“醒”了过来。
乔青依打开车门,正准备下去,可沈言澈已经疾步走到了后座门口,手扶着门,仗着高大的身躯将她堵在车里。
乔青依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腰腹,却是紧实得像堵墙似的,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才跟我回家?”
沈言澈俯下身子,执拗地问道。
他背着光,眼睫似乎潮湿了,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乔青依直视着他。
“我不回去了。”
沈言澈被这一句话气笑了,但是语气里又是满满的说不出的委屈: “你总不至于过年都不回来吧?
你的老家也在华国啊。”
“我过年会回,但我准备定居在这里。”
“什……” 沈言澈一时哽住,想说她一定是开玩笑的,却见她坦然的表情,才惊觉她说的是真的。
“不行,我不准!”
意识到这件事的真实性,沈言澈情绪不免激动起来。
她明明是喜欢他的。
她为了他,放弃了理想,苦苦等了他十年。
她怎么会舍得离开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这里有什么她割舍不掉的东西吗?
倚在车门框上的手握紧成拳,尽管乔青依此时,就被束缚在车厢与自己的身体之间。
可沈言澈总有种,她正在离自己渐行渐远的错觉。
不可以。
不可以。
他们必须要永远在一起。
谁都不能把他们拆散。
沈言澈身子越伏越低,直至停在乔青依几乎鼻息相闻的位置。
乔青依手心抵在他的额头上,想要用力将他推开。
下一秒却被他整个人推倒在了后座上。
“沈言澈?!”
她惊呼出声,心底涌出一阵不适感。
正当时,另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沈言澈,你在做什么?”
沈言澈怔愣住,他刚回过身,自己就一把被人拉扯开甩到了一旁。
沈宴礼牵住乔青依的手,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小叔?”
沈言澈的眼神仅仅迟滞了那么几秒,便立马凶狠。
“我听李越说的时候还不信,原来你真的让青依做了你的助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跟青依的事,你又有什么资格管?”
沈宴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旋即侧头问道,“有没有事?”
乔青依摇了摇。
“小叔,你德高望重,我尊重你,但青依是我的女人,我和她……” “沈言澈,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和你结束了。”
乔青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在重逢后对他态度还如此温和,就该冷冰冰地对待。
“我们没有结婚,同居也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现在我搬出来,也有一年多没有联系你……” “这足以证明,我们现在的状态不是吵架,而是你单方面的死缠烂打!”
8. 沈宴礼的目光停留在乔青依略微红肿的侧脸上。
“小叔?”
沈言澈愣了一秒,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您怎么回国了?”
然而沈宴礼并未回答,蹙眉质问道:“她脸上的伤,你打的?”
沈言澈一时语塞,低头默认。
“沈言澈,我倒不知道你现在这么有种了?”
他一步步迈进,周身都带着一股寒意,压迫感十足。
“你是不是小时候被家里人惯坏了,现在居然敢做出打女人的事?”
“我……”沈言澈百口莫辩,头重重低下,“对不起。”
“你是要跟我说‘对不起’吗?”
沈言澈脊背颤抖了瞬,又缓缓抬头,望向乔青依。
“青依……对不起。”
乔青依听闻,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结果已定,他道不道歉又有什么意义?
“还有,这间病房,是我安排给何女士的。”
沈宴礼缓缓看向病床上的赵乐潼。
“你凭什么躺在这里?”
赵乐潼被震慑得大气都不敢出,她下意识看向沈言澈,满脸都是求助。
沈言澈咬咬牙,站到沈宴礼面前。
“小叔,这不是沈氏的VIP病房么?
我是看乐潼腿受伤了,所以才……” “这病房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宴礼抬了抬眼皮,直接打断。
“什么?”
沈言澈愣住。
李越适时从一旁解释道: “是这样的,沈副总,这病房确实属于沈氏没错,但并不是家里所有人都有使用权限。”
“以您现在的身份,可以在VIP病房外的走廊安排一个床,其实也是一样的,也清净。”
“所以现在,是你自己走出去,”沈宴礼紧盯着赵乐潼,“还是我找人把你扔出去?”
乔青依转过身,看见赵乐潼握紧了双拳,满脸不甘,却又不得不在沈言澈
的搀扶下走出了病房。
沈宴礼给李越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了然,将何琳扶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和颜悦色道: “您先坐,我等会叫人过来把床单被褥什么的重新换了。”
沈宴礼走过乔青依身侧,语气比刚刚柔软许多。
“你跟我过来一下。”
乔青依尚且摸不着头脑,只在他刚刚和沈言澈的对话中慢慢复苏了些许记忆。
前几年沈言澈带她回沈家吃饭,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沈宴礼。
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一场饭吃下来愣是一句话都没讲。
但从沈言澈口里了解到,他似乎很怕这位不苟言笑的小叔。
后来小叔出国,沈氏集团的管理这才基本交到了沈言澈的手中。
乔青依茫然地跟上沈宴礼,和他来到一间隔间。
“呃,多谢……多谢沈先生,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这是乔青依第一次跟沈宴礼说话,不免有些别扭。
“你是言澈未婚妻,和他一样叫我就行。”
听此,乔青依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沈宴礼这是看在沈言澈的面子上,才给她母亲安排的病房。
她赶忙解释:“我和沈言澈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是她未婚妻。”
沈宴礼指尖微颤。
“没有……关系了?”
乔青依苦笑:“对,所以您这份恩情,我可能受不起,等会我会带妈妈离开的。”
“没有必要,”沈宴礼回得有些急,“这本来就是给生病的人住的,空着也没意义。”
闻言,乔青依抿唇,深深朝他鞠了一躬。
“多谢沈先生!”
沈宴礼轻咳几声,又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乔青依愣了几秒,直言:“我准备先把工作辞了,一心照顾妈妈,她还要做心脏手术。”
她原本准备对何琳隐瞒自己要和沈言澈分开的事,但就眼下情况来看,也藏不住了。
“何女士的病我来之前也有了解,碰巧我在国外认识相关的专治医生,刚刚已经联系他了。”
乔青依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去。
“你要是同意,可以带着你的母亲一起出国治病。”
说罢,沈宴礼又顿了顿。
“当然,现在你不是言澈的未婚妻,我不可能白帮你,你需要来我手下做事,就当还债了。”
“手机给我。”
治病的机会来得太过突然,而沈宴礼柔和低醇的声线仿佛又有着什么魔力。
乔青依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将手机给了出去。
沈宴礼在手机上敲了敲,递回。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完了告诉我。”
说罢便先行离开。
…… 夜晚,乔青依回到家中。
望着房间里杂乱的一切,耳边再次回荡起沈宴礼的话语。
她本就准备离开这里,眼下又有为母亲治病更好的地方,她肯定要去。
没有再多犹豫,乔青依给沈宴礼发去了消息: 沈先生,我愿意。
几秒后,她收到了回复: 你今晚收拾东西,明早直接来机场。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乔青依下意识关灭屏幕,偏头看去。
沈言澈正提着一袋药,站在门口。
3. “乔青依!
你做什么?!”
只听沈言澈一声低吼,乔青依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抓住手腕,用力甩到了一旁。
紧接而至的,是他面对赵乐潼时,忽而温柔的语气: “怎么了乐潼?
别哭,有我在。”
哭?
乔青依后知后觉地站起,朝赵乐潼望去。
此时的她依偎在沈言澈的怀里,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掉落。
“对、对不起,青依姐,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 她眼圈泛红,哭到抽泣。
“我只是觉得这件婚纱很漂亮,想试试。”
“可你不想让我穿,我脱掉就是,又何必说这衣服脏了,还撕这么大口子来羞辱我……” 她边说边伸手捂住自己光洁的大腿,全然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见此,乔青依只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心中冷笑,面上也控制不住,恼火地翻了个白眼。
这模样似乎刺激到了沈言澈的某根神经,他将赵乐潼扶起,朝乔青依怒视过来。
“乔青依,你是不是疯了?”
乔青依听闻只觉更加好笑:“我疯了?
她前一秒还在对我龇牙咧嘴,后一秒就能缩你怀里落泪,到底是谁疯了?”
“我就知道你还在计较婚礼的事。”
沈言澈一副了然的样子,搂紧了赵乐潼,眉头紧皱。
“我说过,这一切都是我的决定,和乐潼没关系,你为什么总要和她过不去?”
“婚礼什么时候都能办,但乐潼的毕业旅行一生只有一次,孰轻孰重,你难道分辨不出?”
他边说还边挡在赵乐潼的身前,似乎又怕乔青依伤害到她。
“乔青依,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看着赵乐潼穿着她的婚纱,与沈言澈依偎着站在自己面前时,乔青依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样的场景明明是第一次,她却觉得分外熟悉。
大概是因为类似的事件经历了太多,她竟已经麻木到毫不意外。
甚至比起悲伤,更多的是感到恐慌。
她害怕自己再待在沈言澈身边,精力会如同燃烧的灯芯般,被消磨殆尽。
乔青依缓缓闭上双眼,一声叹息转化成无尽的心酸。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搬家公司的电话。
“喂,师傅,我想改下时间,您现在就过来搬吧。”
“没问题,我可以加钱,您尽快就行。”
挂断电话,沈言澈已经给赵乐潼换上了他的衣服。
婚纱则是被二人扔在了地上。
乔青依望着那团婚纱,仍记得自己曾经因为好玩穿过一次沈言澈的衣服,却被他训了一通的事。
他说他有洁癖,其他人不能碰,后来也再没穿过那件衣服。
现在看来,这些“其他人”里,并不包括赵乐潼就是了。
乔青依走过去捡起婚纱,周遭沉重的空气将她裹挟,连同步子都放慢。
因而,她又被沈言澈叫住: “戏演完了就过来给乐潼道歉。”
他到现在也不相信乔青依会真的离开。
乔青依嗤笑一声,径直走进卧室,伴随着沈言澈又一次的怒声,她拿着纪念相册走了出来。
“我原本还在考虑,走的时候要不要把这个带上,毕竟回忆是没错的” “现在想想,还是别为难以后的自己了。”
她走到垃圾桶旁,把相册倒转过来,有关她和沈言澈十年的照片尽数掉落。
“乔青依。”
沈言澈攥紧了双拳,“你这次演过头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没必要。”
照片被乔青依倒了个干净,她拍了拍手,扎紧了垃圾袋,又把大门打开。
一字一顿,将那堵在心口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沈言澈,我们结束了。”
话音刚落,一位老师傅从门口探出身子: “请问是乔小姐的家吗?
我们的车到了,现在就可以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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