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界三公主。地府阎君裴景修甘愿受八十一道天雷,也要娶我做阎后。我被他感动,断仙骨,剥两魂,与他成婚。可不过二十载,裴景修便从人间带回一生魂。“瑶音,允儿是我...

我是天界三公主。
地府阎君裴景修甘愿受八十一道天雷,也要娶我做阎后。
我被他感动,断仙骨,剥两魂,与他成婚。
可不过二十载,裴景修便从人间带回一生魂。
“瑶音,允儿是我义妹,与我有恩,你不会容不下她吧。”
他搬出寝殿,夜夜守护苏允儿。
为了稳固苏允儿魂魄,不惜抽我仙髓入药,让我苦苦孕育的仙胎化作血水。
我跪在苏允儿的寝宫门口,求裴景修渡我孩儿阴灵过忘川。
却听见两人云翻雨覆后调笑。
“瑶音贵为天界公主,堂堂上神,还不是如死狗一般赖着本君。”
“她不过是我一统地府的一个工具罢了,有什么资格生下我的孩子。”
得知真相,我惨然起身,托着残躯投了忘川。
我消失后,裴景修却翻遍三界,愿用毕生修为换我母子一线生机。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寝殿,婢女锦桃吓了一跳。
“公主,是阎君不愿渡小殿下过忘川去人间投胎吗?”
我摇摇头,忍了一路的眼泪决堤而出。
案几上的养魂灯忽明忽暗,像是我未出世的孩儿在无声安慰我。
曾经为我连命都可以舍弃的夫君,为的不过是借我天界公主的身份,让战神临川带领天兵天将助他荡平十殿阎罗,一统幽都。
可笑我为了他,从天庭下地府,抽了仙骨,剥了天魂和人魂,散了七魄。
如今成了法力全无的一缕幽魂。
成婚当晚,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声音沙哑。
“我裴景修若负瑶音,天地共弃。”
誓言犹在,物是人非。
他不是不知道我一个神想在地府孕育出鬼君的孩子,有多难。
可他还是为了苏允儿,不顾我有孕的身体,强行抽走我的精髓。
“瑶音,允儿是我的义妹,在地府之战中为保护我受了重伤,才不得已投胎养伤的,我必须要救她。”
我托着怀孕七月的肚子连连后退。
“景修,我们的孩儿全靠我神髓供养,待我诞下孩儿,哪怕你抽干我的精髓,抽走我全身血液都成,现在不行。”
我惨白着脸与景秀对视。
苏允儿离开景修的怀抱,跪在我面前,声音娇软。
“姐姐,我乃生魂下地府,只为与阎君早日相会,求姐姐怜惜,赠我仙髓救命。”
说着她重重朝我磕头。
可看似对我恭顺,实则句句挑衅,什么为了与景修早日相会,她将我这个正妻置于何地?
我气不过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贺景修勃然大怒,用法力按着我的头颅,逼我跪下和苏允儿道歉。
我堂堂天界公主,怎么可能对她一个生魂下跪。
我的倔强让我几乎失去所有的精髓,我奄奄一息时,我肚子中的仙胎没了供养,胎死腹中。
若不是下地府前母后担心我的身子将天界至宝养魂灯赐给我,我的孩儿连一缕神魂也留不下。
可即便有养魂灯,我也保他不过七日。
在这地府之中只有阎君贺景修有能力让我孩儿渡忘川,前往人间投胎。
我死死握着养魂灯,灯火快速跳跃,发出柔和的光。
若让刚死的新会看到,定会将我认成万年如一日在奈何桥上熬汤的孟婆。
站在张灯结彩的喜堂上,我看着贺景修一袭红袍,气宇轩昂地牵着盖着盖头的苏允儿朝我走来。
七年前在他身边的我手心紧张得手心潮热。
他轻轻捏捏我的手指,与我咬耳朵。
“瑶音,不怕,你是我的妻,往后千万年,你都会是幽都的女主人。”
而今不过二十年,旧人娶新妇,我来证婚。
“愿新人,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
我盯着贺景修的眼睛,缓缓念出婚书贺词。
贺景修听到字字句句,双手不由自主用力。
直捏的苏允儿发出一声细不可察的痛呼。
这是他亲手给我写的婚书内容,如今我原封不动还给他,也算圆满。
贺景修松开手,狠狠瞪我一眼,不顾宾客在场,当即抱着苏允儿,大步流星往我的寝殿走去。
这场婚礼的主角进了我曾经的洞房,我周身的力气也在这一瞬间被抽干。
我朝后堂缓步走去,半道上就见婢女锦桃慌张跑来。
“公主,不好了,养魂灯被苏允儿派人抢走了,要,要扔到忘川去。”
我抓着锦桃的肩膀,气血上涌。
“你,你说什么?”
“奴婢本看护着养护灯,苏允儿身边侍候的嬷嬷过来说今***家姑娘大婚,让把,把不干净的东西清出去。”
天界之人不可在地府久留,锦桃是我来地府之后捡的一个枉死之魂,她不愿投胎,我便将她留在身边伺候,她与我一样没什么法力。
“不干净的东西,这地府已经脏透了,还有什么干净可言?”
我转身朝忘川方向跑。
锦桃死死拽着我的胳膊。
“公主,您没了玉牌护身,出了阎罗殿会被,会被……”会被饿鬼分食。
我身上的神息,是恶鬼最好的补品。
可我顾不得其他,我的孩子已经因为我没能诞生成神,是我拼死留下他的阴灵,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至阴忘川水打散了。
锦桃要来拦我,我甩开她的手,推开了阎罗殿的大门。
忘川在城北,我一路疾跑,跑散了发髻,凌乱了衣裙。
可我还没到忘川,我身上的神息,犹如夜空中最闪亮的星光,吸引来无数恶鬼。
有赤红眼睛的老叟,有吊着舌头的妇人,更有半个脑袋,七窍流血的男子。
他们将我团团围住,想上前,又惧怕我有神力。
我只能强撑。
“我乃三庭三公主,地府阎后,众鬼退散。”
可佝偻的背和苍老的声音,以及衣裙下摆的黑灰让我的话毫无威慑。
众鬼还是有些迟疑。
我慌乱间抬头,看到前方就是忘川,而岸边确有一个老妪手中拿着一盏明灯。
我顾不得其他朝她的方向扑去。
却惊觉小腿沉重,一股剧痛传来,低头见眼袋乌青,脸颊通红的小鬼娃露着尖牙咬在我的小腿之上。
我心中大惊,眼看前方的老妪手臂已经高高抬起,四周鬼物亦发现我连驱逐小鬼的法力都没有,纷纷朝我扑来。
“我该怎么救你?
母亲该怎么办?”
就在我痛苦呢喃时,寝殿忽然闯入两人。
“若想救你的孩儿,本君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为允儿做一件事儿。”
苏允儿是生魂,人间肉身尚存,她违逆天道强行入地府与贺景修私会。
地府阴气腐蚀会让她魂飞魄散。
就算贺景修是阎君也没办法阻止。
所以贺景修想到取我一魄,做成法器,瞒过天道,阻挡阴气。
我气得浑身发抖。
“贺景修,我为了你已经失去两魂七魄,就算我是神也只余两魄,你是逼我飞灰湮灭吗?”
贺景修毫不在意地将苏允儿搂在怀中,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蛮腰。
“我为你遭受八十一道天雷,你为我下幽都,这很公平。”
我忽然想笑,虽然雷劫是他地府阎君闯天庭应受的劫难。
可雷劫没有过半,我就冲上去护住了他,逼得临川战神出手替他打散了天劫。
我被虚假的爱意蒙蔽双眼,听他说只需剥魂散魄,便可与他长相厮守。
我为他神落黄泉,在他眼里,这一切只得公平二字。
心尖剧痛让我气血翻涌,险些站不稳。
“如果我说不呢?”
贺景修浓眉紧皱,声音冷冽。
“那你就等着你的孽子阴灵消散于三界吧。”
孽子,可这明明是我与他的孩子。
他不爱我,所以连对孩子最后的悲悯也没有。
养魂灯灯火晦暗,怕是孩子也被他的言语所伤。
我只恨自己没有他的狠辣,孩子在我腹中六个月,我一点点感受到他的气息,感受他蓬勃的生命力,和对我的依赖。
在这阴暗的幽都,却生出纯净的仙身,他汲取营养,努力生长。
只差了一个月,哪怕晚一个月,即便没有仙髓,我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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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了性命护他周全。
我在心中哀叹,是我做母亲的欠下他的。
“好,我答应你。”
贺景修握着苏允儿的柔荑,语调温柔。
“允儿,你想要她的地魄,还是灵魄?”
苏允儿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
“瑶音公主是天庭第一美人,若没了灵魄,怕这张脸就要保不住了,怕阎君舍不得呢。”
贺景修嗤笑一声,斜睨我一眼。
“她这一副臭皮囊,我早看腻了,允儿不在的这些年本君拿她消遣而已,若论***,她不及你万分之一。”
我堂堂天界公主,被他拿来和一个生魂论床技,他是有意羞辱我。
“贺景修,你记住你的承诺,用我一魄,渡我儿过忘川。”
我抬起手念动法诀,灵魄抽离时,我能感受到整个身体在瑟瑟发抖。
犹如生生剥皮的疼,让灵魄离我身体后,我倒地不起,不由自主来回翻滚惨叫。
贺景修用玉瓶将我灵魄装好递给苏允儿。
“拿好,神之一魄天地灵物,定可护你周全。”
他话音未落,苏允儿惊叫出声。
“阎君,快看,瑶音真的变成一个丑陋的老妪了。”
身上生机散去,我的头发发白,脸颊凹陷,皮肤尽是褶皱。
浑身沾满灰尘,嘴角带着血迹,我去拉贺景修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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