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孙大人,这安抚百姓,改善民生,并不是一蹴而就,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相反,一直盘踞在北的突厥强敌,却随时都可能南下袭来。”“也只有将这些强敌击退了,才能...
“回长孙大人,这安抚百姓,改善民生,并不是一蹴而就,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
“相反,一直盘踞在北的突厥强敌,却随时都可能南下袭来。”
“也只有将这些强敌击退了,才能有后续的休养生息和国家的发展。”
“只有将大唐的根基稳住,有国才有家,才能谈得上其他的一切。”
“当然了,在眼下关键且苦难的时刻,若是能减少不必要的兴建土木,修复宫室,对百姓来说,就已经是不小的善意了。”
听完李秋的一番话,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相互的对视了一眼。
均是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同时,一股不易察觉的骄傲和喜悦,也浮现在了李世民的眼中。
“李秋啊,我真的是想不出,你一个商贾家的孩子,竟然能有如此的见识和眼界。”
“我想知道,你的老师又是何人?”
“能够教出你这样的一名优秀弟子,想必他定是一位有能的贤臣,若是不能为我大唐所用,实在是可惜了。”
李秋摇摇头,“回大人的话,因小子早些年体弱多病,所以也未拜过什么名师。”
“仅仅是识些字罢了。”
“至于小子刚才所说的粗鄙妄语,也都是从书中读来的,从接触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口中听到的。”
“小子也没什么真才实学,仅仅是对那些感兴趣,就读一读这方面的书,打听一些这方面的事而已。”
“不值一提。”
此时此刻,李世民大笑,一时间同李秋畅聊的兴趣也是大涨。
“哈哈,你这个小子,倒是谦虚谨慎。”
“不过啊,你倒是不必妄自菲薄。”
“就你刚刚那番话,里面的见识和眼界,就足以强过大半大唐的官员们了!”
“来,你再跟我说说,假如你做了一方官员,甚至是朝中大员,你会……”
随后,李世民与李秋两个越聊越是投机,眨眼的功夫就聊了近一个时辰。
自从玄武门之变以来,李世民一直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面对着各种各样棘手的,让他感到忧虑的困难。
见他难得的有如此放松下来的机会和兴致,长孙无忌也是不忍心打扰他们这对父子。
直到时辰太晚了,他才强拉着意犹未尽的李世民回宫。
临走时,长孙无忌直接留下了近三两份量的金子。
李秋惊讶的退还,说这金子太贵重了,还有今晚这顿饭他请了,就当是感谢当初长孙大人的照顾之恩。
可是长孙无忌却还是执意将金子留给了他。
并且告诉李秋,今晚李秋陪这位大人聊的很开心,单单这件事,就值得这块金子。
等以后他们再来时,李秋再请客也不迟。
在送走了这两位贵客之后,李秋望着手中的金子感慨一声,“三两金子,三十两白银,貌似又够娶一房老婆的了。”
“这有钱啊,真好……”
另一边,在回宫的马车上,长孙无忌苦笑着对李世民抱怨。
“陛下,今晚之事,怕是臣要挨不少的埋怨和责怪了。”
“眼下建成余孽未除,陛下之安危实在是关系太大。”
“在这个当口,是万万不能出任何岔子的……”
没等他说完,李世民苦笑着摇摇头,“唉,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
“就是今天,李秋这个孩子真的是给了朕太多的惊喜。”
“若是可以,我都真恨不得住在他那里,同他秉烛夜谈个痛快不可。”
“呵,辅机啊,你说如今朕成为了九五之尊,大唐的皇帝,怎么还反倒不如以前那般自在了呢?”
“还有,你就说李秋这个小子,也不像那些大儒们引经据典,学识了得,但是偏偏他说出来的这些平白浅显的话,就是这么真知灼见,有道理?!”
“这可真是奇怪了!”
长孙无忌此时也是笑着连连点头,“确实如陛下所说,这个孩子同我们印象中其他人,真的是大为不同。”
“可能这也真应了古书中那句话,大道至简,大智若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而且就看这个孩子眉目间的聪慧与灵动,就远不是常人可比的。”
长孙无忌,那可是深知帝心之人。
寥寥几句话,把李秋夸赞了一番,反而是让李世民觉得更加高兴和有兴致来了。
在李世民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时,一直苦苦等待着的长孙皇后直接迎了上来。
一见到丈夫眉宇间的畅快和喜色,连带着长孙皇后心情都好了很多。
“陛下,你与兄长这一去,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还有,你可曾见到李秋了?”
“他长得如何?上一次见他实在是太过匆忙了,他那时又是被蒙着双眼,我连仔细看他一眼都没能做到……”
面对着妻子连珠炮一般的问题,李世民拍了拍长孙皇后的手笑着说道:
“观音婢,不得不说,今天见面,咱们的儿子真的是给了朕太大的惊喜。”
“要说长相,这个孩子明眸皓齿,神采奕奕,绝对的美男子,神情像你更多一些。”
“而要说到才华、见识和风骨,这个孩子优秀的真是太让人难以想象了。”
“所以呀,朕一见到他,就越发觉得喜欢和投机,要不是辅机相劝,我不回来的心思都有!”
随后,李世民就详细的将今天见到李秋后的一切,同长孙皇后讲述了一番。
在听到了儿子竟然如此的优秀和聪慧后,长孙皇后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心中觉得开心和高兴。
可是随后,一股更巨大的悲伤和焦急就将她整个人瞬间淹没。
以至于泪花都挂在了眼底,而后就伤心的落泪起来。
见到长孙皇后突然间如此,李世民也是急忙安慰。
“观音婢,你这是怎么了?”
“之前你还不是在为了李秋而开心、高兴的吗?”
长孙皇后一边叹息着一边哭泣,“二郎,我真的好想去见一见我们的儿子啊。”
“这十七年来,我不知道魂牵梦绕,思念了他多少次。”
“那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的心头肉啊!”
“可是如今,上天眷顾,让我终于将儿子找到了,可是这深宫之隔,却是连见他一面都不能。”
“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我现在就想去见我那可怜的孩子……”
这句话不带丝毫的情绪。可是熟识李世民的人都知道,李世民越是这样,就越是可怕。
长孙无忌摇摇头,“好在臣赶去的及时,现场并没有人受伤和损失。”
听见了李秋无事,李世民整个人的气息又瞬间隐匿了下去。大概又过了几秒钟之后,李世民的情绪归于平常,看着眼下的程咬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再说另一边的当事人程咬金,方才李世民的那种变化,可是真的让他心中感到了恐惧和害怕。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感到敬畏的人,李世民绝对要算首位。当看见李世民情绪恢复如初之后,他才彻底的放下了心。审时度势的开始了自己的申诉和不满。
“陛下!”
“还有你们这些人。”
“我老程一辈子跟着陛下出生入死,为这大唐的江山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如今,你们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商贾对我反目,对我怨恨?我程咬金,寒心呐!”
说着,程咬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更是悲呼喊冤。
“那可恶的小子,就因为我掀翻了他一张桌子,他就把我从店里给丢了出来。我可是堂堂国公啊,他区区一介小商贾,竟然敢一只手拎着我的脖领,就这样把我丢到了大街之上。
如今陛下,还有长孙无忌和那该死的京兆府,你们不去治那个商贾的罪,反过来怒视于我。我程咬金气不过啊!我心寒啊!”
程咬金的这番话,直接把李世民给气乐了。
随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程咬金,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好不好?那李秋朕也亲眼见过,从小体弱多病,弱不禁风的孩子一个。你说的这些话,你觉得谁会信?”
听到李世民如此评价李秋,程咬金也是急了,当场就啐了一口。
“啥?就那小子,体弱多病?还弱不禁风?他那力气大的,就跟铁钳一样,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挣脱不开。陛下你竟然说他体弱?”
李世民只当是这程咬金又开始犯浑了,一边笑一边指着站在一旁的秦琼。
“叔宝啊,你是出了名的力大,勇冠三军。来,朕现在命你,你现在就用一只手拎着程咬金的脖领,把他给朕丢出殿去。”
这时候,秦琼出列,苦笑着摇头施礼:“启禀陛下,臣这身上旧伤太多,怕是完不成陛下的旨意。”
说着他又看了看身旁一脸怨气,五大三粗,顶盔掼甲的程咬金。
“别说现在了。怕就是臣壮年之际,也是无法单手拎着穿戴着盔甲的程咬金走出这么远的距离啊!”
秦琼的这一席话,差点没把程咬金给噎死。就连一旁的已经近六旬年纪的大帅李靖,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候,端坐在龙案后面的李世民没好气的看了程咬金一眼。
“程咬金,叔宝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你总不能告诉朕说,这长安城内随便一家小店的伙计,都是有着超越巅峰时秦琼的武艺吧?”
“行了,你现在来给朕说说,你是为何要去掀人家的桌子,围人家的店?”
事已至此,继续围绕李秋丢自己这件事说下去吧,也没人会信。
程咬金于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缓缓说道。
“臣今日回到府中,就听说了这长安城中出了一个有名的黑心奸商。他那里一斗酒卖万文钱,一道菜最便宜的都要数百文。
更有甚者,臣曾经的一位部下,因为要喝他那的酒,竟然把自家的祖屋都给卖掉了。就这种败坏民风的黑心奸商,你们不肯管,我老程敢管,我……”
还没等程咬金的话说完,一旁的早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的魏征再也忍不住了。当即站了出来,指着程咬金就破口大骂。
“好你个程咬金,你混淆黑白,搬弄是非,打了人、砸了人家的店不说,如今还要污蔑人家,反咬人一口。真是荒唐、可笑!”
他是今早回到长安的,当时就听说了之前蜀王李恪险些害了李秋性命一事。他的心中就已经憋了气了。如今见程咬金如此污蔑李秋,他自然是再也忍无可忍。
见魏征跳出来指责自己,程咬金又怎么肯干。
“哼,好啊,那黑心商贾就是靠着你们这群人包庇,才敢如此胆大妄为,败坏民风的。魏征,我跟你说,今日在陛下面前我所说的话,都是证据确凿,有理有据的。倒是你,身为朝中重臣,竟然如此包庇一个商贾,你怕是收了那商贾的好处了吧?!”
听到程咬金的话,魏征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当即是嗤笑一声。
“好一个证据确凿!程咬金,你也不到长安城大街上随意的打听打听。除了你,还有哪个人会说李秋那个孩子的黑心话?
既然你如此的不服气,我魏征今天就与你赌命。倘若那李秋真如你所说,是一个黑心奸商,我魏征就撞死在这龙柱之上。而李秋若不是如你说的那般,你敢同我一样不?”
看着魏征那正义凛然的眼神,程咬金一时间不免就有些泄气。
这时候,魏征哼道:“我知道你卢国公在享了荣华富贵之后就开始惜命起来。我不求你同我一样撞死。如果我赢了,你只需要去那朱雀大街跪上一个时辰,你可敢?”
程咬金和几位夫人,以及卢国公府上下,立马跑去更衣,进行充分准备。
大概
半柱香之后,长孙皇后的凤辇来到了卢国公府。
程咬金及家人,恭敬的等候在门口迎接。
从始至终,长孙皇后的脸色都一直是冰冷的,程咬金心里隐隐感觉不妙。
到了迎客厅,长孙皇后端坐上首,简单客套了两句,长孙皇后直接看向了程咬金。
“今天,听说卢国公顶盔掼甲,带兵去了城东的一家小馆。掀了人家的桌子,围住了人家的店,还对人家动了手?”
一听这话,程咬金心里真的是如同吃了一吨的黄连一样苦。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怎么连皇后娘娘都给惊动来了呢?!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低头认错了。
“启禀娘娘,今天这件事,确实是臣鲁莽,误听信了小人谗言,造成了这番误会。”
“误会?”
一听到这话,长孙皇后当即是气得柳眉倒竖,一巴掌就拍在了桌案上。
吓得在场之人身子一抖。随即,程府众人急忙纷纷躬身请罪,聆听皇后娘娘的训导。
“你堂堂卢国公,敢在长安城中私自动兵,视城中百姓性命如草芥。如今可倒好,你随口的一句误会就将此事揭过了。”
“那本宫问你,倘若今天那李秋真的伤了,甚至是死在了你的手上,你的一句误会可能让他起死回生?”
听着长孙皇后的阵阵喝问,程咬金不敢言语,不知不觉间,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整个长安城你随意去打听,哪一个百姓不道他的好?这么一个品行端正,乐善好施的孩子,这么一个为了营生的无名小馆。先是迎来了蜀王李恪的打砸,如今又险些被你害了性命。
那李恪厚颜无耻,威逼着他倾家荡产,献出酒来请全城的人畅饮,好替李恪拉拢人心。程咬金,你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听着长孙皇后的话,此时程咬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直到现在,程咬金才知道,之前竟然还有蜀王同李秋小馆之间的一段过节。
若是这样的话,事情的一切就都理清了。程处默那个蠢货,连带着自己,都成为了蜀王用来算计李秋的一杆枪。
听着长孙皇后的训斥,程咬金擦了一把冷汗,再一次躬身认错。
“启禀娘娘,这一切都是臣的糊涂,鲁莽,臣知错……”
此时此刻,程咬金的心中真的是无比自责和难过。如果当时他真的害了李秋的命,那自己到了那一边后,又有何颜面对面对自己那罗成兄弟?
原本,长孙皇后那里还是有着一肚子气的。不过此时看着程咬金如此的悲伤、难过,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叹息了一声后,回宫去了。
等到长孙皇后的队伍一走,只见程咬金怒目圆睁,大吼了一声。
“来人,把程处默那个畜生给我捆起来!”
盛怒之下,府中自然是无人敢来替程处默求情。
而被绑到了树上的程处默,至今还没能像他老子一样,把这个迷局看透。
“程处默,你这个混帐东西!你可知错?”
程处默:“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多管那奸商的闲事,害的父亲兀自受人指责。”
一听到他的话,程咬金差点被气吐血。
“我!呸!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啊?!”
“今天老子随便在大街上问了几十个百姓,哪一个不说那李秋的好?”
“程处默,你这个蠢得跟猪一样的混账东西,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跟我保证的,调查清楚,证据确凿?!”
一边说着,愤怒到了极点的程咬金抡圆了皮鞭就狠狠的朝着程处默身上狠抽了下去。
仅仅是几下的功夫,程处默就皮开肉绽,惨叫连连了。
程处默委屈道:“父亲,孩儿确实是认真去调查过了呀。也问了几个百姓,他们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还有那郭龙,也确实是把房子卖了,去买那射天狼的酒……”
没等他辩解完,程咬金恨的手都在颤抖,又是狠抽了十几鞭子下去。
“好你这个混账东西,事情都到如今了,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这件事背后是怎么回事?”
“今天我他娘的亲自去郭龙家附近仔细询问的。那郭龙,确实是把房子卖了,拿着银子去李秋那买酒,只为了能满足他那病重的父亲一个心愿。可是人家李秋没要钱!直接送了郭龙两坛酒过去。这件事在长安城中也成了一件美谈。”
“你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吗,李秋的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听见程咬金的这些话,程处默可是彻底的傻了眼。他就是再蠢,也该明白,这一切都是出自蜀王李恪的手笔啊。
亏自己还一直把李恪当成最好的朋友,可到头来,自己却这样被李恪算计,如今把自己父亲都给连累了进去!
眼看着程处默被打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家里人终于过来相劝。说老爷你要是这样打,会把少爷给打死的啊!
程咬金虽然生气,但心中还是有些心疼儿子。也就让人给他放了下来,带去疗伤。
也就在今天,程咬金在家里定下了一条秘密的家规:但凡程家儿女,谁都不许再与那蜀王李恪往来,违者,家法严惩!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