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入体,陈义山命在旦夕,祖宗显灵,求来一个高冷仙女出手相救,没成想,仙女束手无策脾气还大,掳走陈义山暴打一顿,扔进山洞里让他面壁自悟。自悟那是不可能的,陈义山...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义山叶南星的美文同人小说《麻衣道祖》,由网络作家御风楼主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妖气入体,陈义山命在旦夕,祖宗显灵,求来一个高冷仙女出手相救,没成想,仙女束手无策脾气还大,掳走陈义山暴打一顿,扔进山洞里让他面壁自悟。自悟那是不可能的,陈义山恼怒之下一拳打碎圣地的老祖像,结果,悟了......从此,麻衣胜雪,乌钵如月,陈义山为救人救己而游历世间,妖冶的蛇女,狡诈的兔精,倨傲的仙人,弱小的神祇......修为不够,嘴遁来凑,衣结百衲,道祖竟成!
《麻衣道祖》精彩片段
第一章妖气入体
“嗷!”
黄昏时候,夕照空山,位于大陆中央的宋国境内,颍川郡府城西郊,一声狂吼惊动了半城百姓!
街头上,不少人驻足倾听,在悚然变色中议论纷纷:
“又有妖怪出现了?!”
“是啊,最近城里接二连三的丢失女眷,听说都与那妖怪有关!”
“我可听说了,是个蜘蛛妖,总是趁夜溜进城里,专一掳掠年轻美貌的女子!”
“这么可恶啊!”
“陈郡丞带人守株待兔了三个晚上,终于发现了那蛛妖的踪迹,暗暗追踪下去,在西郊找到了它的巢穴,天明时候打了起来。”
“这都打了一天了啊!”
“听声音,那蛛妖像是受伤了。”
“还是郡丞大人厉害!咱们颍川郡多亏了有他在!”
“是啊,老实说,就连咱们那太守,都不如郡丞大人......”
城外西郊,一个丈余高、通体刺毛的六足巨蛛被数十个重甲武士围在当中,左冲右突,又接连被逼退。
那些重甲武士个个身手不凡,左手持盾牌,右手持大戟,进退有度,攻守兼备,而且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蛛妖不动,他们也几乎不动,但凡抓住机会就朝那蛛妖身上挺戟突刺,一旦蛛妖回攻,他们就用盾牌挡住,往后稍撤。
大戟很长,对付蛛妖有奇效,盾牌外面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猪油,能防备蛛妖的蛛丝黏连,可谓是装备周到。
而外围,另有几十个手持强弓劲弩的武士,一波接着一波的朝那蛛妖猛射!
蛛妖无法突破武士的包围圈,就只能挨射,虽然毛皮坚硬,可还是到了穷途末路。
它有三条腿被戳伤,五只眼被刺瞎,背上还插着十几支特制的铁箭,血流遍地!
距离战场十余丈开外高地上,站着个劲装裹身的中年男子,相貌十分威严。他身旁还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秀少年,也是劲装打扮,手里紧握着一柄长剑,正密切的关注着战局。
“父亲,蛛妖支撑不住了!”
“嗯,是到了收尾的阶段了。”
中年男子大喝一声:“变阵!杀!”
众武士立刻齐声呼啸,左右穿插,前后调动,那阵型顷刻间大变,由守变为攻!
二十人持盾围拢,二十人缩身在后,挺进之中,盾阵稍稍散开,二十杆大戟迅猛刺出,蛛妖“嗷”的一声惨叫,腹部又多出了几个血洞,眼也又瞎了一只!
它转动着仅剩的两只残眼,怨毒的看向那个中年男子,蓦地嘶吼一声,然后便发狂似的朝对方狂奔而去!
那中年男子正是颍川郡的郡丞陈泰清,少年则是他的独生爱子陈义山。
“义山,等下灭了此妖,你带人去它的巢穴把受害女子都救出来。”
“是!也不知道这蛛妖掳掠女子们是干什么?”
“干什么?这些妖孽,都以为采阴补阳能成大道,但——”
他话音未落,突然发现蛛妖拼着又断了一条腿,多了十来个血洞,硬是拼死冲出了重甲武士们的包围圈,朝着自己这边疯狂奔来!
蛛妖自知必死,但临死也要拉上陈泰清做垫背,怨愤之下,速度快的惊人!
重甲武士们追赶不上,纷纷叫喊:
“大人小心!”
“大人快跑!”
陈泰清冷笑一声,已经抽剑在手!
身为郡丞,整个颍川郡仅次于太守的高官,负责一郡安危,下治群贼,上灭妖邪,他还从未临阵脱逃过!
就这眨眼间,蛛妖已到跟前,陈泰清喝道:“义山退后!”
陈泰清自己不怕蛛妖,却怕儿子有什么闪失!
但父子彼此连心,陈义山哪里肯退?他抽出长剑,紧紧跟上父亲的脚步。
寒光闪处,陈泰清迅疾斩断了蛛妖的一条螯肢,那蛛妖当即滚翻在地,腹下却“嗤嗤”乱响,一道井绳粗细的浓白蛛丝喷溅出来,闪电般缠住了陈泰清的手腕!
“不好!”
陈义山见父亲危险,当即纵身跃起,人在半空撩剑挺刺,只听“噗”的一声,鲜血飞溅!
这一剑,精准无误的刺在了蛛妖的头腹交接之处!
紧接着,他足踏蛛妖后背,顺势横削,“啪”的一声,蛛妖的脑袋滚落尘埃!
“好!”
“少公子厉害!”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
武士们纷纷喝彩,陈泰清也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刚才实在是太猛浪了,如果不是儿子出手,自己这晚节怕是难保了。
他挥剑斩断缠在腕子上的蛛丝,擦了擦脸上的汗,正想夸儿子两句,却猛然看见那根被斩断的蛛妖螯肢倏的弹起,螯牙外露,闪电般咬在了儿子的左臂上!
“唰!”
陈义山忍住剧痛,手起剑落,把那螯肢又削成两半!
陈泰清脸色煞白的跑了过去,一把扯住儿子的胳膊:“咬中了?!”
蛛妖一身妖气毒素都在螯肢的螯牙中,被咬一口,非同小可!
陈义山早觉一股气寒彻骨的冷意顺着臂膀涌进了体内,当即打了个寒颤,却仍旧强笑道:“没事,跟被狗咬了一口似的。”
“忍着!”陈泰清瞥见儿子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惊惧之下,当即就决定把那伤臂给斩断!
他与各类妖怪交手多年,深知被妖咬中的厉害,妖气一旦进入血脉,后患无穷!
毒蛇噬指,壮士断腕!
但陈义山突然“嘶”的一声,一把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颤声说道:“好痒!”
陈泰清一愣之下,但见一股黑气从儿子的左臂贯穿至前胸,隐隐之中,已经有细小如针的黑色毫毛从儿子的肌肤里生出!
“妖气已经蔓延到心肺了......”
陈泰清身子一晃,剑掉落在了地上。
“儿子是不是中了妖毒?”觑看着父亲的脸色,再一看臂膀上黑毛渐生,陈义山也惊骇起来。
“没,没事,我马上找名医给你救治!”陈泰清眼圈湿润,强忍着没落泪,扭头吩咐手下:“你们留下两人送我回府,其余的去解救那些被害的女子。”
“是!”
目送陈家父子远去,几名武士面面相觑,都叹息了起来,他们知道,陈义山是没救了。
......
陈泰清带儿子回府,立刻请颍川名医前来会诊。
妖气在陈义山体内已经完全蔓延开来,遍布血脉,涌入脏腑,黑色刺毛生满了左臂、前胸,渐渐连脖颈上也开始发端!
奇痒!
极寒!
陈义山伸手乱挠,却被陈泰清阻止:“忍着,不能抓挠!”
“是......”
夫人在旁边看儿子忍得五官扭曲,浑身打颤,整张脸已经没了人样,登时泪如泉涌:“儿啊,儿啊!”
陈义山瞥见,勉力挤出一丝笑:“爹娘不必担心,儿子的身体从小打熬出来的,比一般人都强......”
“郡丞大人,借一步说话。”颍川名医之首苍琅先生神色凝重,把陈泰清叫到了外厅,叹息道:“小可无能,请府上早做准备吧。”
陈泰清拳头握紧:“准备什么?”
“大人,您跟妖孽打交道已久,应该明白令公子的情况何等凶险!”
“请先生明说!”
“以小可看来,那蛛妖定是临死之前,把几乎全部妖气尽数汇聚于螯牙之上,然后噬咬!”
陈泰清沉重的点了点头,当时他在场,自然明白苍琅先生所说无误。
“现如今,妖气遍布公子周身,侵入血脉骨髓,就算神仙也难救!小可说句不中听的话,此时公子若是丧命,倒还好说,就怕他成为半妖半人之身,到时候祸及满门啊!”
陈泰清听的手脚冰凉,眼睛死死的盯着苍琅先生,嘶声说道:“你,你是要我杀了他?”
“是!”
“你——”陈泰清颤声喝道:“虎毒还不食子!”
“大人,您也看到了,公子已经有半边身子长出了蛛毛!这样下去,到不了天亮,他就会变成不人不妖的怪物!”
陈泰清身子一软,就势瘫坐在了厅中的椅子上,面如死灰,像是在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半晌无言,只挥了挥手:“先生请回吧。”
苍琅先生摇了摇头,带着名医们,匆匆离去。
夫人从内室匆匆出来:“你,你真要听那个姓苍的话,杀了咱们的儿子?!”
“你,都听见了?”
“我听见了!我们夫妇活了半生,就这一点骨血,你要是敢下毒手,我也不活了!”
“你以为我活得了吗?!”陈泰清伸手捂住了脸,两行清泪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陈夫人怔住了,自她嫁到陈家以来,也经历过不少风浪,却从未见过自己的夫君流过泪......
“公子,你干什么?!”
内室忽然传出了丫鬟的一声惊呼,陈氏夫妇连忙拥了进去,只见陈义山咬着嘴唇,颤巍巍半坐在床上,丫鬟手里捏着一把匕首。
“公子他要自杀!,刀被我夺下了......”丫鬟面无人色的说道。
“儿啊!”夫人一把抱住了陈义山,大哭起来:“你这是要娘的亲命啊!”
陈泰清也连忙别过去了脸。
“爹娘,儿子不孝,怕是要先走一步了。但在走之前,儿子想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陈义山勉强保持着一丝神智,坚定的说道:“父杀子,必然会落下不义之名,就让儿子自我了结吧!”
原来,他也听到了苍琅先生的话,只是为了不让父母难做,才选择自己动手。
“胡闹!我与妖孽打了半辈子交道,难道还不如那苍琅先生?他徒有虚名,懂个屁!你因为他的话就要自杀,那才是陷你父母于不义!我陈泰清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平生没做半点亏心事,老天他敢让我绝后!你等着——”
说罢,陈泰清双眼通红的转身离去。
陈义山与母亲对视了一眼,都莫名的心安了下来。
父亲要他等着,那应该是有办法了。
“儿啊,你好好休养,千万别再胡闹了,你爹肯定有办法的!”
“嗯......”陈义山其实也坚持不住了,寒意已经冰的他全身麻木,倒是不觉得痒了,神智一点点消失殆尽,他往后一倒,晕死了过去。
夫人又哭了几声,吩咐丫鬟把内室的利器全部拿走,然后自己守在儿子床边,须臾不敢离开。
陈泰清匆匆奔往后宅,大门一推,快步迈进陈氏祠堂,手捻三根香,恭恭敬敬的在一众牌位前轰然跪下,再三拜道:“列祖列宗,咱们陈家的最后一点骨血危在旦夕了!还请祖宗们显灵,救救义山啊!若是他没了,我也自绝于宗祠之内!你们就彻底绝后了!”
片刻静默。
“砰!”
忽然一声响,近前的一溜牌位中倒了一个。
“曾祖父?!”陈泰清精神一震,匍匐着爬了过去。
陈泰清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在绝境之中盼望祖宗庇护,所以才来宗祠哀求,没成想,竟然惹得曾祖父牌位倒下,这不管是巧合,还是真的祖宗显灵,都给了陈泰清极大的希望!
可当他凑近了凝神看那牌位时,又没有别的动静了。
但是香炉中的烟袅袅幻化,忽在空中凝成了两个字——不孝!
陈泰清脸色一变,心中却是一喜,随即又重重地叩头在地:“非是泰清不孝,实在是万般无奈!曾祖父既然显灵,还请搭救义山!不然,我现在就自杀!”
“啪!”
陈泰清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冰凉刺骨,整个脑袋都有点发木,他急忙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
只有烛火在猛烈摇曳,香烟袅袅不绝。
是曾祖父被自己触怒,显灵来打脸的吗?
陈泰清有点悚惧,但是一想儿子,他又坚定了信念,咬牙切齿说道:“不救就不救,大家一起断了香火算了!”
说话间,陈泰清抽出刀子就准备对自己心窝戳下,宗祠内瞬间烛火爆闪,烟气一变,又幻化出两个字来——等着!
嗯?
陈泰清眨了眨眼,放下刀子,浑身都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
但见香炉中的烟一缕一缕凝起,“呼”的断掉了一条,就如根细线般往上急速涌去,钻出屋门,眨眼间,便不知踪迹。
陈泰清出生的时候,他的曾祖父已经亡故,他只听父祖说过曾祖在世之时,为人慷慨,常常接济百姓,是有口皆碑的大善人。
眼下,列祖列宗的牌位都供奉在堂,却只有曾祖父有所回应,但回应的又这样奇怪,着实让陈泰清喜忧参半。
他不知道曾祖父是何打算,又准备如何搭救陈义山,毕竟长到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见识祖宗显灵。
曾祖父既然说让他等着,那就等着看。
一炷香渐渐的燃尽了,陈泰清又赶紧续上了一炷香。
他直挺挺的跪着,等着曾祖父的回应,并不敢离开宗祠,可又心心念着儿子的状况,在度时如年的煎熬中,第二炷香也燃尽了,他又连忙去点燃了第三炷……
当第四炷香化作灰烬时,陈泰清再也忍不住了,他仰起头来:“曾祖父,你还在不在?”
“……”
“请曾祖父说句话!”
“……”
“曾祖父莫不是在哄骗泰清?若是这样,泰清可就活不了啦!”
“……”
陈泰清急了,又拿起刀子,准备抹脖子。
“呼!”
一阵寒风骤然卷起,宗祠内的烛火瞬间全部熄灭!
陈泰清悚然一惊,茫然四顾,他曾祖父的牌位蓦地被寒风吹落下来,正巧砸中陈泰清的脑袋,一阵晕眩感袭来,他就地倒了下去。
昏沉中,陈泰清忽然瞧见一个头戴双翅朱冠、身着红色官袍、腰缠玉带的魁伟男子迈步走了进来,生的浓眉晶目,方面阔口,颌下三缕长髯,垂落胸前,十分威严!
“孽障!”来人伸手指着陈泰清怒骂。
陈泰清一愣,觉得眼前这人很有些面熟,但仓促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至于对方身上穿的官府官帽官靴,也不像是宋国的打扮。
“你是何人,怎么来我陈氏宗祠?”陈泰清皱眉问道。
“我是你祖宗!”来人横眉怒喝。
“你放肆!你胆敢——啊?你说你是我祖…宗?!”
陈泰清愤愤然正想责问对方怎敢辱骂自己,突然间又心念一动,来人的面目跟自家的曾祖画像是有七分相似!
怪不得一见之下,觉得有些面熟。
“真的是曾祖父显灵?!”
“怎么,你求拜半天,要我显灵,我来了,你又不认了?!”
“拜,拜见曾祖父!”陈泰清再无怀疑,赶紧磕头:“恕泰清眼拙!”
来人愤然骂道:“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居然敢威胁要我们绝后,陈家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畜生!?”
“曾祖父责骂的是!”陈泰清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强忍着内心中的惶恐,说道:“可泰清也确实无计可施了。”
“哼!”
“曾祖父,您老既然已经显灵,肯定是有办法搭救义山的。这孩子您是知道的,清明、重阳、正月初一、上元,逢年过节他必有香火供奉,就是平时也不断,最是孝顺的孩子……”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
“这么说,曾祖父是来救义山的?!”陈泰清大喜。
来人突然叹息了一声:“你可知道我现在的身份?”
陈泰清摇头。
“我生前做了一辈子的善事,救了无数人,这才被本郡的城隍爷看中,招我做了赏善司的判官,享受此地的香火供奉……”
陈泰清吃了一惊:“真,真有城隍爷存在?”
“你说这话就是生造口孽!城隍爷是皇帝钦封,受众生香火,集人间愿力而成的神祇!他老人家庇护一城,怎么会不存在?!”
“是是是,那您老人家,也是神了?义山有救了!”
“赏善司判官,一介小神而已,你激动什么?既然在城隍爷手下当差,那就不能单独为子孙谋私利。就算是偷摸想着为子孙谋私利,以我现在的神通,对义山所中的妖毒也是无能为力!”
“连您也无能为力?”陈泰清恍惚了片刻,难以置信。
“妖气浸入心肺,渗透骨髓血肉,别说我了,就是城隍爷也救不了他!”
陈泰清瘫坐在了地上。
“怪只怪你这个当爹的太孟浪!你们降服蛛妖的事情,日游神已经报告给了城隍爷,当时蛛妖突围,你避开锋芒就行了,结果非要硬拼,害的义山为你受罪!”
“我知道,是我的错,可,可您,您要孙儿等着,是什么意思?”
“我是让你等一个人。”
“什么人?”
“昔年间,我曾救过一个叫叶南星的女子,她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修仙者收为弟子,上云梦山学道。我发送香火祷词给她报信,若她还念咱们陈家的恩情,愿意下山来颍川,那义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仙人?!”陈泰清瞬间激动了起来。
他早就听闻世上有修炼仙术的修者,隐于名山大川之间,或居于海外秘境,手段通天!
“想登仙门也没那么容易,但她应该早就超凡脱俗了吧,毕竟,已经过去了百年……好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等着吧,再敢用自杀威胁列祖列宗,我就找罚恶司判官惩治你!”
“您老要走了?!”陈泰清登时感觉没了主心骨,一阵慌乱。
“赏善司一堆琐事等着我处理,我是在城隍爷那里告了假才来的!况且,这个时候是夜游神当值,我们各有所司,我不能久留,你好生等着吧。”
曾祖父飘然而去。
一个寒噤打来,陈泰清骤然惊醒,发现宗祠内的灯火通明,香炉中烟雾缭绕,自己躺在宗祠的地上,手里还捧着曾祖父的牌位。
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但,梦中的事情,应该都是真的吧?
曾祖父身为本郡城隍爷手下赏善司的判官,大小好歹是个神,那肯定是有托梦的能力的!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叶南星了,希望她还念陈家的恩情,能下山救自己的儿子!
陈泰清小心翼翼的把曾祖父的牌位重新摆放好,然后揉了揉酸麻的膝盖,又重新跪好。
传闻云梦山在千里之外,叶南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来。
拜托了啊!
“老爷!”
正在陈泰清忧心忡忡之际,府中管事飞奔而来,隔着老远就喜形于色的说道:“府外来了一个姑娘,说是云梦山修仙者叶南星,知道咱家公子有难,特意下山来解救呢!”
“当真?!”陈泰清惊喜交加,慌忙挣扎站起:“快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迎!”
陈泰清狂奔到府门外时,只见一个身形窈窕、眉目清明的秀丽少女站在那里,长发一束,宝剑一口,皂衣飘飘,一股脱俗之气令人不敢逼视。
“您,您就是叶仙姑?!”
陈泰清左顾右盼,见四下里除了这个少女,并无别人,不禁迟疑着问了一句。
怎么看,对方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曾祖父可是说她修炼了一百年啊!
少女神情很不耐烦,声音冷淡:“陈义山是你的儿子?”
“是!”
“带我去见他。”
“好,请叶仙姑随我来!”
大约是修炼仙术的缘故,所以朱颜不老?陈泰清也没时间多想,带着叶南星匆匆赶往后室。
夫人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陈义山还没有清醒过来,但肉眼可见的是,他现在连脖子上、脸上都生出黑色的刺毛了。
乍一看,就是个妖怪披着人类的衣服躺在被窝里,异常可怖!
“夫君,这位是
?”
夫人被脚步声惊醒,抬头看时,见丈夫带了个年轻美貌的少女进来,不由得疑声询问。
“这位是叶仙姑,千里迢迢赶来救义山的!”
“真的?!”夫人喜出望外:“多谢仙姑!多谢仙姑!”
叶南星连看都没看陈夫人,只近前瞥了陈义山一眼,两道柳眉便蹙了起来。
“叶仙姑,我儿他是——”
陈泰清正要说话,叶南星摆了摆手,陈泰清便不敢再说。
但见叶南星伸出纤纤玉指,捏住陈义山的下颚,“啪”的一声把嘴巴弄开,弹进去了一粒赤红色的丹药,然后推他起来坐住,一手按天庭、一手按风池,两股灵气灌注下去,片刻间,笼罩在陈义山身上的黑气尽数消散,长出来的黑色刺毛也一丛丛的消退了!
陈义山陡然打了一个激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陈泰清与夫人喜极而泣!
看着眼前唇红齿白、异香逼人的少女,稍稍恢复了些神智的陈义山眼神猛然一亮:“你,是新来的丫鬟吗?”
陈泰清吓了一大跳,厉声责道:“别胡说!这位是叶仙姑,下凡来救你的!”
“仙姑……”
陈义山有些茫然,这么年轻的吗?
“上苍保佑啊,仙姑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是义山的再生父母!我,我给你立神位,终生供奉!”夫人盈盈跪倒在地上。
“正是!仙姑这是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陈泰清也跪了下去。
“言之过早了!”叶南星冷冷说道:“他被妖气浸入血脉,深入骨髓脏腑,混为一体…无救!”
“啊?!”正喜形于色的夫人瞬间呆住。
陈泰清也脸色骤变:“叶仙姑,你刚才不是已经——”
“治标不治本而已。”叶南星皱了皱眉,星眸微闪,淡淡说道:“我只是暂时逼退那些妖气,可要不了多久,他体内就会再次生出妖气来。简而言之,他的脏腑、骨髓、血脉都已经被妖气渗透,是坏在了根上。”
“这,怎么会这样?!”夫人无法接受,连连叩头道:“仙姑,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了!”
“叶仙姑,求您看在我曾祖父帮过的份儿上,尽心竭力啊!”陈泰清也重重的磕着响头。
叶南星脸上涌起一股厌恶之情,不悦的说道:“你这是挟恩逼我?”
陈泰清脸色一变,慌忙摇头:“不,不敢!”
“你们就是逼我,我也无法可施!”
“爹娘,你们别给她磕头了。”
陈义山注意到叶南星的表情,又见她这么对待自己的父母,心中顿觉不快,转脸劝慰父母道:“我原本担心神志不清,妖化后害了爹娘,现在我神志清醒,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人谁还不活到死啊!”
“儿啊!”
“好了母亲,您这样,儿子就算走,也心中不安啊。”
陈泰清早别过去了脸,泣不成声。
本来是绝望,叶南星的出现带来了希望,可谁知道,希望之后仍旧是绝望,父子连心,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折磨?!
“仙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只要您能救我儿子,我,我给您当牛做马!”
“娘!您别说了,人家是仙人,很嫌憎咱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就算是当牛做马人家也厌恶!就是奇怪,一个仙人居然也曾受过咱们家的恩惠,呵!”
“我是受过你们陈家的恩惠,我认!你少风言风语暗讥于我!夜里得到香火祷词,我就下山来了,若真能救你,倒也算是还了你们陈家的恩情,了却我于俗世中的一段尘缘,我何乐不为?只是,你命该如此!”
叶南星一脸淡然,就像见惯了人世间的生死一样。
百年之前,她还是凡夫俗子的时候,人情世故也极浓烈,只是后来上云梦修仙,一心求道,慢慢就变的冷漠寡淡,再也不以人世间的种种俗事为念,这次下山,正如她所说,完全就是抱着了却尘缘的态度,当发现自己对陈义山的状况无能为力时,她就想要一走了之。
“这样吧,你们夫妇另说个别的心愿,我帮你们满足,此后,彼此再不相欠。”叶南星沉吟片刻,目光转向陈泰清夫妇。
“呵!”陈泰清一声惨笑:“儿子性命难保,我们夫妇还要什么别的心愿?”
夫人也泫然道:“只愿跟儿子死在一起罢了!”
“算了!”叶南星觉得陈泰清夫妇是在寻死觅活要挟自己,心中厌烦至极:“我把陈义山带走,上云梦山,至于他能不能活命,全看他自己了!”
陈泰清心中又陡然升起一丝希望:“仙姑,云梦山是不是还有别的仙人?”
“只有我一个!”叶南星冷冷道:“但上了山,就有可能活命。”
“敢问仙姑,为什么上了山就有可能活命?”
“这是我云梦派的秘密,你想知道吗?”叶南星森然说道:“我有言在先,知道的人,我们向来是不留活口的。”
陈泰清夫妇的脸色瞬间都变了,哪里还敢追问。
叶南星则愈发不耐烦道:“去不去?速做决定!不去的话,我这就告辞了。”
“去!”陈泰清现在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但凡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我不去!”陈义山算是看清了叶南星的态度。
什么仙姑,什么还陈家的恩情,人家压根就不想管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苦苦哀求,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大丈夫死则死耳,何必饶舌?
陈义山不愿意让自己的父母低三下四到这种地步!
他冲叶南星冷笑一声:“你走吧!让你误入红尘俗世,耽误你修炼,实在是对不住了!陈家跟你从今往后没有任何纠葛,你的尘缘算是了断了,祝你早日飞升,羽化成真仙!”
叶南星瞥了陈义山一眼,心中自然明白对方在讥讽自己。
什么祝自己早日飞升,羽化成真仙,那分明是说自己还没有达到白日飞升、羽化成仙的地步,这恰巧是叶南星的隐痛。
她修炼百余年,虽然早脱离了凡夫俗子的范畴,却还并未真正登入仙门。
“你父母既然答应,那就由不得你了!”叶南星伸手抓住陈义山,往外疾走。
陈义山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却被她像拎猫崽一样提溜着,偏偏陈义山死命挣扎,却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爹!”
“娘!”
“我不去啊!”
“你放我下来!”
“闭嘴!再啰嗦,我摔死你!”
“臭女人,你放开我,我不让你救!”
“我还真救不了你,等你上了云梦山,等你被体内的妖气折磨的死去活来时,看你怎么求我!”
“本公子至死不求你!”
“嘴倒是够硬!”
“哪有你的心肠硬?”
“……”
叶南星后背长剑“唰”的出鞘,盘旋在半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
陈义山看的目瞪口呆,有心想问这就是传说中的御剑仙术?却又忍着不问。
叶南星冷笑一声:“别眼巴巴看了,上剑!”
她提着陈义山,飘然跃上剑身,心念一动,那剑立刻飞升,片刻间,已经高入云层,飞行速度也是极快,陈义山只觉得风声呼啸,刮的脸颊生疼,遍体生寒。
他心中惊惧,却不吭不哈,叶南星倒也暗暗佩服,想起自己百年前被老师第一次带上飞剑的时候,那是吓得惊呼连连。
“怎么不叫不闹了?”叶南星讥讽道:“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了?”
“放屁,我才不怕!”陈义山大声喊道,嗓音近乎被风声给淹没。
叶南星突然伸手推他,他立足不稳,“啊”的一声惨叫,从飞剑上倒栽葱掉了下去。
魂飞胆丧之际,一道流光划过,叶南星又驾驭飞剑,接住了他。
陈义山惊魂甫定,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已经是面无人色了。
“不是不怕吗?不是不叫吗?刚才鬼哭狼嚎的人,是你吧?”
“臭女人,你,你蛇蝎心肠!”
“还敢骂?信不信我真扔你下去?!”
“……”
却说陈泰清夫妇两个追赶到府门外,只听见“嗖”的一声破空之音远去,仔细看时,但见夜色茫茫,却哪里还有儿子的身影?
“你就让她这么把儿子给弄走了!?”夫人哭着捶打陈泰清:“她会善待咱们儿子吗?!”
“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陈泰清的心也如刀割一般。
“我不管,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啊!呜呜……”
陈泰清狂奔到府门外时,只见一个身形窈窕、眉目清明的秀丽少女站在那里,长发一束,宝剑一口,皂衣飘飘,一股脱俗之气令人不敢逼视。
“您,您就是叶仙姑?!”
陈泰清左顾右盼,见四下里除了这个少女,并无别人,不禁迟疑着问了一句。
怎么看,对方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曾祖父可是说她修炼了一百年啊!
少女神情很不耐烦,声音冷淡:“陈义山是你的儿子?”
“是!”
“带我去见他。”
“好,请叶仙姑随我来!”
大约是修炼仙术的缘故,所以朱颜不老?陈泰清也没时间多想,带着叶南星匆匆赶往后室。
夫人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陈义山还没有清醒过来,但肉眼可见的是,他现在连脖子上、脸上都生出黑色的刺毛了。
乍一看,就是个妖怪披着人类的衣服躺在被窝里,异常恐怖!
“夫君,这位是?”
夫人被脚步声惊醒,抬头看时,见丈夫带了个年轻美貌的少女进来,不由得疑声询问。
“这位是叶仙姑,千里迢迢赶来救义山的!”
“真的?!”夫人喜出望外:“多谢仙姑!多谢仙姑!”
叶南星连看都没看陈夫人,只近前瞥了陈义山一眼,两道柳眉便蹙了起来。
“叶仙姑,我儿他是——”
陈泰清正要说话,叶南星摆了摆手,陈泰清便不敢再说。
但见叶南星伸出纤纤玉指,捏住陈义山的下颚,“啪”的一声把嘴巴弄开,弹进去了一粒赤红色的丹药,然后推他起来坐住,一手按天庭、一手按风池,两股灵气灌注下去,片刻间,笼罩在陈义山身上的黑气尽数消散,长出来的黑色刺毛也一丛丛的消退了!
陈义山陡然打了一个激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陈泰清与夫人喜极而泣!
看着眼前唇红齿白、异香逼人的少女,稍稍恢复了些神智的陈义山眼神猛然一亮:“你,是新来的丫鬟吗?”
陈泰清吓了一大跳,厉声责道:“别胡说!这位是叶仙姑,下凡来救你的!”
“仙姑……”
陈义山有些茫然,这么年轻的吗?
“上苍保佑啊,仙姑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是义山的再生父母!我,我给你立神位,终生供奉!”夫人盈盈跪倒在地上。
“正是!仙姑这是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陈泰清也跪了下去。
“言之过早了!”叶南星冷冷说道:“他被妖气浸入血脉,深入骨髓脏腑,混为一体…无救!”
“啊?!”正喜形于色的夫人瞬间呆住。
陈泰清也脸色骤变:“叶仙姑,你刚才不是已经——”
“治标不治本而已。”叶南星皱了皱眉,星眸微闪,淡淡说道:“我只是暂时逼退那些妖气,可要不了多久,他体内就会再次生出妖气来。简而言之,他的脏腑、骨髓、血脉都已经被妖气渗透,是坏在了根上。”
“这,怎么会这样?!”夫人无法接受,连连叩头道:“仙姑,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了!”
“叶仙姑,求您看在我曾祖父帮过的份儿上,尽心竭力啊!”陈泰清也重重的磕着响头。
叶南星脸上涌起一股厌恶之情,不悦的说道:“你这是挟恩逼我?”
陈泰清脸色一变,慌忙摇头:“不,不敢!”
“你们就是逼我,我也无法可施!”
“爹娘,你们别给她磕头了。”
陈义山注意到叶南星的表情,又见她这么对待自己的父母,心中顿觉不快,转脸劝慰父母道:“我原本担心神志不清,妖化后害了爹娘,现在我神志清醒,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人谁还不活到死啊!”
“儿啊!”
“好了母亲,您这样,儿子就算走,也心中不安啊。”
陈泰清早别过去了脸,泣不成声。
本来是绝望,叶南星的出现带来了希望,可谁知道,希望之后仍旧是绝望,父子连心,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折磨?!
“仙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只要您能救我儿子,我,我给您当牛做马!”
“娘!您别说了,人家是仙人,很嫌憎咱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就算是当牛做马人家也厌恶!就是奇怪,一个仙人居然也曾受过咱们家的恩惠,呵!”
“我是受过你们陈家的恩惠,我认!你少风言风语暗讥于我!夜里得到香火祷词,我就下山来了,若真能救你,倒也算是还了你们陈家的恩情,了却我于俗世中的一段尘缘,我何乐不为?只是,你命该如此!”
叶南星一脸淡然,就像见惯了人世间的生死一样。
百年之前,她还是凡夫俗子的时候,人情世故也极浓烈,只是后来上云梦修仙,一心求道,慢慢就变的冷漠寡淡,再也不以人世间的种种俗事为念,这次下山,正如她所说,完全就是抱着了却尘缘的态度,当发现自己对陈义山的状况无能为力时,她就想要一走了之。
“这样吧,你们夫妇另说个别的心愿,我帮你们满足,此后,彼此再不相欠。”叶南星沉吟片刻,目光转向陈泰清夫妇。
“呵!”陈泰清一声惨笑:“儿子性命难保,我们夫妇还要什么别的心愿?”
夫人也泫然道:“只愿跟儿子死在一起罢了!”
“算了!”叶南星觉得陈泰清夫妇是在寻死觅活要挟自己,心中厌烦至极:“我把陈义山带走,上云梦山,至于他能不能活命,全看他自己了!”
陈泰清心中又陡然升起一丝希望:“仙姑,云梦山是不是还有别的仙人?”
“只有我一个!”叶南星冷冷道:“但上了山,就有可能活命。”
“敢问仙姑,为什么上了山就有可能活命?”
“这是我云梦派的秘密,你想知道吗?”叶南星森然说道:“我有言在先,知道的人,我们向来是不留活口的。”
陈泰清夫妇的脸色瞬间都变了,哪里还敢追问。
叶南星则愈发不耐烦道:“去不去?速做决定!不去的话,我这就告辞了。”
“去!”陈泰清现在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但凡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我不去!”陈义山算是看清了叶南星的态度。
什么仙姑,什么还陈家的恩情,人家压根就不想管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苦苦哀求,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大丈夫死则死耳,何必饶舌?
陈义山不愿意让自己的父母低三下四到这种地步!
他冲叶南星冷笑一声:“你走吧!让你误入红尘俗世,耽误你修炼,实在是对不住了!陈家跟你从今往后没有任何纠葛,你的尘缘算是了断了,祝你早日飞升,羽化成真仙!”
叶南星瞥了陈义山一眼,心中自然明白对方在讥讽自己。
什么祝自己早日飞升,羽化成真仙,那分明是说自己还没有达到白日飞升、羽化成仙的地步,这恰巧是叶南星的隐痛。
她修炼百余年,虽然早脱离了凡夫俗子的范畴,却还并未真正登入仙门。
“你父母既然答应,那就由不得你了!”叶南星伸手抓住陈义山,往外疾走。
陈义山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却被她像拎猫崽一样提溜着,偏偏陈义山死命挣扎,却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爹!”
“娘!”
“我不去啊!”
“你放我下来!”
“闭嘴!再啰嗦,我摔死你!”
“臭女人,你放开我,我不让你救!”
“我还真救不了你,等你上了云梦山,等你被体内的妖气折磨的死去活来时,看你怎么求我!”
“本公子至死不求你!”
“嘴倒是够硬!”
“哪有你的心肠硬?”
“……”
叶南星后背长剑“唰”的出鞘,盘旋在半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
陈义山看的目瞪口呆,有心想问这就是传说中的御剑仙术?却又忍着不问。
叶南星冷笑一声:“别眼巴巴看了,上剑!”
她提着陈义山,飘然跃上剑身,心念一动,那剑立刻飞升,片刻间,已经高入云层,飞行速度也是极快,陈义山只觉得风声呼啸,刮的脸颊生疼,遍体生寒。
他心中惊惧,却不吭不哈,叶南星倒也暗暗佩服,想起自己百年前被老师第一次带上飞剑的时候,那是吓得惊呼连连。
“怎么不叫不闹了?”叶南星讥讽道:“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了?”
“放屁,我才不怕!”陈义山大声喊道,嗓音近乎被风声给淹没。
叶南星突然伸手推他,他立足不稳,“啊”的一声惨叫,从飞剑上倒栽葱掉了下去。
魂飞胆丧之际,一道流光划过,叶南星又驾驭飞剑,接住了他。
陈义山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已经是面无人色了。
“不是不怕吗?不是不叫吗?刚才鬼哭狼嚎的人,是你吧?”
“臭女人,你,你蛇蝎心肠!”
“还敢骂?信不信我真扔你下去?!”
“……”
却说陈泰清夫妇两个追赶到府门外,只听见“嗖”的一声破空之音远去,仔细看时,但见夜色茫茫,却哪里还有儿子的身影?
“你就让她这么把儿子给弄走了!?”夫人哭着捶打陈泰清:“她会善待咱们儿子吗?!”
“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陈泰清的心也如刀割一般。
“我不管,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啊!呜呜……”
水月的年龄虽然不大,但为人却极为伶俐,眼瞧着师姐目带杀意,他哪里还敢不知死活的“学剑法”?
“多谢师姐的好意,但是小弟这点微末水平岂敢劳烦师姐指点?说实话,小弟刚才修炼挺长时间了,可心绪一直不宁,这会儿也疲乏了,得回去休息了,正好也把观星台让给师姐修炼。小弟告辞,告辞。”
说完,水月就准备开溜。
“站住!”红影飘动,雨晴一闪身,拦住了水月,喝道:“师姐的话,你敢不听?!快点拔剑!”
“师姐,小弟这会儿实在是精神疲惫,身体也疲惫,您难不成还要逼小弟跟你学剑法吗?”水月嬉笑着说道:“还是饶了小弟吧。”
“我替师父分忧,你少啰嗦,赶紧拔剑,教你两招,你就精神了!”
“这……小弟要是不肯呢?”
“不肯?呵呵,你不拔剑也好,那师姐就先给你演练一遍!”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寒芒一闪,雨晴已经持剑刺向了水月,水月惊怒交加,又无可奈何,也连忙拔出了自己的剑来。
他咬牙切齿,硬挤出一脸的假笑:“师姐待我可真好!”
“那当然,师父就咱们两个徒弟,当大师姐的,不向着小师弟,还能向着谁呢?”
“那我可真是有福啊!”
“知道就好!”雨晴娇笑一声,师姐弟俩瞬间就斗在了一处!
剑气纵横,寒芒如雪,片刻间,两人就互刺了十几剑!
因为师出同门,学的剑法完全一样,所以短时间内两人只打了个平手。
但趴在天池边上兴奋的观看战局的老鳖,已经瞧出,水月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额头、鼻尖上都是湿漉漉的,汗滴晶莹可见,他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而雨晴的神色则轻松不少。
小家伙还是不行啊,老鳖暗暗的想。
水月确实支撑不住了,有苦难言,有怒难发。
不过雨晴也暗暗心惊:“这贼小子果然厉害,比我晚入门几年,剑法就已经练的跟我差不多了!看来师父说的没错,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这贼小子就得比我强了!师父的自然寿命只剩二十年,到时候,师父一死,我可就要倒霉了。不行,必须得今早解决这个祸害!不杀他,也得废了他的仙根!”
所谓仙根,凝聚头顶百会穴之上,似气非气,如云非云,似花非花,肉眼难见,唯有灵眼可观,但利用仙法,却可以削去。
削去仙根之后,一身仙法修为化为流水不说,以后也休想再入仙门,便是悟性、智慧都能生生降低一大截!
“师弟,这一招你可使的不对,你应该这么刺!”
“师姐教的好啊,你看我这么刺可对?”
“很好,再看师姐这一招!”
“……”
两人的手不停,剑不停,嘴也不停,说的话听起来都客客气气的,可下的都是死手!
“嗤!”
一声轻响,水月肩头挂彩了。
他眉头拧成了疙瘩。
雨晴的脸上却绽放了笑意。
因为叶南星之前说过的话,她确实对水月起了浓烈的忌惮之心,今晚,就当是指点师弟练剑,一不小心误伤了他的仙根!
到时候,师父顶多也就是责骂自己一两句,连打都不会打的。
毕竟,师父这么多年来,只有两个徒弟,而且师父还很偏向自己,废掉一个,再责罚另一个,云梦派岂不是要绝后了吗?
眼瞧着水月挂彩,雨晴心中得意,手上的剑则是越攻越急,越刺越快,只等着把水月彻底打倒,再从容削掉他的仙根!
她的修为本来就比水月高出一些,剑法也熟练上那么一点,水月短时间能守住门户,可打斗时间一长,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当下已经是狼狈危险至极!
就连老鳖都看出来了,水月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废在雨晴的剑下!
同门相残,好啊。
老鳖在云梦山存活了数百年之久,已经见惯了历代云梦派修仙者的自残场景,它分毫不觉得这场景残忍残酷,反倒是很怀念曾经的岁月。
满满的,都是回忆啊……
只不过,今夜这一场的对手,都格外年轻罢了。
“师父,您来了!救我啊!师姐要杀我!”
眼看水月胳膊又被刺伤,雨晴正欣喜,想要一鼓作气彻底拿下他,却猛地见对方收了剑,朝自己的身后呼救。
雨晴吃了一惊,还以为真是师父来了,当即也收了剑,往后扭着头解释:“师父我没有,我不是,我——嗯?!”
但见一片空旷,哪里有半个人影?
再回头,水月已经飞身下了摘星台,跑远了。
“好个奸猾的小无赖!”雨晴跺了跺脚,还剑入鞘,恨恨骂道:“今天算你走运,不过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雨晴也走了。
老鳖叹息了一声,缓缓的朝着天池中央爬去。
没过足瘾啊。
它潜下了水之后不久,天池旁就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嗯?
又有人来了?
老鳖凝神倾听,它能辨认的出来,那是水月的动静。
那小子,又偷偷溜回来了?
“老鳖?老鳖?”有人在天池旁边喊。
老鳖早就通了灵性,是能听懂人言的,只是还不会说话,耳听得水月呼唤自己,十分急切,不由得好奇,它浮上水面,看向来人,果然是水月。
水月去而复返,看见老鳖浮上水来,心中也是一喜,暗思道:“这老鳖果然是通灵的,能听懂人话,那今晚,我可不算白忙活!”
“你过来。”水月招了招手。
老鳖迟疑了片刻,还是游了过去。
这小子,是要喂自己吃东西吗?
可平时可都是火工道人喂自己的啊……
“老鳖啊,你天天看我修炼,也总该还我点恩情吧?”
老鳖正奇怪水月为什么找知己,冷不防水月嘀嘀咕咕说着话,袍袖突然一翻,抛出一张大网来,罩住了它,奋力一拉,竟把它给扯上了岸!
老鳖大惊,目光幽幽的盯着水月,这是要干什么?!
“老鳖,对不住了,师姐一心要杀我,我只能尽快提升修为。”
嗯?那跟老鳖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还按部就班的修炼,短时间内肯定是赶不上她了,所以,只能求你助我一臂之力!”
老鳖还是不明白,我怎么助你?
难道你看穿我是个不寻常的老鳖了吗?
想让我帮你对付那个丫头片子?
“你天天在天池中采纳灵气,还吸收日月精华,又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既然通灵,肯定是大补之物!我只能是吃了你,来补自己了!”
我去!
老鳖急了!
亏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居然想吃了我?!
水月提着剑,小小的脸蛋上,闪烁着狰狞凶狠的神色。
他胳膊上还流着血,但剑却握的很稳,他上下打量着老鳖,思忖着从哪里下手,才能一击毙命!
“啵!”
一声破空之音骤然传出,却是那老鳖张开嘴来,喷出了个拳头大小的气泡,直冲水月面门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水月见惯了老鳖平素里温柔和蔼、满脸慈祥的模样,哪里料想到它还有这一手?不加提防之下,被那气泡打了个正着!
“砰!”
一声响,水月当场被击晕,翻身倒地。
老鳖从网中爬出来,湿淋淋的一步步爬到了水月身前。
想吃我吗?
不如我吃了你吧!
血食,修仙者的血食,对我来说,也是很补的哇!
老鳖脖子猛然一伸,张嘴咬住了水月的咽喉!
“呃!”
水月因痛而惊醒,睁开眼看时,但见一双鳖眼通红如血,而自己浑身的血气都在朝一个地方迅速的流逝而去!
是老鳖在吸取他的血气!
这个老鳖,要成妖了!
水月吓得魂不附体,更后悔莫及,想要挣扎,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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