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紧张得像是绷紧的弓弦。众多官员虽然心动不已,但却还是有些迟疑。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关外穷啊...东北乃是蛮荒之地,流放罪徒之所。这种地...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紧张得像是绷紧的弓弦。
众多官员虽然心动不已,但却还是有些迟疑。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关外穷啊......东北乃是蛮荒之地,流放罪徒之所。
这种地方,真的能承载如此大的梦想吗?
突然,一只手‘唰’的一声抓起身前的钱袋,众人皆是一惊!
“简儿,你......”王锡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儿子。
王崇简紧紧捏着钱袋,眼神无比坚定:“父亲,您毕生所学,难道就要浪费在监天司这种地方吗?”
“儿有治水之才,也有治理水患的决心,凭什么要在工部当一个破跑腿的,如此蹉跎一辈子?!”
他来到李彻面前,躬身行礼:“殿下,臣王崇简,愿效犬马之劳。”
“好!”
李彻眼中精光一闪,欣慰地扶起王崇简。
王锡看着儿子,长叹一声,也抓起钱袋:“老了,老了,还没儿子有魄力!”
他缓步走到王崇简身侧,父子二人并排而立。
“殿下若不弃,我父子二人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好!
好!”
李彻大笑着走上前,一把扶起王锡父子,“你二人父子同心协力,将来必成佳话!”
王锡父子同朝为官,颇有才名,在整个帝都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他们一表态,其他官员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拿起钱袋。
“臣,刘业,愿为殿下效力。”
“臣,葛洪,愿为殿下效力。”
“臣,贾邈,愿为殿下效力。”
转眼间,整个房间里的人全部来到李彻面前行礼。
只剩下钱斌一人仍站在原地,闭目养神,仿佛周围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
李彻毫不吝惜地向大家表达了欢喜之情,随后踱步来到钱斌面前。
“钱师,您还是不肯助我吗?”
钱斌缓缓睁开眼睛,面带欣慰之色:“想不到啊,当年最不起眼的六皇子殿下,才是老夫最优秀的学生。”
李彻笑而不语,只是恭敬地看着他。
心中却是盘算着,如果他死了心要开口拒绝自己,立刻叫胡强过来把他打晕,绑也要绑到东北去。
钱斌笑着摇了摇头,垂手捡起地面上的钱袋:“殿下的学校,可有老夫的一席之地?”
李彻大喜:“哈哈哈!
主祭酒之位,一直虚位以待!”
“殿下既有如此宏愿,那老夫就舍命陪君子,随殿下去那关外,再折腾一回又有何妨?”
这位算学泰斗人物也松了口,李彻心中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有了这些技术型人才的加入,自己便有了发展领地的第一批班底。
李彻立刻命令下人,将他们都送到客房休息,好酒好菜招待着。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了,万一放他们回去反悔了怎么办?
有不放心家里的,遣人去安顿一下就是。。。。。。。
收服了一众科学家,李彻心情大好,背着手哼着小曲走到庭院。
胡强啃着大饼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此刻的十王宅一片忙碌,为了方便马车进进出出,后门的门槛都被李彻下令拆了。
这两天花出去的钱,那可不是小数目,不过看到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物资,李彻觉得值了。
杨叔正在指挥下人搬运,李彻走到他身旁才回过神来,连忙行礼:“殿下。”
“杨叔,怎么样了?”
李彻笑着问道。
“按照殿下的意思,那些个珠宝玉器,都换成现银了,清单上的东西也置办的差不多了。”
杨叔擦了擦额头的汗。
“只是这粮食不好搬运,而且人手不太够,还没买多少。”
李彻点了点头,开口道:“让他们不要再买了,粮食什么的够用就行。”
“帝都物价本就昂贵,路上损耗也大,等出了帝都再买也不迟。”
“好,我这就去安排。”
杨叔回道。
“对了,市面上的种子,买了多少种?”
李彻又问了一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回殿下,收了不少,只是大多都不认得。”
李彻来了兴致:“走,带我去瞧瞧。”
杨叔带着李彻来到一处库房,里面堆满了这两天从各处搜罗来的种子。
有些种子旁边还放着成株的样本,有些则只有种子,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好在李彻曾经处过一个农学专业的前女友,这些种子他多少认识一些。
他快步走上前,仔细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几个眼熟的。
“嗯......香菜、大蒜、葱,至少调料这方面不缺了。”
“这是......辣椒?!”
李彻顿时眼前一亮,“御寒的好东西啊,这玩意可以推广种植。”
“还有黄瓜、芝麻、番茄、花生......等一等!”
李彻的目光突然落在角落里,一包不起眼的种子上。
他快步走上前,打开包裹,一颗颗金黄色的饱满种子跳跃而出。
“这......这!”
李彻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殿下,这是从几个胡商手里买来的,他们管这东西叫......玉蜀黍。”
杨叔在一旁解释道。
“玉蜀黍?”
李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种子,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没错,就是它,就是它!!”
李彻语气激动道,“杨叔,这是玉米啊!”
“玉米?”
杨叔疑惑地看向那几颗金黄色的种子,“老夫从未听说过。”
门外的胡强也放下了手中的大饼,好奇地看了一眼李彻手中的玉米粒。
玉米?
好吃吗?
看这样子不像是能吃饱的东西啊,不过殿下这么喜欢,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胡强收回目光,继续对付手里的大饼。
李彻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
按理说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除非那几个胡商去过美洲,或者他们接触过的人去过美洲。
如此说来,这些胡商手中没准还有其他种子?
比如......土豆,番薯?!
李彻猛然看向杨叔:“杨叔,那几个胡商呢?!”
杨叔摇了摇头:“昨日我从他们手里买下了所有种子,今日再去,已经人去楼空了,应该是离开帝都了。”
“除了这玉米,还有哪些种子是从他们手里买来的?”
李彻急切地追问道。
虽然是第一次骑马,但靠着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李彻却觉得无比熟悉,仿佛这具身体天生就属于马背。
坐在马背上向车队看去,车队里尽是些衣衫褴褛的流民,都是杨叔从城外招来的。
这些流民的忠诚度约等于零,怕是遇着点风吹草动,跑得比谁都快。
出自十王宅的嫡系下人反倒占了少数。
忽然间,他瞧见队伍里几个长相怪异的人,好奇地问道:“杨叔,那几个是什么人?”
杨叔顺着李彻的目光看去,随后说道:“殿下,他们是黄公公送您的仆从。”
李彻这才想起,黄瑾给自己送赔礼的院子里面,似乎的确有十个昆仑奴和十个新罗婢。
大庆虽然建国不久,但一直致力于开疆拓土,周边小国纷纷朝拜。
那些昆仑奴,说白了就是被周边小国当做礼品和货物,卖到大庆的黑奴!
这些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性情温良,踏实耿直,贵族豪门都抢着购买。
而新罗,则和高丽一样,也是朝鲜半岛的一个国家。
不同于高丽,新罗国是大庆的藩属国,年年进贡。
新罗婢,就是新罗官方从民间选拔的少女,经过培训后送到大庆境内,出售给贵族豪门使唤。
这些新罗婢不仅外貌出众,而且性格温柔体贴、声音甜美、举止优雅。
说是第一批棒子国女团也不为过。
“殿下,这些昆仑奴,都是阉人。”
身侧的杨叔小声说道。
“啥?
阉人?”
李彻的嘴角抽了抽,“这黄瑾够变态的,就因为自己是阉人,所以买来的仆从也给阉了?”
杨叔对此倒是见怪不怪,那些太监有几个心理正常的。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期望地看向李彻:“殿下早晚要扩充后宅,正好可以留着这些阉人伺候殿下。”
李彻看向那些浑身漆黑的昆仑奴,心中满是抵触。
倒不是他清高,不想享受他人服侍,这两天也没少被秋雯几个侍女服侍,说实话还挺享受的。
实在是接受不了身边有一帮阉割过的男人,无论干什么都盯着自己。
“算了,听说昆仑奴力气大,就把他们拨给胡强,让他训练成家兵吧。”
李彻记得,阉割后的黑人战力还挺强悍的......杨叔看李彻确实不喜欢昆仑奴,就没再多说,转而问道:“那这十个新罗婢,殿下不如挑几个顺眼的,纳入后院?”
李彻无奈地看了杨叔一眼。
这老头怎么回事,怎么老想着给自己找女人?
看那些新罗婢娇小的身材,就知道肯定都是一群未成年的小丫头,李彻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不要,不要,都交给秋雯管着吧。”
听到李彻的话,身侧的马车掀开了帘子,钻出了一颗小脑袋。
小丫头冲李彻甜甜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殿下,您叫我?”
“啊。”
李彻指向远处的新罗婢,“那些人以后就归你管了,以后你就是宁古王府的女官。”
小丫头懵懂地点了点头:“好的,秋雯知道啦。”
谈话之间,车队已经行驶到城门附近。
李彻抬头看去,一条高达十米的雄伟城墙横亘在自己面前。
城门处,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涌出,拦在车队前进的路线上。
城门吏持矛站在路中间,大声喊道:“来者止步!”
李彻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控制着马往前走。
周围的宁古军士握着腰间环首刀,戏谑地看着这群甲士。
那城门吏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眼看着李彻的马蹄子就要从他身上踏过去,城门吏不堪心理负担,单膝跪地:“殿下,还请止步!”
李彻用双腿轻轻夹了下胯下骏马,马儿缓缓停下。
“来者何人?”
李彻懒散的声音响起。
城门吏抬起头,视野中出现一张巨大的马脸,对着他打了好几个响鼻,恶臭的鼻息迎面喷来。
“在下春明门城门吏,冒昧请示,殿下为何带兵出城?”
城门吏硬着头皮说道。
“本王出关就藩。”
李彻将手搭在马背上,“你有何指教?”
巨大的压力下,城门吏已经汗流浃背了。
但想起那位的命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在下未收到命令,不能放殿下出城。”
李彻听了这话,嘴角一勾,第一次正眼瞧了这城门吏一眼。
城门吏顿时觉得,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落在肩膀之上。
“抬起头,看看那是什么?”
李彻拿着马鞭,挑起城门吏的下巴。
城门吏颤颤巍巍地看去,只见一面绣着‘宁古’两个大字的王旗,正迎风飘扬,仿佛要遮天蔽日一般。
“记住这面旗的样子......那,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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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
李彻话音刚落,手腕一抖,马鞭‘啪’的一声抽在空气中。
城门吏只觉得一道闷雷在耳边炸响,顿时向后一仰。
再次回过神来时,李彻已经骑马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的灰尘和一群面面相觑的甲士。
“殿下......”城门吏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腰,似乎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住。
他倏然一惊,侧头看去,一张满脸横肉的丑脸怼在他眼前。
“小子,别动!”
王三春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大黄牙,“敢动一下,老子这刀就顺着你盔甲缝儿捅进去,把你的腰子搅个稀巴烂!”
城门吏瞬间石化,一动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李彻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直到最后一辆马车通过,王三春这才松开了城门吏。
“就这点尿性,还敢拦我们王爷的架?”
王三春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城门吏低头一看,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哪里是什么刀子,分明就是一根从路边摊子上顺来的擀面杖!
自己愣是被这把破擀面杖,硬控了一炷香的时间。
王三春随手扔掉擀面杖,还嫌不够,又伸手在那城门吏脸上用力拍了拍:“爷们走了,你小子赶紧回去,让你娘帮你洗洗裤裆吧,哈哈哈!”
城门吏恍然间,身后王三春已经消失不见。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裤裆处,一股黄汤正顺着铠甲往下流。
十王宅后院,王三春将最后一个麻袋扔进屋子。
“户部司储,钱斌。”
秋白将钱斌的名字划掉,转头恭敬地对李彻行了一礼:“殿下,名单上的人都‘请’来了,一个不落!”
李彻扫了一眼满屋子扭来扭去的麻袋,差点笑出声来。
他轻咳一声:“把麻袋拿下来。”
众多罪徒嘻嘻哈哈地走上前,扯下官员们头顶的麻袋。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官员们一阵不适,等他们眯着眼看清眼前之人时,顿时炸开了锅。
“六、六皇子?”
有人惊呼出声,仿佛见了鬼一般。
“什么?
他就是那个废......那位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殿下,你、你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将我等骗来,简直目无王法!”
“六皇子!
本官明日必上奏陛下,参你一本!”
众人吵作一团,李彻毫不在意地扬了扬眉毛,走到其中一人面前。
“好了,先歇歇,听本王说两句。”
李彻语气平淡地开口,众人反而安静了下来。
“王锡,原为监天司少监。
泰始三年,提出‘浑天如鸡子,地如子中黄’的概念,不为主流思想所容,后贬为监天司官正,可是你?”
王锡面露震惊之色:“正是在下,殿下听说过我?”
李彻面带微笑:“王官正可曾去过海边?
在海上看远方驶来的船只,总是先看到桅杆,后看到船身,这是为何?”
“这......”王锡是聪明人,稍加思考后顿时狂喜,“因为大地是有弧度的圆形,在宽阔的海面上得以放大?
您相信我的理念?!”
“格物方能致知,王官正还是要多实践啊。”
李彻拍了拍王锡的肩膀,见到对方陷入深思之后,又看向身旁的王崇简。
“王崇简,王锡之子。
泰始五年,于黄河治理水患,因反对主官‘分散流量,尽除淤泥’的主张,被工部雪藏。”
王崇简顿时涨红了脸,愤懑不已:“工部主事之人尸位素餐,那治河方案本就错漏百出,遗祸无穷,王某有何过错!”
李彻轻轻点头,随后开口道:“本王觉得,想要治河久远之计,需修筑近堤来约束河流,修筑远堤以防溃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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