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此情悄然如烟散》,现已完本,主角是祁谨川姜晚吟,由作者“塔可要脆”书写完成,文章简述:1981年,北平卫生部。“祁谨川同志,你公派留学的申请已经通过,很快...
祁砚临满是嫉妒和不甘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要干什么!我要你马上离开!”
祁谨川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呼吸越来越弱,却强撑着意识道:“我不是说了吗,等离婚证一拿到我马上就走,我花粉过敏,快点放我出去!”
“你想都别想!”
祁砚临语气越发冰冷,“你知道吗,你多在这待一天,晚吟姐就永远不会多看我一眼,你不是很得她喜欢吗,那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救你啊!”
说完,祁砚临便转身离开,丝毫不顾祁谨川的死活。
“祁砚临!祁砚临!”
眼看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祁谨川从骨子里泛起一股冷意!
祁砚临此举分明就是想要他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抄起一旁的椅子朝房间门砸去。
一下,又一下,牢固的大门仍旧毫无破损。
他再次跪在地上,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可无处不在的花粉还是从他手缝里涌入鼻腔,今日有舞会,这个点,留在院子的人估计都去看舞会的热闹了,不然不可能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人找过来。
如今唯一的一片钥匙就在姜晚吟手上,他连忙强撑着一口气爬到座机旁给姜晚吟打电话。
一通。
两通。
三通。
……
十通。
一通又一通,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听,他的心也越来越冷,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姜晚吟,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不能死在这,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
就当他要昏过去的前一秒,电话终于被人接起。
“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祁谨川如同抓到希望一般紧紧抓住话筒。
“姜晚吟,我……”
“谨川,我在陪砚临,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吧。”
“嘟”的一声,电话被她猛地挂断!
第五章
瞬间,祁谨川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女人脸庞精致不失凌厉,眉眼冷艳带着摄人气势。
正是祁谨川结婚三年的妻子姜晚吟。
祁谨川将协议收进包里,岔开话题,“没什么,这个点你不是在工作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姜晚吟朝他们走过来,看了一眼一旁的祁砚临,“砚临说他想尝尝城北那家的糕点,那儿关门得早,就提前回来买给他吃了。”
说完她就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祁砚临。
祁砚临闻言眼睛一亮,瞬间满心欢喜的接过糕点抱在怀里。
“嫂子,你真好!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你特地推掉工作给我带啦!”
祁谨川垂下眼眸,遮掩住眼里一闪而过的讽刺。
从前她也会特意绕远路给他带爱吃的零嘴,可也从未没有像对待祁砚临这样专门推掉过工作。
姜晚吟看祁砚临欢喜的模样,嘴角也微微勾起,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迟疑的看向祁谨川。
“谨川,砚临回来这么久,还没看过电影,所以我买了两张票准备带他去看看……”
听到这话,祁砚临脸上的笑容越发显眼。
“是啊,哥,我从小过的就是苦日子,没看过大城市里这些稀罕玩意儿,所以才央求嫂子带我去看看电影,哥,你不会生气吧?”
说到最后,祁砚临故意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祁谨川能有什么好生气的,毕竟该生的气早就在之前气完了,更何况他婚都离了。
如今他只希望快点离开,然后和这群人再无瓜葛。
他只稍稍抬眸看了一眼祁砚临。
“没事,你们去吧。”
以前提到和祁砚临一起出去时,祁谨川虽然也会点头同意,但总归是有些难过的。
这一次他的平静,让姜晚吟愣了一瞬。
可身边祁砚临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袖子就要离开,她也没再多看他,跟着转身离去。
阳光下,祁砚临拉着姜晚吟的手,欢快地走着,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不停,而她也时不时的侧头回复他几句。
直到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祁谨川这才收回目光,径直朝医院走去。
他刚一进医院,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
无数同事站在走廊处,见到他出现,立马将无数的鲜花和书信塞满他的怀抱。
“谨川,听说公派留学的名额最后确定下来了,定了你了,恭喜啊。”
“恭喜恭喜,这可是大好事!”
祁谨川没想到他被公派出国的消息传的那么快,看着真诚为他开心的同事们,他心中一暖,被久久压抑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放松和自由。
“谢谢,谢谢大家!”
回到办公室后,祁谨川小心翼翼地把花束和书信放在桌上,不光不由得看向一旁的相框,上面他和姜晚吟紧紧依偎在一起,两人看向镜头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当初他们的婚礼办的低调,没有邀请多少人,很多人不知道他们已婚的身份,又因为他们男帅女美,追求献爱的人几乎数不过来。
所以他和姜晚吟商量后,为了避免麻烦,就各自在自己的桌面上放了张两人的合照,以此告诉所有人,名花有主,切勿采摘。
从前每一天他都会仔细的擦拭相框,每次看到心里都泛着蜜糖。
可如今,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后抬起手,毫不犹豫的把相框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傍晚,祁谨川问诊完最后一个病人,这才取下墙上的挎包走了出去。
刚回到院子,祁谨川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多了两个人。
祁砚临挨着祁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惹得祁母脸上笑意连连,而姜晚吟也坐在一边笑着看着他们母子俩。
祁谨川抬脚走了过去,“妈,你们怎么来了?”
祁母看到他后原本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偏过了头,反倒是一旁的祁砚临连忙站起来朝他喊了声哥。
祁母一把拉回祁砚临,语气很是不满。
“你叫一个小偷做哥干什么?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吃这么多年苦!”
这话祁谨川半年来听了不知多少遍,所以他根本没在意,直接走到姜晚吟身边坐下。
或许也是觉得祁母的话难听,姜晚吟蹙了蹙眉,握住他的手,“谨川,妈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
这事本该就这样过去了,可祁母依旧不依不饶,指着他就骂道:“什么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告诉你!如果当初没有抱错,现在睡牛棚吃树皮的是你!你每次看到砚临,都该自扇巴掌认错,你凭什么代替他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
或许是想起祁砚临刚回来时那枯瘦的样子,祁母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祁谨川垂着眼眸任由祁母骂着,反正他也听不了多久了。
不知骂了多久,祁母才终于过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说明来意。
他白了祁谨川一眼,而后又换了副嘴脸看向姜晚吟,“晚吟啊,我和砚临他爸有事要出去一趟,砚临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所以就想着要砚临在你家住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姜晚吟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的看着旁边的祁谨川,“谨川……”
“可以啊。”
爆炸声震耳欲聋,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接二连三的闷响里,混杂着破空的刺耳尖啸,大地似乎都在晃动!
炽热的烈焰四处乱窜,浓烟扑面,惊慌失措的人们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乱喊乱叫,哭声震天!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祁谨川眼前一黑,无力的瘫倒在地。
眼见姜晚吟挣扎起身体抱着祁砚临就要走,生死之际,他下意识大喊。
“姜晚吟!”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咔嚓!”
他抬头——
只见天花板上的横梁,冲着他的背径直砸下!
再次醒来时,祁谨川发现自己趴在病床上,左手还打着点滴。
他下意识就要挣扎着坐起,却不小心扯到了背后的伤口。
“别动!”一旁的姜晚吟连忙阻止道,“谨川,你身后有伤,不要轻易扯动。”
待医生检查完后,姜晚吟才松了一口气避开他的伤抱着他一直说对不起。
话里满是心疼和颤抖。
“谨川,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先救砚临是有原因的,我也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只是现在还不能说,等时机一到,我会全部跟你解释清楚!”
“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祁谨川被他紧紧抱着,双眸透着冰冷,顿了会儿,自嘲一笑。
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他冷冰冰的伸出手推开她,侧身躺在另一边。
“我累了,想要休息,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离开吧。”
看着他漠然的神情,姜晚吟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慌张,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抱住他。
“谨川……”
下一秒,大门被猛地推开。
“晚吟啊,砚临一直闹着不肯吃药,你快去看看他吧!”
祁母冲了进来拉着她的衣袖就要往门外走。
“妈,我要照顾谨川。”
这是姜晚吟第一次拒绝祁母的请求,她看着整个后背都缠满绷带的祁谨川,眼底满是心疼,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
祁母却瞬间怒火中烧起来,“管他做什么!他又死不了!砚临哭得都快晕过去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说着就又推着她往外面走,姜晚吟眼里犹豫,话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谨川……”
“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晚吟看着祁谨川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越发不安,总觉得她这一离去,他们就再也没有以后。
祁母根本不等她回过神,就推着她出了病房。
“砰!”
房门被紧紧关上。
祁谨川这才睁开眼,发愣的看着窗外飞过的鸟群,默默的数着日子。
快了,马上,他就可以彻底离开了。
祁谨川出院这天,正好是协议生效的最后一天。
这几天,姜晚吟一直在照顾着祁砚临,没来看过祁谨川,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出院后,做的第一个事情就是去婚姻登记处领离婚证。
看着到手的离婚证,他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只觉得整颗心从没有这么轻松过。
回到家,正好卫生部打电话,说公派留学的这批人将在今天出发。
好事成双,祁谨川迫不及待的收拾着行李,直到所有东西都整理到行李箱,拉上拉链时,旁边的座机突然响起。
他站了很久,都没有想过要去接听。
即使他就站在座机的旁边。
可那边的人依旧不死心,一通接着一通的打过来。
最后,他还是拿起了话筒。
“喂?”
他平静的语气与那头姜晚吟的慌张形成鲜明对比。
“谨川,你怎么突然出院了,不是伤还没好吗?”
祁谨川语气平淡,“我是医生,我知道我伤好没好。”
或许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沉默一会,没再继续多问,只是道:“谨川,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不用,你没空,你还是去照顾祁砚临吧。”
他住院那么久都没有等到他回来照顾自己,也不差这一天。
“不,祁砚临已经伤好了,不需要我照顾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罕见的慌乱,“我之前跟你说过,会跟你解释清楚一切,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跟你解释清楚。”
“砰!”
电话被他毫不留情的挂断,祁谨川轻轻一笑,眼里弥漫出一丝嘲讽。
婚都离了,再解释都没用了。
更何况,最近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姜晚吟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深夜,他把属于姜晚吟的那本离婚证放在桌子上,决绝的拉着行李走出院子。
这个家,刚住进来时,他也曾满怀期待。
可最后却落得一身伤痕。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姜晚吟的丈夫,不是她随意丢下的物品,他只是他,只是祁谨川。
他不再爱她,也永远不会再为她回头。
天色渐渐明亮,第一缕阳光照进院子时。
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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