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如此,此事该我来做。”略带愧疚的声音响起,连王爷的自称也省去了。我转身,冲他展颜一笑,“王爷千金之躯,怎可有损。长夜漫漫,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吧。”“好。”...
“你不必如此,此事该我来做。”略带愧疚的声音响起,连王爷的自称也省去了。
我转身,冲他展颜一笑,“王爷千金之躯,怎可有损。长夜漫漫,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吧。”
“好。”
我唤来秋石摆好棋盘,本是随口一言,谁知我俩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时间下得难舍
难分,未分胜负。
天光微亮时,门外传来小厮的禀报,说是侧妃梦魇不安,一直唤着王爷。
云泽几乎是立刻起身出门,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我,半句话也未留下。
“小姐,王爷这也太……”秋石替我打抱不平。
“住口,不得妄议王爷。”我及时止住她的话。“替我更衣就寝吧,王爷今夜不会回来了。”
自从那日云泽离去后,我已有半个月未见他。按理在新婚第二天该来给我敬茶的侧妃也迟迟不曾出现。倒是管家权,第二日就交到了我手中。
虽然见不到他们的人影,府中却不乏他们的事迹。昨日王爷带侧妃去郊外踏青,今日王爷陪侧妃在花园扑蝶,明日王爷要带侧妃去未名湖泛舟。诸如此类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入我耳中。
他传任他传,我自岿然不动。我恪守新婚夜的承诺,绝不破坏他们俩的感情。
要知道,果子要从内部烂起,才能烂个彻底。
能够兵不血刃的胜利,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秋石,我交代你的事,办妥了吗?”
“王妃放心,已安排妥当。”
一个月的时光悄然而过,我每天处理完府中内务,就在小院里品品茶,作作画,写写字。我能坐得住,有的人却坐不住了。
这一日,天光正好,我正在屋中临摹字帖。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我的风筝掉在树上了,快去给我捡来。”
话毕,院门被人推开,两三个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一个身穿大红衣裙的女子闯了进来。在我的院子里吵吵嚷嚷,使唤我的丫鬟给她取风筝。
“大胆!何人……?”秋石皱眉冷斥。
“秋石。”我出声阻止秋石,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我搁下笔,抚平裙上褶皱,缓步而出。
红衣女子见到我,并不行礼,反倒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就是江画屏?”
身边的秋石皱眉想替我训斥,我抬手拦住她。微微一笑,“正是,想必这位就是雀儿吧。”
云泽喜欢她的不守规矩,不受拘束,我自然不能逆他的意。
我抬眼看看树上的风筝,吩咐秋石派人去取。
雀儿似乎惊讶于我的态度,直到我将风筝递给她,她都未吭声。
直到她接过风筝,似乎对我的态度很满意,微抬下颚,睨着我说“云泽是我的,他说他的心里只有我,就算娶了你,也只把你当作个管家。”
这一个半月里,云泽虽常常来看我和杭儿,但更多的时间却是给了李雀儿。
他们两个虽然看着和好如初,但是我知道,生产那一晚的事,就如一根针,已经扎进了李雀儿的心头,令她如鲠在喉。
而我要做的,就是让这根针扎得更深一点,扎入肺腑,扎进心脏,才好。
有了杭儿以后,我一改往常深居简出的习惯,常常在温暖的午后,带着杭儿在府里溜达。
偶尔也会遇见李雀儿。初时,我们互不搭理。
杭儿也还小,每日睡着的时间多,醒着的时间少,并不显得多有趣。李雀儿从来不瞧我的杭儿一眼。
慢慢地,杭儿的眉眼长开了,七分像云泽,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和云泽如出一辙。看着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小脸,云泽的脸色总是不经意变得柔软。
他来我院子里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遇上杭儿在睡觉,他也总是从乳娘手里接过杭儿,抱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后来杭儿会翻身了,口中开始咿咿呀呀地会出声了,就更有趣了。
再在院子里和李雀儿相遇时,我的身边总是热热闹闹,一群人围着杭儿逗他笑。
李雀儿远远地见了,总是生气地离开。
是啊,谁能不生气呢?自己的爱人和别人有了孩子。
云泽每日下职回来,总是带着些新鲜的小玩意送来给杭儿玩。
一日我特地挑了云泽回府的时间,带着杭儿在花园里玩。
云泽抱着杭儿爱不释手,拿着今天的新玩意儿逗杭儿笑。周围不少下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我知道,就算李雀儿没看见,也能听见的。
云泽走后,乳娘抱着杭儿,对我说道。
“王爷可真疼小王爷,日日都来看小王爷,还总是带着这些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儿。王爷定是心中爱重王妃,爱屋及乌呢!”
她是刚入府不久的新人,不知道府中还有一位独得恩宠的李侧妃。
她本以为说这些话,可讨我的欢心。
听到她这话,我微微一笑,并不反驳。我冲秋石使了个眼色。
“乳娘说得对,王爷疼爱咱们小王爷,就是疼爱咱们王妃。”秋石回道。
都说三人成虎,本是下人们的奉承之言。可是传着传着,整个府里的下人们也这么说。
他们暗地里讨论王爷看重子嗣,定是因为李侧妃入府六年不曾有孕,王爷厌弃了。
也有说小王爷聪明伶俐,王妃人美心善,谁能不喜欢京都第一美人呢。
流言猛于虎,我不出手干预,下人们更是讨论得起劲。
而我,就是要让这流言满府皆知,包括李雀儿。
李雀儿近日一反常态,府里再也不见她上蹿下跳的影子,听闻她让云泽给她请了许多御医诊脉。
太后着急问道。
“回太后,王爷这是中毒了!
好在王爷的伤口小,所中之毒的药量不大,性命无碍,待服下解药后,不久便能醒转” “那快去吧,睿王的身体要紧。”
太后缓了口气,坐下。
“那个女人,不能留了。”
“皇祖母,侧妃毕竟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还是等王爷醒来再处置吧”我抚了抚太后的背,“您先回宫休息,别担心,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须臾,太后点点头,终是松了口,让嬷嬷掺着她,起身回去了。
云泽是第二天天明才醒来的。
我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放开,他一醒,我也就醒了。
“夫君,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你和杭儿没事吧?”
我摇摇头,握紧了云泽的手,“我们都很好,是你中毒了,我真担心你……”我哽咽了一下。
“中毒?哪来的毒?” “是雀儿的鞭子。”
说着,我又流下泪来,“夫君,雀儿定不是故意的,她那么爱你,怎么会想害你呢。”
云泽沉默良久,“她哪里是想害我,她分明是冲着你和杭儿……” 说着,云泽似是不可置信地闭上了眼,“我没想到她竟是这般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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