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时后,她把江衍叫了进来。网上说,这种情况,最好两个大人—个唱红脸,—个唱白脸。但是家里只有她,只能白脸也来她唱了。“江衍,”她的声音柔和下来,“你和谁去的...
—个小时后,她把江衍叫了进来。
网上说,这种情况,最好两个大人—个唱红脸,—个唱白脸。
但是家里只有她,只能白脸也来她唱了。
“江衍,”她的声音柔和下来,“你和谁去的会所?”
江衍胡乱报上了几个外班的名字。
有两个名字,黎漾也听过,都是学校里的小混混类型,家里有钱,不高考,只等着以后出国。
黎漾立刻道:“我没有歧视这几个同学的意思,是你和人家的情况不—样。人家可以玩,之后出国,你呢?”
“高考是你唯—的出路,你明白吗?”
“嗯,”江衍用力点着头,“我知道,姐姐。”
其实他压根没想过高考。
他的能力,他的知识,他的财富,上不上大学,已经无所谓了。
黎漾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他态度谦逊,黎漾也不再教训他。
“行了,你去洗澡睡觉吧,接下来我会天天盯着你的。”
江衍愣了—下,笑容荡漾开来。
“好啊,姐姐。”
他巴不得姐姐只关注他。
黎漾也愣了—下,她还以为江衍会不高兴呢。
怪不得网上说,现在的小孩儿根本不怕大人,脸皮也厚。
江衍走到房门前,忽然又回头,问道:
“姐姐,你和辛棠姐,关系很好吗?”
黎漾点点头,“当然了,她是我唯—的朋友。”
“哦?这么重要吗?”
江衍眸光闪动。
黎漾陷入回忆中,“当然了,我小时候,我爸赌博整天不着家,我自己上学,自己生活,—到晚上,就吓得要命。”
黎漾长睫闪动,“那时候总有不怀好意的人跟踪我,是辛棠,天天拿着—根棍子保护我,谁敢打我主意,她就拿着棍子上去抽人。”
“我本来是很懦弱的性格,在她的影响下,后来也支棱起来了。”
黎漾越说越伤感,她没有保护好辛棠。
她总觉得,如果不是辛棠要帮她打听她做梦的事情,也许,她就不会出事了……
辛棠一直不太喜欢宋文景。
倒不是有什么过节,闺蜜和男朋友,天生就有点敌对情绪。
就像丈母娘和儿媳妇。
黎漾无奈地叹气,道:“当时警察也是这么想的,但我相信文景。”
“他怕蛇,不止是怕蛇的外观,还有气味,感觉。他当时那个害怕的样子,不像是看错了。”
辛棠用手支撑着下巴,“那就怪了,普通居民区里,怎么会出现那样一条蛇呢?”
“根据你的描述,我感觉像是茅山蝮蛇,这种蛇喜欢在夜间行动,关键是,生活在湖南一带。”
“京城的小区里,不可能有这种蛇呀!”
黎漾说着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其他人家养的,跑出来了呢?”
辛棠笑道:“你以为什么蛇都能做宠物啊。”
黎漾也想不出其他原因,她摇摇头,“算了,一条蛇而已,我想找你配点驱蛇的药,不让它接近行了。”
辛棠道:“哼,虽然不喜欢宋文景,但是为了你,我忍了,一会儿吃完饭你跟我回去拿。”
黎漾笑着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还有——”
黎漾说到这里,有些尴尬。
她低声把做春梦的事情,给辛棠讲了。
辛棠听得眉飞色舞,急不可耐地问道:“你梦里的男主角,是谁啊?男明星吗?靠,我怎么就梦不见我爱豆!”
黎漾摇头,“不是,我很肯定,不认识。”
辛棠撅嘴,“不可能,肯定是你见过的人,你想不起来。”
“也可能吧。”
黎漾并没有辛棠那么激动,她道:“我就是想再让你给我开点安神的药,免得老是做乱七八糟的梦。”
“我先给你诊断一下。”
辛棠笑眯眯地,把手指按在黎漾的手腕上,给她把脉。
“我靠!”
辛棠一声惊呼,把黎漾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还不至于得绝症吧!”
“漾漾,你的皮肤好滑嫩呀……”
“……”
黎漾翻了个大
白眼给她,“我去,你吓死我了!”
辛棠色迷迷地摸着她的手,一脸的不怀好意,“我就是不甘心,我们漾漾这么身娇体软的大美人,要便宜宋文景那小子。”
黎漾轻轻打了她一下,“正经点,我到底有没有毛病?”
辛棠眨巴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就说你内分泌失调吧,安神的方子治标不治本,最好的药就是规律,高质量的夫妻生活。”
黎漾粉面薄红,“你别逗我了。”
辛棠正色道:“谁逗你了,我说认真的。”
黎漾扶额。
万万没想到,辛棠给她的建议,竟然是这个。
辛棠是医生,并不忌讳谈性,她一面大口吃菜,一面道:“你不是吧,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传统?怎么,是想留到结婚吗?”
黎漾沉默了半晌,才道:“倒不是我对那件事看得很重,而是我总觉得进入了那层关系,就要慎重考虑结婚的事情,而我还是没信心经营好一个家庭。”
辛棠知道她是受自己家庭的影响,对婚姻有抵触心理,脸上不禁露出心疼之色。
“还有就是文景的家庭那边,”黎漾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你也知道,他妈并不怎么待见我。”
一说起这个,辛棠就生气,她呸了一口。
“她也是好笑,真把自己当宋夫人了,不过是一个小三而已,你家再乱你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可不像她儿子,就是小三的孩子!”
“明明是她儿子配不上你!”
黎漾叹了口气,“别这么说文景,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呢。”
京城商界有八大家族,排名最末的是宋家。
宋老爷子有两个儿子,掌权的是大儿子宋清和,小儿子宋清明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纨绔,在集团里挂名总经理。
宋文景就是他的私生子。
宋清明的太太自从知道宋文景母子的存在后,就气得和宋清明分了居。
她恨极了他们,一直不肯离婚,为的就是不让宋文景母子进门。
但是宋文景也算争气,名校毕业,形象也好,又有骨气,没要宋家的什么钱。
从大学开始,他就自己创业,目前开着一个小广告设计公司,在业内口碑也不错。
宋老爷子白手起家,就喜欢这样的孩子,三番两头叫他回老宅。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算是默认了这个孙子。
但宋文景的母亲蔡佳颖,可没宋文景这么低调。
从宋文景第一次去宋家老宅,她就趾高气昂起来,开始以“宋夫人”自居。
她觉得自己儿子,得配一位豪门小姐,黎漾的家庭不光没钱,还一团糟糕,她自然看不上。
黎漾也曾经动过分手的念头,但是宋文景苦苦哀求,再三保证,他和他妈,并不一样。
两个人谈了三年,也没正式见过父母,黎漾心里也很抵触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情绪低落。
唉,要是能一直谈恋爱,不结婚,那该多好啊。
辛棠也知道宋文景的事,她冷哼一声,“虽然配不上你,但是宋文景这人还算有几分骨气。”
黎也反应过来,她笑道:“对呀,文景为人,真的挺不错的。”
吃过饭后,辛棠回到自己办公室,给她开了驱蛇药,和一些调理内分泌的中药。
辛棠还是强调,夫妻生活对她有好处,年纪轻轻的,别憋坏了。
黎漾只能含糊应付她说会仔细考虑,就落荒而逃。
宋文景不敢回家,准备在公司加班,黎漾给他定了一家公司附近的酒店。
然后,她去了宋文景家里。
保洁已经全面清理过了,都说没有看到蛇。
黎漾按照辛棠的吩咐,把驱蛇药洒满了全屋,又找了个师傅,安装了监控。
做完了这一切后,黎漾才回家。
江衍正坐在客厅里。
一看见黎漾进门,他立刻站了起来。
“姐姐。”
黎漾点点头,问道:“吃饭了吗?”
江衍乖乖地道:“吃了,还是煮的方便面。”
黎漾身子一顿,“怎么总吃方便面,我不是给你发过红包了吗?这一片挺多餐饮店的。”
江衍低声道:“姐姐不回来,我没胃口。”
黎漾的思绪还在翻飞,陈红凤在一旁胆怯地开口:
“漾漾,是不是要赔你爸爸的医疗费?我这里还有些钱,你让他尽管拿去,只要他不找江衍的麻烦。”
黎漾回过神来,道:“陈姨,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先送你和江衍回家,再去和他交涉。”
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忽然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他的声音清冽,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黎漾怔了一下,这小孩,气场好强。
她软声道:“你只是个孩子,这些事不用你管,放心吧,从现在起你和陈姨都安全了。”
江衍眼眸含霜,依旧一脸的冷冰冰,“我不是孩子。”
“人是我打的,我自然也要在场。”
“……”
黎漾看了看陈红凤,想她帮着劝劝江衍,没想到陈红凤却道:“行,你去了听漾漾姐的话,千万别再动手了。”
江衍冷淡地点了点头。
既然陈红凤同意了,黎漾也不好再说什么,把陈红凤送回她家后,就和江衍去了医院。
一走进黎国邦的病房,黎漾吃了一惊。
陈红凤说过,江衍就是拿烟灰缸,打了黎国邦一下。
但是躺在病床上的黎国邦,从头到脚,包的和木乃伊似的,高高肿起的脸上,五彩缤纷。
……这得什么材质的烟灰缸啊打成这样?
黎漾偷偷看了一眼江衍,又吃惊,又头疼。
黎国邦身高一米八五,身材健硕,五十几岁的人还保持健身的习惯,一眼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
要不然陈红凤也不会被迷得五迷三道。
竟然被瘦瘦的江衍打成这样?
按照黎国邦睚眦必报的性格,看来是很难善罢甘休了。
黎漾走上前,不咸不淡地喊了声:“爸。”
“我代表江衍和陈姨,来和你商讨赔偿费的问题。”
黎国邦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黎漾身后站着的江衍,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恐惧。
黎漾以为他只是被江衍打怕了,她没在意,继续道:
“你先动手打了陈姨,说起来你也不占理,陈姨那边还要验伤呢。”
黎漾一本正经地胡诌,“你们两边都有过错,你的医疗费陈姨出,其他的就算了。”
她本来以为黎国邦不会善罢甘休。
没想到黎国邦嘴唇哆嗦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就这么办吧!”
这回轮到黎漾吃惊了。
要知道,黎国邦和吸血鬼似的,被他讹上,不死也得吸层皮。
这一次他被打成这样,竟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她的主张?
黎漾不放心,她晃了晃手机,“说话算数啊,我可是录音了。”
黎国邦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道:“算数,算数,你们快走开。”
他好像很怕江衍的样子。
黎漾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她懵懵地出了门,找医生问了情况。
黎国邦的胳膊,大腿均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
住院费加治疗费,大概一万多元。
这笔钱不算多,黎漾放下心来,对江衍道:“那,我们先回去吧。”
面对江衍,她有些拘束。
虽然,她比他大七岁。
江衍“嗯”了一声,淡淡地道:“我想上个厕所,你先去停车场等我。”
看黎漾的身影从扶梯消失,江衍勾了勾嘴角,转身又上楼,进了黎国邦的病房。
黎国邦看见江衍,眼神里顿时涌上巨大的恐惧,“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我刚才可没为难黎漾!”
他真的要被吓死了。
昨天,他以为他要被江衍打死了。
没想到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少年,一拳能打得他肋骨断裂。
而且,当时江衍眼中闪烁的凶光和嗜血,他永远忘不了!
这根本不是个普通孩子。
就是个变态!
黎国邦看江衍一脸的似笑非笑,步步逼近,他吓得哇哇大叫。
“我医药费也不要了,不要了,行了吧!”
江衍居高临下,微笑着,眼神却冷冰冰仿佛看一样死物。
他伸出手,在黎国邦惊恐的目光里,将他包好石膏的腿,再度折断!
“啊——”
黎国邦刚惨叫了半声,江衍又拿起枕头,狠狠捂住了他的头。
直到黎国邦叫也叫不出,脸色发紫,江衍才把枕头扔在一边。
他不紧不慢地看了下自己冷白的双手,神情冷淡。
就仿佛刚才掰断黎国邦的骨头,又差点闷死黎国邦的人,并不是他。
他勾了勾唇角:
“黎叔叔,你这样做,可不符合你的性格。”
黎国邦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江衍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你给黎漾打电话,说你除了医药费之外,还要二十万的精神赔偿费,我妈不给的话就走法律程序。”
黎国邦愕然地看着江衍,他有病吧?
哪儿有上赶着自己敲诈自己的?
江衍看黎国榜傻愣愣地盯着,他厌恶地皱了一下眉。
“听清楚了吗?还是你还想全身再骨折一遍?”
黎国邦立刻浑身哆嗦。
他可忘不了,江衍笑着,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的样子……
手法娴熟得像个有多年经验的变态杀人狂。
他急忙道:“打!哦哦,我的意思是我打电话……”
他试图去拿手机,一动之下,疼得浑身冒汗。
“我手指都断了啊!”
他愁眉苦脸地哭诉。
江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拿了过来,径直拨通黎漾的手机号。
黎漾的声音传了过来,“喂?爸,还有事吗?”
黎国邦紧张地喘息,“黎漾,我改变主意了!就这么放过这对母子太便宜他们了,除了医药费,我还要精神损失费二十万!”
“陈红凤不给的话,就等着坐牢吧!”
对面的黎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衍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黎国邦说完后有点回过神,他转了转眼珠,鼓足勇气问道:“你……你真准备赔我二十万啊?”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啪啪啪”重重挨了十几记耳光。
江衍不紧不慢地伸回手,挖苦道:“长得这么丑,想得倒是挺美。”
他转身,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回眸冷冷地警告:“离黎漾远点,要是被我知道你找她麻烦,我就杀了你。”
黎国邦又惊又气又茫然,不懂江衍怎么阴晴不定的,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走掉。
江衍来到地下停车场,找到黎漾的时候,她明嫣白皙的脸上,果然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看了看她,“怎么了?”
黎漾恨恨地道:“我爸改主意了,要二十万赔偿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忽然被哪个狐朋狗友挑唆了!”
江衍垂眸,无声地笑了笑,“嗯,我知道了,先回家吧。”
黎漾咬唇,“不行,我要再上去和他理论!”
她刚想推开车门,江衍一只冷白瘦长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少年的手冰凉。
黎漾又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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