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连载中
有些单薄,但肌肉却是极为结实,力气也比从前大了不少。皮肤也慢慢变成了小麦色,少了读书人那份书卷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看着师傅给拿的烟,他开始想念那个臭老头了。列车员刚打开车门,乌泱乌泱等候的人群一窝蜂向车上挤,硬座上的乘客害怕站台上的人从车
状态:连载中 作者:蒋凡郝梦 17.21 千字更新时间:2024-06-19 10:3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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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过了创作的《莞城岁月》是一部跌宕起伏的都市生活小说。故事中的主角蒋凡郝梦在追寻自己的梦想和解决内心矛盾的过程中经历了许多挑战和成长。这本小说以其鲜明的人物形象和扣人心弦的情节而备受赞誉。90年代沿海城市经济腾飞,他们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借着改革春风迅速发展,以狂野的姿态摧城拔寨,迅速财富崛起。而在莞城,在繁华都市的边缘,无数的城中村、灯红酒绿背后,埋藏着无数人不甘平凡、不断膨胀的欲望和梦想。这一年,蒋凡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在莞城点燃了自己的野心。。
1990年1月的一个傍晚,京城的天空大雪纷飞,站台广播开始通知:开往羊城的47次特快列车即将发车,请所有工作人员做好发车准备。
鼻青脸肿的蒋凡,行色匆匆的赶到,在列车员关闭车门前一秒,终于登上了这趟列车。
他二十出头,身高一七五,身材有些清瘦,穿一件带有补丁的棉袄,手里拎着一个旧提包。
上车以后,他紧贴着车门,缩着脑袋朝着挂满冰花的玻璃重重哈了口气,用手掌擦亮一块区域,透过擦亮的玻璃朝外看,搜寻着把他揍成这副猪头模样的老头。
站台上的人群拥来拥去,却始终看不到那个身影。
火车鸣笛,车轮滚滚向前,见不得分离场景的李酒罐,从躲在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年过五十的他,满头白发、酒糟鼻、两颊瘦削,脸上布满岁月沧桑和劳作印记。
望着远行的列车,他满含热泪自言自语道:“这么个纯良优秀的孩子,怎就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呢!”
昨天,蒋凡还是品学兼优的天之骄子,眼看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一场意外之后,让他标榜上道德败坏、行为恶劣的社会渣滓,被学校开除学籍。
求学断了出路,蒋凡就只剩下闯社会这条路了。
情同父子的师傅李酒罐问清缘由后,看到他颓废绝望的眼神真是恨铁不成钢,狠狠抽了他十多个嘴巴,才终于让沮丧的徒弟重新提起气起来。
找街坊东拼西凑了些盘缠给蒋凡做路费,又给了他一个信封,道:“你师兄去年退伍后去了莞城,这是地址,你去找他,在那里争口气,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此时,虽然年尾将至,但到羊城的火车票还是一票难求。
本身已经严重超员的列车沿途还在上客,少有人下车,座椅上下、车厢过道、行李架、洗手台上,甚至厕所里,各个犄角旮旯都挤满了人。
车子行至凌晨一点,车厢像闷罐一样密不透风,各种人味混到一起臭烘烘的,站了六个小时的蒋凡挤到漏风的车厢连接处,掏出烟刚嘬了两口,结果邯城站到了。
眼见月台上乌泱乌泱的人群马上就要上车,这烟肯定是没法安生再抽,他舍不得浪费,拿手掐灭烟头,又塞回烟盒里。
蒋凡来自贫寒的家庭,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打小就懂事的他认真好学,门门功课名列前茅,年年三好学生,靠着全村凑钱考进了重点大学。
抽烟这事还是大一打零工时,跟师傅李酒罐学坏的。
李酒罐来自燕赵沧城,师承北派名家,身怀武学绝技,但相貌却奇丑无比,孤孤单单一辈子也没捞着个老婆,平时没别的爱好,就爱喝点散装烧酒,因此被街坊四邻称作李酒罐。
师徒俩结缘于三年前,勤工俭学的蒋凡遇见喝多了躺在雪地里的李酒罐。
蒋凡心善,把李酒罐搀扶到一个屋檐下避雪,还脱下自己满身补丁的棉衣给李酒罐穿上取暖。
李酒罐醒酒后十分感动,于是收他做关门弟子。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扎马步,梅花桩,加上风吹日晒的帮师傅运煤球,从小营养不良的蒋凡跟随李酒罐练了三年多,身体看起来虽然仍有些单薄,但肌肉却是极为结实,力气也比从前大了不少。
皮肤也慢慢变成了小麦色,少了读书人那份书卷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看着师傅给拿的烟,他开始想念那个臭老头了。
列车员刚打开车门,乌泱乌泱等候的人群一窝蜂向车上挤,硬座上的乘客害怕站台上的人从车窗上翻窗进来,早早就关了窗。
拥挤的人群中,一位身高约莫165,白色风衣、红色围巾的女孩如鹤立鸡群,气质极为出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长相不敢说绝艳,但也绝对撑得起“上佳”二字。
一双俏皮的大眼睛,不但让人感觉可爱,还时刻透露着精明。
漂亮对于女人来说,许多时候可以成为方便的通行证,可对于食不果腹急于挤上火车的这些漂泊客来说,就少了杀伤力,在拥挤的人群中,弱不禁风的女孩被可怜兮兮地挤得东倒西歪,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定挤不上这列班车。
蒋凡觉得她长得很舒服,心中生出异样好感,于是侧身抓紧车门边的扶手稳固身体,探身向女孩伸出手,道:“来,我拉你,马上要开车了。”
听到前面有人好像在和自己说话,又看到伸到眼前的手,女孩没多想,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握紧蒋凡的手。
蒋凡下盘稳住,朝后一拽,女孩连同她的时髦密码箱,被蒋凡一把拽进了车门,紧接着乘务员关上车门,她成为了邯城最后一位乘客。
好不容易挤进车内,女孩已经累得大气直喘,满头汗水。
她赶紧摘下围巾,脱掉风衣,露出一件单薄的粉色圆领毛衣,紧身的款型将她梨形身材完美显现。
肌肤白如瓷器,修长的手臂,纤细的腰肢,鼓囊囊沉甸甸的上围异常夺目,挺翘如桃,十分吸睛。
这身材,大概是许多男人审美里梦寐以求的体态了。
女孩平复了一下呼吸,转头对英雄助美的蒋凡甜甜说了声“谢谢”。
蒋凡不善言辞,虽然大学三年身边女同学不少,但家境贫瘠加上单亲让他一直比较自卑,加之有空就去社会赚钱贴补生活,根本没机会和异性有太多接触,所以面对眼前的女孩,他只是礼貌地嗯了一声外,便再没了下文。
蒋凡质朴善良中带有腼腆的神情,引起女孩极大的好感,她伸出手热情招呼道:“你好,我叫郝梦,谢谢你帮我上车,不然我估计要在车站冻一宿了。”
“蒋凡,举手之劳而已,莫要客气。”
“巴蜀人?”
“你咋知道?”
“虽然你的普通话比一般巴蜀人说得标准,但多少还是带有些川味。”
看到蒋凡比先前热情了几分,郝梦余光又悄悄打量起他来。
他身上的秋衣应是有些年头了,领口衣襟都快松垮到胸口,五官算不上立挺,但是还算顺眼,清秀的面容里透露出一份俊朗。
能把她连人带箱从人群中轻松拽上车,这看似清瘦的身躯,力气肯定小不了。
仔细打量后,郝梦瞬间感觉先前看着土气的蒋凡,开始顺眼起来,因她主动,两人的话匣子也慢慢打开。
蒋凡让郝梦靠车门站着,自己用单手撑出一小片空隙,隔离开拥挤的人群,让她有一个相对舒适的空间。
看到蒋凡为她遮风挡雨,郝梦眼里很是舒适,即便嗅到他身上略微浓厚的汗臭味和烟熏味,都感觉是男性的标志,从没如此好闻过。
当列车广播响起“韶州站到了”的时候,还在蒋凡臂弯下护着的郝梦有些感伤叹气道:“已经进入南粤地界,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到羊城了。”
“你会去哪?”
这时的蒋凡才想到,除了偶尔打会盹,沿途就只顾着听郝梦讲花花世界的奇闻轶事,连她的目的地都忘记问。
“莞城。”
蒋凡闻言立刻惊喜道:“莞城?我也到莞城,是去长安镇,你在莞城哪里,到时候我去找你?”
听到他也去莞城,郝梦的眼神立刻亮了,但马上又黯淡了下去,犹豫片刻还是隐秘道:“我在虎门镇,可我工作的地方管理很严,平时不能见外人,告诉你地方也找不到我。”
“那我们可以约个地点,到时候我等你就行了。”
“还是别了,相见不如怀念,能给这趟旅途留下美好回忆,也挺好,足够了。”郝梦言尽于此,不愿透露更详细地址。
傍晚时分,火车终于到了羊城火车站,然后郝梦又带着蒋凡换乘大巴,几经周折终于到达莞城汽车总站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莞城到长安,有两条路线,一条是走莞长路,途经牛山、大岭山,到达长安,这条路路程比较短。
另外一条就是途经厚街、虎门到长安,这条路需要绕道,路程比较远。
虽然已是晚上,可往返各个镇的中巴车还是人满为患,即便是始发站,两人上车时也只是在最后一排找到一个座位。
想到就快分离了,郝梦心里十分不舍,火车上一直隐忍着羞于表露的情感,这一刻不再受理性控制。
郝梦霸道地让蒋凡坐着,自己毫不客气地侧身坐到他大腿上,还拉着他的双手,绕过自己腰身,紧紧拽在身前。
莞城这个改革开放新兴的城市,男欢女爱的情事同样也逐渐在开放着,公众场所,男女之间搂搂抱抱这点暧昧,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司空见惯。
郝梦虽然足够主动,但是没有恋爱经验的蒋凡却十分忐忑,被郝梦拽着的双手动都不敢动。
可就算蒋凡再腼腆,再木讷,身体却是十分诚实。
坐在他腿上的郝梦明显感觉到蒋凡春心已经萌动了,但她却扮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转身贴在耳朵旁边低声调侃道:“这是什么东西啊,都硌到我了,赶紧拿出来。”
上午十点,蒋凡醒了。看到郝梦人和行李都不在,慌忙找到老板打听,得知她凌晨已经离开。
手里捏着郝梦留下的纸条,他心里疑惑,不能成为伴侣也可以做朋友啊,为什么一定要不辞而别?
还强调不到万不得已,别打这个电话?
蒋凡心里十分不解。
拿上行李走出旅店,蒋凡转身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生命里第一次与异性同床共枕的地方,暗自道:“尊重就是最好的祝福,哈婆娘,祝你一生幸福、快乐。”
从社港村到蒋凡要去的长安镇上沙村只有十来公里的路程,沿途道路两旁都是拔地而起的各种工厂。
按照李酒罐给予的信封地址,蒋凡坐着中巴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上沙村吉隆玩具厂,正巧赶上工厂中午下班的时间。
吉隆玩具厂位于大道边上,下班时间数以万计的人从厂里走出来,其中大多以女孩居多。
那时,流行称呼:打工仔、打工妹,这是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前沿城市独有的风景线
厂门口汇集着三教九流形形**的人,除了吉隆厂的人外,多数都是居无定所的人,其中免不了会有居心不良之徒,他们来这里要么是为了钓妹猎艳,或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小贩的叫卖声,朝气蓬勃的欢笑声,叽叽喳喳不绝于耳的聊天声,混杂在一起,共同编织成一首漂泊的交响曲。
空气中弥漫着汤河粉、炒米粉、烧腊、烤红薯、肉夹馍等不同的餐食味道,夹杂着花露水、汗臭味,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呈现出莞城的繁华。
人群里的面孔各异,有的满面笑容,有的眉头紧皱,有的眼神坚定,有的神情茫然,这样的场景看似丰富多彩的生活,却诠释着漂泊难以言表的辛酸。
蒋凡找到几位胸前挂有吉隆厂牌面目和善的女孩,问他们认不认识自己的师兄李海勇。
这些女孩要么摇头,要么就是带有防备之心置之不理。
只有一位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脸上还带有酒窝,性格特别活泼的女孩,热心提醒他道:“我们厂有两万多人,光靠一个姓名,不知道具体属于哪个部门,很难找到人,你最好还是问清他工作的部门。”
工厂午休时间就一个小时,时间很快就到了,先前大声叫卖的小贩已经收摊,厂门口只剩下居无定所还在四处寻找工作的盲流。
在莞城只认识郝梦,她已经说了万不得已不要打扰。
蒋凡在厂大门边上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等着工厂下午六点下班,他再继续打听。
解开上衣口袋的纽扣,准备抽支烟解解闷,掏出烟包的时候,和烟包放在一起的50元大钞飞落到了地上。
除了每年交学费,其它时间蒋凡可能摸到五十、一百这样大钞的时间屈指可数,平时身上几乎就没揣过这么大的票子。
他捡起地上的大钞,用手指弹了一下钞票上的尘土,望着虎门方向埋怨道:“哈婆娘,又不准我联系,为何还要做些让我惦记的事情呢?”
埋怨完,他把大钞连同裤兜里坐车剩下的九元叠放在一起,小心翼翼揣进上衣口袋里,也系上了纽扣以防丢失。
蒋凡其实并没见过这个师兄,也不知长得什么样子,多高的个子,只知道他是李酒罐在沧城家乡时收的一个徒弟。
到了下午下班,蒋凡还是没有打听到师兄的消息。
得知吉隆厂晚上会加班到十一点半,于是他趁着这段间隔时间,开始寻找晚上住宿的栖息地。
身上虽然多出五十元,但他舍不得去开5块、10块一晚的旅店。
从郝梦口中得知,莞城各个村都会查暂住证,那些查证的治安联防队像土匪一样蛮不讲理,蒋凡到处溜达着,想着能找个治安队容易忽视的地方过夜。
在上沙村周边转悠了一圈,最终目标落在了远离村落的一处山丘上。
那山丘上是一片坟地,杂草丛生,芦苇丛比人还高。
大晚上一个人住在坟地,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勇气。
蒋凡心里还有些得意地想道:“查暂住证总不可能查到坟地来吧,如果那些土匪真敢来,我就装鬼吓死那些挨千刀的杂种。”
寻妥到住处,蒋凡又折回到上沙村吃了份炒米粉解决晚饭,然后再次来到吉隆厂门口继续等,结果仍是无功而返。
当工厂关闭了大门,周边其他工厂也恢复了安静,蒋凡沮丧地离开玩具厂,借着月亮光来到坟地。
在一座坟包边的芦苇丛中,蒋凡找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坟包拜了拜,说道:“不好意思,纯属无奈,借用贵宝地暂住一宿,如有打扰,恳请原谅。”
好在是冬季,莞城野外的蚊不多,近两天一路旅途奔波,在虎门歇息一夜也没有怎么休息好,蒋凡躺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睡梦中,他梦到了两个女人。
一位是刚离开不久的郝梦,那纤细而不失丰腴的身材,妩媚的脸蛋,让他在梦里都浮想联翩。
另外一位,是蒋凡心里拒绝想起,却连续三天出现在他梦里的另一位女孩。
正当蒋凡躺在坟地里面带笑容、两边嘴角上翘做着春梦。
忽然被人一脚踢醒,一口蹩脚南粤腔的普通话、极其不友好在耳边响起:“睡到死人堆里还笑得出来,赶紧起来,有没有暂住证?”
蒋凡睁开眼,揉了几下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见天刚蒙蒙亮,一高一矮两个穿着治安服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他心里暗自怒骂道:“真是倒霉到家了,睡在这里都能被你这些土匪杂种找到。”
对蒋凡说话的是矮个子男人,年龄不过二十七八岁,身高不足165,皮包着骨没什么肌肉的面容,还没有正常人应该有的血色。
消瘦的身体如同风干的木乃伊,瘦骨嶙峋的双手像大爷似的抄在胸前。
最小号的治安服穿在他身上,就像几岁小孩穿着成年人的衣服宽大而臃肿。
蒋凡对他第一印象是,凭着这副天生的模样,不用化妆就是一具活脱脱的僵尸。
另外一个高个子男人,身高至少185以上,身体壮实得像头牛,却像哈巴狗似的站在矮个子身边,掏出口袋里的三五香烟,递到矮个子男人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殷勤地帮他点上。
行动巴结,嘴巴也没闲着讨好道:“秋哥:这些小事你看着就行了,跑腿干活这些事情交给我们。”
杂草丛生的山丘,对于过世者而言,这里可能是一块安息的风水宝地,面积不大的地方却有几十座坟墓。
对于活着的人而言,来到坟地里过夜,除了窘迫的环境所致,关键原因还是为了躲避治安联防队查暂住证。
没成想这样的窘迫、这样的地方,治安队都不愿意轻易放过。
普遍打工人薪水都在两百左右的年代,办一张限期一年的暂住证,比辛苦劳作一个月的薪水还多。
**办理暂住证的人,都住在租间房里,住在野外的人,都是些居无定所暂时还没有找到工作的人,温饱都不能解决,更别说办暂住证了。
矮个子长期从事这项工作,明知其中的辛酸,却故意问有没有暂住证,等同于脱了裤子放屁一个道理,目的就是找个借口,冠冕堂皇地从这些可怜兮兮的漂泊人身上榨取些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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