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李延玺沈骊珠出自古代言情《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李延玺沈骊珠》,作者“妃弄墨”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保性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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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骊珠挽起秦施施的手,稳稳地扶住了那欲要下跪的身体。
她着一袭青衣,淡色面纱,整个人从初见时就是十分冷淡的样子,好像从不与人亲近,但是此刻秦施施却从那双清泠泠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认真怜惜。
不是怜悯,不是同情,没有嫌弃。
只是怜惜。
怜惜她女子之身,深陷囹圄。
秦施施一颗几近破碎的心,忽地就安定下来。
阿姮姑娘人虽淡薄,却有冰雪玲珑般的心,她会帮她的。
“施施姑娘,你不必如此,为患者保密,本就是医者应尽的责任。”沈骊珠道:“小产伤身,我为尽量为你开一帖不损母体的落胎药。”
秦施施感激地道:“施施深谢阿姮姑娘大恩。”
她相信阿姮姑娘的医术与医德。
花娘手中也有落胎药,但那都是些虎狼之药,令女子再也生不出。
沈骊珠抿起唇,微微迟疑地提醒,“只是,落胎后,你必须得静养七日才行。”
秦施施远不似鸢红那般的自由,都说金陵花魁作派比起一般高门大户里的小姐还要风光,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足足七八个,出行还有专程的车夫小厮,但内里苦楚只有她自己知。
那些丫鬟、小厮、车夫都名为伺候,实则也是一种监视,都是花娘放在她身边的人。
怀孕尚且可瞒,落胎小产想要隐瞒过花娘耳目却实为困难。
毕竟,会流血,落下的死婴也需要有人处理,秦施施卧床不起,花娘也会怀疑。
秦施施却低低道:“此事我已有办法,请姑娘即刻为我开药吧。”
…
开一帖落胎药却是不难。
药箱里甚至就备有现成的药材。
因为之前为欢楼女子问诊过,她们最常见的无非是妇人之疾,或者避孕,落胎。
沈骊珠今夜来前,心里就隐约有预料,是以很快就将一帖落胎药抓了出来。
秦施施收下,听她声音清冷却细致的叮嘱,“煎服即可,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腹中胎儿就会化作血水。它月份还小,尚不足两月,不会让你遭太多的罪。”
“另外,这是凝血散,是为了以防不测。若是碰到血流不止的情况,立刻服下,可保性命无虞。”
“我还开了一张小产后补身的方子,用的都是些寻常温补的药材,就算是过花娘的眼,也是不怕的。施施姑娘可光明正大让婢女去医馆抓药。我今夜并不曾带这许多的药材。”
妇人不论是产子,还是落胎,都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情。
沈骊珠少不得殷殷叮嘱几句。
并且为让秦施施安心,她凝眉思量了几许,又道:“花娘那里,我会为施施姑娘保密。从这里出去,我会再为千黛姑娘她们开几张美容养颜的方子,如此今晚我过来为你问诊的事情,混在其中便不会太过显眼。”
秦施施热了眼眶,终是忍不住掩面而泣,“阿姮姑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我这样的卑贱之躯,承蒙你不嫌弃,还为我……为我这般着想。”
沈骊珠从袖间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她,轻声道:“我是医者,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何况,没有谁生来卑贱。”
她声音还是冷冷清清的,却令秦施施突然有了倾述的冲动。
“阿姮姑娘——”
“你一定很疑惑这个孩子是谁的吧,或许还想过,会不会我瞒着花娘与情郎私会,这才珠胎暗结?”
秦施施抚上自己的小腹,眉心紧蹙,眼底隐约有厌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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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骊珠一怔。她确实是这般想过。但出于一个医者的本分,她也并不好奇病患的隐私,去窥探这个孩子之下有过怎样的风月纠葛。秦施施不要这个孩子,她便完全遵从她的意愿,如此而已。但,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吗?其中竟然还另有内情。沈骊珠蹙眉,听秦施施一字一句地说,像是怨恨至极:“我是被强迫的。”“什么……”沈骊珠心头微微惊颤,纤手一抖,写药方的笔掉落在了地上。秦施施苍白凄美的一笑,“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沦落风尘,有这一日也是迟早的事。”“但,我心有不甘,我怨恨不已。”“我绝对、绝对不要留下这个孩子。”沈骊珠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秦施施,“你可有想过报官?”秦施施摇头道:“没有谁会相信一个妓/女是被强迫的这样话,何况那人位高权重,道貌岸然,这么多年在金陵名声甚好……”她露出个冷冷的、嘲讽的、却也绝美的笑,“他夺取了我的身子后,倒是说过给我赎身,将我养作外室这种话,可我秦施施偏生不稀罕。”“我要是想从良,何愁找不到人给我赎身,要他来装什么好人?”她挑起眼,一双美目生得潋滟动人,宜喜宜嗔,此时此刻褪去先前的落魄楚楚,倒是显出一种夺目的灼灼光彩来。“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一场变故才沦落到这风月之地,花娘见我小小年纪便生得貌美,认为我奇货可居,将我视作花魁培养。”“我也卯足了劲儿的学习,诗词歌赋,品茶鉴墨,丝竹歌舞,我秦施施无一不精。”“……只因我在等一人来。我要成为花魁,保住清白之身。”“他是我曾经的未婚夫。”“他上京赴考前,承诺过我,待得金榜题名,必定为我赎身,迎我过门。”可是……一切都毁了。多年希望,毁于一旦。沈骊珠心中叹息了声。她只是听客,都不禁觉得闻之心酸。秦施施心中又该是如何痛苦呢?沈骊珠沉默了片刻,“……若是那位公子真心喜欢你,便不会在意这些。”可,试问天下不介意女子清白之人,又有几何?沈骊珠心下生起淡淡悲楚的情绪。负心多是读书人。就算没有此事,会不会将来施施姑娘色衰爱弛之时,那对她许下姻缘的公子,也会嫌弃她曾经沦落风尘做过花魁呢?可是,秦施施却说,“我信他。”“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他。若是他不娶我了,我也不怪他。”提及那位未婚夫,秦施施美眸有泪,也有光,转而才变成了惊心的恨意。“我恨也只恨毁了我清白那人,恨我求告无门,容他在这世上逍遥!”她快要破碎了一般,声音似凤凰泣血,悲鸣不已。沈骊珠敛下眸子,忽地开口:“施施姑娘,你说那人位高权重,想必是连金陵府都未必管得了,那么可否想过告御状?”“……告御状?”秦施施眨了眨眼,有些迷茫。似乎从未想过还能告御状。她说,“那岂不是要上京城去,可是,花娘捏着我的身契,我恐怕连金陵都出不了就会被抓回来。”她的卖身契是在官府登了记,过了明路的。抓回来一律按做逃奴处置。“而且我也没有路引,从未出过金陵……”这世道,对女子来说就是这般艰难。一辈子也就困囿在方寸之地。沈骊珠却嗓音冷清地道:“不,不用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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