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桐寇樽煜是古代言情《假婚成真:首辅大人的套路》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有香如故”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前世,苏青珞是金...
江槿桐顿时一慌。
一天内被他撞见两次在哭,实在太难为情。
方才匆匆看一眼凉亭里还以为并没有人,如今想来是被檐柱挡住了。
微风拂过,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也飘了过来。
他今日刚回陆家,难免跟陆家各房设宴饮酒,想来是酒后来这里休憩,反而被她打搅了气氛。
他心情明显不好,江槿桐不敢触他霉头,行礼道:“不知三爷在此,青珞失礼,青珞告退。”
“站住。”寇樽煜淡声。
他语气自带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势,江槿桐不由自主停住脚步。
他声音微凉:“问你话,为什么又哭?”
江槿桐抿唇——这种事,怎能对他一个外男说?
她迟迟不语,又听他道,“怎么?又崴了脚?”
江槿桐脸色微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宋闻这时来了。
他一手拎一盏琉璃灯,一手拎着一个食盒,跑过来道:“爷,你刚才用了不少酒,还是喝一碗醒酒汤。”
一转头看到江槿桐,顿时一愣,“苏姑娘怎么在这儿?”
江槿桐垂眸,没应声。
寇樽煜示意宋闻将食盒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接过那盏灯道:“去外头守着。”
宋闻心中惊愕,连忙答是。
他家爷自从中了状元后京中说亲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其中不乏皇亲贵胄,更有不少女人明里暗里投怀送抱,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有兴趣。
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对江槿桐破例了。
只是——这位苏姑娘好像定亲了啊?
他们爷不会?
想到这个可能,守在门口的宋闻不觉双腿一软,往里看了眼,那两道身影仿佛离得近了些。
寇樽煜将手里灯往上一提,平声道:“上来。”
灯下,江槿桐一张苍白小脸上透着几分倔强,眼角微红,她没动。
寇樽煜又道:“那你是要我下去?”
江槿桐朱唇微抿,片刻后,才是提裙而上,进了凉亭后,又对他行一礼。
寇樽煜将灯罩摘下放到凉亭的圆桌上,坐下后打开食盒拿出那碗醒酒汤慢条斯理地喝完,才开口。
“陆衍怎么欺负你了?”
江槿桐不觉微微一惊。
不似白天他问她“谁欺负你了”,这回开口是笃定的语气,不愧是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人,竟然猜到了。
江槿桐垂眸,一时并未答话。
寇樽煜等她片刻,又道:“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语气竟颇有耐心。
江槿桐更加惊诧,犹豫片刻,最后也只是低声道:“没有。”
他是大房的人,凭什么替她做主呢?
能替她做主的无非也就是外祖母,但外祖母身子骨大不如前,她不可能拿这种事来烦她。
何况,凭眼前人的才能,她就是不说,他也能很快查到缘由。
真的说出口,反而可能会被指责不懂事。
凭借多年寄人篱下生活的本能,江槿桐很快便知道该怎么做。
寇樽煜起身,上前一步。
他存在感极强,有种压迫力,江槿桐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抬头。
寇樽煜一袭月白长衫,清冷孤高如皑皑雪山上的皎月不染一尘。
他面若冠玉,鬓若刀裁,眉眼清冷,声音微冷:“你不信我?”
语气分明透着不快。
江槿桐没应声。
寇樽煜眸色微深:“何妨一试?”
江槿桐垂眸:“青珞不敢,当真无事,青珞只是想家了。”
这话半真半假,也不算完全敷衍。
寇樽煜打量她片刻,没说信还是不信。
江槿桐再度行礼:“夜深了,三爷早些安寝。”
寇樽煜终于没再说什么,将手里灯递给她:“路上当心。”
江槿桐想拒绝,看到他一双幽沉的眼,又下意识地将灯接过来。
“多谢三爷,这灯明日我会命人送回。”
“不必。”寇樽煜道,“我会命人去取。”
江槿桐松一口气,这就方便多了。
她的丫鬟去前院找他,总归不那么妥帖,容易落人口实。
难过的情绪被寇樽煜一打岔,江槿桐好了许多,回到房中便歇下,很快睡去。
隔天一早起床,江槿桐去给外祖母请安,几位太太都在,柳氏也立在一旁。
陆老太太昨夜有点着凉,头昏昏沉沉的,戴着抹额,见到她还是亲切地招手:“青珞快来,昨日下了雨夜里睡得好不好?有没有着凉?”
江槿桐眼眶微微一湿,凑到老太太怀里:“青珞都好。这话该我问外祖母才是,您是不是贪凉夜里出去玩,才着了凉?”
陆老太太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戳她脸颊一下:“看你这小皮猴儿说的什么话。”
江槿桐照例在陆老太太这里用了早饭。
陆老太太强行打起精神道:“我活了一把年纪也该到头了,但怎么也要看着我们青珞嫁人才行。”
江槿桐心中不觉浮起一股酸涩。
柳氏立刻道:“呸呸,母亲长命百岁。您何止要看着青珞嫁人,她生了太孙您还得帮着她照看几年呢!”
陆老太太顿时喜笑颜开:“你们看你们太太多懒,当婆婆的不照看竟叫我照看,这算什么事?”
大家登时都笑起来。
江槿桐一言未发,她知道柳氏是故意如此说,为了就是让她老实跟陆衍成婚。
出了老太太房间,柳氏一面赔笑,一面将江槿桐拉入房中。
陆衍果然早在房内等着她,见她进来,先扇了自己一巴掌。
“苏妹妹,昨天都是我的错,原是我该死。”
这一巴掌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陆衍过来拉她的手,被江槿桐甩开。
陆衍立刻讨好般拿出一块通透的玉佩递给江槿桐。
“苏妹妹,这是我特意为你挑的,就当是赔礼,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江槿桐接过玉佩,上头镌刻着兰花花纹。
她不喜欢兰花,她喜爱牡丹。
她也不喜欢玉石,玉石易碎,不如金银坚固。
江槿桐这时才发觉,这么多年来他送过她不少东西,但却没有一样她喜欢的。
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她是第一位。
见她没拒绝,陆衍心底一喜,忙道:“我不过是可怜嫣然身世罢了。她父亲早逝,生活贫困,她哭着跟我说她就要及笄却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我这才陪她去首饰铺子里逛了逛。”
“你放心,我只想娶你。”
柳氏见她接了玉佩,也紧接着牵了她的手笑道:“这就对了,衍儿不过是一时糊涂,青珞你大方些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快是一家人了哪有天天吵架的理。”
江槿桐倏地冷笑一声,用力将玉佩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柳氏和陆衍皆是一惊。
江槿桐冷声道:“可惜我不想嫁你。这亲我一定要退,原因你们二人心知肚明,再说下去只会伤了情分。我给舅母半月时间,舅母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我只好去求外祖母。”
柳氏大喝一声:“胡闹!这等小事也值得去劳烦你外祖母?你外祖母身子骨不好,你岂能如此不孝?”
叶慕宁慌忙低下头,只觉得脸颊发烫。
她正要往隔间去,便听到君宴知清淡的声音:“劳烦宋太医帮那位姑娘瞧瞧,她方才晕倒了。”
话音刚落,院中其他男眷便齐齐看向叶慕宁。
叶慕宁立刻说:“多谢三爷,我没事的,只是早起未吃东西而已,实在不值得为我劳动宋太医。”
君宴知目光淡淡看宋御一眼。
宋御这个太医院掌院也不是白当的,立刻摸了摸胡子含笑道:“无妨,顺手而已。”
宋太医边说话边已走过来,叶慕宁不好再推辞,让紫鸢将人请进房内。
在腕间搭了帕子诊过脉后,宋太医说她忧思过甚,急火攻心才会晕倒,多休息便无妨,另外开了付安神药给她。
叶慕宁道过谢之后又让紫鸢封了二十两银子送给宋太医,不料他竟抬手推辞。
“不敢不敢,我受人之托罢了,姑娘要谢就谢所托之人。”
听到“所托之人”四个字,叶慕宁脸色微红。
她又让一次,看宋太医十分坚持,只得作罢,起身送他出去,一开门便看到仍旧站在院落里的君宴知。
似听到动静,他回过头,声音淡的好似在问一件极平常的事:“如何?”
宋太医笑说无妨。
君宴知微微颔首,看向她的眸子分明很淡,但不知为何给她一种他分外关心她之感。
叶慕宁心头仿佛小鹿乱撞,缓缓抬起头,又谢一次君宴知。
君宴知应了一声,转头嘱咐长辈和小辈先回去睡,这里有他先看着。
叶慕宁缓缓抬起头,看向君宴知。
虽然熬了一夜,但他衣容齐整,长身而立,双眸清明,浑然不似其他人一般面色萎靡,双眼发浊。
一时间,她突然明白了之前书上看过的那句“如珠玉在瓦砾间”究竟是什么意思。
院落中男眷散去,仅剩君宴知一人。
见四下无人,叶慕宁于是大着胆子,向他行个礼:“方才多谢三哥。”
君宴知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道:“有旁人在时你怎么不叫我三哥?怎么,不敢?”
叶慕宁呼吸都不觉急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觉得“三哥”这个称呼过分亲近,当着外人她实在喊不出口。
但这要怎么解释?她一时想不到措辞。
君宴知这时往她身前迈了一步,她愈发紧张,手胡乱地绞着帕子,低声:“不是,我......方才一时忘了。”
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因为这借口过于拙劣。
好在君宴知停下脚步,看她片刻,说:“那下次记好了。”
叶慕宁松一口气:“是。”
宋闻这时拎着食盒进了院子,看到自家大人和苏姑娘之间不过三步的距离,脑袋里不禁闪过无数暧昧场景。
他压下脑海中的胡思乱想,道:“爷,你昨晚和今早都没怎么吃东西,先垫两口。”
君宴知长袖一挥:“先给苏姑娘。”
宋闻又是一震,立刻把食盒递到紫鸢手里。
紫鸢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看向自家小姐。
叶慕宁下意识想拒绝,看见君宴知幽深如谭的眼眸,一时不敢说拒绝的话。
她发现了,他的好意是不允许人拒绝的。
她只好点头,示意紫鸢接过:“那......多谢三哥。”
君宴知颔首,淡声:“老太太已无大碍,用完饭你可安心休息。”
这话......是在关心她?
叶慕宁一颗心怦怦直跳,低头答是。
君宴知看着面前女子恭谨紧张的模样,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陆老太太房中。
叶慕宁回到房中,掀开食盒,里头是一碗冒着热气的鱼片粥。
白米煮得软烂,鱼片却新鲜又有弹性,入口味道极佳,她饿了许久,很快便将整碗粥喝完。
放下碗,心里一阵满足。
她出身金陵,自然喜欢吃鱼,但京城水少,陆家人也不喜吃鱼,逢年过节桌上才有条鱼,也不新鲜,她不喜欢。
没想到这次托君宴知的福,她在京城竟能吃到这么新鲜的鱼。
吃完后,叶慕宁眼皮便有些撑不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夕阳已从窗外晒进房内砖地上。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叶慕宁忙起身,梳洗完后去隔壁老太太房间。
屋内只有钱温陵和君宴知二人。
叶慕宁走到床边,看向老太太。
她头发几乎已经全白,只剩几缕灰色,散在枕间,脸色蜡黄,双眼微阖,静静地呼吸着,似是睡着。
钱温陵轻声道:“两个时辰前喂了药,老太太都喝下去了。”
叶慕宁放心了一半,这才想起去看君宴知。
他端坐在一张红木凳上,蓝色蟒袍衣摆干净得毫无一丝褶皱。
许是一天一夜没睡,他神色间终于透出几分疲乏,那双清冷的眼里也染上几分血丝。
叶慕宁一时有些心疼。
钱温陵也立刻道:“青珞来了,你可以放心回去睡了?”
言辞间应该是已经劝了君宴知多次。
君宴知抬眸看叶慕宁一眼,颔首,便听到床上老太太嘶哑的咳嗽声。
叶慕宁瞬间回头,发现老太太缓缓睁开了一双眼。
“外祖母,你醒了——”她眼泪滚落下来,拉住老太太的手,“外祖母感觉可好?饿不饿?要不要用饭?”
老太太勉力露出一个笑容,哑声道:“水......”
“好,我这就去给你倒。”叶慕宁慌忙应着,一回身,君宴知正站在她身后,伸手举着一盏桃红色茶碗递到她面前。
叶慕宁摸了摸杯壁,水温适宜,忙接过来俯身慢慢喂给老太太。
老太太喝了小半杯清水,觉得饿,钱温陵忙派人去厨房要粥,喊月娥过来伺候。
叶慕宁和月娥合力将老太太扶起来坐在床上,月娥拿来个靠垫,让老太太舒舒服服地靠着。
老太太倚好后才发觉房间里的君宴知,不觉有些诧异。
她开口,声音有气无力,“我这病不过是老毛病罢了,怎还惊动了衡之?”
她有此一问并不奇怪。
君宴知是记名孙辈,不常来晨昏定省,又位高权重,日理万机,怎会有闲暇?
君宴知起身,平声道:“祖母有疾,孙儿前来侍奉,何来惊动。”
老太太笑笑:“你是个孝顺的。”
心里却觉得,只怕是自己身子骨愈发不行了。
丫鬟这时拿来一碗小米粥,说是宋太医嘱咐,先吃这个。
叶慕宁正要去接,却看到离得近的君宴知顺手将碗接过,神态自若地递给她。
她来不及多想,伸手接过,却不小心触碰到他微凉的指尖。
那仿佛山泉般的凉意一路沁入江槿桐心底。
手被烫到似的往回一缩,那碗小米粥差点被掀翻,好在寇樽煜稳稳地扶住了。
江槿桐一张脸腾地红了。
方才两人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只怕有些许暧昧。
寇樽煜重新将碗递给她,出声:“小心,有些烫。”
如此一解释,显得她方才她回缩的动作十分合理。
江槿桐接过青花瓷碗:“多谢三爷......”
话音落下才发觉自己又喊了他三爷,明明早上才答应过他要记住喊他三哥,这会儿便忘了,也不知他会不会生气。
她缓缓抬头,却看见寇樽煜盛满倦意的眸子里闪过极短的笑意。
怎么她叫错了人?他还笑了?
江槿桐虽不解,当下也无暇揣摩他心思,回身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将小米粥喂给老太太。
老太太喝了大半碗,又要水漱口,江槿桐回头,寇樽煜恰好递来一盏茶。
江槿桐也渐渐习惯他递东西过来,伸手接过,喂给老太太,待老太太吐出后再接回,递给寇樽煜,却不敢抬眼看他。
老太太喝完粥后有了些精神,开始说话。
钱温陵便道:“这次可多亏衡之请了太医院掌院宋太医来,又守了老太太一天一夜,真是孝心可嘉。”
老太太闻言越发诧异,向寇樽煜看去。
寇樽煜平声道:“母亲谬赞,孝敬祖母原是孙儿该做的。”
虽不知寇樽煜为何突然如此,老太太也领了他这份心意,便道:“好孩子,多亏你,我看你也累了,明日还要上朝,快回去休息吧。”
江槿桐这时才想起来,寇樽煜是要上朝的,算起来没几个时辰可以睡了。
她不觉向他看去——他怎会在此耽搁这么久?
耳旁响起钱温陵温和的声音:“青珞去替我送送衡之,我陪老太太说说话。”
江槿桐点头起身,低头跟着寇樽煜往外走。
屋内里渐渐暗下来,月娥起身点了灯,火光将他黑色影子拉得极长。
他脚步声很轻,走路时衣摆一荡一荡,那上头金线绣的祥云仿佛闪着轻微的光泽,好看极了。
他掀开门帘,走出去后却并未放下,似是等她出来。
她抿唇,便这么走出来。
心里却紧张极了,因为觉得自己从他臂下经过,想一想都要脸红。
外头天色已黑。
宋闻拎了盏琉璃灯在门口等着。
寇樽煜似是不惯旁人替他掌灯,伸手将灯接过。
那灯玲珑剔透,有一抹碧色,像是之前借给她那盏。
寇樽煜手握住灯仗末端,握住的地方好似是她曾经触碰过的地方。
江槿桐感觉只怕今晚自己的脸烧透了,好在可以借夜色掩藏,她弯腰行礼:“三哥路上小心。”
也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神色,低着头,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他灯仗上的手上。
那手好看极了,骨节分明,握在一起叫人赏心悦目。
也便又看到了他戴在大拇指上的碧色扳指,只是光线昏暗,不确定是不是她送的那枚。
正在出神,头顶忽地传来他极淡的声音:“还怕我?”
江槿桐忙道:“没有。”
寇樽煜缓缓道:“那怎么不敢抬头?”
“我不是怕三哥,我只是......”江槿桐有些紧张,“方才在里头不慎触碰到三哥,我......”
她顿一下,“我非故意,还望三哥恕罪。”
听闻他是不近女色的,她方才真不是故意,还是解释一下,以防她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寇樽煜低头看她片刻,道:“无妨,是我不慎。”
江槿桐终于松一口气。
寇樽煜没再说什么,提灯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渐渐消失在夜里。
这时江槿桐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寇樽煜身上的压迫力太强,在他身边她很难不紧绷,虽不至于害怕,但紧张实在难免。
但彻底放松之后,她心里却忽然浮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好似小时候吃的一种糖,丝丝缕缕的糖丝从心底蔓延出来,缠不尽似的。
她在外头站了片刻,等自己平静下来才掀开门帘进去。
钱温陵正在宽老太太的心:“有宋太医在,您把心放进肚子里便是。”
老太太微笑点头,看江槿桐进来,冲她招手。
“你也累了,赶紧回屋歇着吧,我这里没什么大事,青珞今晚留下陪我说说话便是。”
钱温陵看江槿桐的眼神格外和蔼:“那我明日再来替青珞。”
钱温陵走后,老太太敛去笑容,道:“月娥,你命人守在门外,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月娥忙答应。
老太太握住江槿桐的手,看向月娥,声音凝重:“你们二人是我最信赖的人。青珞,你老实告诉外祖母,太医说外祖母还有几日?”
江槿桐顿时一凛,还未答话,又听老太太肃然道,“我要听实话,这次我的病连寇樽煜都惊动了,必定不一般。趁着清醒,该安排的我都要一一安排。”
月娥吓得眼睛一红。
江槿桐立刻说:“外祖母万不可多想,你这次的病虽来势汹汹,但宋太医说了熬过这遭再细细调理便无大碍的。至于寇樽煜......”
她声音微微低下去/imgs/pic/picbb4e6d.png,“许是因为你生病时恰逢他的生辰宴,他可能怕......被弹劾?”
这猜测说得通,因为本朝对孝道极为重视。
她心里却隐约有个连自己都不敢信的想法,觉得寇樽煜对老太太这么上心也许跟她有几分关系。
老太太沉吟片刻,即便怕被弹劾守一夜也足矣,何至于熬上一天一夜?
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只得道:“许是吧。”
片刻后,老太太又看向江槿桐道,“青珞,寇樽煜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他在府中时你行事一定要小心,莫要得罪他。”
江槿桐想问清楚为何人人都说寇樽煜手段狠辣,但眼下老太太身子尚未恢复,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于是乖巧答是。
老太太却仿佛突然间想到什么,微眯了双眼:“你大舅母方才为何让你去送寇樽煜?”
江槿桐霎时一惊,连她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哑然。
月娥笑道:“老太太,屋内当时只有姑娘在,不找姑娘找谁?”
老太太这才摇头笑了声:“也是,是我老糊涂了。”
江槿桐服侍老太太喝了药,自己用了饭,然后躺在一旁的藤椅上歇下,月娥歇在外间。
药中大约有安神的成分,老太太很快沉沉睡去。
江槿桐却有些睡不着。
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寇樽煜特意嘱咐宋太医给她看病;大家分明都饥肠辘辘,他却把自己的饭先让给她吃;伺候老太太时站在她身后递东西,出门的时候替她掀帘子......
那可是传言中不近女色的寇樽煜啊!
钱温陵特意让自己送他出门,有没有可能是看出了些什么?
难道说......寇樽煜对她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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