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云台春》,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楚明音萧亭渊,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孟玉沙”,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昭狱五年,孟允棠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去。重见...
楚明音麻利的滚了。
甚至还有点着急。
萧亭渊看着楚明音头也不回的听吩咐走了,眸光却更深沉,神色也更阴冷。
楚明音直到回去自己屋里,还感觉心跳得很快。
她身上湿透了,双喜狐疑问她:“你怎么回事?”
楚明音找了个借口:“踩滑了,不小心掉水里了。”
双喜嫌弃脸:“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这都能出错!也就是王爷好心,才能给你一口饭吃!”
楚明音现在听到“王爷”两个字,就克制不住想起了萧亭渊。
想起萧亭渊肌理漂亮的后背,想起自己攀着他的胳膊,按在了他胸口上——
也想起了自己刚才不经意扫到的那一条陈年旧疤。
那是她五年前做的。
这条疤痕那么明显,凸起一条来,提醒着她当年对萧亭渊到底做了什么。
也在提醒她,萧亭渊为何憎恶她。
楚明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萧亭渊沐浴出来,楚明音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他头发湿了,楚明音就替他擦头发。
她擦得仔细,动作也轻柔。
可萧亭渊却逐渐烦躁起来——这样的触碰,无疑是折磨人的。
他忍耐着,强制让自己不去想别的。
楚明音擦完头发,又替萧亭渊通头发。/imgs/pic/picdb156c.png
萧亭渊头发披散在肩膀的样子,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些柔和,更像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只有那偶尔无情扫过来的一瞥,才能露出几分原型。
后头,萧亭渊已是拿起了奏折来看看了。
楚明音发现了,萧亭渊现在真的很忙。只要稍有空闲,就在批阅折子——他有一盘子的章,分别是否,允,再议。
倒是省了用笔的功夫。
但即便如此,每日也是看不完的奏折。
楚明音通完了头发,就替萧亭渊梳头。
不经意扫了一眼折子。
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黄虎。
黄虎是曾经她麾下一员猛将。
此人性格单纯耿直,忠心耿耿,曾经为救她,舍身忘死,被敌人一刀劈在肩上,还连带削掉耳朵尖。差点殒身。
楚明音根本克制不住的就多看了几眼。
然后,越看越心惊。
黄虎如今也算有官职的武将,七品。但这个折子,是弹劾他的。
说黄虎为了贪污军饷,杀了一人灭口,理当问斩。
楚明音几乎可以断定,这事有问题。黄虎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她站在那儿,脑子里飞快运转,直到听见萧亭渊的哂笑:“怎么?竟是如此在乎?”
楚明音猛然惊醒过来,明白自己这种行为,是当问罪的。
偷看奏折,当是死罪!
楚明音跪了下去:“奴婢知错。不该偷看奏折。”
萧亭渊却笑了,放下奏折,看住楚明音:“先不提这个,先说说这个黄虎罢。”
楚明音不太猜得到萧亭渊的心思。但黄虎的事情……
最终,楚明音还是深深一拜,求情道:“黄虎此人,奴婢认识,他为人虽勇悍,但性格单纯,头脑简单,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恐这件事情另有隐情,恳请王爷再派人查一查——”
“楚明音,你这是在求我?”萧亭渊看着楚明音后背上凸起的那条脊梁骨,神色淡淡。
楚明音咬牙:“是。奴婢想恳请王爷——”
“你对他倒是情深义重。怪不得他肯舍命救你。”萧亭渊讥诮:“也是,你惯来会笼络人心。”
楚明音伏在地上,额头触地,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萧亭渊有些不痛快。
但他为何不痛快,又不痛快到什么程度,楚明音无法把握。
楚明音只能不开口,就这么跪着。
萧亭渊淡淡道:“本王当然可以让人彻查,但本王为何要做?”
楚明音飞快思索自己有什么好拿来作为交换的。
然后她发现,并没有。
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交换,除了她这个……人。
楚明音再拜:“恳求王爷再次彻查,奴婢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萧亭渊笑了:“可你本来就是本王的奴婢。”
楚明音一愣——是了,自己的确是他的奴婢,本来就是该为他效力的。
萧亭渊上下审视楚明音,忽然道:“本王倒还缺个暖床丫鬟。”
楚明音这下,浑身都僵了,不可思议的看住萧亭渊。
萧亭渊他竟然说……
偏偏萧亭渊似笑非笑看着她:“怎么,不愿意?觉得这个黄虎不值?”
楚明音立刻垂下头去,掩盖住自己情绪——不是值不值,而是惊讶萧亭渊竟然会提出这样的事情。萧亭渊的身边,怎会缺女人?又怎会看上自己这幅残破的身子?
可的确,除了这个,她竟再无任何资本。
“取悦本王。”萧亭渊伸手挑起楚明音的下巴:“若能取悦本王,本王可帮你。”
楚明音对上萧亭渊的眼眸,微微一颤。
她动摇了。
如果对方是萧亭渊……
萧亭渊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一刻,眼前的萧亭渊,和记忆里的萧亭渊,竟是重叠了。
仿佛现在的萧亭渊,并不是什么靖王,不是什么摄政王,而依旧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对她温柔浅笑的萧亭渊。
楚明音还是做好了选择:如果是他,没关系的吧?
于是楚明音颤抖着手,环住了萧亭渊的腿,然后轻轻地,把自己的头搁到了萧亭渊的腿上,轻声唤道:“王爷……”
萧亭渊低头看楚明音。
楚明音的眼睫轻轻地颤着,仿佛一只犹豫着要不要飞起来的蝴蝶。
萧亭渊没动,哑着嗓子:“继续。”
楚明音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取悦他,该如何取悦呢?
她努力想着自己曾经见过的女子。然后终于想起来了——在军中,将士们难免需要一些慰藉,有时候便会出钱请些妓子来。这种事情,也不伤天害理,也不违背军规,便成了默许的事情。
楚明音曾经不小心撞见过一次副将的好事。
那女子身着暴露,媚眼如丝,整个人都攀附到了副将身上去。
她慌忙跑走了,但那一幕,倒是深刻记住了。
于是,楚明音学着记忆里那女子的模样,攀上了萧亭渊的胳膊——就是动作生硬,一点没有妩媚诱人之感。周大夫没拒绝,也没答应,只说了句:“王爷若不问,我自不会提。”
楚明音也知不可能强求,只点点头道谢。
等吃过了药,楚明音头重脚轻的病症好了许多,烧也退了。
等下午时候,府里就通知量体裁衣。
双喜悄悄跟楚明音说:“也不知道是谁在王爷跟前嚼舌根耍心眼,今日早上王爷过问起了裁衣的事情,这还没到日子呢。而且,上半年刚做完春秋的,再做就该是冬日的,这冷不丁裁衣服做什么?”
秋天的已经晚了,冬日的却还早。
楚明音若有所思。
半晌,楚明音问了一句:“那杨嬷嬷查出了是谁干的这个事儿吗?”
双喜摇头:“没有。昨日接触过王爷的人,都问过了。都不是。而且府里的规矩,谁不知道啊!”
楚明音感觉自己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那感觉,说不出来的……
楚明音故作镇定,低声问了句:“那未曾找过我啊——”
双喜笑了一声:“得了吧,杨嬷嬷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啊。你若跟王爷提了,王爷怕是理都不会理。”
楚明音一时无言,哂笑一下后,打散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是了,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她自己怎么还糊涂上了。
吃了两日药,楚明音情况见好。
这两日,因了生病,怕给萧亭渊过了病气,所以楚明音也没有去萧亭渊跟前。
不过,宫宴这日,萧亭渊却指名道姓要让楚明音跟去服侍。
楚明音有些懵,问杨嬷嬷:“宫宴要带侍女么?”
宫里难道还缺了服侍的人?
杨嬷嬷语气淡淡:“这是王爷的意思。”
楚明音明白了。按理说是不用带,但萧亭渊要带,那就是可以带的。
只是,楚明音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这是萧亭渊新的折辱自己的办法。
宫宴上,只怕会遇到许多熟人。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看到她跟在萧亭渊身边,卑躬屈膝服侍萧亭渊的样子。
她会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
甚至,楚明音都已经能想象出来,到时候那些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
杀人,不如诛心。
不得不说,萧亭渊的确是狠辣,也选了最折磨人的方式。
如果是从前的楚明音,被如此对待,只怕是觉得比死还难受。
可是现在……
楚明音只再问了句:“那衣裳是要重新准备吗?毕竟是宫宴,不好丢了王府的脸面。”
杨嬷嬷脸色好看了些,不过仍不喜楚明音:“不必你操心,我自会让人准备。”
楚明音便没有再问。
下午时候,杨嬷嬷叫人送来了新衣和首饰。
虽是简单大方的款式,但用料却是看得出来用心。
料子是极好的锦缎,上头绣了如意纹。
首饰也简单,就是银的,符合丫鬟的身份,但又坠了几颗皮光不错,就是不怎么圆的珍珠,不见得多贵气,但也是普通人用不起的。
今日,帮楚明音梳头的,都是同样服侍萧亭渊的如玫。
如玫是顶了如霜的位置进来的。容貌只是中上等,但却很细致,办事认真负责。
不知道听说了什么,如玫看向楚明音的目光总是复杂戒备的。
如玫给楚明音梳的是最简单的丫鬓,对应身份,也简单大方。戴上那一对银桂花小发簪,又有了几分俏皮。
楚明音自己翻出了从前的首饰,拿出一对蜜蜡的小桂花耳坠子配上了。
如玫看着那一匣子首饰,什么也没说,只提醒了一句:“府里人多,值钱东西还是要收好的。回头买个带锁的小箱子吧。”
楚明音笑着道谢。
如玫却不欲多留,起身告辞。
她走后,双喜看着楚明音,一愣一愣地:“怎么感觉,你一天天的,都不一样了呢?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最后,双喜想到了一个比喻:“从前就跟要枯死的花似的,现在像是缓过来点了,精神了。”
楚明音摸了摸脸颊,笑了笑:“王府伙食好。一天三顿饭,两顿都有肉。多养人啊。”
不像是天牢里,有饭吃就不错了,饭是馊的算常态,没有更是常态中的常态。
相比之下,王府的日子,真是幸福多了。
双喜点点头:“那是。不过,你底子好。我有点相信你以前真是京都第一了。”
楚明音失笑:“都是吹捧罢了。”
傍晚时候,楚明音提着盒子,跟萧亭渊进宫去赴宴。
盒子里装的是醒酒丸,还有备用衣裳。万一萧亭渊弄脏了衣裳,可以立刻去换。一面有损形象。
萧亭渊今日穿的玄色衣裳,上头用银色丝线绣的团云月兔纹,头戴金冠,一眼看过去,便是疏冷贵公子的模样。靖王府里是修了浴池的。
效仿温泉庄子,时时刻刻都有热水灌入浴池,保证池子里的水洁净而温暖。
至于流淌而出的热水,经过暗渠,再流入后花园池塘内。这样冬日时候,那池塘里水也不会结冰,还会有袅袅热气,恍如仙境一般。
孟允棠被点名要伺候沐浴,倒也不用费事去备水,只需要过去跪在池子边,听凭主子吩咐即可。
她听见脚步声,微一抬头,就看见了魏怀川抱着苏烟烟过来。
就在孟允棠以为魏怀川几乎要抱着苏烟烟直接进浴池的时候,他却停了。
魏怀川放下了苏烟烟,笑道:“美人出浴,总是如画,本王今日好好看看。”
苏烟烟脸颊上飞起了两抹红晕,轻锤魏怀川胸口,娇媚嗔怪:“王爷讨厌~”
魏怀川捏住苏烟烟的下巴,语气亲昵:“哪里讨厌?嗯?”
他的手握住了苏烟烟柔软的腰肢,轻轻一掐。
苏烟烟一声嘤咛,就这么软了下去,靠在魏怀川胸口,媚眼如丝:“王爷~”
魏怀川手微微往下,又是重重一捏。
苏烟烟几乎喘息起来,双臂勾缠着魏怀川的脖子,“不如让奴服侍王爷沐浴——”
魏怀川在那柔软的臀上拍了拍,松开手:“本王想先看美人入浴。”
苏烟烟眼波流转,正要撒娇,却看到了跪在那儿的孟允棠,她神色一僵:“王爷,您叫她来作甚?”
“自然是服侍你沐浴。”似乎是才发现孟允棠的存在,魏怀川总算给了她一个眼角余光,然后他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那模样,不像来沐浴的,倒像是来看戏的。
言毕,却冷冷的一瞥孟允棠:“不会服侍人?”
前后语气,恍若两人。
孟允棠艰难起身。
常年带着镣铐行动不便,她现在即便重获自由,一时之间也不太能够恢复过来。
她这幅样子,引来苏烟烟的蹙眉轻嘲:“王爷,你看她的手都流脓了,恶心死了,我不要她碰我!”
一面说,苏烟烟一面偷偷去看魏怀川神色。
她在试探。
而魏怀川依旧嘴角含笑,丝毫没有变化,却不理会苏烟烟的要求。
苏烟烟心里一松,心道:看来王爷果真早就断了余情,是我想错了,怕是王爷费尽周章问陛下求了她,只为折磨解恨……
而被嫌弃的孟允棠头也不抬,仿若什么都没听见,按照指示伸手去替苏烟烟宽衣。
孟允棠手指刚触碰到苏烟烟衣裳,苏烟烟就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嫌恶的掩住鼻子:“滚开,臭死了!”
空气里的确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那是孟允棠身上脓疮溃烂的味道。
孟允棠收回了手,乖顺往后退了两步。
苏烟烟看着孟允棠这幅样子,又嘲:“倒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冲撞了主子,还不跪下?”
孟允棠跪下了。
苏烟烟看着孟允棠手指,忽然一笑,抬起脚就碾了上去,一面碾一面笑:“什么贱婢的手,也敢来碰我?”
疼吗?
疼的。
但不至于疼得受不了。
曾经,她天牢的刑罚都滚过一圈,这点疼痛,九牛一毛罢了。
更多地是羞辱感让人痛苦。
可这样的羞辱,好似早已经习惯了。纵仍有一些针刺般地痛,但也可以轻易忽视。
不听,不想,便可不痛。
孟允棠匍匐在地,一声不吭,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
苏烟烟看着孟允棠这幅死人的样子,非但没有解恨,只觉得更可气,脚下暗暗用力,面上也冷了:“现在知道规矩了吗?”
孟允棠乖顺认错:“奴婢知错。”
苏烟烟错愕了一瞬。
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五年前,那个骑着白马,一身红衣铠甲,提着银枪,意气风发的女将军。
那人,真是眼前这人?
不过,下一刻,苏烟烟却只觉得痛快。
不管昔日孟允棠如何高高在上,现在也只能跪在这里!
她俯身,捏起孟允棠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耳语道:“孟允棠,你也有今日?昔日,所有人当你如珠如宝,说你是天女下凡,贵不可言,可你瞧瞧,你现在这样——连条狗都比你强。”
孟允棠对上的,却不是苏烟烟的眼睛,那一瞬间,她的目光和魏怀川的目光对上。
魏怀川的眸光深不见底,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但嘴角似乎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地嘲意。
一触既离。
孟允棠收回目光,也不和苏烟烟对视,只低声附和:“您说得是。”
苏烟烟厌恶又暴躁的松开了手指。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孟允棠胸口:“恶心的东西,滚出去!”
孟允棠仰倒在地,过了几个呼吸,才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痛好了些。
她挣扎着爬起。
然而苏烟烟对着魏怀川,媚声道:“王爷,奴家好看吗?”
苏烟烟衣衫轻褪,露出白皙圆润的肩,氤氲水汽里,恍若神仙妃子。
她腰肢款摆,又似专门勾人魂魄的妖女。
苏烟烟觉得魏怀川看着她的眼神很专注,但是却又不像是在看自己,仿佛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孟允棠跌跌撞撞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刚走两步,孟允棠就觉得喉头一甜,克制不住的一口血就呕了出来。
然后,整个人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直接跌倒。
旁边便是浴池,孟允棠跌入了浴池里。
彻底沉入黑暗时,她甚至恍惚感觉到了温暖——真暖和啊……会死吗?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想,她答应了爹爹的,一定要把娘和弟弟安顿好的。
还有那些跟着自己出神入死的将士们……曾经许诺过让他们解甲归田,过上富足日子的。还未曾去践诺……
不甘心,不想死。
孟允棠口鼻冒出一串气泡来,却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水冲淡了血迹,慢慢的,就连那一丝丝粉色都看不见。
看到这一切,苏烟烟愕然侧目,还未曾反应过来,身边的男人已冲入浴池,朝着孟允棠而去。
她站在原地,指甲刺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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