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亦对莫小雨说:“你死了,我只会放鞭炮庆祝!”可当莫小雨真的死了,他却又不想放了。他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是个那样的人渣,会如此肆无惮忌地伤害她!可当他真正明白的...
“检查结果出来了,胃癌。”
医生冷漠地望着对面纤瘦的女人。
莫小雨瞳孔微张,本来尚有血色的俏脸一点一点变得惨白,纤细的手指攥成了拳,红唇哆嗦着。
“和你家人商量一下吧,准备入院,晚了,就不好了。”
女人沉默着,良久,只是垂下头,眼眶一红,“我没有家人,我的家人……早死了……”
她美丽的眸中,只剩下空洞。
“你的资料上不是写着已婚?”医生抬眼,诧异地看了看莫小雨。
莫小雨颓然地摇摇头,嘴角撤出一丝酸涩的笑容,“不,我丈夫……不是我的家人。”
她极力抑制眼眶中即将流出的眼泪,喃喃道:“他要是知道我要死了,恐怕要放鞭炮庆祝!”
医生复杂地看了面前这个纤弱病态的女人一眼,心中鄙夷不已,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女人?
莫小雨拿起桌上的包包,喃喃道:“医生,谢谢你,我走了……”
她转身离去,没有再理会医生的追问。
一路上,阳光灿烂,洒在她身上暖烘烘的,可她的心,却冻得吓人……
回到家中,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圈,陷在沙发里。
奇怪,知道这个消息,她竟一丝也哭不出来,只是觉得解脱,大概是受够了?
天渐渐黑了,室内也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可她却没有开灯,在黑暗中静静地等着那个男人的归来。
沈君亦——她结婚三年的丈夫,她从小爱到大的男人……
却也是她永远求而不得的男人!
三年前,因为沈老爷子,他被迫娶了她,自此,恨她入骨!
只因他不爱她,他的心,已经完完全全地给了一个叫做章如烟的女人。
他怪莫小雨蛊惑沈老爷子,害得他不能给章如烟一个名分,所以,把所有的气都出在了莫小雨身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别墅的大门传来钥匙的转动声,沈君亦冷着一张俊容,回到了这个他万分厌恶的家中。
刺眼的灯光射在了莫小雨眼中,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立时露出一丝悲拗的笑容。
结婚之后的每个晚上,沈君亦都会磨到最后一刻才回来,只为不见她这张惹人厌烦的脸,他对她——从来只有厌恶!
“你回来了!”莫小雨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可是却比哭还难看。
男人眉毛微挑,幽冷的眸子玩世不恭地看了莫小雨一眼,嘲弄一笑:“怎么,想我了?”
他轻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莫小雨,可她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笑得越发甜美,是,沈君亦,我……想死你了!”
女人甜腻讨好的声音立刻让沈君亦心里一阵恶寒,他扫过她状似期盼的星眸,意外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一抹哀伤。
他戏谑一笑,“莫小雨,你不累吗?每天都扮演这样恩爱的戏码!”
看着莫小雨脸上渐渐消失的笑容,男人愈发犀利:“你利用爷爷的愧疚,让他逼着我娶了你,如今,又来装什么无辜?”
他倏地转身,背对着莫小雨,嗤笑一声:“你……只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话,瞬间击碎了女人的心房。
“沈君亦!”莫小雨在他身后,卑微而绝望地喊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沈君亦顿了顿,回头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犀利的话语,拆穿了女人为自己编织的最后一点梦:
“莫小雨,哪天你如果真的死了,我只会放鞭炮庆祝!”女人的脸,在灯光的映射下变得更加惨白!
果然……
“你放心,你很快就可以摆脱我了……”
莫小雨迎着他嘲弄的眼神,颓然一笑,眼里只剩下空无。
沈君亦幽深的凤眸闪出一丝诧意,随即鄙夷一笑,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这是爷爷留给我的遗嘱。”莫小雨将一份遗嘱放在沈君亦面前。
“遗嘱上说,如果你和我离婚……”她直直盯着沈君亦,眼中似有一簇火焰,“你将永远失去沈氏的继承权!”
沈君亦墨色的双眸,倏然眯紧。
“难过吗?沈君亦?”莫小雨幽幽道,眼中是浓浓的自嘲,“你会甘心放弃手中的这一切吗?可是,只要一想到一辈子都要和我绑在一起,你会不会郁闷至极?”
“不过……”莫小雨惨然一笑,眼底浮起一阵悲哀,“只要你今晚陪我,我立刻撕了这份遗嘱!以后,永不见你!”
从未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逼他就范,只因,她和沈君亦结婚的三年以来,他从没碰过她一次。
说她卑劣也好,说她龌龊也罢!她只是想在死之前,最后拥抱他一次……
沈君亦冷冷一笑,望着莫小雨的眼神犹如寒冰一般,阴冷刺骨。
他凌厉的目光紧锁着莫小雨,墨色的凤眸倒映出的她纤细的背影,只剩下毫不掩饰的鄙夷。
“莫小雨,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方式来销毁这份遗嘱,你以为用它来威胁我,我就会就范?”男人轻嗤出声:“可笑!”
莫小雨的脸,变得愈加惨白。
沈君亦倏然转身,朝楼梯走去,不再看女人一眼。
“沈君亦……”身后传来莫小雨绝望的声音,“我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她奔上前,死死搂住男人的腰。
“再最后抱我一次,好不好?求你,就最后一次!”女人哀求道,痛苦地看着他。
她的语气如此卑微,如此绝望,一时间,竟让沈君亦身体略微一僵。
他回眸,紧紧注视着眼前这个脸白得不像话的的女人。
“哪怕是作章如烟的替身,我也心甘情愿,我只求你,最后要我一次!”莫小雨孤注一掷道,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汹涌而下。
她绝望了,哪怕是作章如烟的替身,她也无所谓了!她都要死了,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一丝异样的情绪在沈君亦心中冉冉升起,他皱紧了眉头。
曾经的莫小雨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她有自信一定能得到自己的心,她最恨的就是章如烟。
可如今,竟然连当章如烟替身的话都说出来了……
哼,既然这个女人已经这么自暴自弃了,那他——不妨羞辱羞辱她,让她——彻底死心!
“莫小雨,这是你说的——”
沈君亦薄唇轻启,凤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当章如烟的替身!”
“对!是我说的!”莫小雨闭紧双眸,缓缓点头。
“你别后悔!”
沈君亦低头俯视着她,凤眸深不见底,眸色愈加变暗。
“不后悔……”莫小雨话未说完,只觉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男人将她凌空抱起,大步流星地朝二楼走去。
事后,莫小雨悲恸地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苦涩一笑。
他对她如此冷漠,也许……是因为不爱吧!
也许……是因为/imgs/pic/picdb49a4.jpg不爱吧!
因为不爱,所以无情,因为不爱,所以,这三年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章如烟出双入对,对她,却形同陌路。
呵,她突然觉得很可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直到现在,才终于醒了……天未亮时,莫小雨醒来了。
她起身下床,双脚着地,默默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然后,凄凉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桌上,是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以及——撕得粉碎的遗嘱。
沈君亦——恭喜你,自由了……
我祝你……幸福!
——
莫小雨消失了。
一夜之间,她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刚开始,沈君亦不以为异,但后来,他竟渐渐变得不习惯起来。
回到家中,那个天天缠着他,喋喋不休地地叫着他“君亦”的女人了,再也不见了……
奇怪,不用看到这个女人那张讨厌的脸,他应该开心才对,可如今,他竟觉得有一丝空虚。
厨房的料理台上,是那女人留下的花,是她最喜欢的香水百合,他曾经无数次看着她轻哼着小曲儿摆弄,可如今,却落寞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男人倏地双眸一眯,凌厉地从沙发上起身,猛地将那株香水百合朝窗口砸去。
“砰”地一声,花盆瞬间被砸得粉碎,花瓣落了一地,奄奄一息……
很好!
男人薄唇微勾,心里突然异常痛快……
就让这个女人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都给他消失吧!
——
几月后。
沈君亦带着章如烟去见了沈老爷子。
病入膏肓的沈思明一见二人,虽已形容枯槁、力不从心,却依旧青筋暴起、勃然大怒。
他暴吓一声,伸出瘦骨如柴的双手,指着沈君亦,颤声道:“沈君亦,你真是忘恩负义啊,枉我疼了你这么多年!当年是小雨的爷爷救了我,若非如此,你爷爷我早就在战场上没了命。
现在莫家只剩小雨一个独苗了,你不仅和她离了婚,还骗她把我留给她的遗嘱撕了,如今更是堂而皇之地把这个女人带了过来,让她登堂入室,你是要我死不瞑目?”
沈君亦见沈思明情绪如此激动,抿紧双唇,没有说话,本是欣喜的眼神也因为这一顿责骂而黯淡,隐约之间还有一丝不甘。
老一代的救命之恩就该让小一辈来偿还吗?他放弃了如烟,给了莫小雨三年婚姻,让她舒舒服服当了沈家三年少奶奶,还不够吗?
“爷爷,您稍安勿躁……”一旁的章如烟惶恐不已,关怀不已地柔声劝道,可还没说完,就被沈思明一双鹰眸盯住,狠狠打断。
“章如烟,你破坏别人家庭,不配和我说话,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不知耻的女人!你给我滚!”
章如烟顿时脸色一白,咬紧下唇,委屈不已地看向沈君亦,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对,她是个小三,可还不是她莫小雨害的?若不是她痴恋沈君亦,又有床上这个老不死撑腰,君亦怎么会娶她?
所以,这三年来,她不断地刺激着莫小雨,疯狂地发给她自己和沈君亦的各种照片和情话,逼得那个贱人发疯,如今终于如愿以偿,把这个贱人逼走了,可他沈思明又出来捣什么鬼?
章如烟心中恼恨万分,表面却装得柔弱不堪,她哆嗦着嘴唇,对沈君亦哀泣道:“君亦,既然爷爷不喜欢我,那我们之间……就算了吧!”
说完她大哭一声,往门外跑去,那纤弱的背影,委屈得让人心碎!
“如烟……”沈君亦俊眉一皱,转身想去追她,却被身后的沈思明厉声喝止,“沈君亦,你今天若是敢出去追她,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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