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你冷静点。”
我瞥见三公主顾夕月小臂上已渗出血痕,急忙上前拉住宛如暴躁小狮子的梁国郡主,怕她搞出人命。
可是沈嘉敏好不容易找到在我面前表现的机会,哪肯就此错过。
她将鞭子一甩,皮革撞在地砖上,发出“啪”的巨响,吓得顾夕月惊慌呼救:“快来人,皇姐带了刺客入宫,她要杀我!”
我微愣,一把夺过沈嘉敏手里的鞭子,重重抽在顾夕月脸上:“既然你不要脸,那我就帮你毁了吧。”
顾夕月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小脸上被抽出一道口子,鲜血沿着她白皙的肌肤滴落。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痛苦地跌坐在地上,几乎绝望。
这时,匆匆赶来的一抹玄白色身影触动她的眼睛,她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皇兄,顾雪宁她想杀我……”
顾夕月扑进皇兄顾景轩怀里,哭得全身战栗。
顾景轩像五年前哄我那般,轻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夕月,没事的,有皇兄在。”
他仔细查看顾夕月的伤,又用指尖拭去她脸上混着血的珠泪,就像捧着这世间最珍贵的瓷器。
可我明明也站在那里,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就好像我不是他五年未见的皇妹,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谁。
快要喊出口的“皇兄”二字被我咽回肚子里,我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去。
早就听说过顾夕月取代了我在宫里的位置,我本觉得是谣言,如今亲眼见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是今天阳光冷了点,空气闷了些。
“你去哪里。”
我要走的时候,身后终于响起顾景轩的声音,没名没姓的,疏离、冷漠,还裹挟着怒意。
我顿了一下,停住脚步没回头:“这里是我的家,我爱去哪就去哪。”
“行,顾雪宁,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鞭打夕月!”
顾景轩将顾夕月交给婢女照顾,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我面前,那双熟悉的眼睛里充满失望之色。
可我不明白,他在失望什么?
失望的应该是我才对,从“小宁”到“顾雪宁”只用了区区五年。
什么兄妹情深,都是笑话。
我直视顾景轩的眼睛,浅浅勾唇:“顾夕月以下犯上,又污蔑来使,我打不得吗?”
“夕月平日里连只蚂蚁也不舍不得踩,你居然说她以下犯上、污蔑来使。顾雪宁,你这分明是挟私报复!”
顾景轩不满地斥责我,语气里没有一丝久别重逢应有的温情,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顾夕月。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顾景轩,你知我的性子,我若要报复顾夕月,何必挟私。”
“何况我乃赵国嫡长公主,教训一下二品庶出的公主,有什么问题?”
“倒是你,五年未见变得这般磨磨叽叽,若你觉得我欺负了你心尖尖上的顾夕月,大可叫人将我拿下。”
我嘴角噙着戏谑的笑,五年前,顾景轩的准太子妃对我出言不逊,我这位皇兄可是二话不说就让人将她拖出宫去,怎么今日倒是对我手下留情起来。
“顾雪宁,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顾景轩举起腰牌,只要他一声令下,保护他的暗卫就会冒出来将我射成刺猬。
我不耐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掏出一团耳屎吹向他:“皇兄,可你拿错了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