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天宗这次派出来接应新弟子的飞舟,名为星河。据说是觉得这艘可以穿越下三千与中三千屏障的飞舟,就仿佛一条星河,是凡人登仙的阻碍也是唯一途径。此刻,谢争流就和她刚刚...

衡天宗这次派出来接应新弟子的飞舟,名为星河。
据说是觉得这艘可以穿越下三千与中三千屏障的飞舟,就仿佛一条星河,是凡人登仙的阻碍也是唯一途径。
此刻,谢争流就和她刚刚认识的两个小伙伴一同坐在星河飞舟上,作为最后一批待选新弟子,准备穿过灵力屏障,来到人人向往的中三千。
透明的屏障将世界分成了两半,此次带队的管事站在飞舟船头,抬手捏了个极其复杂的印,又抛出一枚玉符,才勉强将屏障打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缺口,可供飞舟安全通过。
穿过屏障的瞬间,谢争流只感到自己全身都轻了轻,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动荡,她敏锐地发觉四周的灵力骤然浓郁了起来。
没过多时,谢争流这批人所在的小房间走进来个青衣男修,对方正是先前阻止了越铭仇和冯天赐打架的人。
他将屋内的人都瞧了一遍,才安抚道:“穿过屏障时飞舟会有震荡,你们不用怕。现在已经没事了,若你们觉得里面憋屈,可以出来喘口气。”
“仙人怎么称呼?”庄有乾趁着这人离开之前,端起一张笑脸凑了上去。
青衣修士一愣,似乎不大适应庄有乾的热情,但还是回答:“别叫我仙人,我也只是个普通修士。我名宋清辞,你们唤我宋师兄就好。”
说完,他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就默默走出去了。
大宗门挑选弟子一般都只会选年纪在十五以下的,毕竟年龄越小开始修仙,基础才会打的更加牢固。
所以整间屋子里,都是些孩童少年。等宋清辞一离开,原本还安安静静的房间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好在那位冯家小少爷嫌弃衡天宗这艘飞舟的条件不好,打算跟着自家长辈前来中三千,否则他和越铭仇恐怕在路上就得闹起来。
谢争流不耐烦去听那些小孩儿说闲话,直接拽着庄有乾和越铭仇躲到了角落里。
越铭仇和另外两人并不算熟悉,但奈何谢争流和庄有乾都是厚脸皮,压根儿不在意他脸上的别扭,没说两句话就和他称兄道弟了起来。
“这屋子里又吵又闷,咱们不如去外面瞧瞧?”谢争流早就眼馋这艘飞舟好久了,当年她那个时候,修真界还没这样的好玩意儿呢。
庄有乾对此没什么意见,在房间里他又找不到任何做生意的机会。这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孩子,出身都很一般,身上别说灵石了,估计连银子都没有,他才懒得打交道。
越铭仇倒是有别的想法,只是他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就直接被谢争流和庄有乾拽着离开了。
星河飞舟不算大,但也能容纳几百个人。这次衡天宗在下三千找到的有灵根的孩子不过一百人,都填不满飞舟上一半的房间。
他们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第一次接触到飞舟这样厉害的法器,也不敢在外面胡乱走动,倒是便宜了谢争流三人直接将飞舟给逛了个遍。
三人身上都有衡天宗临时送的储物袋,因为是不入流的法器,里面最多放几瓶丹药。
从下三千到衡天宗至少还有一日的路程,衡天宗就赠给了他们这些孩子一瓶辟谷丹,让他们饿了吃。
谢争流悄悄尝过一颗,还是和当年的一样难吃。
看来这些正道修士在炼器上长进了不少,却没在炼丹上有所钻研。
期间三人也有遇到过衡天宗的弟子,其中有个叫云河的脾气很好,还主动与他们多聊了两句,简单说了下衡天宗的事。
“你们现在还只是待选弟子,不算我们衡天宗的人。等回了宗门,你们需得走过了问心桥,得到问心桥的认可,才能入我们衡天宗。”
兴许是害怕说了这些,会打击到三人的信心,云河又立刻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你们三人可以说是这次的待选弟子里资质最好的了,我们宗门已经许多年都没见过单灵根了,就算你们过不去问心桥,估计长老们也会破例让你们留下的。”
云河回想起谢争流和越铭仇测灵根时,那刺眼的光芒,尤其是谢争流几乎将半个月回城都染红的火灵根,心里也不由地生出几分艳羡。
“那云河师兄,衡天宗的各位长老脾气如何,他们都擅长些什么啊?”谢争流趁机发问。
这具身体已经失了剑骨,短时间内肯定是找不回来了,也不可能有新的剑骨补上。
所以谢争流不打算去学剑,她这身单火灵根倒是适合炼丹。只是谢争流也不想就这样做个丹师,索性遇上了好说话的云河,就想多打听些衡天宗的事,给自己谋算谋算。
云河也没多想,刚要将自己知道的统统说出来,他们脚下的飞舟就忽地爆发了一阵剧烈的晃动。
好在谢争流三人都不是普通小孩儿,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附近的栏杆,这才没让自己被甩出飞舟去。
云河见三人已经稳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声桀桀怪笑就带着迫人的气势强势袭击了整艘飞舟。
“今儿个真是运气好,叫我刚出关就遇上了满飞舟的年轻人。正好我的功法还缺些年轻气血,就让你们补上吧!”
不知何时,一黑袍老者挡在了飞舟前方。对方一头乱发披散着,脸上的魔纹密密麻麻,让人丝毫看不清他的五官。
仅需一眼,谢争流就认出这个拦截了飞舟的人,是个魔修。
领队管事第一时间跳了出来,抛出一枚灵石开启了飞舟的防御阵法,不让一丝魔气钻进来。
他指着半空中的黑袍老人怒骂道:“阴山,你是活腻歪了吗,竟然敢拦我们衡天宗的飞舟!若是你再不快快让开,休怪我无情!”
但这话哄哄飞舟内那群小崽子还差不多,谢争流却是清楚看出了管事眼底的担忧。
很显然,他根本打不过面前的魔修。
自称阴山老祖的魔修冷笑一声:“想拿衡天宗来吓唬我,也得你们有命回到衡天宗啊!”
话音落下,他周身的魔气瞬间凝结成箭,自四面八方朝着飞舟射来。
魔气化作的飞箭看起来锋利无比,好在飞舟上的防御阵法还算坚固,将第一批魔气飞箭尽数挡在了外面。
但领队管事却清楚地看见,自己丢进阵法盘里的灵石正在飞速缩小。包裹住飞舟的阵法屏障也在魔气的不断进攻下,显露出一丝丝裂纹。
宋清辞几人见状,立刻明白了这魔修的厉害。他顾不得多想,连忙回到那些孩子所在的房间,简单叮嘱了几句。就赶紧激活了手里等级最高的防御符篆,将这间屋子牢牢护住。
做完这些,他迅速回到了飞舟前方,连同其余的弟子一起抵挡不断侵袭阵法屏障的魔气。
而让宋清辞完全没想到的是,他前脚离开了那间屋子,后脚就有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一个角落里探出了头。
“啧。”将飞舟外的情形看清楚后,谢争流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那领队管事不是魔修的对手,而这艘飞舟上的阵法也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魔气。
若是衡天宗的人能及时收到传回去的求救信息还好,但若是他们没收到又或者来晚了,那这飞舟上的人岂不是都要殒命于那魔修之手?
谢争流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她可不想这么快就魂归天际。
已经决定要想办法自救的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人,三言两句将他们如今的处境说了个清楚。
“事到如今,只靠这群修真者恐怕不行了,咱们得想办法自救才是。”谢争流瞧着两人难看的脸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越铭仇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庄有乾则是满脸苦涩道:“你说得轻巧,就咱们三个连引气入体都没做到的小孩子,怎么去和一个高阶魔修斗呢?我看我们能在那魔修手底下保住自己的命,都算上辈子积德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行?”谢争流微微挑眉,“我虽然没有修为,但我懂得多啊。比如,我就知道魔修最怕什么。”
此话一出,别说庄有乾了,连先前一直面无表情的越铭仇都亮起了眼睛。
这话谢争流还真没瞎说,她上辈子一直混迹魔域,对于魔修的事自然也了解了不少。
魔修于他们魔族修炼的功法上其实有些相似——都是借由阴寒的魔气来辅助自己成长。
越是至阴至邪的东西,就越害怕至阳至刚之物。只要他们能找到带有最纯净阳刚之气的东西,将其撒在那魔修身上,就等于破开了他的功法。
庄有乾挠了挠脑袋:“但问题是,咱们去哪儿找这至阳至刚的东西啊?”
谢争流默默看向了越铭仇,唇角微勾:“这位小哥,你可还是童子之身啊?”
“我是又如何?”越铭仇还没明白自己即将遭遇什么。
但脑袋灵活的庄有乾却是瞬间懂了谢争流的意图,立即用一种怜惜而又期盼的眼神看向少年,而后搭着对方的肩默默耳语了几句。
等庄有乾在少年耳边吐出“童子尿”三个字后,越铭仇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一张俊脸更是从额头一路红到了脖子。
他紧抿着唇,字音慢慢从唇边挤出来:“你们……你们真是!”
“哎呀小哥你害什么羞啊,你瞧瞧你可是纯正的雷灵根。雷灵根素来是魔族和魔修们的克星,整个飞舟上还有比你更至阳至刚的人吗?”庄有乾哥俩好地拍着越铭仇的肩膀,努力劝说着少年做贡献。
但越铭仇却是越听脸越红,几次都想把庄有乾的胳膊从自己肩膀抖落。
谢争流也趁机开口:“小哥,现在飞舟上的其他人不是被关在屋子里出不来,就是在努力抵挡魔气,都抽不出手。而我是个姑娘家,我也产不出童子尿啊。你再看庄有乾,他是土木双灵根,哪里有你的雷灵根效果好?”
“外边的魔修可不一般,连飞舟上最厉害的领队都不是他的对手。唯有你才能将其克制啊!”
庄有乾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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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是啊是啊,飞舟上的防御阵法已经支撑不了太久,而衡天宗的救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你就委屈一下,牺牲一下吧!往后我们一定会记住你今日的付出!”
谢争流更是一套一套的:“若是今日我们因为你而活了下来,保不齐衡天宗的仙人们知道了,还要感激你给你奖励呢。这样大的宗门,怎么也得奖励给你几枚灵石吧。”
说到灵石,越铭仇的心倒是动了动。
原本就有些心软的少年听着另外两人左一句“好人”右一句“奖励”的,很快败下阵来,偏过脑袋吐出一句:“好吧!”
谢争流和庄有乾立刻小小欢呼了一声,她随手递出自己从储物袋里摸来的花瓶,郑重地交给了越铭仇。
红脸少年则忍住心中的羞意,狠狠看向他们俩:“你们堵住耳朵,不许听!”
两人连忙点头,转身背对着少年,做出堵耳朵的动作。
越铭仇虽然心中羞涩,却也知道如今形势危机。他深深呼出几口气,就往角落的更深处去了。
没一会儿,红着脸的少年终于走了出来,嘴唇紧抿着把手中的圆肚花瓶塞给了庄有乾。
庄有乾也顾不上嫌弃,乖乖将其接过。
而后三个人就在谢争流的带领下,朝着飞舟前面的甲板小心挪动过去。
越铭仇的童子尿的确是魔修的克星,对于阴山老祖这样强大的魔修,效果还会更好。
但这些童子尿只有切切实实洒在对方身上才起作用,若是半路被魔修躲开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谢争流想到这里,便主动找上了还算熟悉的宋清辞。
一开始见到三人竟然没待在房间里,宋清辞自然是冷声斥责,命令他们赶紧找到一间屋子躲进去。
但在听完了三人的计划后,宋清辞默了默。他没想到谢争流几人竟然猜到了他们如今的处境,更没想到这几个来自下三千的孩子居然知道克制魔修的办法。
“你们打算如何做?”宋清辞思索片刻,就答应了下来。
谢争流弯起眉眼:“很简单,只要宋师兄请领队管事帮个小忙就好。”
谢争流满是嫌弃地看着两人:“行了,帮我扛着我的刀,咱们去弟子峰后山练练再说。”
“好嘞!”庄有乾抢先应下,连忙将谢争流的那柄重刀扛在了肩上。
越铭仇满心都是被抢先一步的懊恼,只能在心里暗下决定:下一次一定要比庄有乾更快!
谢争流的刀是从大师兄逢阳那里得来的,一个月前逢阳找到她问起她想要什么奖励。
在此之前,谢争流已经从庄有乾口中得知,衡天宗分别给两人奖励了一千枚下品灵石,还赐了庄有乾一件初阶法器,赐了越铭仇进入藏书阁第二层阅读的权限。
要知道衡天宗的藏书阁里摆放着大宗门积攒了数千年的功法,第一层是所有弟子都可以踏足的,但第二层就需要弟子有金丹修为。
藏书阁共十层,越往上储存的功法就越是稀有,所以越铭仇不过堪堪引气入体,便可以登上第二层,简直令所有新弟子都羡慕不已。
若是他可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保不齐能找到合适的功法,自此一飞冲天,将同届弟子狠狠甩在身后。
谢争流和庄有乾得知他的选择后,也都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决定。但庄有乾依旧摆弄着自己新得来的扇子,丝毫没有要后悔的意思。
谢争流更是执著地求到了一把刀,继续在刀修一途死磕。
得知她的心思,逢阳其实也有些不赞同。他作为衡天宗的大师兄,甚至比庄有乾更清楚如今刀修的没落,可以说现在的中三千所有宗门里,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教导谢争流的刀修。
不对,或许他们宗门还有一位,只是……
后面的话逢阳并未对谢争流言明,但他语气里透露出的不赞同,也半点儿没有动摇谢争流的心思。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定,我恐怕也劝不动你了。不过你既然铁了心要修刀,或许可以等等三个月后的新弟子考评。”逢阳看着这个让他生出好感的女孩儿,主动指点她道。
所谓的新弟子考评,就是指新弟子入门三个月后,为了检测对方在宗门内修习的情况如何,由长老们发起的一项测试。
据说只要测试成绩达到前三,就可以选择一座峰头拜入——这其实也算是变相地为新弟子争取更多修炼资源。
只是这和自己选择学刀有什么关系?当时的谢争流面露不解。
逢阳微微一笑:“若你能获得前三,便可以提出要拜入卷霜峰。那位峰主,大约是整个中三千,唯一能教导你的人了。”
意识渐渐从脑海抽离,谢争流听着身后两个少年打闹的声音,面色复杂地呢喃道:“新弟子考评、卷霜峰……我知道了!”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本来就快,在剩下的两个月里,谢争流不仅为自己设定了严格的修炼计划,更是拉着另外两个小伙伴一起努力。
毕竟是从数百万魔物里挣扎出来的魔主,谢争流磨人的手段简直层出不穷。
短短两个月过去,越铭仇与人交手时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只靠蛮力。若是现在的冯天赐敢跟他打一架,恐怕能当场被越铭仇给撂在地上。
而庄有乾脸上的婴儿肥也直接消失了大半,他从一开始追着谢争流求她教导,到后面听见“谢”这个字就会忍不住全身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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