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名汉子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来到了东城,进入了一家挂着“成国公府”招牌的府邸。说起这个成国公朱纯臣倒也挺有意思,他的祖上是靖难名将朱能,南征北战立功无数,死后...
这几名汉子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来到了东城,进入了一家挂着“成国公府”招牌的府邸。
说起这个成国公朱纯臣倒也挺有意思,他的祖上是靖难名将朱能,南征北战立功无数,死后被追封东平王。
如此猛人的后代,可人家李自成还没打进紫禁城呢。
他朱纯臣立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和上任首辅陈演一起商量如何投降才能保命……
商量了半天,俩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瞅着时间越来越少,朱纯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动用手中的权利,私自打开朝阳门,把李自成给放了进来。
这他娘的还真是吃里扒外的典范!
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李自成进入紫禁城,屁股还没坐热,朱纯臣和陈演便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哭着喊着要劝李自成当皇帝……
说他才是天命之子种种。
日!
做舔狗做到这份上。
不得不说,还真他是牛逼……
“公爷,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兵部的确在招兵买马。”
“而且给出的待遇让人都不敢想象!”
“军饷两银,每天还包三顿吃食,就算是以后战死,还会有一笔不少的抚恤!”
闻言,堂上的朱纯臣眯了眯眼睛,他穿着一身素服,体态略为臃肿。
也许是平时吃的太好,这一身肥肉不说三百斤,至少两百斤是没跑了。
就像一个硕大的圆球似的,煞是可爱……
“哦?你所言当真?”
“小的句句属实!”
“公爷若是不信,可以再派人前去查探,现如今北京城都为这新军炸开了锅了!”
汉子连忙抱拳行礼,躬身道。
“好啊!”
“来人,看赏!”
朱纯臣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家丁上前递出几两银子。
汉子高兴坏了,脸上都笑出了一朵花,连连开口道谢。
“好了,你下去接着给本国公打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禀而报。”丢下这句话,朱纯臣便站直了身子,迈着圆滚滚的躯体,径直走向了后院。
提着笔,开始写起了折子。
折子上的内容也很简单,大概就是什么主动请缨,我朱纯臣想担任新军的提督云云。
这或许是大明朝勋贵们唯一的一个优点。
那便是他们武力极强,非常能打……
自从成祖皇帝开始,历朝历代外出征伐的将军基本上都是武将勋贵集团,到了崇祯一朝也不例外。
凡是出征,必取公侯为帅!
这也能理解,毕竟公侯们与大明同休同戚,要是大明完蛋了,那他们焉能不跟着完蛋?
所以,用他们带兵出征,皇帝也能安心。
可惜……
这人都是会变的!
如今的勋贵集团,说好听点,叫做明哲保身。
说难听点,那就是一群依附在大明身上的蛀虫!
什么狗屁与国同休。
哪怕老朱家当不成皇帝了,换成李自成来当。
只要他们脱去朱衣,换上紫袍,那又是当朝权贵!
朱纯臣如今的想法倒也挺简单,凭着他成国公的身份,他相信天子是会给他面子,让他担任新军首任提督。
而且这新军的待遇如此丰厚,若是好好操作一番,吃点空饷,骗骗抚恤。
那又能赚上一大笔!
……
翌日,清晨。
没多久,身在皇宫里的朱由检就收到了朱纯臣的折子,看了一眼之后,就直接扔在了地上……
以前的崇祯皇帝或许不太明白这群勋贵都是些什么王八犊子。
但从后世而来的朱由检,却清楚的知道这群人就是一群依附在大明身上吸血鬼!
还想担任新军提督?
你怕是在想屁吃?
“陛下,方公公连夜从保定赶回来了。”
“正在暖阁之外等候召见!”
忽然,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朝着朱由检躬身启禀。
“哦?”
“快宣。”
朱由检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拿起桌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老奴拜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正化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一天能被天子给叫回北京。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
“方大伴,好久不见,你身子可好?”看到来人,朱由检轻笑一声,对于忠心耿耿的人,他永远都是和颜悦色的。
毕竟此人,也是大明少有的为国殉难死战的忠奴!
相比之下,那些整日高喊忠君爱国的东林党,要是知道人家日后的事迹,怕是得羞到粪坑里淹死都缓解不了他们的脸红……
而且,方正化还是后世武侠电视剧出镜率最高的太监。
就是不知道。
他到底会不会武功……
闻言,方正化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皇帝竟然关心他,而且还问他身体怎么样。
这该何以为报?
“陛下不用挂念老奴。”
“老奴的身体一向很好,如果陛下要老奴上战场,老奴定不会皱一下眉头!”
方正化再次磕了一个头,带着哭腔。
他的这副鼻涕横飞的模样,倒是把朱由检逗乐了:“你这狗奴,都快六十岁了,说起话来竟然还是如此风趣。”
“这次朕让你回来,可不是让你上战场的。”
说罢,朱由检站了起来,沉声道:“方正化,听旨!”
“司礼太监方正化,督定保定立有大功,从即日起,担任御马监掌印太监,掌腾骧四卫!”
“嘶——”
方正化大惊失色,当场愣在了原地,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
见到朱由检一直是笑眯眯的看着他,方正这才回过神,连忙下拜:“奴……奴才接旨!”
“哈哈。”
“你这狗奴,怎么,是不想干御马监的差事?”
朱由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跟方正化在一起时,总感觉心情非常舒畅。
“陛下误会了。”
“奴……奴婢怎么可能不愿意,只是没想到陛下您会让老奴去御马监。”
方正化汕笑一声,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不要误会,御马监不是养马的……
虽然他的职权不如司礼监在皇帝身边那么重要,但御马监却是唯一一个能和兵部产生关联的内廷!
并且还能管束各地守将身边的监军太监。
权柄重大!
“行了,给朕起来。”
“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把你身上这些零碎放好,然后随朕去一趟新军的大营吧。”
“是,陛下。”
“行了,都闭嘴!”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眼看场面要乱,坐在堂上的朱纯臣立刻摆了摆手,轻叹一声。
“诸位,我们是来商量如何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向谁问责的!”
“如今事态紧急,得尽快拿出一个应对之策才是。”
说着,朱纯臣朝着台下扫视一眼,目光却在定国公身上停了下来。
定国公徐允祯顿时一愣,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连忙拱手行礼:“朱兄,您有何见教?”
闻言,朱纯臣眯了眯眼睛,成了一条缝,“徐兄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朱纯臣岂敢对你指手画脚?”
“不过这月京营的响银,你定国公府拿的都是大头。”
“眼下发生了这种事情,你是不是应该……”
徐允祯:“……”
狗日的!
想把老子推出去背锅??
此话一出,一众勋贵连忙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在这些大明勋贵里,除去身在南京的魏国公徐文爵外,就属成国公和定国公最为位高权重。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勋贵集团也不像外人所想的那般和睦,至少徐允祯与朱纯臣这两位大哥,就存在明争暗斗。
“罢了。”
看着徐允祯那胆怯的模样,朱纯臣不由嘲讽一笑,“诸位,我们乃是大明的勋贵,祖上曾立有大功!”
“哪怕造反了,天子又能拿我们如何?”
“别的不说,正如你定西伯唐通,你的手里握着京师城防大军吧?”
“还有你临淮侯李弘济,神武营的主将是出自于你的门下吧?”
“至于抚宁侯朱国弼、成安伯郭祚永,你二人别分掌管京营与五城军兵司。”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主动来招惹我们?”
“就算是权倾朝野的东林党,见了我们勋贵,哪次不是客客气气躬身行礼?”
“你们啊,就是太小题大做了。”
说到这,朱纯臣直接站了起来,“行了,诸位暂且回府吧,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
“不必大惊小怪!”
“是……”
听完此言,一众勋贵不由抬了抬嘴唇。
也不知道朱纯臣哪里来的信心,想必定是心中早已有了应对的法子。
也罢!老大都不慌。
那我们慌个球……
“砰砰!”
“砰砰砰.……”
可也正是此时,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细微的敲门声。
确是看门的小厮匆匆跑进前厅,朝着朱纯臣恭敬启禀。
“国公,董琦在门外求见,想请公子往京营应卯!”
闻言,朱纯臣的脸唰的一下黑了下来。
方才他还在说自己等人怎么这么牛逼。
结果这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打脸的就来了……
妈的!
给脸不要脸!
“走,诸位,随本公一起去见见这小小副将,看他有何能耐,敢来本公府上拿人。”
朱纯臣重哼一声,当即大手一挥,迈着沉重肥胖的躯体,摇摇晃晃的带着一众勋贵走了出去。
成国公府门前。
董琦身形极其狼狈,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
要不是身背皇命,你以为他想来这鬼地方?
这么说吧,哪怕公侯们直接当着董琦的面骂他老娘。
董琦非但不敢骂回去。
甚至还得任凭他们骂着,甚至恭维一句骂得好……
这就叫尊卑!
他虽身背皇命,可面对这些国公,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掉脑袋的。
但愿他们不要太过分吧……
很快,朱纯臣一行便来到门口,人人皆板着一张脸,似乎早已不悦。
“这……”
看到此,董琦不由瞪大眼睛,他倒不是因为勋贵们的鼻孔朝天而吃惊。
只是诧异这群公侯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虽然心中疑惑,董琦也不敢多问。
随即强行挤出笑意,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
“成国公,末将来请令世子去京营应卯。”
“不知公爷能否让世子随末将走上一趟?”
“滚!”
朱纯臣满脸冷漠,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开什么玩笑?
我儿天生娇贵,怎么可能去军营受苦?
“公爷,请您不要为难末将。”
“您就让世子跟末将走一趟吧!”
董琦再次行了一礼,神色愈发苦涩。
即便心中再着急,成国公,他也得罪不起!
闻言,朱纯臣不由露出恼怒之色,这厮也太不会做人了。
没看见老子身后还有这么多公侯吗?
让你滚就滚!
如此不依不饶,是不准备给我成国公府面子?
“董琦,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如此跟我说话?”
“念在咱们也算旧识,我才一再忍你,你别不知好歹!”
“如若不然,别说是你,就是陛下亲自来了,也不敢如此行事。”
“本公劝你好自为之!”
朱纯臣依旧冷着脸,烦躁的挥了挥手。
听到这话,董琦叹了口气,心里彻底无奈了。
连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他成国公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不过……董琦在气愤的同时,也不禁有些羡慕。
什么时候,我董琦也能像他们一样骚冲就好了……
他妈的!
老天真是不公,为什么不给老子一个好祖宗?!
此刻,见到董琦依旧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朱纯臣脸上的怒气瞬间更浓烈了几分。
还是那句话,贵族都是要面子的!
他董琦不过一个小小的副将。
在他堂堂成国公驱赶之下,居然还不离开?
这实在让他颜面无光!
“董琦,本国公数三个数。”
“若是三息之间汝还未曾离去。”
“那本国公可不敢保证,明天你是否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朱纯臣满脸阴沉,言语之间威胁重重。
“这……”
董琦顿时被吓得连忙退了几步,仓皇失措,“公爷请息怒。”
“末将也是受了陛下旨意,陛下准备观看京营演练,并且准备给京营众将士补齐往年朝廷欠下的军饷。”
“如今京营人数不齐,末将实在不好交差啊……”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公侯皆皱起了眉头。
气氛也瞬间压抑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一名侯爷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拉了拉朱纯臣的衣袖,小声道:
“朱兄,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您看我们是不是……”
“是个屁!”
“你个废物!”
朱纯臣一把甩开他的手,朝着身前的董琦怒目而视。
补齐军饷……
那不正是说明,这次验军就是一个幌子吗?
他朱由检要做的,只怕是要重新收拢京营的人心与兵权啊!
想到这,朱纯臣与各个公侯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之所以能如此嚣张跋扈,除去祖上的功劳,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握有强有力的实权!
一旦天子将权力收拢回去。
那在场所有人,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想什么时候宰就什么时候宰了么?
“是啊,官军什么时候来找过麻烦?”
“什么时候敢来找麻烦?”
翟堂哼了一声,让那仆人赶紧下去,如此慌乱,简直丢了我翟家的颜面!
“嘭!”
然而,四人酒没喝上一轮,门就被猝不及防的踹倒,一队顶盔披甲的官军手里提着刀枪,杀气腾腾的鱼贯而入。
而为首那人,正是总兵周遇吉!
“给本将围起来,一个都不能跑了!”
“是!”
兵士们围成一圈,甚至还有不少人在院子外看着,严防死守。
我擦!
这是什么情况?
翟堂当即脸色变了,猛地拍一下桌子:“呦呵~这不是周大帅吗?”
“你带兵来我翟家做甚?”
闻言,周遇吉面无表情,直接吐出了两个字:“抄家!”
翟堂:“……”
你跟我开玩笑呢?
此话一出,翟堂不禁瞪大了眼睛,而他身后那三名大商人,更是被震得云里雾里。
你望我,我望你。
按理来说,他们晋商乃是山西的望族,平日里也时常和那些高官贵族饮酒作乐,吞云吐雾。
就算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也会有人通知他们!
绝不可能像今天这般毫无征兆。
“周大帅说笑了,大帅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查抄我翟家的?”
“可有令纸呼?”
翟堂深吸了一口气,这周遇吉该不会是故意来敲我竹杠的吧?
也对,他能这么想也没错。
谁让他翟家在山西最有钱呢?
这些大头兵本来日子就不好过,再加上朝廷一直不发军饷,到了如今怕是连饱腹都快成问题了。
能出此下策来翟家搞钱,这倒也算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还没等周遇吉开口回答,翟堂突然猛拍桌案,“周大帅,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的来意我也清楚。”
“不过你此番带军闯入我翟家,说好听点,叫做私闯民宅。”
“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地方武将弄权!”
“大帅难道想被诛灭九族?”
说着,翟堂越想越气,我翟家是什么身份,岂能容人随意揉捏?
要是你周遇吉客客气气的登门上访,好好讲讲你遇到的困难,说不定老子一高兴,还会赏你三瓜两枣。
现在你狗日来的跟我玩套路,那就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了!
听他说完,周遇吉哑然失笑,他岂能不知道翟家势力庞大?
可眼下有朝廷的王公公支持,我还怕你个锤子。
“来人!”
“给本帅……”
“砸”字还没说出口,只见翟堂脸面一换,带上几分笑容,“当然,若是周大帅就此罢手,不仅不会有忧虑。”
“老爷我还会托人犒军,为兄弟们激涨士气。”
啪!
啪!
啪!
“好,好啊!”
“说得好啊!”
刺耳的鼓掌声响起,周遇吉脸色一变,连忙让出一条道路。
只见王承恩拍着手走来,脸上堆满了促狭的笑容。
“说的好翟老爷,这一番话有如醍醐灌顶,当真是忠肝义胆哪!”
“不知咱家这个天子近侍,西厂督公,司礼监掌印太监,能不能替周大帅做主?”
看着来人的衣着配饰,翟堂脸色骤然一变,立马后退了几步。
我操!
西厂督公?
司礼监掌印?
“原来是王公公到了。”
“怎么也不和草民提前知会一声,在下也好与周大帅一同亲自出城十里相迎!”
翟堂顿时软了下来,脸上挂着汕笑。
而李老爷和其余三个富户就更别提了,逢迎献媚之色毫无保留。
王承恩可不吃这套:“翟老爷,咱家听说你和关外的清虏有些买卖,不知可有此事?”
闻言,翟堂面色一紧,赶紧让管家拿来十两的银锭硬塞到王承恩怀里,谄媚笑道:“没有的事,公公不要听别人瞎说。”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