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刀快，手更快，一下就把猪脑袋给割下来，扔在一旁已经用长板凳支起，上面摆放好的簸箕里面。紧接着就是开膛破肚。

秦素素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她原猜这里的人不知道吃猪血，应该会吃猪下水吧，那好歹也是肉不是？

结果看着秦志成吩咐秦天乐将粪桶拿过来接猪下水时，秦素素不能忍了，这猪下水处理干净做出来样样都是美味好不好？怎么能如此浪费粮食？

“哥，你去将洗脚盆洗一下拿过来接猪下水。”用洗脚盆接，反正之后还要洗的，这点秦素素还能接受，毕竟洗脚盆怎么着也比猪屎猪尿干净一些不是。

“用啥子洗脚盆，别听你妹妹瞎指挥，这猪下水臭气熏天的，弄在洗脚盆里，到时别把大家的脚都洗臭了，快点去把粪桶提过来。”秦志成不同意秦素素的提议。

“爹，这猪下水洗干净了也是能吃的，咱们不能浪费。”秦素素不依。

“你这孩子，咋个自从伤了脑袋后，见啥都馋嘴，莫不是脑袋被磕坏了？”秦志成看着秦素素摇摇头。

“爹，你要是觉得不能吃，那到时我捞起来洗干净，你不吃就是，这猪下水好歹也是肉，家里人的肚子都缺油水，能多夹两筷子肉填肚子难道不好吗？再怎么说，这猪下水也比野菜好吧？”

“爹看你这孩子是馋肉了，乖，别闹，今天家里杀猪，你要想吃肉，到时候让你娘给你煮几块大肥肉，让你吃个饱成吗？现在能不能别在这里瞎指挥添乱？”

秦志成觉得自己这个闺女，似乎自从脑袋摔伤再醒来后，这脾气是越来越倔了，大人的话她愣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我行我素有主意的很。

“不，我就要把这猪下水留起来，到时候就算你们都不吃，我一个人吃总行了吧？”秦素素也是半步不让。

见他爹还是不肯，秦素素干脆朝一旁的潘爱珍看去，然后山路十八弯一般宛转悠扬喊了一声：“奶奶，你看我爹，他就是不肯听我的话。你让他把猪下水给我留下来好不好？我保证绝不会胡闹。”秦素素对着潘爱珍撅着嘴撒娇。

潘爱珍最受不了的就是秦素素这撒娇的模样，简直让她疼到骨子里去了，就是秦素素说要天上的月亮，估计她都会去想办法弄下来送给她。

“志成，素素不就是想要留下这些猪下水嘛，这又不是啥金贵的东西，你还怕她拿去糟蹋了？她要你就给她留起来，让她去折腾便是，最后不能吃，再倒进茅厕捂肥不也可以？”

“再说你怕把洗脚盆弄臭，等素素折腾完，拿去大河里使劲洗几遍不就干净了？不过就是废点子力气的事情，你就由着孩子去折腾不就是了，万一她真给折腾出了好吃的东西，到时我还不信你就真不伸筷子。”

在这个家里潘爱珍的话简直就是懿旨，这不，她一开口，秦志成就不反对了，秦天乐也就跑去拿洗脚盆，看见屠夫把那些猪下水剐进洗脚盆，装了满满一大盆，秦素素那是一点也不嫌脏，让秦天乐帮她直接搬到了自己坐的小凳子旁边。

“奶奶，你来帮我搅拌这猪血，要一直搅拌，直到猪血凉透为止，我先找点东西，等会要用。”

秦素素将手里的粥瓢递给潘爱珍，转身去找了个用竹子弯出来的火钳，在那一大盆猪下水里翻找，很快就把小肠给找了出来，用剪刀将小肠剪断夹起对着还在看热闹的秦小雨吩咐道：“小雨，你过来给姐姐帮个忙。”

“欸，来啦！”秦小雨应了一声就咚咚咚朝秦素素跑过来问道：“姐姐，你想让我干什么？尽管吩咐。”

“你去拿一点点盐和草木灰过来，我教你洗小肠，这小肠洗干净我有用。”

“好嘞！”看着秦小雨转身风风火火跑开的样子，秦素素轻轻地笑了。

秦小雨很快就将盐和草木灰拿了过来，秦素素就让她找了个盆，把小肠放进去，先用草木灰使劲揉搓，然后清洗干净，这样反复洗了好几遍，秦素素才让她放了点盐进去再进行搓洗，之后又用草木灰再次揉搓冲洗，反反复复洗了好多遍。

幸亏他们家的院子里有一口井，这井水冬暖夏凉的，秦小雨洗这么半天也没有觉得冻手。

看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肠，秦素素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小雨真能干，这小肠洗的可真干净，你闻闻，是不是都闻不到猪屎味了？”秦素素将小肠拿起，往秦小雨的鼻子前凑了凑。

秦小雨真的耸着鼻子闻了闻，然后惊讶的说道：“还真是呢，姐姐，是不是按照你教的这个方法洗猪下水，猪下水就不会再有难闻的气味，就能吃了？”秦小雨很聪明，触类旁通说的就是她。

“洗猪下水可没这么简单，这猪下水分为不同的东西，每一种的洗法不一样，等要洗的时候，姐姐再告诉你。”

“现在你先去帮姐姐找个竹筒过来，不要太大，这么大一点，这么长就可以了。”秦素素伸手比了比，她需要的竹筒大概直径是十来厘米的那种，长度约莫一指长的样子。

这个也好办，秦家什么没有，竹子还是很多的，因为秦志成和秦天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用竹子编东西，然后拿去镇上卖，这些东西也就是赚个辛苦钱罢了，但多多少少好歹是个进项，总比一文钱都没有进账要好。

秦小雨很快就找到被秦志成锯下来丢弃的竹子，在里面找了好一会儿，总算给她找到一个差不多符合秦素素要求的竹筒，她赶紧拿去洗干净然后拿过来交给秦素素。

秦素素接过来看过之后非常满意，忽然想到灌血肠还需要一些配料，她便问潘爱珍：“奶奶，咱们家里有姜和葱，花椒面这些配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