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雪容谭仲杰的精选古代言情《命运翻转,她成了王爷的小娇妻》,小说作者是“喜欢小狗鱼的谷”,书中精彩内容是:若想你,来就是了。”“多谢妈妈。”崔锦绣赶快道谢。...
晚上回去后,采珠就一直兴致勃勃地商量她的赚钱大计。白天走了太多路,雪容听了一会儿,便困了。
采珠拽着雪容,劲头十足:“你帮我写个单子,算算能赚多少钱。”
“我不会算数。”雪容道
采珠大吃一惊,“你爹可是翰林学士,你竟然不会算数?”
雪容恍惚了一下,想起了年幼时,家里请了女先生,妹妹们全都去了,只有她没资格去,偌大的谭府有意识的忽略了她这个大小姐。
她渴望念书识字,大胆地见了父亲,父亲懒得看她一眼,只说“这事你母亲做主。” 无奈,她只能去找继母,继母轻飘飘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便断了她的希望。
后来,还是识字有限的嬷嬷教她读书,但嬷嬷不会算数。
看到雪容神色黯然,采珠眼珠转了转,干脆转移了话题:“雪容,你和我一起赚钱吧,这样你也能存些私房钱。”
雪容摇头拒绝,她并不喜欢抛头露面。
奈何架不住采珠软磨硬泡,最后点了头。
就这样,两人开启了披星戴月的打工生活,每日天不黑就起床赶去京城,奔走各处,干着五花八门的活。
现在雪容在一个富商家里,因着富商要办宴席,府里人手不够,招了许多临时的。
雪容在厨房里帮忙切菜,身边的采珠像只鸟儿忙来忙去,活力四射,她真的很佩服采珠,能找到这么多活。
原来在家中虽被漠视,可有嬷嬷的照顾,她真没干过活,现在天天东奔西走,十分疲惫。
今天是最后一天,宴席办完了,雪容打算不再和采珠出来赚钱了,实在太累了。
出了府,采珠低头兴奋地数着手里的铜板,十分高兴。
雪容提出了心里的想法,采珠抬起头,挑眉道:“受不住了?”
雪容默认。
“那你就在庄子里休息几天吧。”
这么好说话?雪容心里诧异,采珠非常有主见,不容易被他人说服。
把铜板塞到荷包里,采珠笑道:“放心,再过半个月,就会有一门赚钱的好路子,到时候你一定要去。”
雪容刚想拒绝,采珠提前堵住了她的嘴:“这活儿十分轻松,赚地又多,天下掉馅饼的事你可不能拒绝。”
就这样,雪容在静闲庄连续歇了十几天,每日采珠都早出晚归,她虽然变瘦了,可荷包越来越鼓,人越来越精神。
夏天的太阳很毒辣,雪容在静闲庄呆得很舒服。庄子里已经没有活了,种的蔬菜养的鸡鱼都被采珠的娘买了,李姑姑赚了些钱,整日也很开心悠闲。
七月中旬的某一日,雪容上午起来,发现身边竟然躺着采珠。她很诧异,推了推采珠的身体:“你今日怎么没出去?”
采珠翻了个身,喃喃道:“我要睡个懒觉,晚上备足精神。”
雪容不明所以,也没继续问,起床洗漱去了。
采珠一直睡到晌午才起身,她精神十足,吃完了午饭,就拿了篮子,到花丛中剪花,李姑姑也笑眯眯地一起忙着。
“怎么回事?”雪容问道
采珠把刚剪下的一朵红艳艳的牡丹放入篮子中,笑道:“花神节到了,咱们庄子里种的花全是名贵品种,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花神节?”
李姑姑笑着解释:“那烟花之地每三年都要选出一个最美的女子做花神,还要选十二个美人做花仙。每当这个时候,全京城的鲜花供不应求,因为几乎全京城的男人都会参加,用手中的花儿投票选出花神和十二花仙。”
“还有这样的盛事?”
“是啊,”采珠眉眼弯弯,“今晚就是花神节的第一天,你还不过来,多采些鲜花儿,卖个好价钱。”
雪容今日终于明白她之前说的天下掉馅饼的事是什么了,她走到采珠身旁,开始动手剪花儿。
“ 别把牡丹花采没了,每种都采些。”李姑姑提醒道,“花神节总共七天,第六天要选出牡丹花仙,到时候会有人专门要牡丹花的。”
“好。”
傍晚吃完饭,静闲庄四个人全都去京城,雪容、采珠、李姑姑她们准备卖花儿,福叔担心她们的安危,一起跟着去了。
华灯初上,晚间的章台路繁华至极,宝马雕车处处都是,宽阔的官道上人潮汹涌,满街美丽耀眼的女子和华服锦衣的男子。
刚开始雪容她们在一起,但人流太多,渐渐挤散了,还好几人约定了聚集的时辰地点。
一手拎着花篮,雪容漫不经心地往人流少的地方走去,她篮子中的花已经空了大半,刚才有一群锦衣的公子哥主动拦了她,买了一堆花儿,还给了赏钱。
只是那几人轻佻的目光,调笑的话语让她十分不满,只想找个人少的地方静一静。
走了一会儿,忽然被人拦住了。
“你这花儿怎么卖?”年轻的男子声音在耳边响起
雪容低着头道:“十文钱一朵。”
“诺,给你。”男子伸出了一双好看的手,给了一两银子,“你这花儿我全买了。”
雪容接过银子,把花拢在一起,递给男子,准备离开。
“你怎么老是低头,不看我?”男子的声音响起。
雪容懒得答话,心想我为什么要看你?
“哎,小妹妹你这儿花上有刺,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
雪容这才看了一眼客人,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浓眉俊脸,腰间挂着一柄短剑,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雪容接过花束,仔细检查花径上的刺。其实在之前,她已经把主要的刺除去了。
拿出剪刀,雪容又仔细地剪掉小刺,把花束交给少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多谢妹妹。”少年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到了章台路口,福叔正在那里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看到她回来,道了一声挺快,又重新闭目养神了。
等到月上中天,采珠和李姑姑回来了,她们拿着鼓鼓的荷包,满脸喜色。
“你赚了多少?”采珠问道。
“ 七两银子。”雪容道。
“这么多!”李姑姑她们大吃一惊。
“ 嗯,一群公子哥多给了几两银子。” 雪容淡淡道。
“原来如此,果然长得美受优待啊。”采珠笑嘻嘻地说道。
李姑姑察觉到雪容情绪不好,暗想那公子哥必定出言不逊,便岔开了话题,问道:“采珠,你今晚还去春雨楼吗?”
“要去的,没想到今晚竟能赚那么多钱,以后有机会赎出姐姐了。” 采珠兴高采烈。
“速去速回。” 李姑姑道。
采珠一路小跑着去了春雨楼,遇见了楼里的老鸨花妈妈,她心里暗恨,但脸上不得不摆出笑脸和她打了招呼。
姐姐长得美,琴弹得好,今年也参加了花神节的竞选。采珠去的时候,她还在练琴,锦绣看到妹妹来,自然十分高兴。
采珠迫不及待地向姐姐展示自己赚的钱,信誓旦旦地说必定会赎她出去。
锦绣听了,心酸不已。
两个姐妹叙了会儿话,因为李姑姑雪容她们等着,采珠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采珠前脚刚走,花妈妈后脚就进来了
锦绣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喊了声妈妈。
花妈妈笑了,露出下巴的褶子,道:“琴练得怎样了?”
“碧海潮生曲已十分熟练,师傅说也有九分意境了。”
花妈妈听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嗯,不错。以你的相貌和琴技,也是有机会选上十二花仙的。前几日我让师傅做了一身衣服,明日就让丫鬟送过来。”
“锦绣定不负妈妈辛苦栽培。”崔锦绣感激道
花妈妈嗯了一声,不经意说起了采珠,“你妹妹来的挺勤的。”
锦绣心里咯噔一下,赶快笑着说:“我们姐妹自小亲近,妹妹这也是想我,才多来看看的。”
花妈妈斜睨了她一眼,道:“看你说的,妈妈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妹妹若想你,来就是了。”
“多谢妈妈。”崔锦绣赶快道谢。
“对了,常和你妹妹一起来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这次怎么没来?”花妈妈问道
崔锦绣听了,绷紧了脑子里的一根弦,悄悄看了眼花妈妈的脸色,道:“名字不大记得了,好像带个雪字。小姑娘面皮薄,并不愿意来这,是采珠想让人陪着,才央求她来的。”
花妈妈听了,没有再问起雪容,又嘱咐了崔锦绣关于花神节的事,便离开了。
花妈妈走后,崔锦绣眉头皱了起来,下次妹妹来,该提醒一下她,不要带雪容来了。
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保不准花妈妈起了狠毒的心思,想要收入春雨楼,毕竟这样的事情她是做过的。
忙碌后的雪容坐下休息,从怀中取出破旧的荷包,里面放着那块珍贵的玉牌。
解开纷繁复杂的扣结,雪容将那玉牌握于手中。
玉环刚刚落入手中,雪容瞳孔却猛然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静静躺在手心里洁白无瑕的玉牌。
好像是假的!
这块玉牌,雪容在手里把玩了无数次,它的质地手感大小了熟于心,触手温润如玉,可刚才雪容把它拿在手里,却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嘴唇咬得发白,雪容反复确认了一番,就是假的!
怎么会这样,雪容双目呆滞,脑子一片空白,乱哄哄的!
晚上,李姑姑来看她,刚进门就看到雪容失魂落魄的模样。
“姑姑,你有没有见到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玉牌。”雪容呼吸急促地问道
瞧了眼雪容捧在手心里陌生的玉环,李姑姑摇了摇头。
“怎么了? ”
“这玉牌是假的,被人换了。”雪容脸色发白
李姑姑听了,神色凝重。
“仔细想想,最近有谁来过,谁知道你有玉牌?”
平日里,雪容只接触李姑姑、采珠和福叔三人,可他们对她很好,不会做这种事。除了静闲庄的众人,姜六郎也来看过她,可她们相识不久,姜哥哥根本不知道她有玉牌。
一一排除了所有人后,雪容思绪紊乱,痛苦道:“我不知道。”
对了!雪容忽然想起春雨楼看守她的那个猥琐男人,高声道:“可能是春雨楼的人,趁我昏迷,拿走了。 ”
“我要去春雨楼。”雪容大声道
李姑姑吓了一跳,斥责道:“胡说什么,那虎狼之地不能再去了!”
雪容蜷缩了身体,小声泣道:“那是娘亲的遗物,是嬷嬷拼了命给我的。”
李姑姑心疼地把雪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别哭了,人是活的,物是死的,你娘亲和嬷嬷定不愿你为了玉牌而有危险。”
李姑姑的怀抱十分温暖,雪容被她搂在怀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雪容大哭一场,日子重新归于平淡,但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采珠搬了出去,住在了后院的西侧,与李姑姑挨得近,与雪容的住处却远了。
雪容心里明白,自从发生了采珠借玉牌一事,采珠对她就生疏了,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亲密。
时光过得飞快,本以为日子会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没想到,嘉隆二十五年冬至的那一天,静闲庄发生了一件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大事。
孙家老太爷去世了,本已摇摇欲坠的孙家树倒猢狲散,彻底分了家。
静闲庄分给了孙二老爷,他变卖了手里大部分田产和庄子,这里面当然也有静闲庄,决定迁到南方居住。
冬至那天,还不算太冷,孙府的管家带了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男人来到了静闲庄。
李姑姑和福叔陪着他们把静闲庄看了一遍。那个男人一直神色倨傲,瞧不起人的样子,把庄子从头到尾批的一文不值。
李姑姑和福叔憋着气,并不热络,孙府的管家却很谄媚,不时地讨好那个男人。
等到男人快要离开时,福叔拉住了孙府的管家,小声问道:“管家,庄子要卖了,老爷打算怎么安置我们?”
管家捋了捋山羊胡子,道:“不清楚。”
福叔忍痛从袖中偷偷给了一贯钱,道:“您最是心善,给我些口风,也好安心。”
管家笑开了花,胡子一抖一抖地,他压低了声音道:“主子们打算只留贴身伺候的奴才,其余的都要卖了。运气好的,直接连同庄子一同卖给对方,若运气不好,只能卖与人牙子了。”
福叔大吃一惊,连忙问道:“那你看,我们庄子的情况?”
管家摇了摇头,道:“不大好,这次买静闲庄的,大有来头,府上不缺奴才,也瞧不上你们这样的。”
福叔出了一身冷汗,还要继续问下去,等着的男人已经不耐烦,孙府的管家只得匆匆离开了。
来到了厨房,福叔把话说给李姑姑。
李姑姑闻言,袖子下的手抖了抖,脸上头一次露出慌乱的神情来,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沉声道:“我们明日回府中打听清楚。”
福叔喝了盏茶水,点点头。
李姑姑和福叔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等到傍晚才回来。回来时,两个人神色都不好。
福叔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李姑姑眉心紧锁,不见笑容。
庄子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雪容很快知道了。
她在厨房里屋做饭,屋外,李姑姑和福叔便谈论起来。
“没想到是肃王爷要买庄子。”李姑姑道
福叔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要是与庄子一起卖到王府,成了王府的奴才,还真是交了大运气的。哎,怕只怕,王府眼高于顶,根本瞧不上我们这老弱病残的。”
雪容听了,眼中闪过惊讶,原来是王爷府的,怪不得来人眼高于顶。
“希望我们使的银子能管用。”李姑姑又道。
“实在不行,这些年我们也攒了些银子,把自己赎了也好。”福叔小声道。
李姑姑点点头,那些银子是他们留着养老的,如果去处不好,还真不如把自己赎出来。
雪容做好饭后,三个人便吃了起来。饭后,福叔摸了摸肚子,回房睡觉。
屋外的太阳还没落下,落日的余晖洒进屋内,使得雪容的周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仿若透明般,美得不似真人。
李姑姑无意识地瞧着,却看的有些恍惚了,这个孩子美得罕见,心思却单纯,不知道她以后的路将会如何。
太阳落山后,采珠回来了,李姑姑把静闲庄的事说了,采珠也开始惊慌起来。
“最近在庄子里呆着,别往外跑了。”李姑姑淡淡道。
采珠张了张口,想要拒绝,但是看到李姑姑神色冷淡,把话咽回了肚子。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采珠没有再出门,天/imgs/pic/picb7ca95.jpg天呆在自己的屋子里。
第二天一睁眼,李姑姑和采珠已经起床收拾了。
李姑姑没了昨日的抑郁,精神十足,看着她喜滋滋地说:“快点起床。今日可有的忙呢。”
雪容也跟着高兴起来,利落地穿衣打扮,收拾妥当。
整个静闲庄早已热闹起来,来往的下人都被安排了满满的活。
雪容高子不高,贴桃符挂灯笼都是小厮的活,她只帮忙递东西。
大过年不回王府,下人们都是有怨言的,干起活来也不利索。贴的桃符不齐整,挂的灯笼东倒西歪的。
看管的紫苑姐姐为此训斥了不少人。
日头渐渐升高,活计也差不多了,正要收拾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兴奋不已:“王爷来了!正在娘娘屋里呢!”
“真的?”身边的几个人立刻停了手里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王爷来是?”
“当然是请娘娘回府的呀!”小厮脸上笑开了花,“大过年的,娘娘在这破庄子呆着,王爷肯定心疼呀。”
“我看是!”其余的人都笑起来,
“太好了,王爷来了,娘娘定要回王府的。”
“就是就是。”其余人连忙点头附和
瞧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雪容忍不住小声提醒道:“紫苑姐姐来了。”那抹绿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已经快要到他们身后了。
大家神情大变,立刻收敛了笑容,眼观鼻,鼻观心,装模作样地继续干活。
紫苑已经走到大家面前了,她淡淡扫了一眼报信的小厮,也看了眼雪容,淡淡地说了句:“收拾东西,回王府。”便离开了。
紫苑姐姐前脚刚走,大家止不住兴奋起来,
“我看她不高兴啊。”一个小厮笑道。
“那当然,去年这时候刚死的爹娘,有啥高兴的。”另一个小厮道,本来他还想继续说下去,被人捅了捅,瞧了雪容一眼,便止住了话。
紫苑回到了王妃的住处,庭院里早已有序地站着十几个侍卫,一个个神色严肃,带着几分警惕。
紫苑走向房门口,那里站着一个身形较瘦的中年男人,脸上没有胡子,紫苑向他使了个询问的眼神,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紫苑放了心,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屋里有股淡淡的草药味,陈妃靠在一个身穿紫袍的男人怀里,双颊带着淡淡的红晕,幽深的双眸满含深情,而男人正在细心地给她喂药。
这个男人正是肃王爷,听到脚步声,肃王并未抬头,低声道:“安排完了?”
“是,奴婢已告知下人。他们正在收拾,半个时辰后便可出发。”
肃王嗯了一声,道:“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紫苑福身退下。
一碗药汁很快见了底。
肃王放平了怀里的女子,让她躺在床上,低声道:“你先歇会。一会儿舟车劳顿,容易吃不消。”
陈妃仰着头,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这样静谧温情的时刻太少了,他总是忙于政务,很少有时间能陪她,再说他还有别的女人和孩子。
肃王知道她意思,柔声道:“放心,我看着你睡。”
陈妃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闭上了眼睛。
下人们一个个归心似箭,不到半个时辰就好收拾好行李。肃王牵着陈妃的手上了那辆最宽敞的马车,众人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静闲庄。
陈妃等人刚走,胡管事就拿着行李溜走了,大过年的,他当然不愿意在这清冷的静闲庄耗着。
看着只剩四个人的静闲庄,采珠欲言又止,李姑姑知道她的心思,笑道:“你家人都在城里,你也去吧,好好陪他们过个年。”
“多谢姑姑。”采珠笑道。
偌大的静闲庄很快只剩下了福叔、李姑姑和雪容三人。
厨房里,福叔喝着花雕酒,喜笑颜开:“今日见了王爷,哎呦,果然是皇家的人,通身贵气!”说着他看到桌上满满的佳肴,笑得更开心了,“走的真是好时辰,过年准备的这么多好东西都是给我们地了!”
“真没出息!”李姑姑笑骂道,“就知道吃喝。”
雪容也笑了,拿出早已缝好的棉衣,道:“福叔,姑姑,容儿在静闲庄多谢您二位的照顾。除夕夜,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只是做了身棉衣送给您二位。”
福叔连忙从凳子上跳起,接过棉衣笑眯眯地道:“哈哈,太贴心了雪容,原本我还想着有好吃好喝的,还差件新衣裳,你就送来了。真是太好了,今年这年过的太有滋味了!”
“福叔高兴就好。”雪容道
“不过……”福叔突然话锋一转,“我还缺样东西,有了她一生无憾了!”
“缺什么?”雪容好奇地问道
“还缺个老婆!”福叔大声说着,不经意地瞟了眼李姑姑,然后挠挠头,哈哈大笑起来.
李姑姑装作没看到没听到,拿着雪容的棉衣赞道:“这衣裳真精致,针脚细密,是时下流行的款式吧。”
“是,我专门跟高大婶学的。”
“好孩子,谢谢你了。”李姑姑笑得欣慰,“我们仨在庄子里过年确实冷清了,明日去城里逛逛吧。往年这个时候,城里杂耍的一堆,热闹的很。”
“好啊。”雪容点了点头。往常过年的时候,她都是困在谭府,还真没出去过呢。
天色渐晚,中午厨房准备的珍馐也已凉了,雪容正热着饭,清朗的少年声突然传进来:“好香啊。”
雪容抬头一看,竟是姜六郎,高兴极了,停下了手里的活。
“你什么时候回京的?”雪容笑道
“今早刚回来。”姜六郎笑道。
“你们去聊,这里我忙就行了。”李姑姑说道
雪容和他去了大厅,突然想起来,他们三个人都在厨房,根本没人给他开门,不由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姜六郎不好意思,忍不住摸摸鼻子:“翻墙进来的。”
雪容笑了,道:“你这翻墙爬门的习惯还没改呀。”
姜六郎申辩道:“我敲了门了,可没人应。之前你不说,要换地方?吓死我了,以为再也见不到
你了,心里急就翻墙进来了,还好,你还在这儿!”
“对了,你现在是?”
“我现在是肃王府的奴才了。”雪容笑道,“陈妃娘娘买了这温泉庄子养病,把我们也买下了。”
“这就好。”
“这除夕夜,怎么不在家?”雪容又问道
姜六郎立刻苦了脸:“好妹妹,我好不容易偷跑过来,你能不能别东问西问的,和家里的长辈一样。”
雪容于是闭了嘴。
姜六郎便谈起了这次走镖的遭遇,他去的是南方的大理,听到那儿仍然是春天时,雪容忍不住道:“怎么可能?”
姜六郎哈哈笑了起来,“那是当然,大理一年四季都是春天,繁花似锦,漂亮极了。”
雪容瞪大了眼睛,头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事情。
“衍朝越往南走越暖和,而越往北走却越冷,最暖和的地方一年都是春天,听说最北的地方,路上全是雪。”
“全是雪?那一定很好看?”
“好看?”姜六郎摇了摇头,“冷极了,每年会冻死许多人的。哪有大理好,花红柳绿的。”
“对了……”姜六郎突然放低的声音,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雪容:“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别……”雪容不好意思地拒绝道,“太破费了。”
“不是贵重的东西。”姜六郎推拒道,却不小心碰到了雪容的手指,少年的耳根开始开始泛红,慢慢向脸颊蔓延。
还好雪容没有注意到这个,姜六郎深吸口气,将脸上的潮红压了下去。然后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放着一根精致的银簪子,
雪容见了,更要拒绝了,她已经到意识到银子的重要性,这根银簪子绝对要花十几两子才能买到。
姜六郎没理会她的拒绝,强势地把簪子插在她的发间,说道:“哎,你今年十三了,没有个首饰怎么行。”
“这太贵重了。”雪容说着,便要伸手拔掉,姜六郎急着握住她的手阻止她。
这下两个人大脑一片空白,脸都红了,红彤彤地像个猴屁股。
过了一会儿,雪容才抽出手,低着头,这是她头一次与陌生男子接触,真是尴尬极了。
姜六郎也回过神来,磕磕巴巴道:“雪容妹妹,天色已晚,我先回家了。”说罢,一溜烟地跑了。只是路上,他还在不停地想着那冰冷滑腻的触感。
雪容抿着嘴唇,静静发了会呆,才把簪子取下放入盒中。
回到厨房,李姑姑早已热好了饭,只等着雪容,她很快察觉到雪容神思不属,没有说什么。
她也年轻过,姜六郎那小子的心思,昭然若揭,连采珠都知道,只有年幼的雪容蒙在鼓里,觉得是朋友才这么殷勤来看她。
雪容也不小了,李姑姑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年龄的女娃娃该定亲了,可她的身份,哎!
姜六郎家里是京城四大镖行之一,有些权势,若是真心喜欢雪容,就算将来不能娶为妻,做个妾室,只要真心待她好就行。
夜幕降临,李姑姑和雪容摆上了饭菜,点上了油灯,给屋里的火盆又添了些柴火。
福叔用筷子夹起了一只粉红的虾仁,塞进嘴里道:“今年的春节真有滋味,好吃的好喝的一堆,让我想起了孙老太爷刚任户部尚书那年,孙府设了大宴,我们下人也都有口福尝了许多好东西。”
“可惜,这样的日子也就几年。”
李姑姑神色平静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孙家子孙不成器,没落也是正常的。”
“道理我也知道,只是心里难受”福叔说着,叹息一声:“孙家把京城的产业都卖了,估计以后不会回来了。那些被卖的下人,去处并不好,去的都是小富之家。哪像我们,直接成了王府的人。”
“我们运气确实不错。除了胡管事,我看娘娘还有她身边的人都不错。”李姑姑道
福叔嗯了一声,道:“你说,陈妃为什么不愿回王府过年?”
李姑姑摇了摇头,道:“那些从王府来的下人应该知道原因,可是一个个讳莫如深。”
“王府里的水深着呢,还好我们在静闲庄。”福叔道
福叔和李姑姑一边吃着,一边聊着,雪容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不时的往火盆里添加柴火。因白日忙了一天,屋内又十分温暖,雪容吃完饭便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福叔和李姑姑许是因为聊着天,精神头十足,俩人一直守到半夜,把雪容叫醒,打算放鞭炮。
屋外夜幕深沉,繁星点点,福叔用火折子燃起了炮仗,李姑姑和雪容看着噼哩啪的火光,捂住了耳朵,满脸笑容。
“从现在起就是嘉隆二十五年了。”福叔大笑着,“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年我们三个一定会心想事成,哈哈。”
李姑姑和雪容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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