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些人曾同你打听云家位置,可是你将人带去云家的?”“是他,是他。”孙寡妇之子闻言惊慌道:“云家遭难后,这老乞儿就有了银钱,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云纤,我也算...
“你说那些人曾同你打听云家位置,可是你将人带去云家的?”
“是他,是他。”
孙寡妇之子闻言惊慌道:“云家遭难后,这老乞儿就有了银钱,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云纤,我也算看着你长大,冤有头债有主,你莫因此牵连于我。”
说完,他竟转身向后疯狂跑走。
“为何?我自问云家待你不薄,你来到鲁家巷以来,皆是我云家接济,你这腿……”
云纤咬着牙上前,伸出脚缓缓踩在她亲手做的那条木腿上,随即脚尖一转,猛地踢飞。
“我的腿。”
老者艰难在水中爬行,却被云纤挡住去路。
“我问你为何!”
“你明知来者不善,为何不随口敷衍,再寻机会告知于我?”
“云家上下六条人命,你良心可过意得去?”
“我也不想的。”
瘸腿老丐哭着道:“他们并非好人,我抵不过,且问我时那人手中拿着一块银锭子。那是十两的银锭,有了那十两,我便不必再仰人鼻息,受人接济。”
“有了那十两,我可做个堂堂正正之人,寻一婆娘,过寻常人生。”
“十两银子……”
门光尺已深深嵌进她掌心,鲜红血液滴落融进雨水中,继而消失。
云纤转头看向破败不堪的云家宅院,浅浅笑了起来。
这般大雨,爹爹要忙着收整院中木料,此时多半正手忙脚乱往库房中搬运木头。娘亲也会出来帮忙,说不得还要念叨上几句。
喜妞最喜欢下雨的日子,如今天这样的大雨,它会在院里跑来跑去,再偷偷进到她跟姐姐屋中,甩她们满身满地的水。
祖父会借着天气阴冷,身上酸痛为借口,多抽几袋子野烟,母亲闻见味道,多会放下手中活计,跑去叱责祖父不爱惜身体……
可如今,她的家人化作一捧捧黑灰,顺着脚下雨水,流向不知何处
。
“堂堂正正?”
云纤抓着爹爹为她打磨的门光尺,盯着老丐脖颈许久,终忍不住滔天恨意猛一把扎了上去。
老丐疼得哇一声惨叫。
“可惜了。”
烧掉半边的木尺太钝,只勉强扎入半寸。
云纤将之抽出,反身狠狠踩在老丐健全的腿上。
“我知即便没你云家也在劫难逃,所以今日留你性命。但这条腿,是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报应,亦是你欠我的。”
缓缓将手中残缺的门光尺放于雨中,任由雨水将上头血迹冲刷干净后,云纤才小心将它收进怀中。
“爹爹,你总说积德无需人见,行善自有天知,可让纤儿说,纤儿只觉天地不仁,苍天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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