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我脑海中回想起在雍州让我感到违和的几个画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在雍州。明月和秦明楠回来的时候,我想起了一切。你宁让失忆的楚亭和你亲近...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我脑海中回想起在雍州让我感到违和的几个画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在雍州。明月和秦明楠回来的时候,我想起了一切。你宁让失忆的楚亭和你亲近,却不肯让清醒的楚亭靠近你一步。所以,我选择隐瞒,只为多在你身边待一会。”
“那你为什么不再继续装下去?”
他一步步走向我:“没有谎言能维持一辈子。何况我散在雍州的手下已经把雍州军费贪墨案已经查清,我明天就要进宫面圣了。”
他定定看着我:“寒烟,你对我不止有恨,也有情。别骗你自己。我说过这辈子我会一直等你。”
我慌忙转身跑回房间,将他关在门外。
我承认,我对他有情。
可我不敢想象与他在一起的未来。
我不知怎么面对,只能交给时间了。
我是楚亭,这是我搬来山村隐居的第三年。
三年前我因赈灾和彻查军费贪墨案有功,皇上要给我升官,我拒绝了。
我选择来到这里守着她。
我隔壁住着我的心上人,寒烟。
我知她心中有我,却因重重顾虑,一直不愿接受我的表白。
没人知道,在我失意那段时间,那些前世的记忆碎片,一幕幕在我脑海中闪现。因祸得福,我知道了前世的种种。
上辈子赏月亭里,我看着她饮下毒酒吐血倒下,我的心彻底慌了。
就像一瞬间被掏空,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心意在她身上。
而她死后,我守着她的灵位,孑然一身,在佛前求了千百次,只想要来世再见她一回。
我有耐心,一直等一直等。
前世今生,我已经等了她两辈子,我有耐心一直等下去。
隔壁,炊烟袅袅升起。
上辈子犯下的错,我愿用今生的全部偿还。
咚咚咚,轻叩木门的声音响起。
我打开门,是我心上的姑娘。
她端着一碟糖,整个人散发着甜甜的味道。
“楚亭,你等了我三年,后悔吗?”
我摇头:“不悔。”
她忽然笑了,笑颜如花:“我突然觉得,下个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你娶我可好?”
我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一时间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抱起她,兴奋转圈。
天旋地转之后,我将她揽在怀里:“寒烟,此生我绝不负你。”
兜兜转转,沧海巫山。
还是你,才是我生命里最美的风景。
“寒烟。当初我娶你,确实目的不纯。但我并没有存折磨你报复你的心思。我只是想接近你,顺着你找出证据,证明柳伯父清白。可我没想到,查来查去,柳伯父并不冤枉。对不起,寒烟。”
他皱着眉头,向我道歉。
不知怎地,我眼前的他,和上辈子冰冷的楚亭渐渐融合成一个人。
前世里,在我查出是柳江月支开了伺候孩子的丫鬟嬷嬷,还歹毒的将孩子手中的拨浪鼓扔进水里,引诱我年仅三岁的孩子进水里捡拨浪鼓。最后造成我儿子夭亡的真相时。
楚亭就是这样,皱着眉,向我求情向我道歉:“寒烟,对不起。江月刚刚为了救我,被刺客所伤流产,从此以后不能再当母亲。她对我的恩情太大,我还不起。我已经下令将她送去尼姑庵自生自灭。你饶她一命好不好?寒烟,对不起。求你了。”
那一刻,我才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对楚亭死了心。
凭什么!
凭什么柳江月杀了我的孩子,还能苟活!
就算是死,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给我的孩子报仇!
泼天的委屈怨怒,顿时从我胸腔中涌起:“别对我说对不起!我不原谅!就算是死,我也不原谅你!”
我倔强盯着他,眼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流出来。
我以为,我已经能够将前世看淡。
我以为,我能平静面对楚亭。
我以为,我对他已经能够心如止水。
可事实上,我做不到。
楚亭是我曾刻骨铭心爱着的男人。他将我整个人撕裂,连灵魂上都满是伤痕。
我歇斯底里发泄一通。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仓皇手足无措。
“寒烟,你别这样。你若还生我的气,马鞭给你,我站在这,让你随便打。”
我知道,他不懂我的悲伤,我的激愤。
前世的记忆,只存在于我的脑海里。
我想要责怪他,可此生的他,尚未作出那些让我心冷齿寒的事。
正尴尬间,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循声望去,是个年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佝偻着背,一脸讨好的样子。
“两位贵人。我是这附近的村民,为了抓只兔子,在这树林里迷路了。眼看天色已经晚了。我能不能借你们篝火取暖?”
我见他可怜,便答应了。
楚亭还将干粮分给他吃。
谁知他刚坐下不久,我便觉得头昏脑涨,整个人仿佛晕乎乎的。
我察觉不对,只见楚亭同样眼神迷离。而刚才还佝偻讨好我们的中年人,嘴角绽开一抹阴鸷的笑容。
“让你们做个明白鬼,我是卧牛寨大当家,之前被你们杀了的是我亲弟弟。死了去阎王爷面前,别忘了说,是我杀了你们!”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冲我刺来。
楚亭不顾一切扑到我身前,噗嗤一声,匕首刺穿他的肩胛。
疼痛让楚亭短暂恢复清醒,他拔出身上匕首,与土匪寨主打作一团。
我浑身酸软无力,可我不想拖楚亭后腿。
我将手伸向跳跃的火焰,刺骨的灼痛传来,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等我从疼痛中清醒,我发现匕首已经掉在地上,楚亭和土匪寨主正在肉搏互殴。
楚亭伸手去掐土匪寨主的脖子。
土匪寨主抓着楚亭头发,将楚亭的后脑勺狠狠撞在树桩上,一下又一下!
我赶忙捡起匕首,冲土匪后心刺进去。土匪死不瞑目,直挺挺倒在地上。
我急忙去检查楚亭伤势,抬起他脑袋的时候,他殷红的血浸湿的我双手。
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十分凶险。
“楚亭,你别死。你别吓我。”我撕开裙子里衬,撕出一条条布条,捆在他头上,试图止血。但他的血还是一直流。
突然,他抓住我的手:“寒烟。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对不起,我以为我喜欢的是擅长琴棋书画的才女,所以我总对你的付出无动于衷。直到你决绝要跟我和离,想到从此我的世界要失去你,我才惊慌。我以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挽回你,可我错了。寒烟,下辈子,我一定先找到你,先爱上你。再不让你受伤。”
说完,他彻底晕倒。
泪水让我视线完全模糊。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将楚亭扛到马背上,也不记得是怎样的一路风驰电掣找到附近农家,砸开村医家的大门。
救楚亭就像是我的本能一样,等我从恍惚中彻底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将楚亭的伤势处理好。
昏黄的烛光下,楚亭安安静静躺在医馆矮榻上,气息虽然微弱,但不曾断绝。
我守在他床边,脑海中反复浮现他昏迷前问我那一句“原谅我好不好?”。
我握紧他的手,跟他说:“楚亭,你一定要醒来。否则这辈子我永不原谅你。”
楚亭是在三天后才醒来的。
我满心激动欢喜,看着他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当时,我几乎要喜极而泣。
可楚亭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懵懂,和孩童般的单纯:“你是谁?你送亭儿回家好不好?”
我看着眼前记忆停在五六岁,自称“亭儿”的楚亭,宛如遭到雷击,僵在原地。
我和楚亭寄住在村医家里。未免村里人长舌议论,我便假称和楚亭是一对落难夫
妻。
我一边想办法治疗楚亭的失忆,一边想方设法打探明月和秦明楠的消息。
楚亭像只小兽,一直跟在我身后,几乎寸步不离,似乎生怕我把他丢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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