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房内用的木板隔离,却并不隔音,旁边人有个什么动静都听的非常清楚。林寍蜷缩着高大的身体躺在木板上睡觉,突听隔壁噗噗声震天,迷迷瞪瞪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先闻到一股臭...
号房内用的木板隔离,却并不隔音,旁边人有个什么动静都听的非常清楚。
林寍蜷缩着高大的身体躺在木板上睡觉,突听隔壁噗噗声震天,迷迷瞪瞪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先闻到一股臭气冲天直击脑门,晕头转向之际爬起来捂胸干呕。
“隔壁的!你吃屎了?!”他另一边号房的人听见这边又是臭味又是干呕的气的直拍隔离号房的木板。
“闭嘴!吵什么吵,再吵卷子没收了!全部撵出去!”监管的人在外面呵了一句,登时周围一片寂静,只余隔壁的屁声还在继续响。
林寍赶紧翻出篮子里裹食物的布巾屏住呼吸拴在鼻子底下,长舒了一口气。
耳边传来隔壁号房开锁的声音:“拉脱了……快抬出去,这是吃了什么!”
“噗噗我……不走…还没有写完噗,求你们……让我写完……噗噗!”屁声夹杂着虚弱无力的恳求声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哀,林寍笑不出来。
旁边号房里来来去去打扫完后又恢复了安静,但林寍知道隔壁的号房已经空了。寒窗苦读十年久,又是三年。
人生有几个三年,若是遇到年份不好的,家里贫苦一些的,连上京城的过路钱都没有,碌碌无为便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林寍深吸一口气再也睡不着了,他没有取下鼻子底下的布巾,而是翻身起来将蜡烛点亮又提起笔一边想一边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今日是考的第二场的最后一天,二月十四。
太和二十六年,春,太和历二月十八日,铜锣声响,代表第三轮策试结束,下一次会试将在三年后的太和二十九年春季。
巡察人员挨着号房的收卷子,听着外面的炮仗响,号房的门锁才被打开,考生们挨着顺序的出来朝贡院外走去避免发生踩踏致死
的事件。
这来时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可以走出去的路,今日走的似乎尤为长一些。
今日下着毛毛细雨,冰冰凉凉的落在脸上,将连着长达九日的考试带来的麻木疲倦也带走了几分。
人人衣衫发皱,身上传来难闻的味道,精神也不好。
走着走着就可以看见有人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然后被巡察的人抬出去给人家认领。
“少爷!这里……这里!”
原来已经走出了贡院,祈玉看着被兵士拦在贡院六丈以外的人群。一眼就看到努力瞪着鱼眼睛举着手不停的蹦跶着的松石,抬步朝他走去。
松石叽叽喳喳的凑上去:“您怎么样?奴才刚才看到好多人晕倒了被抬出去,家里已经给您备好了容易克化的吃食,咱们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祈玉点头,环视一圈周围后问:“林寍出来没有?”
“哦奴才差点忘了!”松石懊恼的拍着头道:“林公子比您出来的要早一会儿,已经跟着就等在门口的林府管家回了。林管家说让您不必挂心,等回去休息好了再上府拜见。”
这应该是林祭酒让林管家来传的话了。
松石还在叽叽喳喳的说:“您还不知道,那日在咱们后面嘴碎的那个大痦子,听说是作弊被发现了,当场就被驱逐出场取消了考试资格,在贡院大门口架着板凳当场杖责五十呢!听说抬走的时候下半身都没一块好肉了!”。
祈玉颔首,大魏天子对舞弊一向是极其看重的,有的严重到甚至还要牵连家族流放千里,这已经算是处罚比较轻了的。
走不过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哭号,众人一问一答,原来是一个小县丞的儿子,从小记忆很好读书也很不错,因为其长得过于方正,所以取的名字中也带了个正字。
这次来会试,是与他表哥同来的,结果没有想到两人一个作弊被逐出考场如今生死不知,另一个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在考试的时候直接拉脱水拉晕了过去也是躺在床上双颊凹陷,两个表兄弟竟然连一个都没有考完!
周围的人闻言不由唏嘘。
三年一次的会试,这样的场面几乎不少,虽说作弊是咎由自取但是众人与生俱来的怜弱心还是少不得多感叹几句。
是造谣过他的两个人,偏偏就是这么巧,不是别人而是两个人都同一时间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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