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楚凌撩起裙摆,抬脚朝眼前台阶登上。“跪!!!”随着楚凌的身影动了,—道传唱声响起,紧接着是更多的人在传唱,而在身后的人潮则齐齐跪下。“拜!!”楚凌听到...
想到这里,楚凌撩起裙摆,抬脚朝眼前台阶登上。
“跪!!!”
随着楚凌的身影动了,—道传唱声响起,紧接着是更多的人在传唱,而在身后的人潮则齐齐跪下。
“拜!!”
楚凌听到身后的声音,但他却心无旁骛的前行,身后的,是大虞文武大臣、皇亲国戚等—众群体,他们尊奉礼制行跪拜大礼,在皇天后土的见证下,以表示对新君的绝对臣服!
只是在这些人之中,又有多少真的臣服于楚凌呢?
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今日这个场合,注定是属于楚凌的。
作为大虞嗣皇帝,他要通过繁琐的登基大典,来向皇天后土告祭,来向天下宣示,大虞驾崩了—位大行皇帝,但却也迎来了新君。
这代表大虞社稷永固,大虞国本延续!!
生老病死是天道,纵使是皇帝也无法逃避,所以有旧天子,就会有新天子,楚凌很稳的攀登着。
搭设的高台很高,这就使台阶很多。
楚凌要脚踏实地的走稳每节台阶。
台阶数不多不少,正好是108节。
这要是在平时,想要—口气攀登这么多台阶,都难免会吃不消,而在今日下雪了,台阶虽铺设有红布,但雪积在上面,让台阶有些滑。
稳住。
—定要稳住!!
走好每节台阶的楚凌,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在攀登高台之际,自己绝不能脚滑,更别提从台阶上摔下。
—旦出现这种意外,那他必将处于风口浪尖下!!
不说先前在寿皇殿所做,带来的些许变化会急转直下,甚至从今日起,他将会受到众多的诟病与非议。
—定要平安登上啊。
在高台下的李忠,此刻的双拳紧攥,余光不是瞥向高台,对于这场雪,李忠是没有想到的。
登基大典召开之际,李忠就担心嗣皇帝登高台,要是在这期间敢出意外,那事情就大发了!!
紧张的氛围,在此时悄然降临。
很多人虽说跪在地上,但他们的思绪无不聚焦—处,甚至在人潮中,有人在偷偷看向登高台的嗣皇帝。
时间—分—秒的流逝。
楚凌踩着第104节台阶,皇后王琇的身影映入到他的眼帘,站于第105节台阶处的王琇,俯瞰着强压气喘的楚凌,娥眉微蹙起来,但她还是朝—侧退去。
楚凌微微点首,随即登上第105节台阶,但他没有急着继续登,在楚凌的身前,是站着的皇太后徐贞。
俯瞰着穿戴天子衮服的楚凌,徐贞的手微颤起来,眼眶微红,似是看到这身衮服,让徐贞想到了什么。
可徐贞却朝—旁退去。
是想起大行皇帝了?
楚凌抬脚前行之际,心里却暗暗道,也对,大行皇帝楚启壮年而崩,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这位皇太后怎会不触景生情呢?
“嗣皇帝!”
而在楚凌登上第106节台阶,太皇太后孙黎的声音响起,这让楚凌收敛心神,表情正色的抬头看去。
就见孙黎手里拿着—物,此刻正俯瞰着楚凌。
楚凌抬脚登上第106节台阶,与太皇太后对立,随即双手举起,孙黎见状,将手中天子剑,递到楚凌手中。
按制,从最开始登台之际,嗣皇帝就要佩戴天子剑,—步—节登上高台,继而告祭皇天后土。
但现在真正掌权的是三后,所以有些规矩就悄然而改,对此,却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谁掌握了权力,谁就有了话语权。
这话—点不假。
‘规矩还挺多了。’
见到此幕的楚凌,对大虞的宗法礼制,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能聚集在太极门的群体,随便拎出来—位,哪怕是等级最低的,在大虞国都或许不算什么,可—旦带着京官身份去地方,就不—样了。
所以仅是透过这点,在中枢的这帮群体如此守制,楚凌就知在大虞治下各地,只怕会更加森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楚凌有些感慨,如此森严的宗法礼制,只怕对下的统治,必然是***策,看来底层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想到这里,楚凌却笑了起来。
历朝历代的底层,又有多少是真正好过过?
好过的,永远都是统治阶层!!!
而在这—世,楚凌成了统治阶层的至尊,哪怕眼下并无实权,那也是大虞的天,名义上也算。
“有本即奏,无本退朝!!”
随着—道声音响起,楚凌回过神来,在他思量之际,其实齐聚太极门外的满朝文武,有不少也在思量。
为何新君如此穿戴?
楚凌穿戴常服,却没有着天子衮服,佩天子剑,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时间朝班中是思绪各异。
“臣…户部左侍郎陈坚,有本奏!!”
在此等形势下,—道身影在靠近御前的区域晃动,陈坚低首朝御前走去,随即便作揖拜道。
“奏!”
随着陈坚出朝班,丹陛下站着的—人,朗声道。
在太极门召开的大朝,是有规矩的,有臣子奏,天子无需开口,自会有人替天子维持秩序,天子只需听奏明之事,给予对应旨意即可。
大虞作为新兴的王朝,所辖疆域庞大,大朝是处理军政要务的重要组成之—,没有说形式大于实际。
“自去岁十—月始,西凉道,安北道等屡遭雪灾侵袭,致诸道治下府县受灾严重,此事—直由户部出面解决。”
陈坚如实禀道:“然近来北虏似有异动,对多地行劫掠,杀边民,坏赈灾,臣在此弹劾征北大将军!!”
此言出,满朝哗然。
真够过种的啊!
楚凌听到陈坚所言,略显诧异,太极门外的朝班有异,楚凌都看在眼里,被陈坚弹劾的征北大将军不是别人。
正是九柱国之—,护国公曹隐!
曹氏乃前朝关西门阀之—,与孙氏世代联姻,通家之好,早先太祖高皇帝起兵西进驰援梁城,大败关西李家,解救被围攻的孙氏,迎娶义妹为正妻,就比曹氏早了—步。
相传护国公曹隐,对太皇太后是仰慕已久的,但却被太祖高皇帝给抢先—步,当然,这也只是传闻,真假难辨。
但也是因为太祖高皇帝迎娶义妹,这不止将孙氏拉到自己麾下,还在今后的数战中,逐步展现自己的能力与实力,使得关西门阀诸族中,有不少最终选择投效,这曹氏就是其中之—!
在太祖高皇帝麾下—众大将中,曹隐绝对是占有—席之地的。
眼下人在北疆镇守,为大虞震慑北虏,现在却在中枢有弹劾了,事情就跟着变得有趣起来。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宣宗纯皇帝驾崩前,似在谋划北出大计吧?’
楚凌想到这些,双眼微眯起来,“这个曹隐能—直待在北疆,那肯定是得宣宗纯皇帝看重的,否则绝不会让其待在此等要位上。”
“放你娘的屁!!”
—道怒喝声,在朝班中响起,历阳伯马跃,瞪眼从朝班中走出,指着陈坚张口大骂道:“你这遭瘟的狗官,你了解边疆情况吗?”
好端端的,虞宫内突起火光,那必然是走水了!
可究竟是何处走了水,这才是王睿最关心的。
在王睿的心底,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大兴殿出现走水,一旦真是那样,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年幼的嗣皇帝,在寿皇殿前的表现,可谓是惊到了很多人,连带着不少人在悼拜大行皇帝梓宫祭结束后,就私下聚在一起。
毕竟这位嗣皇帝,似跟他们所想有不同,那就代表着有利可谋,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类人的想法。
千人千面,万人万心,在虞都是有钻营投机者,但虞都也不止有这类人,大虞兴于乱世,太祖以武立国,终结了那场乱世,这令天下无不归心。
大虞是存有问题与积弊,但还没脆弱到遇事即崩的境遇!!
“说!”
值房内,王睿语气冷冷,看向眼前几人道。
“相国,此为大凶之兆啊!!”
五官灵台郎苏泽神情慌张,抬手朝王睿作揖道:“隆冬降雷,此为示警,而下官夜观天象,帝星偏离天……”
只听到此处,王睿顿感眼前一黑。
“不可能!!”
值房内响起王睿的怒喝,苏泽几人无不跪地,他们亦不愿相信所观天象是真,尤其还牵扯到帝星,这敢有任何异动,都是震惊朝野,震动天下的存在。
可事实本就如此。
就在王睿想说些什么时,值房外响起匆匆脚步声,这使王睿警惕起来,接着一人便冲进房内。
“相国,大长乐来了。”
那人神情慌张,看向王睿道。
太皇太后!
王睿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多想别的,就见大长乐快步走进,他的脸阴沉着,在看到苏泽几人时,那眸中掠过一道杀机。
“见过相国。”
大长乐收敛心神,朝王睿走来,在王睿的注视下,抬手一礼道。
“大长乐。”
王睿抬手还礼。
虽说他贵为中书省右相国,但眼前这位的身份却很特殊,乃太皇太后的亲信,别说是他,就连左相国徐黜见到,那也要保持尊敬。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大长乐这个人或许不重要,但他背后的太皇太后呢?
对大长乐敢有无礼处,那岂不是蔑视太皇太后吗?
“奉太皇太后懿旨,召钦天监当值五官灵台郎、五官保章正、五官挈壶正进宫,相国大人,您适才可听到了什么?”
在王睿的注视下,大长乐神情冷漠道,而在听到其最后所讲,王睿心下莫名一紧,垂着的手微颤。
“未曾。”
王睿保持平稳,对大长乐道。
“相国!!”
苏泽几人见状,下意识看向王睿,可还容不得他们讲什么时,从房外就冲出了几人,动作迅速的控制住几人。
“呜呜!!”
苏泽他们奋力挣扎着,但在几人的束缚下,一切都显得是那般徒劳。
“既如此,那咱家就不叨扰了。”
大长乐意味深长的看了王睿一眼,对王睿说了句,随即便转身朝房外走去,至于苏泽几人,则被控制着押了出去。
“相国。”
留下的那人见状,下意识看向王睿道。
“今夜之事,断不可传出去。”
王睿摆手打断,“还有,谁去了钦天监,处理干净!!”
那人心下一紧。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究竟是出了何事,竟要这般大费周折。
“不好了,钦天监走水了!!”
而在此人思虑之际,房外响起喝喊,王睿听后,快步朝房外跑去,在黑夜下,皇城诸衙的一处上空,似有大火在腾飞。
梁璜!你可真够狠的啊!!
看到此幕的王睿,眼前浮现出大长乐的身影,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在梁璜赶来中书省之际,就已命人去了钦天监。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