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橘子”的《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
“朋友吗?”
宋婉失落地呢喃自语,借着下人搀扶的力道上了马,姜清慈将马鞭交到她手里,给她讲解了注意事项,才将一半的缰绳递给她。
宋婉学得很快,没多久姜清慈就解放了双手,站在马场外看着她俯身驾马绕着马场跑圈。
动作间虽然还有些青涩,但矫健利落,飒爽英姿不输男子。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不用回头也能猜得出来,是顾宴礼。
“你教的很好。”
“是宋小姐聪慧。”姜清慈目不斜视地客套回话。
顾宴礼双手负后,讥诮道:“对外人你倒是有耐心。”
“王爷说笑了。”姜清慈转头看他,从袖中拿出来辞呈,交到他手上。
看清楚“辞呈”两个字,顾宴礼愣了一瞬:“这是什么意思?”
“臣回来这几日想了想,您说得对,官场碌碌,臣一个人,确实干不了这份活儿,”
“你的意思是,想让本王给你涨薪?”
姜清慈垂眸:“臣不敢,臣也需要养家。”
“好一个养家,本王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负责任。”
顾宴礼眼眸微暗,姜清慈张嘴想说话,却见他手起,看也没看那封辞呈一眼,捏着两角直接给撕了。
姜清慈悄悄捏紧了手指。
“本王没说放你走,就是死,你也得留在这儿。”顾宴礼扬手,纸片洋洋洒洒,飘落一地,目光落在姜清慈脸上,“姜清慈,我送你进来,不是让你来威胁本王的,下次再有这样,自己去铡刀下跪着去。本王不是非你不可,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人,本王不会挽留。”
姜清慈问:“那涨薪的事儿?”
“你想要多少?”
“臣现在除了本职事务,还担任陛下的夫子,今日教宋小姐骑马……”顾宴礼一个眼神飞来,姜清慈立刻道,“现在的五倍。”
“三倍。”
“谢王爷。”
顾宴礼扯唇,奚落道:“讨价还价、以退为进都学会了,南蛮三年也没白待。”
毕竟出钱的是大爷,目的达到了,姜清慈也只当他说话是在放屁,平静道:“您说得都对。”
宋婉骑着马一圈走完回到原地,顾宴礼摆摆手,姜清慈便识时务地离开。
虽然当了孙子,但是俸禄翻了三倍,姜清慈心情颇好,连带着给沈确授课时都多了几分笑脸。
她本就生得一副好面皮,惯常木着脸时,面无表情的,总给人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眼下笑着,唇角轻扬,虽则浅,却能消融春雪.
沈确单手托腮,看得有些出神,冷不防脑袋上便挨了一下。
姜清慈收回打他的那卷书,蹙眉:“陛下,臣刚才讲了些什么?”
“以贤易不肖,不待卜而后知吉。以治伐乱,不待战而后知克。出自《荀子·大略》。”沈确愣了下,抬手揉了揉被她敲过的地方,眼眸眯起,“姜卿,你现在胆子大了,连朕都敢打了?”
姜清慈并没有被他吓到,神色如常地低头又翻开一页书。
平心而论,她这一下是掺了些公报私仇的心思在的。
是以下手的力道并不轻,沈确的额头被她敲出来个红肿的小包。
但她咬死不承认,即便是沈确,也拿她没办法:“臣给陛下授课,自然要尽职尽责,陛下若是觉得臣下手重了,可以辞了臣换别人来教。”
沈确噎住,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为难她,想起来她刚才的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姜卿今天见了皇叔?”
姜清慈翻书的动作一顿,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临时反水,便道:
“臣和陛下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答应了会为陛下效力就不会反悔。更何况,臣现在还有把柄在陛下手里,没道理自断后路的。”
沈确却唰的沉了脸,咬牙切齿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挺好的”。
姜清慈不明所以,授完课照常留了课业便拱手告辞。
前脚刚进相府,后脚便有人敲响了门:“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
“退下吧。”
竹筒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柳如烟两兄妹的信息。
姜清慈垂眸在上面看了很久,终于找到自己需要的,“哗啦”将竹筒又卷起来,写了封密信让人送了出去,又让下人备好车轿去了大将军府。
姜清荣和陈飞夫妻二人正在后院作画,姜清荣握笔,陈飞人高马大的,手握长枪摆出一个枪出如龙的姿势,由她入画。
见她来,姜清荣手下也不停,招呼下人让她坐过来,趁着沾墨的空当,笑着说:
“你倒是会掐点儿,专挑饭点儿过来,桃红,去让膳房多备些好酒好菜,晚上姜大人要在府里用膳。”
桃红送过来笔墨,姜清慈提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几个菜名,交还给她,在姜清荣身边坐下:“三年没会回来了,还是阿姊家里的厨子做饭最合我的口味。”
“少贫嘴。”姜清荣伸手戳她的眉心,佯怒道,“让你给人姑娘个好名分,你就让她做个外室?阳奉阴违,也得亏阿娘今天没在,否则非得揪了你的耳朵。说吧,这次过来又是为的什么?”
姜清慈对她笑笑,凑过去看她的画。
见画面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才开口道:
“我来找姐夫,阿姊你也知道,如烟孤苦无依的,只有一个兄长,还在军营里参军。她心里总担心她兄长会有个三长两短,就托我过来,麻烦姐夫多关照关照。”
她这么一说,姜清荣脸色缓和了许多,“这还差不多,如烟既然进了相府,以后就是相府的人,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听见没?”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姜清荣招招手,陈飞过来,她将姜清慈的来意和他说了。
陈飞大大咧咧地拍了把她的肩膀:
“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都是一家人,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小舅子,有姐夫在,一定保他安然无恙,他若是真有能力,姐夫也不会让他埋没。”
“那就多谢姐夫了。”
三年不见,陈飞和姜清荣都有不少要交代她的。
但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一个劝她对柳如烟好点儿,一个劝她说顾宴礼也是为她好,让她不要因此就寒了心。
姜清慈嘴上说着“好好好/imgs/pic/pic8a8f11.png”,一杯接一杯酒往肚子里灌。
推杯换盏间,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姜清慈提着一壶酒,摇摇晃晃寻着路,离了大将军府。
星光布满天,四下寂静无人。
姜清慈仰头对天又灌了一口酒,前唇扯出来笑,呢喃自语:
“你看,我没死在那鬼地方,我回来了。”
星光烂漫,却没有应她,一如从前在南蛮。
清风朗月和寒鸦,谁也不会应她一句。
樵夫渔夫,乡野村落,都流传着她疯了的言论。
姜清慈提步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撞进一双乌沉的眼眸:
“怎么又喝这么多酒?不怕再像上次跌跟头了?”
姜清慈让人备好茶水,柳如烟问:“点心要么?我刚做好的,不是很多。”
姜清慈摇摇头:“我和裴侍郎都用过晚膳了。”
柳如烟点头,要退下,便听到姜清慈小声地自言自语:“裴知聿太能吃了,我自己还没吃,都给他吃了不划算。”
柳如烟:……
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绊在门槛上。
姜扒皮,怎么就不抠死她?
裴知聿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互动,他往客座上一坐,仰着脸看姜清慈:
“现在可以说了?”
“裴侍郎何必这么抵触?”姜清慈缓缓踱步到主座上坐下,“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寒门出身,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若有人帮扶,日后肯定是青云直上。”
裴知聿冷哼:
“我虽然出身寒门,却也知道礼义廉耻,我裴知聿今日,就是死也不会和他顾宴礼狼狈为奸!”
“那你今日怎么不指着顾宴礼的鼻子骂出来?”
“什么?”裴知聿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姜清慈居然敢这样光明正大地直呼顾宴礼的名讳,皱眉看着她,“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
“欺上瞒下、阳奉阴违、左右逢源。”姜清慈一字一顿,“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敢?”
裴知聿像被一块大石头砸得震在原地,脑子嗡嗡的,简直无法相信这样乖张无礼的话,竟然是从一向最从容守礼的姜清慈口中说出来的。
字字句句,语气平坦没有半点儿起伏,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倒是你,口口声声说着不肯和他狼狈为奸,结果呢?当着他的面你怎么就不敢骂了?”
黑眸明亮有神,裴知聿被她看得心虚,撇开脸,眼神躲闪。
只能生硬地又问了一句:“顾宴礼想要我做什么?”
姜清慈说:
“你应该问,我想让你做什么。”
“你要效忠的是我,不是他顾宴礼。”
裴知聿又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努力消化着她刚刚说的话,眼睛一点点睁大:
“你、你……你居然想……”
“是的。”姜清慈抿唇浅笑,毫不否认自己的野心,“我要取代他的地位。”
裴知聿慌忙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嘟嘟囔囔的:
“疯子,简直是疯子……你怎么取代得了他……简直,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不自量力!”
“要死你自己死,别拉上我……”
但是他刚走到门口,柳如烟拔剑出鞘,拦在门口,挡住他的去路。
背对着光,他身形高大,完全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样柔弱温婉。
剑身一半在刀鞘里,被拔出来的那一部分跳闪着光,裴知聿离得近,上面还倒影着他的脸。
裴知聿脸色煞白,僵硬地抬起头,柳如烟面无表情地冷喝:
“滚回去。”
裴知聿捏了捏拳,身后姜清慈仍旧从容:
“不要逼他,如烟,对裴侍郎好好说话,太粗鲁了。”
柳如烟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对裴知聿说:
“请、你、滚、回、去。”
裴知聿脸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白。
“裴侍郎请坐吧。”姜清慈一手扶着自己的宽袖,对着他刚才坐过的位置,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茶要凉了。”
裴知聿只能不情不愿地坐回去。
“裴侍郎,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不逼你。”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向顾宴礼告发我,都悉听尊便。”
裴知聿没说话,脑海中刚经过一场翻天覆地的战乱,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上位上坐着的姜清慈,缓缓吐出来几个字:
“我告发了,他未必会信。”
姜清慈挑眉:
“裴侍郎知道就好。”
旁人只当顾宴礼信任她到了极点,而她对顾宴礼忠诚到了极点,即使被他贬去南蛮呆了三年,回来后仍旧忠心不二;顾宴礼也始终以为她还对他余情未了,偶尔做出些损人的小手段,也都是在和他“置气”。
他扭头不可置信地瞪她,姜清慈走过去提过那只木匣子,回来又拍拍他的肩:“我明早来接你。”
然后给他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转身拉开门。
“姜清慈,我艹你大爷!”
姜清慈抬脚离开,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柳如烟的怒吼响彻云霄,但很快就被门掩上了。
木匣子不算轻,姜清慈踩着雨水离开。
她没打伞,雨水肆无忌惮地拍在她脸上,身上被淋湿了,长袍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雨水便沿着衣领灌了进去。
鞋袜都被灌进去雨水,却仍旧死死护着,唯恐里面的白骨被淋到一点儿雨。没由来地,脑海中又想起来兄长。
那年她十岁,兄长和顾宴礼都长她三岁,他说他要跟着阿爹和王爷去剿匪。
临行前,他把她叫到跟前:
“阿妹,我走后,你要听阿娘的话,好好读书,不可偷懒,也不要再去宫里和那个人来往了,阿娘身体不好,你不要让阿娘担心。等我回来,正好年底,我就带你和你阿姊去看花灯,好不好?”
“那等你回来,我就可以睡懒觉了么?”
兄长宠溺地揉乱她的两个丸子头,笑了:
“可以。等我回来,你想睡多久睡多久,阿娘要是说你,我替你挡着。”
“好耶!”
那日冬寒料峭,日头却暖得很,谁也没想到,兄长和阿爹那一走,就都成了不归人,阿娘大病一场,记性比从前更差了。
那年年底的花灯会,顾宴礼破天荒腾出来时间,牵着她去看的。
从华灯初上走到巷子尽头,最后顾宴礼将一只兔子灯交给她,对她说:
“你来我身边吧,以后我替你兄长保护你。”
……
不知走了多久,因为是常客,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拦她。姜清慈将木匣子放到马车上,取出里面的玉佩,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干上面的灰尘,揣回袖中,往回走。
车夫叫住她,转身从车厢里拿出一把伞递给她:
“大人,小心着凉。”
姜清慈道了声谢,接过后沿着原路返回。
屋里的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灭了,应该是刘闻先前下的令,外面没人守着,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玉佩碰撞、桌椅挪动的声音。
她撑着伞,站在距离门口外有三步远的距离,盯着那窗上闪过的黑影,一颗心都提着。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里面走了出来,雨水从房檐滴落,冲刷在他身上,变成鲜红的血水,沿着他身上的裙摆流下。
姜清慈举手,移开遮挡着自己视线的伞面,对上柳如烟那双黯然失神的眼,悄悄松了口气,平静道:“恭喜。”
柳如烟看着他,嘴角扯了扯,又是哭又是笑。
手里的短刀“啪嗒”落在地上。
柳如烟挺直的脊背佝偻起一个弧度,语气艰涩,像是备受打击的落水狗,精致的脸上满是落寞,怔怔地看着她:
“我杀人了。”
“我知道,但是你活下来了。”姜清慈走上前去,把伞交给他,拍了拍他的肩,“你去马车上等我。”
说完,她从他身边越过,迈进门,柳如烟下意识拉住她的袖子:“人是我杀的,你还进去做什么?”
姜清慈挑眼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回道:
“替你毁尸灭迹啊。”
说完,拨开他的手,转身关上门。
里面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凭着记忆里的布局,姜清慈摸到烛台点亮。
室内一片狼藉,看起来方才那场打斗很激烈,八仙桌被掀翻在地,木榻被从当中横劈成两半,木屑溅了一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