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已完结
捧在手心上护着。他对我说:“长溪,朕盼着你能生个健健康康的皇子,等他长大了,朕便教他读书识字,带他骑马射猎,让他做朕最宠爱的孩子。”我那时年纪小,属实是有些恋爱脑。一时上头,便信了帝王枕榻间随意说出口的鬼话。我将自己浸泡在陛下的宠爱中不能自
状态:已完结 作者:苏长溪季晏之 20.69 千字更新时间:2025-01-12 08:4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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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养娃日常》是一部跨越时空与命运交织的古代言情小说,讲述了苏长溪季晏之在江左浮槎的笔下经历的壮丽冒险。苏长溪季晏之身负重任,必须穿越不同的时代,寻找神秘的宝物并阻止邪恶势力的复活。这部小说充满了历史、谜团和感人的故事,【宫斗文+皇后视角+搞笑+反转】我叫苏长溪,我是大昭最尊贵的女人——皇后。没人知道我掖庭宫女的出身,就像没人知道我的好大儿,大昭最有望成为太子的孩子,是女儿身。我荣辱十年,终于登临后位。熬过了刀光剑影的宫斗,坐上了大昭最尊贵的凤位,皇帝看重,皇子争气,我以为剩下的路便全是坦途,正等着升官发财死老公,...将引领读者走进一个令人陶醉的世界。
第5章
朝絮(一)
子夜,清安殿。
二十六支长明不歇的蜡烛行将燃到尽头。
我手持一碗黑黑苦苦的中药,面无表情地端至四皇子季沉之唇畔,道:“殿下,该喝药了。”
季沉之瞳孔一震。
眼前的药正浮起一层岚雾——
黑乎乎热腾腾,一瞧便苦得倒胃。
他当即摆了摆手:“撤下去。”
“这可不行,”我斜斜地瞅他一眼,道,“殿下,这里头添了人参、黄芪、茯苓、柏子仁、酸枣仁、远志,当归,全是提神醒脑的好药材,文火炖了三个时辰慢熬出来的,如今药效正佳,您还是喝了吧——”
我十分贴心地补充:“好熬大夜。”
季沉之:“……”
现如今的后宫中,人人都晓得,沈淑妃所出的四皇子季沉之醉心读书,每每三更睡、四更起,是后宫中当之无愧的卷王。
可却没人晓得。
被迫熬大夜的四殿下已经快要心悸受惊,猝死书房了!
面前的药汤微漾热气,正被安安稳稳地端在我这位沈淑妃的心腹宫女手中。
季沉之长叹一口气。
实在是天要亡他!
——
我叫朝絮,是个卷王。
自然了——
卷自己有害身体健康,所以,我只卷别人。
现如今在后宫中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的四皇子季沉之,便是我竭诚服务的对象。
我是在十岁那年,被四皇子的生母,当时在宫中素有贤名的淑嫔娘娘亲自指派到四皇子身边伺候的。
而在那之前,我是京中一户七品小官家的独女。
现下再忆起来,我已然不太记得做官家**是何等滋味了。
我只还记得,我父亲官阶虽不甚高,性子却极是温良。
他同我母亲十分恩爱,因而我幼年在京中的时日,过得还算康宁。
只可惜,朝堂上的风雨一贯爱泼洒在似我们家这般无权无势的倒霉鬼头顶。
我七岁那年,父亲在党争中站错了队。
陛下当庭震怒,朝氏满门五十六口,男丁俱被流放,女眷则充为官奴。
不过几日的功夫,我便从官眷宅邸出,被罚入掖庭,成了一名最末等的洒扫宫女。
深宫里的日子一贯是难挨的,更遑论我这样的犯官家眷。
在掖庭的数个寒冬里,我的十指以惊人的速度生满了冻疮。
无数粗重的活计一桩桩做完,手腕便总是会疼得连筷子都握不住。
再后来,我的膝盖因常年跪叩,落下了每至阴雨日便隐痛的病根。
好在爹娘曾经教我识得的那几个字总归是一项不错的本钱。
我九岁那年,四皇子的生母淑嫔娘娘为儿子择选伴读,我因儿时读过几本正经书,颇识得几个字,有幸被选在其列。
我记得那是个深秋,似火的枫叶泼泼洒洒地红了淑宁宫一院墙,十来位引我们去拜见淑嫔娘娘的内侍太监俱垂首低眉,一言不发,看起来规矩懂事极了。
和我一同来的好些宫女姐姐却抱了一步登天的心思,精心装扮,衣香鬓影。
只可惜,久浸深宫的淑嫔娘娘完全不吃这一套。
只一打眼,她便面色不悦地指了一个衣着格外精心,容貌格外出挑的宫女,道:“妖妖调调,成什么样子——罚她去永巷刷恭桶。”
我:“……”
淑嫔娘娘这一手震得数个跃跃欲试的宫女当即白了面色。
我亦不例外。
于是,待到内侍总管将我带到淑嫔娘娘面前,替淑嫔娘娘问我都读过什么书时,我便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颇有些结巴道:
“秉……秉娘娘,奴婢读书少,只略识得几个字。”
话音才尽,我便欲俯身磕头。
然而低眉的瞬间,满殿的富丽堂皇到底还是晃了一下我的眼,动摇了一番我的攀附之心。
我缄默,良久,终于将心一横,壮着胆子补充:“不过奴婢早先在掖庭服役,因常替姑姑们值夜,故而觉少,夜半随侍殿下读书绝不成问题。”
话音一落,一旁的才满十岁的季沉之当即睁圆了眼。
他摩拳擦掌地瞪我,神情之愤恨,仿佛恨不能立时将我这个一开口,便要撺掇他母妃迫他夜半苦读的刁奴也一并罚去永巷刷恭桶。
可下一瞬,端坐在上首的淑嫔娘娘却忽然笑了。
她就这么含着一抹既温柔又可亲的笑意,招手命我过去,而后握住了我的手。
她道:“好孩子——就是你了!”
一旁的季沉之:“……”
我随侍四皇子季沉之的第一年,季沉之正跟着太傅们学《中庸》。
书文佶屈聱牙,已岁至花甲的老太傅一张口便要讲上两三个时辰,直讲得底下的皇子公主们个顶个儿地昏昏欲睡。
季沉之彼时年岁尚小,一听这老掉牙的圣贤道理便头昏脑胀。
他身旁伺候的郑公公是打小便伺候他的老人,一贯晓得他这位小主子的脾气秉性,常替他打掩护。
只我贯会拆他的台。
季沉之拿书本掩着脸打瞌睡,我便故意在附身替他研墨时“不小心”将那书当场碰倒,而后在太傅怒不可遏地举着戒尺要罚他时默默退开一丈远。
季沉之偷偷在功课上画王八,隔天那份乱七八糟的功课就会原封不动地出现在沈淑妃书案前。
于是季沉之的左手掌心便会结结实实地挨上十竹板子。
至于为什么是左手——
没法子,右手还得留着做功课。
十来岁的季沉之在我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宫女手底下吃了无数的亏,因此恨我恨得愈发牙根痒痒。
我却从不曾在意。
笑话,季沉之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怎么可能斗得过他那身经百战的娘亲。
淑妃娘娘不要太信重我好吗?
数年下来,我便就这么顶着淑妃娘娘心腹宫女的名头,在季沉之身边扎下了根。
虽则清安殿满宫上下皆晓得四殿下厌烦我厌烦得恨不能一把将我掐死,但很是可惜,他们明面上见了我,还是得规规矩矩地向我行礼,再恭敬地喊上一声:“朝姑娘。”
就譬如现在。
我四平八稳地端着那碗熬得甚是浓苦的提神汤药,很是不近人情地同季沉之道:“殿下,该喝药了。”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明知道季沉之十分抗拒,却还是只能挨个儿垂下头去,权当作没看见。
清安殿内,明烛如昼。
季沉之深而又深地瞧我一眼,将目光停在我手中的药盏上,忽道:“这药一瞧便苦。”
我一愣,才要开口敷衍季沉之两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场面话,季沉之的声音便再度落了下来。
“阿絮,”他目光灼灼地看我,“要不你拿嘴喂我吧。”
我:“……”
啊不是,他有病吧!
我十分震惊地对上季沉之的目光,而后不出意外地在他眼里瞧出了一丝挑衅的火花。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这小子同我斗智斗勇这么些年,如今居然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来堵我的话了!
我摁下额角乱跳的小青筋,面无表情道:“殿下吩咐,奴婢自当领命。”
随即一把将药灌进了季沉之嘴里。
季沉之:“唔……”
细说起来,季沉之在我面前抽风,其实也不是头一回了。
他十五岁那年,上书房的师傅给他讲《贞观政要》,淑妃娘娘要我盯着他历数太宗的德政。
某日夜里,季沉之课业尚未完成便昏然欲睡,被我毫不留情地叫醒时,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牢牢按在书案上,目光幽暗:“朝絮,你再这样对我,我真死给你和我母妃看了啊!”
我:“……”
啊不是,他真的是陛下的种吗?
听闻皇后娘娘嫡出的二皇子十二岁时,便能在朝堂奏对中博得纪大学士数度夸赞了,即便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差得也太多了吧!
我不为所动地同他四目相对,道:“殿下请便。”
季沉之被我的话噎得当场磕巴了一下,他颇有些挫败地盯着我的眼睛,许久,终于不情不愿地从书案上爬了起来。
却未料,案间笔墨纸砚甚多,他才要起身,便不出意外地被一桌子的鸡零狗碎绊了一下,随即就仰面摔倒在了我身上。
冠玉一般的面容撞入我颈间,我愣了好一瞬,脑子尚未反应过来,目光便已率先对上了他的。
不得不承认,季沉之一脉相承着他母妃的好姿色。
烟云一般的眉睫,寒星一样的眼眸,如一卷上好的工笔画。
即便我同他朝夕相对了这许多年,却也还是未忍住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为他的容色所摄。
有清浅的呼吸落在我耳畔,我心口一滞,猛地推开了季沉之。
季沉之似是未料到我的反应会这般大,他细细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而后忽然抬手,极轻极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耳垂。
他道:“朝絮,你耳朵红了。”
我:“闭嘴!”
这一夜后,季沉之不知从我的反应里瞧出了什么,忽然更改了对付我的策略。
他开始勾引我。
我:“……”
不是,到底是谁教的皇子殿下搞这些勾栏手段!
他就不怕被皇帝陛下诛九族吗?!
我无语凝噎,第二日便收到了季沉之写给我的“陈情书”。
那是上书房里头的师傅近日正在讲的《诗经》,季沉之端端正正地誊抄了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花笺上。
他与我道:“阿絮,我心中有你,只要你盯我盯得稍松些,我便去同母妃讲,待我及冠,便迎你过门做我的正妃,好不好?”
我被季沉之的不要脸惊呆了,语塞良久。
好半晌,才道:“殿下,这首《击鼓》是写同袍情谊的,先生授课您果然没听,看来奴婢得给您加功课了。”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季沉之:“……”
第1章
太子(一)
五月初六,天朗风清。
我儿季晏之照旧例来凤仪殿向我叩首请安。
我满面笑意地让他坐下,着宫女来给他上茶上点心。
闲聊未过半刻,我稍停一息,拿了世家闺秀们的画像出来给他看,道:“阿晏也来瞧瞧,看喜欢哪个?”
造办处送上来的秀女画像画得精细,绢纸上头的秀女们眉眼生姿,容色各具千秋。
一水儿的漂亮姑娘,就连我瞧着也禁不住心旌动摇。
然而我儿子盯着画像看了半晌,最终却面无表情道:“母后,儿臣都不喜欢。”
语气格外实诚。
我:“……”
我被他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勉强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思忖片刻。
“儿臣喜欢性子温平,知书达理的。”
他说:“不娇柔,懂进退,最好长得再像阿随一些。”
我的脸色当场难看了一瞬。
阿随,辅国公家送进宫来的伴读薛随——
那分明是个男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耐住性子叫他的名字,劝他:“阿晏,咱们这是在选皇子妃。”
选妃啊,选妃!
他难道还真想选个男的不成?!
阿晏抬起头,颇有些无奈地对上我的目光。
他今年才满二十,已经出落得风姿卓著。
朝野大臣们但凡同他打过交道,都爱赞他是诸皇子中才能最出众者。
满宫里都说,他居嫡居长,是陛下最属意的东宫人选。
就连陛下本人,都曾握着我的手同我讲:“朕如今的病朕心里有数,怕是不剩多少时日了,挑个好日子,让咱们的阿晏大婚,往后国政便交由他打理吧。”
他分明就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
可这一刻,我目光不错地瞧着阿晏,却猝不及防地从他的神情中瞧出了三分无语来。
“母后,”阿晏面露难色,道,“可我也是个女的。”
我:“……”
好吧。
我的阿晏,我这位深受上恩,只差一步便要入主东宫的儿子,其实是个偷龙转凤的假皇子。
或者说得再清楚一些。
是她,而非他。
大名鼎鼎的二皇子,她其实是个女的!
——
十来年前,为了争宠,也为了保命,我曾撒过一个弥天大谎。
如今的后宫中,人人都知道,大昭的继后苏氏,生父是从二品的光禄大夫,为官显赫。
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我入宫那一年,出身其实并不高贵。
我生在寒州一户良家。
我十四岁那年,经由官府大选,被采办司的陈大人瞧中,入宫做了绣院的宫女。
宫廷生活风云诡谲,我在入宫的数年间几经波折,实在是吃了不少苦。
我就这么在绣院待到十九岁。
后来因缘际会,我被当今天子选进后宫,受册做了他的美人。
照理说,像我这般出身既不高贵,为人又没什么出众之处的女子,是不该受天子宠眷多年,最终甚至还被继立为皇后的。
但我却有一桩最大的好处——
我能生。
我生下阿晏那一年,皇长子已夭折数年。
彼时后宫中接连有四五位公主诞生,却一位皇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陛下盼皇子如久旱盼甘霖,故在我有孕后恨不能无时无刻都将我捧在手心上护着。
他对我说:“长溪,朕盼着你能生个健健康康的皇子,等他长大了,朕便教他读书识字,带他骑马射猎,让他做朕最宠爱的孩子。”
我那时年纪小,属实是有些恋爱脑。
一时上头,便信了帝王枕榻间随意说出口的鬼话。
我将自己浸泡在陛下的宠爱中不能自拔,而后在身怀六甲时挨了瑜贵妃恶狠狠的一巴掌。
贵妃富丽的护甲在我脸畔划出一道细长血痕,我的泪滚着血珠扑簌簌淌下。
我央求陛下为我做主。
可陛下却冷着脸对我说:“以下犯上,是该吃些教训——好在没伤到孩子。”
我捂着脸,怔怔立在原地。
瑜贵妃所谓的以下犯上,其实不过是我因有孕身子不便,行礼时比旁人慢了一分。
可陛下不愿维护我。
他甚至懒得听我解释。
或许从头到尾,他在意的,都只不过是我腹中的孩子。
十月临盆那一日,我诞下了一位玉雪可爱的小公主。
刚出生的阿晏啼哭洪亮,声若敲磬。
我瞧着她,喜意还没来得及漫上心头,瑜贵妃瞥向我时,投来的那一抹厌恶的目光便兀地浮现在了眼前。
我想,我的孩子绝不能是一位公主。
陛下不会护着他的女儿。
他已经有足够多的公主。
我看着阿晏红扑扑的肌肤,良久,将心一横。
我谎报了阿晏的身份,而后或杀或逐,亲自将那夜所有知晓真相的人都处理了个干净。
满宫里都晓得,苏美人生了位皇子。
那是陛下的二皇子,季晏之。
阿晏出生后,我母凭子贵,很快被陛下擢升数级,成了宫中一时风头无两的惠妃娘娘。
我的地位水涨船高,在宫中的积威也越来越重。
陛下好不容易得了位皇子,因而在阿晏降生后便对她寄予了格外多的期望。
而我——
我怕我们母女失宠于君,更怕被人翻出此事后我同阿晏死无葬身之地,对阿晏的培养严格到了近乎严苛的程度。
后宫中其他皇嗣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她就已经从起跑线上开始卷别人。
我给陛下吹枕边风,为阿晏一口气请了七八位学识渊博的老师。
旁的皇子公主尚在咿呀学语之时,阿晏就已能安然枕着一叠《千字文》,在好几位师傅的轮番讲学下镇定自若地睡去了。
到了习字的年纪,师傅一日布置写十张大字,她得写五十张。
在猎场上练骑射时,别人拉弓挽剑,夜里最多肉酸体痛,她却为了精练弓马,自马背上摔下来十数次不止。
直到她在诸皇子中卓然出众,遥遥领先,我才终于稍稍将心放进肚子里。
阿晏幼时宫中争斗不歇,她耳濡目染,打小便将性子养得格外玲珑聪颖。
她知晓自己肩上负有千钧重担,更明白在这宫中,稍有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因此,不论何时她都勤奋刻苦,人情练达。
上书房的博学鸿儒们提起她,总是满口夸赞。
打从四岁开蒙起,她便几乎未曾在我面前撒过娇。
许多年来,她只对一个人不同。
那人便是辅国公家的长子。
她的伴读,在京中颇有才名的薛随。
薛随比阿晏大三岁,是我当年精挑细选出来的皇子伴读。
当然,那时我指定不会想到,我在数百世家子弟中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位皇子伴读,有一天会成为我自己搬起来砸自己脚的那块破石头——
薛随十来岁的时候,是位相当温和的世家公子。
温和,却才高。
才高又不骄矜。
最是适合放在阿晏身边做她的随侍伴读。
阿晏一开始同薛随相处得也相当好。
他们一同练字,一同在师傅面前写策论,学圣贤,一同面见陛下,畅谈抱负。
感情深厚,却从不见逾矩。
我一度十分满意。
直到阿晏十四岁那一年。
那一年上巳节,我在宫中牡丹阁旁摆花宴祭神,前朝后宫但凡有些脸面的世家夫人皆出列位席中。
酒宴过半时阿晏薄醉,我特派了小太监扶她去后殿醒酒。
谁晓得,半道上她就撞见了同样酒醉的薛随。
没有人能说清那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阿晏同薛随互相牵扯着往后殿更衣,糊里糊涂间呼吸交缠,不知怎么竟在后殿厢房抵足睡去。
小太监偷偷来向我禀报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直到我屏退众人踏进那间厢房,看见只着中衣的薛随紧紧抱着我精心培养的未来太子,我才终于第一次直面了自己不可挽回的错误。
我当作天子继承人培养的阿晏,满朝文武心中毋庸置疑的太子人选,她有个致命的缺陷。
她的身份见血封喉,注定不能见光。
那天的事情被我花了大工夫压下去,薛随也自此失去了再入宫的机会。
而阿晏在隔日清晨直挺挺跪在凤仪殿外,满脸俱是逛了青楼的纨绔被母亲当场捉奸后的心虚模样,义正词严与我道:“母后放心,儿臣晓得轻重。”
阿晏对未来太子妃人选的要求过分苛刻,但我身为大昭的皇后,必不可能认怂。
不过是想找个同薛随有两分相似的姑娘而已。
我在京中的世家贵女间千挑万选,终于择中了一位最符合阿晏条件的人选。
那人便是薛随的异母同胞的亲妹妹。
辅国公家的幺女,薛简宁。
辅国公薛家的老夫人今年六十有九,是先朝时的承平郡主。
郡主早年教养在宫中,颇得先太皇太后垂爱。
是以薛简宁那孩子打小我便见过,不单为人知书达理,眉目间更与薛随有三五分相似。
最为关键地是——
薛家兄妹感情甚笃,薛简宁一贯晓得她哥哥同阿晏之间那点不好摆出来明说的事。
即便阿晏婚后长久地不与她同房,她也很难生出什么疑心来。
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好儿媳!
敲定人选后不久,我便一道懿旨这位薛三姑娘召进了凤仪殿。
当日天有细雨,这位十八岁的世家女儿穿过一帘雨幕,娉婷袅袅地踏进朱墙深宫。
隔着满院盛艳的石榴花,她一身流光锦绣百蝶穿花纹的襦裙迎风不动,兼以矜持眉目,得宜步态,正是世家大族中极精心培养出来的闺秀模样。
她俯身朝我叩首。
我含笑搀她起来。
四目相对之间,我颔首朝她露出一个十分慈爱的笑,而后握住她的手,无不亲昵道:“这般标致体面的姑娘,实在是可人疼得很。”
随即目光微转,敛色正容望向一旁的阿晏,意有所指地补充:“阿晏,你说是不是?”
这日一早便被我借口召来凤仪殿的阿晏神情一僵。
她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
我瞧得出,那是个十分不满的神情。
薛三姑娘美貌归美貌,可阿晏这么个有心无力的假皇子,大约怎么着也没法儿对个女子夸口称赞。
唉——
还是太年轻。
她如何晓得,女子又怎样?
待得了这天下,往后要养多少面首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哪是区区一个薛家公子堪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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