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少年负气离开家乡。四年过后,他满脸沧桑载着荣耀归来!钢筋水泥浇筑的城市里,故人不在,传奇退隐……面对家人的指责,朋友的轻视,他也曾徘徊在十字街头,与兄弟指...
夏季的八月份,东北H市空气闷热,宛若火炉。
下午四点左右,太平区富力名苑小区旁边的市场内,一周以前刚从外地回来的林军,此刻嘴上叼着香烟,双手套着白色的绒线手套,正弯腰收拾着烤羊肉串的炉子。
林军身材很壮,大概1米8左右的身高,上身穿着一件很脏的白色跨栏背心,腿上套着满是油渍的绿色军裤,脚上蹬着一双骆驼运动鞋。头发虽然很短,但全是油烟子味,脸上也是胡子拉碴,显得很颓废,旁人冷眼一看,都觉得他好像是三十多岁的汉子,但其实林军今年才二十三。
收拾完烧烤炉子以后,林军拿着打火器点燃了煤炭,随后又将两箱子羊肉串和腰子等烧烤物品摆好。最后他拿出了二十个羊肉串,五个腰子,开始用胶皮板子煽火预热。
“哎,来的挺早啊?正好我没吃饭呢,赶紧给你腰子给我整一个,饿了。”旁边彩钢房里卖盒饭的张小乐,也是刚刚到了市场准备干活,但他从屋内看见林军以后,就笑呵呵的过来搭句话。
这张小乐也二十出头,人长的浓眉大眼,脸盘端正,除了身材瘦弱一点,也算挺精神个小伙,离远了一瞅,有点钟汉良的味道。
“你会说话吗?还要我腰子,我他妈想给你烤个袜子,你要吗?”林军瞥了他一眼,咧嘴笑着回道。
他刚来市场不久,平时也不爱吱声,所以目前就认识了张小乐这么一个人,两人没事儿聊聊天,喝喝酒,也算是朋友。
“别墨迹了,饿死我了,你快点的吧!”
“你一个卖盒饭的还能饿着?”
“我现在一闻到盒饭的味儿就想吐!”
“呵呵!”林军一笑,随即单独拿出个腰子放在旺火上烤了起来,并且随意的冲张小乐问道:“哎,我让你帮我打听那个事儿,你打听了吗?”
“昨晚我给你问了,你别说,我有个朋友手里还真有一台福田欧曼的自卸车!手续齐全,保险齐全,开了六万公里,去年上的牌子,他要价二十七万,你觉得行吗?”张小乐穿着油滋滋的蓝色工作服,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回道。
“有点贵啊!”林军听到这个价格,顿时一皱眉头。
“大哥,人家这车是带活儿的。你买下来以后,根本不用自己找活干,直接就跟着车队去工地拉货了。要不是这车主的弟弟是我好哥们,你花三十万都买不到。”张小乐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那我考虑考虑吧!”林军舔了舔嘴唇,心里觉得这个价格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因为他短时间内筹不出来这么多钱。
“行,你要买就尽快!现在跑运输,都是车多,活儿少。”张小乐点了点头。
“恩。”林军应了一声,但心里也为钱的事儿犯起了愁。
烧烤摊这个行业,在林军心里根本不是个长久之计,他之所以先干这个,是因为自己刚刚从外地回来,身体,精神都在疲惫期,所以,他想要自我调节,自我放空一下。
而运输行业,则是林军近期比较感兴趣的。它投入少,来钱快,虽然干的活辛苦一点,但对于个人的先期积累和打开社交圈子,是有一定优势的。
二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林军就把烤好的腰子递给了张小乐。
“你给我刷点糖!”张小乐指着腰子说道。
“卧槽,吃腰子还刷糖?”林军惊愕。
“我喜欢拔丝的!”
“……吃的真他妈有样!”
林军拜服,随后拿着刷子就给他刷糖。
“你先整着,我回去把水烧上,把桌子擦了!”张小乐扔下一句,随后扭头走进了自家的移动彩钢房。
.......
林军把张小乐的腰子放到一旁,随后继续预热其它的羊肉串,同时脑子里也想着资金的问题。
而就在这时,林军摊位后面的酱骨馆里,走出来三个中年。领头一人能有三十五六岁,他左腋下夹着一个人造革的皮包,身上穿着劣质运动服,走路时步伐趔趄,右胳膊搂着一个朋友说道:“明儿你们找我,咱接着喝。”
“大壮,你结账了么?”朋友喝的五迷三道,舌头梆硬的问道。
“结他妈了个B,在这个市场,我吃饭还用花钱吗?操!”叫大壮的中年语气霸气无比,随即拍着朋友的肩膀继续说道:“明儿你过来吧,跟我一起卖羊肉!”
“妥了!”两个朋友连连点头。
“行,你们先走,我回仓库再眯瞪一觉。”大壮扭头吐了口痰,随后自己一个人奔着街道走去。
大壮的两个朋友离去,而酱骨馆的老板娘站在门口,目光看着大壮的背影,也吐了一口痰骂道:“玛的,你是个神马玩应啊?七十多块钱都赖了,还能不能活得起了?”
老板娘骂完以后就走进了自家饭店,而林军拿着鼓风机电线,就准备回头去旁边超市有偿借一下插座。但他一回头,身体嘭的一声就撞到了步伐趔趄,完全不按直线走的大壮。
“你他妈瞎啊?”大壮身体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两步,随即目光发直,言语粗鄙的骂道。
“不好意思。”林军扫了他一眼,随后迈步就要继续往前走。
“哎,你他妈等一会!”大壮左手插兜夹着包,脖子歪着,右手推了推林军,随后继续说道:“我给你送过两次货,你都不要,你他妈啥意思啊?”
林军看着大壮,眉头紧皱着说道:“你喝多了,早点回去吧!”
“我喝多你妈了个B!我就问你,货,你能不能要?”大壮眯着无知的小眼睛,伸出右手再次推了一下林军。
大壮是帮人家在市场里面卖“羊肉”的,他曾经找过林军两次,并且让林军卖他的羊肉。但由于他的肉跟羊不沾边,全他妈是“小动物”合成的,所以,林军就没要。
但凡事不过三,大壮连续两次送货,林军都没给面儿,所以,他整林军这事儿,已经在心里提上日程了。
“滚蛋!”林军被骂了一句后,沉默了足足三秒,随即他无视大壮,迈步就往前走。
“让我滚蛋?你他妈比谁多点啥咋地?”大壮满嘴酒气的骂了一句,随即身体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抬腿一脚踹在了烧烤炉子上。
“咣当!”
烧烤炉子应声而翻,上面预热的羊肉串和煤炭瞬间散落一地,有两块带着火的煤块,还砸在了林军脚背上。
“我看你他妈的是不想干了!”大壮踹翻烧烤炉子以后,脚丫子又冲货箱踩了几脚,随即指着林军骂道:“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他妈要看不见,你去我仓库里拿货!你看我,能不能在五分钟之内把你清出市场就完了!”
林军看了一眼地上的货,又看了看大壮,脸上没什么表情。
“操!”
大壮骂了一句,随后转身就要走。
“啪!”
林军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左手抓住大壮肩膀,随后说道:“来,壮哥,你站住,我现在就给你结账,拿货!”
“你这个B养的,就是不打不成才……”大壮迷迷糊糊的就转过了身。
“嗖!”
林军左手突然薅住大壮衣领,右臂明显往后一拉,随即拳头蓄力,在空中停顿0.1秒后,闪电般冲着大壮砸了下去。
“嘭!”
“嗷!”
大壮一声惨叫,身体直接飞出半米远砸在了地上,左腋下夹着的人造革皮包落在煤炭上,直接烧的冒起了烟。
林军面无表情的迈步上前,一走一过的功夫,右手抓起地上可乐箱子中的一块钱汽水,并且用拇指单指弹飞没开启的瓶盖,随即将瓶嘴冲下,倒出里面的可乐。
林军走到大壮身前之时,可乐瓶子已经被倒空!
“我他妈包呢?”大壮被林军一拳打蒙,伸手在地上划拉着,想拽出包里面的弹簧刀。
“啪!”
林军弯腰抓住大壮的头发,随后用瓶底指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来,张嘴,让我教教你咋说人话!”
“我……!”大壮抬起头一瞅。
“嘭!”
林军没等他把脏话骂出,粗壮的大手攥着瓶子猛然往下一抡,可乐瓶子直接灌到大壮嘴上,并且当场迸溅出无数玻璃碎片!
“嗷!”大壮双手捂住嘴唇子,再次发出一声惨嚎。
“壮哥,会说人话了吗?”林军双手根本没动,身体站在大壮旁边,只用左腿一脚接一脚的奔着大壮脑袋踹去。
“军,你干啥呢?”张小乐听见外面的动静,立马跑了出来,要伸手拉架。
“没事儿,我俩正常沟通有问题,换个方式聊聊!”林军面无表情的挥手,但脚下的动作依旧没停。
“都给我住手!”
远处一声清脆的呵斥声响起,林军一抬头,看见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跑了过来,而领头一人还是个女警。
林军看见他们以后,立马收住了脚。
“怎么回事儿啊?大白天的,拿这儿当擂台呢?”女警旁边的那个男警跑过来,随即皱眉扫了一眼现场情况,立马拉着脸问道。
“王警官啊!这B养的太狠了,拿我当点球踢啊!你看给我嘴干的,牙都整鼻子上了……!”大壮捂着嘴唇子,含糊不清的坐在地上喊道。
“你打的啊?”女警挑着眉毛冲林军问道。
“他先踹的我炉子!”林军抬头看向女警,语气平淡的回道。
“走吧,换个地方,让你醒醒酒!”男警指着大壮说了一句,随即冲林军继续说道:“你也跟着!”
三分钟以后,大壮和林军一块被带走。林军和大壮从侧门,被两个警察带进了市场旁边的一个大院内,随即直接进了办公楼里。
“这派出所挺大啊?”林军看着狭长的走廊,表情有些惊愕的说了一句。
“大哥,这是市局七处!”男警察斜眼回了一句。
市公安局第七刑侦大队,俗称七处,部门职责是主抓特大重点案件。
“咋给我们带这儿来了?”林军听后一愣。
“来,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靠着暖气站好!”女警冲着林军和大壮,俏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二人听到/imgs/pic/pica7fd7e.png这话,也没争辩,随后各自靠着暖气站了下来。而女警走进办公室取了两幅手铐,随即将二人分别铐在暖气管子上说道:“等着吧,一会派出所过来取你们俩。”
林军右手被铐上时,正好与女警脸对脸,随即他双眼本能的打量了女警一下。
她的长相有些特别,长发披肩,五官精致,但鼻梁很高,眼窝较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非常夺目。看着有点不像汉人五官,而是有点像史密斯夫妇中的安吉丽娜.茱莉!
女警身段挺直,个子起码一米七左右,上半身套着一件紧身的半袖警服衬衫,领口扣子系的一丝不苟。她下半身穿着黑蓝色宽松的长裤,脚上蹬着一双平底的黑色瓢鞋,整个人的气质给人一种充满活力,英姿飒爽的感觉。
“哎,郑警官,我俩这就是喝多了瞎闹腾,犯不上在你这儿占地方。你给我俩松开,我俩一块去派出所和解了得了。”大壮此刻已经有点被揍的醒酒了,他左手捂着还在淌血的嘴唇,随即含糊不清的喊道。
“闭上你的嘴,呆着!”女警厌恶的扫了他一眼,随后冲收发室喊道:“李叔,帮忙看一下,一会把他们交给派出所就行。”
“好叻!”收发室的大爷回了一句。
随后女警踩着平底鞋就上了楼,而跟他一起的那个男警察转身再次去了市场,继续去给加班的同事买盒饭。
走廊内,工作人员来回穿梭,而林军和大壮相互对视了一眼。
“操你玛,你等出去的!我让你知道,你打我的那一酒瓶子有多无知!”大壮看着林军小声骂道。
林军将头扭过去,根本没回话。
......
四十分钟以后,派出所一个民警,带着一个二十六七的青年,并肩走进了走廊。民警进来以后,就直接走进了办公室,而青年腋下夹着包,脖子上挂着佛牌,手里搓着珠子冲大壮骂道:“一天净他妈给我惹事儿!”
“涛,你看他给我干的,嘴唇子都整豁豁了。”大壮指着自己的嘴唇子说道。
“你闭嘴吧!”青年回了一句,随后朝着民警走进的办公室走去。
二十分钟以后,民警和青年走了出来。
“王涛,谁是你朋友啊?”民警虎着脸,背手问道。
“就他!”叫王涛的青年指了指大壮。
民警扫了一眼林军和大壮,随即皱眉问道:“就这点破事儿,还用我调解啊?用验伤吗?”
“我不用!”大壮思考了一下,干脆的回道。
“我也不用!”林军扫了一眼三人,也面无表情的回道。
“真不用啊?”民警冲着林军再次问道。
“不用。”林军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打开,走吧!”民警随手拿着钥匙交给了王涛。
王涛接过钥匙,将大壮的铐子打开,然后又将钥匙扔给了林军。
“谭哥,麻烦了,明儿请你吃饭啊。”王涛笑着冲民警说道。
“轻点嘚瑟比啥都强,走吧,走吧。”民警淡然的摆了摆手。
“那我走了,谭哥!”
王涛冲民警打了个招呼,随后带着大壮扬长而去。林军摘下手铐以后,竖起大拇指冲民警说道:“这案子办的真利索!”
“你还有事儿啊?”民警回头,面无表情的问道。
“呵呵,没事儿。”林军放下手铐,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七处。
.......
一个半小时以后,时间接近晚上七点多。
林军刚刚收拾完自己的小摊,并将烧烤用具放在了张小乐的三轮子上。
“今天不出了?”
张小乐站在一旁,张嘴问道。
“还出啥出,货都让他踩了。”林军有点心烦的回道。
“行,那我跟你把东西送回去。”张小乐穿着工作服,挺仗义的回了一句。
“不用了,你卖货吧,车借我用用就行。”林军骑上三轮子,咧嘴一笑说道。
“要不今天你别送了,东西直接扔我这儿得了。”张小乐明显有点担心的说道。
“呵呵。”林军一笑,也没多说,骑车就走了。
.......
市场后方的小路上,林军健硕有力的双腿蹬着人力三轮车,顺着灯光昏暗的街道一路前行。
“咚咚咚!”
距离存放烧烤用具的车棚,还有一半路程时,小路对面突然泛起一阵农用三轮子的声响。
“吱嘎!”
林军踩了一脚刹车,右脚点地,眯着眼睛向前方望去。
“就那个傻B,一会给我往死怼他!”骑在三轮子上的大壮,满嘴漏风的大吼了一句。
大壮喊完,对方三轮车距离林军不超过二十米远后停滞,几乎同时,一副极为震撼的画面出现在林军眼中!
农用三轮子是摩托式的,马力很小,具体大小也就跟路边拉黑活的那种“摩的”差不多,而这车的车斗载重量,估计也就能拉几袋百斤重的大米。
但今天这个农用三轮子却突破了极限,就不足一米半长的车斗,竟然宛若春运火车车厢一般,拥挤得往下跳人!
一个,两个,三个.......
数秒过后,车斗之上竟然跳下来七个成年人!七个啊!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挤上去的,此场景即使跟印度三哥PK一下,那他妈也不差啥了!
“我操!”林军数着对方跳下来的人,脸色被雷的有点惊愕。
“呼啦啦!”
大壮跳下摩托车,右手从车斗中抽出一把片刀,随即带着七个人,手里拿着铁棍子,镐把子,镰刀,还有街头斗殴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炉钩子等异样凶器,蜂拥着冲向林军。
“咣当当!”
林军下车,在自知无法躲避这场斗殴之时,立马回手从三轮车上抽出一根半米长的空心钢管,随后眉头都没皱一下,迈步就冲向人群。
双方碰见,基本没有废话,直接就开怼。
对方一个老农,抡着镰刀直接刨向林军,而林军侧身一闪,右臂摆动幅度很小,但右手攥着的钢管却闪电般的抽在了老农的手腕上。
当的一声,老农本能一缩手,林军手持钢管对着他脑袋,眨眼间就抽了三下,直接将其放倒。
其余众人冲上,林军左手抓过一人的脖领子,宛若拎着鸡崽子一般,直接将其摆在身前,随即他身体晃了一下,右手攥着钢管,对着旁边的大壮,反手就抽了过去!
“嘭!”
钢管抽在大壮嘴上,他疼的一蹦半米高。
“噼里啪啦!”
对方砸下来的武器,根本无处躲避的干在林军和对方那人的身上。
“往他手上砍!就照一万块钱干他了!”大壮捂着嘴,跳脚吼道。
林军额头,胳膊开始冒血,他左胳膊一甩,右腿一扫,直接将抓着的汉子绊倒。
“操你玛,我拿枪说话,拿刀吃饭的时候,你们还蹲地沟垄里唱东方红呢!”林军根本没管其他人,双手攥着钢管,胳膊卯足劲的往抡了数下。
“嘭!”
“嘭!”
“嘭!”
三声脆响,在林军身下这人的脑袋上,脖子上,后背上接连响起!
“呼啦啦!”
林军心黑手狠的干完这三下,人群顿时散开,众人看着他稍微有那么点犯怵!
“唰唰!”
与此同时,街口处有四台出租车匆忙赶来,这些车支着远光灯,停在路边。
“咣当!”
车门推开,张小乐扯脖子喊道:“军,谁他妈要干你啊?”
大壮团伙一看街口停了四台出租车,同时双眼又被大灯晃的看不清楚张小斌带来多少人,所以,他们第一时间掉头就跑,连能拉七个人的神奇农用三轮子都扔下了。
“咣当!”
林军脸不红气不喘的将钢管扔进自己的三轮车,随后伸手熟练的摸了一下后背。手指碰触皮肤,他感觉出后背没有刀伤,但回头再看右臂的时候,一个不足半指长的刀口,流着血,而皮肉已经翻开了。
“没事儿吧?”张小乐呼哧带喘的跑过来问道。
“没事儿,胳膊上划了一下。”林军拿起车上的餐巾纸,一下抽出了半盒的厚度堵在了伤口上,随即扭头冲着张小乐问道:“你都带谁过来的?”
“带个屁,四台出租车全是空的,现在的人,能借给你钱,就算好哥们了,哪有还能帮忙干仗的?”张小乐随口回了一句。
“谢了,乐乐!”林军愣了一下,随即认真的说道。
“谢的事儿回头再说,走吧,上医院看看!”张小乐拉着林军,继续说道:“他们这帮人,全是周边农村的,相互都认识,一会说不定叫来多少人!”
“他们跟谁玩的?”林军思考一下,直接问道。
“你要干啥啊?”张小乐一愣。
“这点破事儿不整明白了,我看是没完没了了。”林军低头回道。
“军,犯得上吗?”张小乐一听这话,顿时沉默几秒后皱眉问道。
“干都干了,你说咋整?今天要是没个结果,那明天我还能不能干活了?”林军简洁明了的回了一句,随即再次问道:“他们是跟谁玩的?”
“王涛。”张小乐思考了一下,随后还是如实相告。
“二十多岁,脖子上挂着佛牌儿,没事儿手里还愿意搓着珠子,是他吗?”林军脑中瞬间想起在七处走廊碰见的那个青年。
“对!”
“他不行,段位太低,他上面还有人吗?”林军摇头再问。
“大哥,你太狂点了吧?”张小乐愣了一下,随即惊愕的问道。
“这事儿跟你说不明白,一个段位,一个谈法!”林军干脆的回道。
“……王涛是跟满北伐玩的!”
“他在哪儿?”
“满北伐是整建筑的,手里有车队,人好像在江北望江别苑的三期工地里呢!”张小乐回了一句。
“谢了,你帮我把东西送回去,回来请你吃饭!”林军听完以后拍了拍张小乐的肩膀,随即转身就走。
两分钟以后,林军单人单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江北望江别苑。江北,晚上九点半,望江别苑工地旁边的“北伐建材运输队”分配站门口。
林军下了出租车,上半身穿着出租车司机的夹克衫,随即低头就走向了分配站门口。
门口处,一把破旧的遮阳伞下面挂着晃眼的灯泡,一群密密麻麻的蚊子围着灯泡打转。而蚊子下面坐着七八个壮汉,众人围坐在一张长方形桌子旁,翘着二郎腿,一边聊天,一边喝茶。
“哎,大哥,我打听一下,满北伐,北哥在这儿吗?”林军上前问道。
“你谁啊?”座位核心处一个中年,抬头问道。
“我是北哥一个小朋友,找他有点事儿!”林军简明扼要。
“他不在!”
“去哪儿了?”林军追问。
“轰隆!”
二人说话间,远处开来一辆欧曼自卸车,而司机坐在车里探出头,并冲着与林军说话的中年问道:“周哥,水泥卸哪儿啊?”
“我跟你进去!”与林军说话的中年站起身,随后他指着林军说道:“北哥在澳门豆捞吃饭呢,你要找他谈事儿,就在这儿等会吧,他一会就回来!”
“那就不等了,我去澳门豆捞找他。”林军一笑,随即扭头就走,但脑中却本能记住了与自己说话的这个中年。
中年没再搭理林军,而是上了自卸车进了工地。
.......
半个小时以后,江北澳门豆捞酒店门口处。
“哎,你好,我问一下,满北伐,你认识吗?他在哪个包房呢?”林军冲服务员问道。
“哦,北哥,在309!”服务员显然对满北伐的名声很熟悉,几乎没有任何思索就回了一句。
“他车停哪儿了,你知道吗?”林军一看满北伐名儿还挺响,随即紧跟着问道。
“外面停车场,黑A07777的奔驰!”服务员答道。
“谢了。”林军扔一下句,迈步就往酒店外面走。
“哥们,309从那边走!”服务员喊了一句。
“没事儿,我在外面等他!”林军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随即推门就走了出去。
.......
澳门豆捞外面停车场,乌黑锃亮的奔驰六百,挂着黑A07777的车牌,规整的停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林军走到奔驰六百旁边,随后低头点了根烟,并且脱掉了从出租车司机那里花五十块钱买来的夹克衫,漏出两条带伤的胳膊,随后撕下来夹克衫的内衬,熟练的勒在了伤口上。
足足一个多小时以后,酒店门口一个人影步伐稳健的走了过来,他就是满北伐,今年33岁。五年前他就是一个包工头,后来据说是因为拆迁起家,但这个“家”具体怎么起来的,却没人能说清楚。
满北伐有专职司机,但今天请假没上班,所以,他喝完酒以后,就让项目经理带着客户出去玩了,而自己找一个借口准备回家休息,因为他的生活作息很有规律,很少熬夜。
但今天的事儿,其实有没有司机都一样,因为林军既然敢来,那多一个,少一个人,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满北伐不管喝多少酒,脸色都一点不红,而是发白,并且白的有点吓人。他中等身材,个子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皮肤白皙,头发很短,看着有点文静,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么具有江湖气。
“滴滴!”
满北伐走到距离奔驰600还有七八米左右的距离时,就抬手按了一下车钥匙。
“哎呦,北哥,你可算出来了。”林军面带笑意,步伐迅速的走了过去。
“你谁啊?”满北伐眯着眼睛打量林军,随后一愣。
“哦,我是工地的,车队周哥怕你喝多了,让我过来接接!”林军说话间已经到了满北伐身边,随后左手扶住他,右手直接拿过车钥匙说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工地的?我没见过你啊?”满北伐被林军扶住,身体站在原地没动。
“啪!”林军左手死死抓住满北伐肘关节,随即笑着说道:“上车说,行吗,北哥?”
满北伐一愣,只短暂沉默了数秒后,直接张嘴说道:“那就走吧!”
两分钟以后,二人上了车。
林军坐在正驾驶,满北伐坐在后座。
“北哥,咱去哪儿啊?”林军熟练的启动奔驰六百,随后头也不回的问道。
“我回家,蒙科国际。”满北伐有些疲倦的躺在后座上,脸上表情轻松无比,而语气也宛若跟自家司机对话一样的说道:“脑袋疼,手扣里有去痛片和矿泉水,你帮我拿过来。”
“哎,好叻。”林军点头,伸手就将手扣里放的矿泉水和止痛片递给了过去,并且调侃着说道:“这好几年没在家里晃荡了,蒙科国际我还真有点记不清楚在哪儿了,给你拉丢了,你可别骂我,呵呵!”
“恩恩,你看着开吧,到哪儿都行!”满北伐一边往嘴里倒着去痛片,一边连连点头回道。
“嗡!”
林军踩了一脚油门,随后开车就走了。
夜晚,江北的公路上车少路宽,昏黄的灯光射进车里,能映出满北伐的半张脸颊。他插着双手,脑袋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的问道:“小哥们,哪儿回来的啊?”
“缅甸!”林军单手驾驶着方向盘,体态放松,语气平缓的回道。
“缅甸?”满北伐听到这话,短暂一愣,随后又睁开了眼睛,目光从后方扫向了林军。
“我在那儿打过四年工,一周前刚回家!”林军一直很平稳的开着奔驰。
“那为啥来这儿白给我开一回车啊?缺钱,还是缺活啊?呵呵!”满北伐笑着问道。
“哈哈,没有,没有!”林军摇头一笑,张嘴说道:“北哥,我不吃讹人这口饭!”
“那是我差事儿了呗?”满北伐直接问道。
“呵呵,这回来也没啥干的,我在后道市场弄了个羊肉串的摊子。”林军像是聊着家常一样的说道。
满北伐听到这话一愣,心里足足思考了十几秒,随后才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啊,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北哥,跟着你的人,现在都吃饱喝足了。他们不存在生活问题了,但我就指着这个烧烤摊糊口呢,你说,他们掐着我脖子不让我吃饭,那让我咋整?要不,我给你哭一个吧?”林军语气调侃着说道。
“呵呵,这两年,认识我的人太多了,但我认识的太少了!”满北伐一笑,随后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好好开车吧,别真给我拉跑了,我困了!”
“哎,好叻!”林军点头,随后依旧匀速踩着油门,不急不慢的奔着江南蒙科国际赶去。
.......
四十分钟以后,满北伐住所楼下,林军规整的停好车,随后伸出右手说道:“那我走了,北哥?”
满北伐伸手跟林军握了一下,并且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一处明显的枪伤,随后调侃着说道:“你有点故事啊!”
“不算故事,顶多算安徒生童话!”林军低调的装着B。
“调皮!”满北伐一笑,随后拍了拍林军的肩膀,指着他说道:“我记住你了!”
“再见!”
“恩,走吧!”
说完,二人各自分开,满北伐没躲没藏,而是直接奔着自家电梯走去。同样,林军也没偷偷摸摸的观察对方,而是大步流星的出了地下停车场。
回家以后,满北伐动作轻缓,怕打扰到媳妇和孩子休息,并且拿起桌上摆好的解酒茶,咧嘴一笑,随后拨通了王涛手机。
“喂,大哥?”王涛的声音响起。
“我给你的活,一年至少赚三十万,你怎么还攥着市场那点破买卖不撒手呢?吃惯了屎,给你吃点海鲜,你有点拉稀,是不?”满北伐坐在沙发上,低头喝着茶水问道。
“……!”王涛在电话另一头想了半天,随即才明白过来,并且解释道“大哥,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事儿了。但市场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都让他们开始收了,可底下的人,吃咱的饭,没听咱的话啊!”
“小涛,公司越来越好,接触的面也越来越广,而人员要随着公司的步伐往上拔。能适应的,留下!跟不上的,滚蛋!明白吗?”满北伐声音平淡的问道。
“我明白了,哥!”
王涛说完这句,电话中已经泛起了忙音。
.......
后道市场,大壮找了三四十个农村乡邻,开了数台拉货的三轮车,开始满哪儿掏林军。他们携带着刀枪棍棒,并且喊出口号要卸林军一条腿。
“嘀铃铃!”
大壮手机响起。
“喂,涛?我他妈打听出林军住哪儿了,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肯定掏住他!”大壮接通电话,咬牙切齿的回道。
“掏尼玛了个B!一天天喝点B酒,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因为你这点破事儿,我他妈还挨顿骂!赶紧带着你的人滚犊子!”王涛破口大骂。
“……我嘴都让他干豁豁了,这就白干了?”大壮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再BB,嘴我给你按屁股上,你信吗?”
“那我找这三十多人的车费和出场费呢?”大壮赶紧问道。
“自己解决。”王涛没好气的扔下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
市三院外科。
“军,你别告诉我,你真给满北伐干了?”张小乐激动的冲正在缝针的林军问道。
“呵呵,干啥干,我俩唠了会磕!”林军无奈一笑,同时感觉兜里的电话震动起来。他伸手掏出来一看,见到电话号码却是家里的,随即顿时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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