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一见生财瞄”,主要人物有沈秋辞裴远舟,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消失八年的她,回归后,看到了物是...
翌日,风雪休止,天光晴好。
晨起,沈秋辞坐于妆台前,夏裳正替她梳妆打扮着。
她看着镜中人,肤白细腻,青丝乌亮,一双凤眼秀美狭长,口鼻也是极为出挑的精致,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年初入侯府的沈秋虞,
也是这般清丽出尘,美得直叫人移不开眼。
可后来......
她一边帮沈秋辞挽发,一边心疼道:
“其实二姑娘等来日调查清楚了大姑娘的死因,还了大姑娘公道后,也该与世子和离,还自己一个自由身才是。您年轻,身子也清白,总不好也叫这侯府蹉跎了您的一生。”
“自然。”沈秋辞淡声应下。
她是会走,但至少不是现在。
毕竟如今,她还需要侯门主母的这个名号,来帮助她隐藏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沈秋虞!”
门外忽而传来的一声暴喝,吓得夏裳浑身一凛。
从前裴远舟每次来找大姑娘麻烦的时候,几乎都是这般。
“砰。”
紧闭的房门几乎是被人一脚踹开,
裴远舟额头上缠着绷带,怒气腾腾而来,那双冒火的眸子直勾勾地瞪着沈秋辞,恨不能将她当场撕碎了去。
夏裳拦在沈秋辞面前,惊慌地看着他,“世子爷,大娘子尚在梳妆,您......”
裴远舟冲她怒喝,“滚出去!”
夏裳护主心切,哪怕吓得浑身颤栗,也不曾挪开一步。
沈秋辞轻轻拍了拍夏裳的臂膀,“世子怕是有体己话要与我说,你且下去。”
又抬眸抛给她一记眼神的示意,这才将丫头劝了出去。
人走后,唯余二人面面相觑,
裴远舟狠狠瞪着她,
“你与官府的人胡说了什么,他们竟敢上门来押走了霜儿?官兵出入侯府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你知道外人会如何议论吗?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沈秋辞打量着眼前这个怒容满面的男人,
少顷目光收回,拾起桌上的螺子黛,对镜细描远山,
“我说,当日我于楼台跌落,是她推了我。”
“她推你?”裴远舟怒意更甚,“你明知道当日我与她在一起,她怎么可能推你?你这摆明了是诬告!”
“哦?”
沈秋辞并不看他,只对镜挑眉,“那你便去衙门告诉刘知府,说我蓄意构陷她,让刘知府放了她便是,何苦大清早的要来我这儿发疯?”
“你......”
裴远舟一时吃瘪。
薛吟霜是他的妾室,而今当事人一口咬定了是薛吟霜行的凶,他这会儿跑去衙门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人当成是包庇,
“刘知府从前是你父亲的门生,他当然会向着你!你如此颠倒是非黑白,哪里还有半点将门之后的样子!这般行径,委实叫你父兄蒙羞!”
“颠倒黑白?”沈秋辞撂下螺子黛,“即便她没有推我,可我也没冤了她。”
说着不疾不徐取过口脂,“我的孩子,的的确确是因为她送来的那碗坐胎药而小产的。”
她缓一缓,轻抿口脂,镜中薄唇朱色艳丽,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裴远舟无奈道:“当年事是霜儿无心之失,纯属/imgs/pic/pic99849e.jpg意外。人孰无过?你该拿出你正妻容人之量,去宽恕她,原谅她。而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要拿此事说事,小肚鸡肠。”
沈秋辞冷笑道:“她无心之失,我便要原谅她?照你所言,明日我若一不小心毒死了她的孩子,也说一句无心道一句抱歉,这事儿便算完了是吗?”
裴远舟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错愕地瞪大了眸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已经生出来的孩子,与小产的孩子如何能相提并论?更何况你那一胎怀得也不过是个女儿罢了!”
“再者说,你瘫痪回母家养病这么些年,一直都是霜儿帮你操持着侯府大小事宜,替你侍奉翁姑,给侯府传宗接代!人总要知道感恩,而不是恩将仇报!”
他唾液横飞说了这么一大通,奈何沈秋辞连他看都不看一眼,只顾对镜添妆。
恼怒之下,裴远舟一手扫落了她面前的妆台屉子,胭脂水粉散落一地。
“我在跟你说话!”
沈秋辞倏然抬眸,冰冷的眸光对上裴远舟冒火的双眼,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裴远舟怒急攻心,抬手便要掌掴下去,
却不料,
沈秋辞非但不躲,反倒昂起头,将脸迎了上去,
“打啊,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即刻便去衙门,一口咬死就是薛吟霜蓄意谋害我。”
“我父兄以命相护皇上,皇上是记得我们沈家救命之恩的。”
“你大可以试试看,这件事闹大惊动了朝廷,就算我如今没死判不了她死罪,但关她个三五十载的,总不算什么难事。”
她霍然起身,逼视着裴远舟,唇角浮起轻蔑笑意,
“你二人这般恩爱,待五十载后再相见,直接省去期间种种柴米油盐的磋磨,共赴白头,岂不美哉?”
“你!!”
裴远舟高举的手掌,距离沈秋辞娇嫩的脸颊不足一寸,
却是迎着沈秋辞挑衅的目光,终究不敢动手,悻悻作罢。
“不打了?”沈秋辞不屑一嗤,“你搞清楚,现在是你要求着我去救你的爱妾,而不是我求着你。求人,自得有求人的态度。”
裴远舟愤然又无奈,“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秋辞垂眸扫一眼满地狼藉,“即刻把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我就考虑考虑,放她一马。”
裴远舟本是想唤下人进来收拾,可沈秋辞却拦住了他,
“下人我自己会叫,我是让你亲手收拾干净。”
闻言,裴远舟满眼惊诧,
从前的沈秋虞对他逆来顺受,言听计从,恨不得他打左脸自己就把右脸贴上来,
何以病了一场再回来,竟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现在他没工夫深究这许多,眼下快些将薛吟霜从衙门救出来才是正事。
薛吟霜娇生惯养,被关押入牢房,定是担惊受怕哭了一宿,
想至此,裴远舟一阵心疼,也不再辩,咬着牙蹲下身来,将散落一地的妆具一一拾起。
他每一下俯身弯腰的动作,在沈秋辞看来,都像是在叩首认罪,毫无尊严。
也是,
尊严,本就不该是这畜生该有的东西。
待妆台拾掇干净了,裴远舟急不可耐地拉起沈秋辞就要往衙门走,
沈秋辞甩开了他的手,
“去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将府上的对牌钥匙还给我,当家主母尚在,哪里轮得到一个妾室掌府中事?你们可以不要脸,但我不能在京中贵妇面前丢了脸面。”
“第二,我可以让官府放了她。但前提是,她得在公堂之上挨够五十大板,以告慰我亡儿的在天之灵!”
“五十大板?”裴远舟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霜儿瘦弱,如此岂非要她性命?”
沈秋辞充耳不闻,自顾自继续道:“且你是一家之主,她又是你的妾,这用刑的话,自得由你亲口跟刘知府说。”
让他去说这话,薛吟霜回了府还不得跟他闹翻了天?
裴远舟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
“沈秋虞!你别欺人太甚!”
沈秋辞低眉看着指甲上新染的艳色蔻丹,
“救她的法子我已经与你说清楚了,你是要现在就救她出来,还是要等五十年后抱得老妪归?”
她语气逐渐放缓,悠然抬眼看着裴远舟,
莞尔一笑间,朱唇轻启,
“你自个儿看着办。”
断其一臂......
单是听见这四个字,就已经吓的薛吟霜三魂不见了七魄。
“世子爷救我!”
她抱着裴远舟的大腿哭嚎起来,
“我还要侍奉婆母,照顾驰儿,我不能成了残缺之人!”
裴远舟将她从冰凉的地面上搀扶起来,连连替她拭泪。
可心下也深知,这事要想转圜,只怕是难。
启朝律法向来严明,在没有闹出那个专门挑着高门贵胄下手的凶犯之前,上京几乎可以做到家家户户夜不闭户,正是因为严刑之下,难有罪者。
可真要看着薛吟霜被斩断一臂,他又怎能忍心?
他瞪着沈秋辞,恨得眸底几乎沁出血来,
“你好狠毒的心!你瘫痪在家,是霜儿替你伺候翁姑,将府上诸事打理的井井有条。你非但没有半分感恩,却还要恩将仇报?”
沈秋辞淡然地迎着他的目光,低声道:
“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方才你若是按照与我的约定做事,我也不会做到这一步。是你自己把你的爱妾逼上了绝路上,与人无尤。”
裴远舟自知此刻即便向沈秋辞服软也是无用,索性把心一横,态度强硬道:
“按着律法,偷盗者是要断其一臂。但若能将偷盗财物悉数归还,也可从轻发落。”
“悉数归还?”沈秋辞听了这话,竟是笑了,
“薛吟霜是孤女,没有母家帮衬,一月只得侯府定下的二十两月例。我于母家养病的这些日子,她足从沈家金铺账上支走了白银两万两。”
她看向裴远舟,作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世子觉得她有生之年,能将这笔账还清吗?”
“我来替她还!”裴远舟咬牙道:“只是这么多银子,筹备也需时日。你且先将这笔账算在我身上,我总不赖着你就是。”
沈秋辞刚才见识了裴远舟的不要脸,这会儿哪里还会听他半句狗叫,
“有世子这话,我也安心。但凡事空口白舌,事后也难理清。不如这样,”
她看向刘知府,拱手一拜,
“今日正在官府,世子当立借据一封。你我画押,官府下印,再劳刘知府做个见证便成。”
裴远舟恼羞成怒道:“借据?你我夫妻一场,男儿郎说话掷地落音,你这是不信任我?”
沈秋辞道:“世子既一言九鼎,又何惧立下文书?”
刘知府也帮衬道:“本官也以为,世子夫人这主意甚好。”
如此,裴远舟再辩不得。
家中满门奢靡,侯府如今不过一本烂账,别说两万两,就是两千两要立时拿出来,也是困难。
但他逞强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这么多人瞧着,他也没了退路。
只得大手一挥,打肿了脸充胖子,
“拿纸笔来!我立便是!”
在刘知府的见证下,裴远舟借据写得详细,
双方画押后,一份留官府存底,另一份,则被他愤愤丢给了沈秋辞,
“你满意了?”
说罢攥紧薛吟霜的手,转身就走。
“且慢。”
却还没走出两步,刘知府沉声令下,立时有衙役拦住了二人去路。
“此事即便世子夫人肯与薛氏和解,但依着律法,偷盗者也得惩戒,以示国法威严,不容触犯!”
他从签筒中取出一枚令签,威然掷地,喝道:
“来人!即刻拿下薛氏,笞责五十!”
所谓笞责,就是取竹板或者小荆条,抽打犯人背部或臀部,
此刑法虽然不会像板刑那般能要人性命,但因刑具更细更窄,每抽打一下都是钻心的疼,也是难熬。
“不要!我不要!”
薛吟霜躲在裴远舟身后,整个人都在发抖,
“世子爷救我!我最怕疼了,我受不住的,他们会打死我!”
“霜儿别怕!”裴远舟急了,冲刘知府叫嚣道:“刘知府!法理不外乎人情,你就不能卖我一个面子?”
刘知府闻言面不改色,只道:
“去将世子请到一旁,观刑!”
公堂之上,知府最大。管你是什么王公贵族,开了堂都不容放肆。
裴远舟就这般被几名衙役拦着,眼睁睁地看着薛吟霜被褪了外衣,捆绑在长条板凳上。
“不要!你们不能打我!啊!!”
“唰!”
刑官拿着小荆条,一下一下用力抽打在薛吟霜的背部,
不消半刻,她艳色的中衣便已被鲜血染得更亮堂了些。
她气疯了,凄厉惨叫之余,更是瞪着沈秋辞,扯着嗓子骂道:
“贱人!你就是妒忌世子爷宠爱我,才要这般报复我!像你这样心胸狭隘的女子,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这些污言秽语灌入沈秋辞耳中,不过换来她轻抚鬓发,不屑一笑。
头先里薛吟霜还能叫嚣两句,
后来挨了十几下打,连骂人的力气也是没了。
沈秋辞冷着眸色看着她,
于她后背每一道渗出的血迹,都像是从前长姐在她手底下受到的磋磨,具象化的体现。
她默默看着,心道:
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长姐,你便在天上好生瞧着。
瞧着这侯府满门,是如何以血泪为引,向你赔礼赎罪!
这日薛吟霜受刑后,已接近昏厥。
裴远舟一早就让人叫了两名郎中在府上候着,等行刑一结束,便第一时间背着薛吟霜上轿回府。
沈秋辞回府比他晚些,
瞧着今日日头正好,庭院里的梅花也开得艳丽,
那红梅是从前长姐亲手所植,想她在天之灵,应也暂得告慰。
她唤了夏裳与她一并修剪红梅花枝,
夏裳看着薛吟霜是丢了半条命被抬回来的,这会儿脸上也是难掩喜色,
“薛小娘从前恃宠而骄,又仗着大姑娘性子软弱,偶有争执,她都敢对大姑娘动手!要奴婢说,今日没把她活活打死,那都是二姑娘仁慈!”
沈秋辞剪下一束杂枝,笑了笑,没说话。
“沈秋虞!”
忽地,一道暴喝声于她身后响起,
沈秋辞蓦然回首,目光轻巧地对上了裴远舟的满面怒容。
他手中持着一根长鞭,疾步朝她走来,
“我原以为我头上的伤是昨日自己不小心跌伤的,要不是霜儿告诉我,是你对我动了手,我还被蒙在鼓里!”
他将长鞭用力抽打在地上,噼啪声响炸裂于耳畔,甚是刺耳,
“你性子乖戾,悍妒成性,已失了为人妇的本分!”
“我今日非得打你个皮开肉绽,才能叫你长了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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