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与高岭花》是作者“噗爪”的倾心著作,苏戚姚常思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苏戚穿成女扮男装的草包纨绔,声名狼藉,情债一堆。最糟糕的是,她还调戏了不可亵玩的...
苏戚眼疾手快,按住穆念青的动作:“知道了知道了,不用给我看。”
穆念青很不满意苏戚的敷衍态度,直直盯着她,语气哀怨中掺着几分造作:“苏小戚,你变了。”
苏戚身体瞬间紧绷,很快恢复如常。她若无其事收手,勾起嘴角问道:“哪里变了?”
“以前你很黏我的。我去哪儿你跟哪儿,我吃香你喝辣,我打架你把风……”穆念青表情唏嘘,“其实小时候我挺烦你,又弱又爱哭,细皮嫩.肉的不禁打。也就是我心软,天天带着你玩儿,给你撑场子。这么多年了,咱俩不好吗?怎么我被关了个把月,你小子见异思迁,连我的伤势都不关心了?”
见异思迁不是这么用的。
还有,原来我是你的小弟吗!
苏戚觉得有必要重新定义一下她和穆念青的关系。
穆念青继续悲愤控诉:“上门来看我,也不捎本好玩的书!”
苏戚:“下次,下次一定。”
来将军府时,她的确带了些礼物。不过就跟过年走亲访友一样,送的东西贵重且乏味,穆念青用不上,估计最后只能扔仓库落灰。
“不用下次,我们现在就去找好玩的。”穆念青贴近苏戚耳边,神神秘秘地说,“思梦楼今晚特别热闹,选花魁,还有几个新露脸的清倌。刚好你来了,趁我爹不注意,咱们出去凑场子。”
喝花酒啊。
苏戚眨了眨眼睛,点头应声好。
穆念青笑得奸诈,脸颊显出浅浅的酒窝:“为了弥补你对我的亏欠,苏小戚,待会儿所有的账都记你头上。”
苏戚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一开始就打好了算盘,等着她出钱出力呢。
“行啊,”她笑眯眯地应了,“我们怎么去?”
穆念青一拍大腿:“好办!”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戚深刻见识到穆念青作为纨绔的行动力。
他把雪晴拎进来,两人互换了衣裳,自己装成小厮的模样,跟着苏戚低眉顺眼出了门。穆大将军正在房内休息,没和他俩撞上,因此一路畅通无阻。
穆念青也是个臭美的,去思梦楼途中,还逛了一趟绸庄,用苏戚的钱给自己置办行头。再出来,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昂首阔步十分嚣张。
入夜,两人进入思梦楼,被娇笑的小娘子们送进大堂。堂内已经搭起高台,四周座椅环绕,红艳艳的绸布从高高的房梁垂下来,结成纱帐遮掩台上风景。坐在里头抱琴弹唱的女子,便增添了些许朦胧美感,叫人想掀开纱帐一探究竟。
苏戚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对这种阵仗一点也不慌。穆念青玩得也多,带着苏戚坐到台下,就等花魁出场。
来思梦楼的客人,要么是肥头大耳的富商,要么就是满面猥琐的瘦麻杆儿,早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两个俊秀出彩的少年郎混在其中,出手还格外阔绰,顿时吸引满堂目光。许多擦着厚重香粉的姑娘凑过来端茶送水,都被穆念青挥手赶走了。
苏戚落得清静,捧着酒杯慢慢地喝,视线掠过大堂众人,顺着楼梯望向二楼。是惯常的雅间设计,窗户支着恰到好处的角度,房内的人可以看楼下,但下面的人,却很难看清雅间里头的情况。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酒杯空了,苏戚又给自己添满。她酒量不行,瘾还大,不知不觉就喝了小半壶。也怪这里的酒,不知拿什么酿的,喝着有股浓烈的花香。
于是,在穆念青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苏戚喝醉了。
喝醉的苏戚表面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她安安静静坐着,唇边挂着淡淡的笑,一双凤眸更显漆黑,隐隐流转水光。
台上选花魁的姑娘们心不在焉,眼神儿都不受控制地往苏戚身上飘。弹琴的错了弦,画画的洇开了墨,跳舞的崴了脚——还特意朝着苏戚的方向摔过去。
可惜穆念青反应更快,抬腿就把人拦住了。
他要笑不笑地看着投怀送抱的女人,问:“这是选花魁呢,还是选苏小戚?”
对方在他的注视下浑身发凉,拎着裙子就往台上跑。穆念青后仰身体,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叹了声无趣。
早知道这里没意思,就不浪费偷跑离家的机会了。瞧瞧,连苏戚都坐着不动,一脸古井无波。要是平时,带苏戚来喝花酒,这小子铁定闹个大红脸。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他。
穆念青其实对欢场没什么兴趣。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逗苏戚。
谁让这小子最近态度疏远,不似以前热络?
他要挽回做大哥的尊严!
然而天不遂人愿。穆念青瞟一眼神情淡定的苏戚,内心格外失望。这种失望,让他甚至没注意台上究竟表演了什么。
一个容貌柔美的清倌踩着轻盈的脚步上来献舞。可能是第一次露面,她的动作有些拘谨,底下的人立刻此起彼伏地哄笑起来。
思梦楼常年打着风雅名号,但再风雅,也不是书院墨斋。客人们酒酣耳热,调笑的话便露骨粗鄙,刺得清倌脸色涨红,几欲滴血。
“别跳了,妈妈赶紧出来报个价!”
“腰段不软也没关系嘛,多练练就好了……”
话里的练练,自然不单指舞技。清倌捏着手指站在台上,神情茫然无措,像一只被扔到兽群里的绵羊。
苏戚听着周围人的下流话,突然站起身来,轻巧跃上台,牵起清倌的手。
“走吧,跟我下去。”
清倌望着面前好看干净的公子,脖子耳朵也红了个遍。她咬着唇,声音细如蚊鸣:“公子,我不能走……”
苏戚微微歪头,疑惑发问:“为什么?”
底下客人笑着嚷道:“小毛孩,快滚下来!思梦楼有规矩,想让哪位姑娘陪你,得出价,价高者得——”
“哦。”苏戚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个格外肆意的笑容,“那不用,你们没我有钱。”
“……”
在座客人集体哑然。
不知是谁认出了她的身份,一声惊呼:“是苏戚!”
太仆之子,京中纨绔。
其父位列九卿,家中钱财万贯。
即便人们私下酸溜溜嘲笑太仆是个养马的官,也无法否认苏家的身份和地位。
要抢人,还真抢不过。
苏戚醉得厉害,拉着清倌也不走台阶,直接把人抱起来,轻轻松松落地。穆念青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苏戚消失在二楼入口,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脏话。
这他娘的……是谁啊?
穆念青过于震惊,然而没等他理清思绪,更刺激的事情发生了。
穆大将军手底下的兵突然闯进来,直接用粗麻绳捆了穆念青,风风火火遣送回家。手段极其粗暴,现场特别惨烈。
二楼偏西的雅间内,面容冷峻的男人挪开视线,不再看大堂情况。旁边一个脸带刀疤的随侍关上窗户,心情复杂地开口。
“大人,我说过,苏戚此人品性下乘,不堪亲近。”
坐回桌前的男人没说话,目光沉沉。另一侧靠墙的窗户依旧半开,能看到思梦楼后的庭院。不同于前面的热闹,院子里清冷寂寥,只在屋檐上挂着几盏红灯笼。
一位白发老妪,正佝偻着身子,在院中池塘边浣洗衣物。
随侍接着说:“就算他会下棋,也当不得大人的棋友。更别提苏戚还有断袖之癖。”
“断荆。”男人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声。”
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进到屋子里。柔软羞怯的女音喊了声苏公子,那调调,简直能掐出水来。
“苏公子热么?奴家帮您宽衣。”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紧跟着叮呤咣啷一阵响,桌凳被撞翻了。
姚常思垂眸,眼中泛起冷意。他的脸经过易容,五官硬朗深邃,无一处不锋利。往常看似浅淡的不豫,便显得更加强烈。
被迫听墙角的断荆,神情也有点绷不住。
今晚他俩改换容颜来思/imgs/pic/picc993d2.png梦楼,没曾想遇见苏戚。苏小公子又喝酒又抢人,为清倌一掷千金。
而不久之前,苏戚刚表示了要和姚常思“断袖”的意愿。
荒淫!
断荆腹诽,想想方才大堂的情形,又骂了句妖孽。
招蜂引蝶!
墙壁很薄。姚常思和断荆的耳力都不错,轻易听清了那边的对话。
“苏公子嫌弃奴家么?”这个是委委屈屈的清倌。
“不是。你很好。”苏戚的声音温柔似水,内容却十分直白。“但我喜欢姚常思那样的。”
隔壁端坐的姚常思:“……”
断荆拳头捏得嘎吱响,压低嗓音怒道:“大人,苏小儿贼心不死!”
听到此番豪言壮语的清倌也惊住了,从羞怯到气愤,转换只需一瞬间。她甚至忽略了苏戚和姚常思的性别,语气不甘地质问:“你喜欢他什么?”
苏戚不假思索:“脸。”
苏戚:“他的长相,完全符合我对美色的想象。”
在断荆的视线中,姚常思不自在地咳嗽了下。
清倌怒斥苏戚:“你肤浅!”
苏戚:“……那不然我应该喜欢什么?”
语气理直气壮,简直无可辩驳。
断荆听得更想揍人了,这苏戚什么眼神,薛相那是只有脸好看吗?薛相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哪里不是优点!
像是听到了断荆的心声,苏戚轻轻笑了一下。
“姑娘别误会,我只说中意那种长相,并非特指姚常思。人总有自己的偏好。”
清倌小声啜泣:“那你为什么要带我离台呀。”
“因为我不喜欢。”
苏戚说:“凡事讲究随心,只分喜欢与不喜欢,想做与不想做。”
这句话无头无尾,清倌却听懂了。无非一场怜惜,误让自己心动。
姚常思起身:“走吧。”
他离开房间,路过隔壁时,苏戚正好推门出来,两人撞个满怀。
苏戚脚底发软,下意识抓住对方衣袖,抬头望见一双清冷结霜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好看。”
苏戚真诚夸赞道,“我喜欢你。”
姚常思:你谁都可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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