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推荐小说《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是作者“芥末辣不辣”笔下的一部古代言情,文中的主要角色有秦凤药胭脂,小说详细内容介绍:一个充分饥饿的胃,只要足...
凤药思量着夫人的意思,若这关过不去,是不会保自己的。
便如自己和村里孩子们斗蟋蟀一般,斗到最后赢了的,才是最厉害的。
这一局,凤药赢过了胭脂。
再有两年,小姐便要及笄,要许人家。
夫人想培养最堪可用之人给小姐,真真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禁书一事,说起来可大可小,若要开发了自己,足够用了。
张大娘走进房中,为夫人更衣,夫人照着铜镜,皱起眉。
“夫人这是怎么了?小孩子不懂事,教导就是,凤药那丫头心地瓷实着呢,调教得好,将来做掌家大妇的陪房也够用的。”
“我担心得不是这个,外头的风声越来越紧,老爷是要员,怕不能独善其身啊。”
房里的灯熄了,人心却还在躁动。
凤药回了房,想起这两天出门,很不稳妥。
好在一次订的书够多,小姐也会消停一段时日。
第一次出去,外头流民一窝一窝的,很多店家早早歇业。
第二次去正赶上禁军驱赶流民,自己初时进城的南永兴门已经封死。
东西方向的小门也只让大宗商品出入,只留了城北平和门,凭路引进出。
一直以来,大批流民被赶出京城平和门。
平和门向北数十里地有个野人沟,原是村落,里面人死得七七八八,和荒村没两样。
流民不愿离去,都在那里落了脚。
流民与流匪本只隔着一个充分饥饿的胃,只要足够饿,别说做匪,便是做禽兽,也只一念之间。
京城暂时恢复平静,但细闻闻便能闻到大风暴来临前的紧张味道。
天冷下来,眼见到了年下,挨着京城的几处地方闹起雪灾,许多灾民围在京郊。
皇上下旨,四皇子代皇上去赈灾。
谁曾想灾粮出了问题,灾民连冻带饿死了上千人。
灾变起的突然,镇压的也快,整个京城笼罩在肃杀的氛围中。
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内眷们忙着家宴,年下宴请也多起来。
这日,常家家族宴饮,又赶上夫人生辰,摆了几十桌席面,府里点起大片红灯笼,很是喜庆。
打从早起,来恭贺的就没断过人,直忙到晚上,举家庆贺。
男女分席,平日里女席总是先结束,这日偏男宾早早散了,二房、三房女宾也就纷纷告辞回府。
只余下大老爷一家女眷,都是自家人,他也不避讳,坐了主位,大家说笑,可老爷一脸愁相,长吁短叹。
夫人放下象牙箸问,“老爷这是为了赈灾之事发愁吗?”
老爷长叹道,“旱灾三年,百姓啼饥号寒,饿殍载道,我们这般人家锦衣玉食不识人间疾苦,旱灾结束又来雪灾,不知何故,赈灾粮中十之七八是沙子!”
他手腕发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放下杯子,“我看,咱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这句话像诅咒,一时间满屋都静了下来。
“今日不必等我,我与二房三房男眷要在祠堂议事。”他起身看着夫人想说什么,终究长叹一声离席。
晚间小姐卸了妆,恹恹的,连话本子都不乐意翻了。
“凤药,我打小就没见过爹爹这样发愁过,你说,他们议事都议些什么呢?”
小姐与老爷父女感情很好,老爷两个儿子,只得这么一个姑娘,颇有些娇惯的意思,总让夫人不必管她太严苛。
小姐散着如瀑黑发,起身拉着凤药来到梳妆台前,拉开螺钿小柜子,取出一只精美的首饰匣子打开来。
里面放着一幅精致的点翠头面,光是放首饰的盒子便价值不菲,盒子上写着珍宝斋,这是京城有名的首饰铺子,只接待又贵又富世家夫们小姐。
这副首饰并不合适年轻姑娘,却合适做为压箱底的陪嫁。
小姐爱惜地摸摸首饰,“这可是外祖母留给我娘,娘传给我的。”
“我真的睡不着,凤药,我担心爹爹。”云之不像她哥哥称自己父亲为老爷,每见到只呼爹爹。
凤药也忧心忡忡,她不懂得这些,却在死亡边上走过,很敏感,出去那两次已感觉到外面时局不好。
因为有常家这把大保护伞护着,即便下头下刀子也落不到自己身上来。
“要不,我去偷听?”她试探地说了一句。
小姐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嘻笑着,“我可不告诉你爹他们议事总在祠堂边的洗砚阁中。”
“我睡着了啦。”她拉起桔黄闪银缎面牡丹花被蒙上脑袋。
桌上的碟子里放着几只芙蓉糕。
是小姐让凤药当日现做,带给老爷做夜宵的,结果老爷心情不佳,她没拿出来又带回了房。
凤药拿块手帕将糕包起来揣入怀里,蹑手蹑脚出了门。
园子里的路她熟的很,所有角门院门都落锁,这难不倒她。
捡着小路七拐八绕,她远远看到洗砚阁的灯火。
从其旁边的大树爬上去,由房顶过去偷听最合适。
凤药将裙子撩起来绑在腰间,利落地上了树,跨上房顶,爬到了洗砚阁正上方。
她轻轻揭起几块瓦片,向里瞄了一眼。
房里坐着常家所有成年男子,一片肃穆。
“皇上久不立太子,党争之氛愈重,太师钟意四皇子,现在逼我们常家站队,该当如何?”说话的正是老爷。
“我常家素来只忠于皇上,来日哪位登基,自然是我们的主子,又何必现在冒险?”说话的男人压着怒意。
他约莫三十来岁,眉眼和老爷有几分相仿,是老爷的嫡亲弟弟,常家二老爷。
“现下三品以上官员都分了派,一边保贵妃的六皇子,一边保皇后的四皇子,唉,要想中立,难呐。”老爷长叹一声。
“那四皇子行事无状,听说私德有亏,不是可保之主,可他/imgs/pic/pic4235f3.png是嫡子,立太子的可能性最大……”二老爷分析道。
“不立四还好,若是立四,怕你我之祸还在日后。”老爷点上烟袋锅,深深吸了一口水烟。
凤药听得个大概,心中惦记小姐,小心翼翼离开房顶爬上了树。
四周黑漆漆的,她向下一跃,却掉在一人臂中。
月亮恰在此时出来了,银白月辉洒在那人脸上。
凤药一伸手捂住那人嘴巴,脱口而出,“好姐姐别做声儿。”
那张面孔在月光下美到妖艳,眼角一颗红色泪痣,愈发显得眼神惑人。
“我是男子。”他打横抱着凤药,尽量将手臂伸远,不挨自己身体。
一脸嫌弃夹着厌恶。
“好好好,大哥哥,烦你别出声。”
那人将凤药轻轻将放下,一只手如生铁钳住凤药一只手腕。
凤药被抓得龇牙咧嘴,他不但不放松,反而抓得更紧,一脸戒备。
“你是谁家细作?最好直接说实话省得受刑,你熬不住。”他眉毛都竖起来了,一双眼喷火,活似要吃人。
“说起来这规矩,是专来约束女人的,我怎会不知它的厉害,我在大宅门里长大,这些个夫人奶奶们,厉害着呢,我不想你被别人抓到小辫子,累了小姐吃亏。”
“再说……”她突然扭捏起来,“你的来处,的确可怕。”
凤药知道她闻听过自己村里将人做“羊”卖掉的事。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村子饿死了多少人?十之五六!一村子千余口活活饿死一半!余下的都逃荒走了。”
凤药苦笑一下,她自己也差点被人当肉羊买去,卖她的是自己亲生父母。
这些天来,王二妈妈总在她家附近转悠,有时出门,能看到对方身影,见到自己就躲开了。
这天,胭脂出门买菜,出门不久便一阵风似的跑回家,拉着凤药走到一边,喘着大气低声说,“不好了,缉拿令!贴到青石镇来了!”
怕什么来什么,胭脂问,“要不咱们跑吧。”
“不行!”凤药抬手阻止胭脂,且不说现在没存到什么钱,路上不好走,光是带着小姐,两人就不敢保证,能护得住小姐周全。
流民不只野人沟有,到处都是。
“这里混不下去,去哪都混不下去!”凤药肯定得说。
“你这几天且别呆在家中,附近转悠着,看着点。有事提前报信。”
她也没有好办法,只求有路引傍身,能证明自己身份。
她内心十分害怕,这次面对的是官家的人,对方搜捕得是罪臣之女,此番情形远不是野人沟那关能比的。
“你去让小姐用冷水洗脸,站到太阳下晒,手也要如此操作。”
凤药最先想到的是改变小姐样貌,自打来了青石镇,小姐仍没下过阁楼,细皮嫩肉,行止都是大家闺秀模样。
行为习惯难改,先改改模样再说。
胭脂明白,和小姐说了其中利害关系,让她拿着湿面巾擦了脸在窗口吹风。
双手也沾上水吹干,再沾水再吹。
只一天,小姐脸上出现两团红晕,还皴了。她直喊疼,想擦些蚌油。
胭脂和凤药异口同声说,“不行!”
这天来得这么快,一大早,在外放哨的胭脂跑回来说官府来人了,一个小队七八个,正向这边过来,王二他娘跟在队伍后面。
凤药拉着胭脂到大牛家,大牛正在院里收拾,“大牛哥,能否让我小叔在你家躲一会儿?”
大牛忙点头,指着鸡棚,“进那里,快!”
胭脂钻入鸡棚,大牛掩上鸡棚的门,继续打扫院子。
官兵已堵住了凤药家的大门,为首的大喇喇喊了声,“办案,都别吃了,滚!”
所有客人都跑出去,却也没离开,围在门口看热闹。
凤药沉着地招呼客人们,“都先别走,待会儿官爷查完,大家接着吃,免费加热汤。”
领头的官爷疑惑地看了队尾一眼,王二妈妈藏在人群后,转头对凤药道,“将你路引拿来。”
凤药请官爷先坐下,又招呼几个同来的兵丁一起坐,口中道,“既然来了就是客,一早上麻烦爷们跑一趟,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俗话道,抬手不打笑脸人,肉汤的香气飘得老远,实在拒绝不了。
小队长略抗拒一下,就坐下了,凤药一边盛汤一边说,“放心,咱们是良民,不怕查,真有事咱也不跑,不耽误爷们升官发财。”
热汤热饼端上,大家先吃,她去厢房里拿了路引,大家吃饱喝足,小队长细看了路引道,“货真价实的官府文件,和缉命令上的常家没有关系。”
王二妈妈不干了,从人群中挤进来,又哭又闹说官家包庇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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