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正是因为这一瓶香水,我感受到了冒犯,才和时煜起了冲突,被父母停了银行卡后,我拿着身上仅有的现金回了老家。那时候爷爷的肾脏功能已经衰竭了,因为缺钱,迟迟不去医...
当初正是因为这一瓶香水,我感受到了冒犯,才和时煜起了冲突,被父母停了银行卡后,我拿着身上仅有的现金回了老家。
那时候爷爷的肾脏功能已经衰竭了,因为缺钱,迟迟不去医院。
我把爷爷送去了医院,可我却没钱交手术费,只能给父母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后来那几个和我不对付的纨绔来到
了t市,笑嘻嘻的对我说。
“听说时少很缺钱啊。”
“这样吧,哥几个也不是不讲情面,只要你从我们几个的胯下爬过去,我们就给你钱,怎么样。”
我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弯下我的腰,用膝盖一步一步的从他们几个的胯下钻了过去。
爷爷把我从小养大,但凡有一点救他的机会,我都不会错过。
包厢里很静,甚至能听到我的衣服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他们举着手机拍下我的丑态,最后嬉笑着把三张红色的钞票扔在地上,便勾肩搭背的大笑离开。
“时简,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狗熊样,也敢纠缠陆总。”
“你那对陆总的真心,也就值这点。”
正因为这样,走投无路的我才被那群人哄骗借了高利贷。
结果爷爷却因为治疗不及时而去世。
等我办完爷爷的丧事,到了要还钱的时候,我给陆汐打电话借钱,她却不耐烦的让我回去认个错,就挂了电话。
这些回忆让我呼吸一窒,被陆汐触碰的那条手臂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好像被蛇缠绕上一样,心里涌上阵阵冷意。
头晕,恶心,想吐。
我用力甩开陆汐的手,弓着腰,一手抓住前座,一手捂着嘴,在车内用力的干呕起来。
这些天没怎么吃东西,自然吐不出来什么。
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陆汐用纸巾捂住鼻子,嫌恶的叫了我一声。
“时简!”
我耳朵里听不见声音,继续干呕,直到没有想吐的感觉才罢休。
陆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我十分了解她,这已经是在暴怒的边缘了。
我没有像以往一样装傻打诨混过去。
因为我深知,我没有闹的资本,
我的身体由于虚弱,有些颤巍巍的,低垂着头,抓住前座椅背的手有点用力。
“抱歉……到了时家我会帮你洗车。”
“我可以下车自己走路,实在很抱歉弄脏了你的车垫。”
陆汐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我说话,她慢慢的走过来,坐在床边,犹豫着想要探一探我额头的温度。
“别碰我。”
我哑着声音说。
“你一碰我,我就想吐。”
陆汐果然停住了,她眼圈也红了。
高高在上的陆汐,何时在我面前露出过这种神态。
“阿简,我不知道你真的被……”
我转过头来,借着月光,看向她的脸。她的脸上满是愧疚,让我觉得无比虚伪。
“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你知道。借高利贷还不上的,打一顿是轻的,严重点,断手断脚。你会不知道吗?”
“你知道,只是时煜说中了你的心思,你才假装不知道。”
陆汐抿了抿唇,脸上的愧疚之色更重了。
“阿简,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的左腿隐隐作痛。
“我去看爷爷的时候,他已经病的很厉害了,医生说了,要尽快做手术。可我没有钱啊,我给爸妈打电话,没人接。”
“给你打电话,你说我为了联系你,无所不用其极。”
“我从他们胯下爬过去,他们把三百块钱扔我脸上,他们说,我这只狗熊怎么配得上陆总。”
“我就这样求啊求,怎么也求不到钱,爷爷死在了医院里。我没钱办葬礼,只能去借,我想着,怎么样我都能还的上的。”
“我用那些钱办了葬礼,时间还没到,他们就来要钱了。”
“我明明可以跑的,或者躲起来。可他们说,我敢跑就把爷爷的坟挖了。”
“我没有办法,我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陆汐。”
我的语气很轻很轻。
“那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你的一句话,让我受了半个月的苦。”
“吃狗吃的饭,学狗吃饭,像狗一样被拴在那里,都是轻的。”
我掀开被子,下床打开灯,来到陆汐面前,挽上裤腿。
那几个血窟窿还没有愈合。
“可怕吗?陆汐。”
我蹲在床边,抬头看着他。
“你看看我。”
“你知道有多疼吗?”
陆汐避开我的眼睛,匆匆擦干眼角的泪水,逃跑似的到了门外。
“让我走吧。”
我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陆汐拧开门把,避开这个话题。
“阿简,你先在这里养伤,我们还有机会……”
或许她意识到说这句话很不合时宜,停顿了一下。
“好好休息。”
13
我没有等到第二天。
晚上的风很大,我站在窗户边上,看着远处的灯火。原本这里面,也有一盏灯是为我而留的啊。
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苦呢?
我坐在窗户上,风没把我吹醒,反而让我的脑子变得浑浑噩噩。
这样的我,还能活下去吗?
没有至亲,所爱也不在身边,还有必要活在世上给自己爱的人增添烦恼吗?爷爷不就是被我害死的吗?
假如,假如我当初没有跟他们回时家就好了。
早知道,就不缠着陆汐了。
我往下看,二楼的高度。跳下去,或许就能逃出去找许姣姣了,又或许会摔得半生不遂。但,没有结果会比现在更坏。
我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14
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许姣姣那张哭得红肿的脸,她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见我醒了,她急忙叫了医生。
我很费力地抬起手。
“别哭啦。”
许姣姣猛地抱住我,直到我安抚性的拍了拍她,她才松开我。
爸妈站在另一边,担忧又愧疚的看着我。
许姣姣低声在我耳边说。
“陆汐已经找到了时煜勾结放贷人害你的证据了,现在他们都入狱了。”
妈妈擦了擦眼泪,叫了我一声。
“阿简。”
可她叫了我,却迟迟不说话。
我自嘲的开口了。
“是想让我谅解时煜吗?如果你们愿意拿生育之恩来要挟我的话,我可以答应。”
许姣姣瞪了我一眼。
妈妈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连连摆手,或许是因为太不安了,她没敢对我说话,看向了爸爸。
爸爸叹了口气。
“阿简,我和你妈都知道自己错了。”
“你受到的伤害,也有我和你妈过于重视时煜的结果。”
“你会原谅爸爸妈妈吗?”
妈妈充满希冀的看向我。
我低着头。
“妈妈,还记得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吗?如果我当时有它,这些都不会发生。我的意思是,太迟了。”
你们给我的爱,来得太迟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你们走吧,我困了。”
我躺了下来,背对着他们。
身后是妈妈压抑的哭声,我没改变主意。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都值得原谅的。
而陆汐,她深知自己是害我跳楼的罪魁祸首,一直没敢在我面前出现,只是下了决心,把时煜往死里整。
开庭那天,我没有去。
因为我已经和许姣姣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15
我坐在台阶上看书,许姣姣拿着一个小铲子种花。
“为什么我去年种的花都死了?”
我放下书,无奈的笑了笑。
“我说了叫你浇水,你都不听。”
许姣姣冷哼一声,不服气的转移话题。
“时夫人又给你打电话了。”
我拿起书。
“不接。”
“累了。”
许姣姣撅着嘴,张开手臂。我叹了口气,把她打横抱起,一瘸一拐的走向里屋。
一开始,我也会因为我的腿而自卑。可许姣姣告诉我,不完美的我也是我,会一直是她的周简,不会因为我的腿而改变。
没有人生来就是完美的。
而她也一直在把我当作一个健全的人。
“说起来,陆汐不知道发什么疯,设立这么多公益基金,还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
许姣姣的语气酸溜溜的。
我不是很在乎。
“我是周简,是你一个人的周简,不是时简。”
许姣姣没有再吃醋,只是不满的哼哼唧唧,蹭了蹭我的脸。
我努力想了想,试探道。
“要不咱们去领证?”
许姣姣高兴了,搂住我的脖子矜持道。
“说好了,是你非要娶我哦”
我点了点头。
许姣姣立刻跳下我的怀抱,小跑进屋拿户口本。
看着许姣姣快要飞起来的步伐,我笑了笑,即使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看我,我也没回头。
迟来的爱,比草都贱。
陆汐的脸上再也没有从前对我的爱护,催促我。
“想好了吗?别贪得无厌。”
“我赶时间。”
我扶着墙,左腿上传来隐隐约约的痛意,让我的头脑时刻保持清醒。
因为她,我受了怎样的虐待。
我在求饶时曾说出我的身份,报上了陆汐的电话号码,那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给了我怎样的打击呢。
她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成天和那群二世祖混在一起,我看你一点都不求上进。”
“时家没有你这种废物。”
她的斥责让我又想起来了,之前她还把那群放贷的斥责了一顿,把他们激怒了。他们把气撒到我身上,逼着我扇自己耳光,直到我脸颊肿的不成样子,连牙龈都在痛,他们才罢休。
因为脸肿了,吃东西也费劲,馒头太硬,我吃不下,他们就用脚把馒头踩得碎碎的,又黑又脏,塞进我嘴里。
想到这,我的胃又隐隐涌上一股恶心感。
我强忍着想吐的欲z望。
“抱歉,我没什么想要的。”
陆汐眉头蹙起,怀疑的看我一眼,面含警告。
“机会给你了,是你没抓住,到时候别和我闹。”
“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我轻轻“嗯”了一声,只希望她快走。
“我不会。”
陆汐也没有逼着我非要点什么,或许她本就不想送我吧。
“最好是这样。”
走了几步,她停住,背对着我。
“你别再去烦时煜了,我和他没什么的。”
还没等我回复,她就离开了。
5
我等到了半夜,爸爸终于从公司回来。
我拖了行李箱去找爸爸。
行李箱里只放了几件粗糙过时的衣服,这是我被时家找到的前一天爷爷塞给我的。
我擦了擦眼泪,拉上拉链,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这才去了爸爸的书房。
得到了爸爸的准许后,我才拧开门把进去。
“爸爸。”
我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
爸爸上下打量了我一会,见我露出的皮肤上全是伤痕,他嘴唇抖了抖。
“阿简,爸爸都知道了。”
“都怪爸妈不好,要不是当时收了你的卡,你也不会……”
我不想再听到那些噩梦般的经历,第一次失态的打断爸爸的话。
“爸爸,我想搬出去。”
爸爸颓然地靠在椅子上。
“阿简,你还是怪我们。”
“不过也应该,都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只是你妈妈很舍不得你。”
我垂下眼眸,声音自嘲。
“家里还有时煜。”
“那汐汐呢?你不是最喜欢她了吗,你也舍得吗。”
我默了一会。
确实,我喜欢陆汐这件事,人尽皆知。因为她的一次解围,我总忍不住追随她的脚步。
圈里人都戏称,我是陆汐忠实的舔狗,不二的跟班。
可他们不会知道,当我不服气想要学时煜,结果弄巧成拙让公司亏了几千万的时候,只有陆汐坚定而温柔的站在我身边告诉我,做生意有失有得。
当有人奚落我,我反手打过去的时候,也只有陆汐在我身边,欣慰的说我打得好。
我们会一起去吃饭,她会接受我送的花,会记住我的生日。
可自从时煜从国外回来后,她就变了。
是她告诉我,玫瑰的刺是保护自己的。
她说做人就是要尖锐一点,才不会被人欺负,而我作为时家的少爷,有那尖锐的资格。
后来,却也是她嫌我的刺扎手,要拔光它们,驯服我。
“我和陆总的婚约,到此为止吧。”
我抬头看向爸爸,是告诉他,也是告诉我自己。
“我不会再纠缠陆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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