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栋楼都有高手,像纪年这样能攀爬的,一到晚上,总会出来几个找吃的。每种物种,每分每秒都在灭绝与进化。也许这次的病毒爆发是在进化,是大自然在优胜劣汰。夜色沉沉。纪...
每栋楼都有高手,像纪年这样能攀爬的,一到晚上,总会出来几个找吃的。
每种物种,每分每秒都在灭绝与进化。
也许这次的病毒爆发是在进化,是大自然在优胜劣汰。
夜色沉沉。
纪年背包里的食物够他吃上几天,他就没再去冒险。
把沙发拉到窗边,挡住玻璃窗上的窟窿,纪年就如同躺尸,一动不动,节省体力。
背包紧挨着放在旁边,他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双狭长的眸子没什么温度,很深的双眼皮让他越发看起来凌厉漠然。
“砰!”
不知过了多久,纪年已闭上眼睛。
一声砸窗惊扰了他,接着碎玻璃哗哗的往下掉,差点刺到他身上。
纪年睁开眼睛,正要起身,就见一只鞋子踩在沙发扶手,跳进来一人。
进来的家伙很高,肩膀上戴着照明灯,由于光束直直的落在正前方,并不能看清他的模样,只知道应该是个少年。
少年问了两声,“有人吗?”
纪年没回应。
由于沙发后背遮住窗外凄惨的月光,将纪年完全隐在黑暗里。
其实更准确的说,那少年是个傻叉,因为没往沙发这边看,所以才没发现纪年。
少年以为房间没人,开始在房间翻找东西,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拉,却什么都没找到。
于是他进了卧室,等从卧室出来,灯光晃到沙发,“卧槽!”终于看到沙发上有人了。
纪年懒得动,躺那里,眼睛半眯,轻睨着那少年。
就见他往沙发这边走来。他肩上的照明灯不行,不知是快没电了,还是有毛病,一会儿亮,一会儿不亮的,闪了两下,彻底罢工。
少年拍打了照明灯几下,还是不亮,索性不再管。
眼睛适应了黑暗,多多少少也能看清点。
他走到沙发旁,蹲下身,根据自己所能看到的,伸手,去摸那背包。
刚刚灯光一晃而过,他没看到纪年睁着眼睛,只看到旁边的背包,还以为躺在沙发上的是个死人。
毕竟他进来时喊了两嗓子,若这房间有喘气的,怎么也得吱个声。
就算是个哑巴,也得“啊巴啊巴”两声不是?
谁知,他手还没碰到那背包,一把被“死人”握住。
“我操!”
少年吓了一跳,纪年松了手,坐起身,颓废的往沙发背上一靠,冷漠的厉害。
少年有一刻的愣神,胆挺大,然后在纪年旁边坐下,“你没死怎么不吭声?刚才吓死老子了知不知道?”
纪年没理他,他本来话就少,何况谁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揪了把背包,揽在怀里,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句,“这里什么都没有。”
意思是让少年离开。
如果不离开,这少年绝逼会打他包的主意。
如果打架就赶紧打,打完了就赶紧滚。
房间很黑。
看不清那少年的脸。那没脸少年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很熟稔的和纪年聊天,“哥们儿,你应该不是这家主人吧?那你在这儿几天了?”
“怎么?”
纪年挑了挑眉,语气不悦。
少年倒是个好脾气的,“没事,就问问,毕竟遇到就算一场缘份,自我介绍一下,秦霄,19岁,2单902的。”
说完,他还伸手要和纪年握手。
纪年戒备的看他,冷笑。
短短七天,他见过最丑陋的人性。
为了活,身强力壮的大汉可以把三四岁的孩子推给丧尸。
小两口跪在地上求,只让怀孕九个月的妻子进商店躲一躲,磕到头破血流,商店门也没有开。
其实可以救的,但恐惧让人心变的冷漠。
敢问,在这么冷的世道里,这少年会让纪年怎么想?
纪年不再理他,拎着背包起身进了卧室,锁上门。
纪年睡觉很轻,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一丁点动静立马就醒了。
于是这晚上他几乎没睡。
因为外面那家伙没走,跟拆家似的在鼓捣什么,惹得四邻八舍的“邻居”叫唤了一晚上。
天亮时,纪年从房间走出,就见客厅大变样了。
沙发原来是朝里,现在朝外,几个花里胡哨的工艺品摆放在窗台上,还有一盆顽强的仙人球放在旁边,整的挺别致。
见纪年出来,那鼓捣了一晚上的主儿跟纪年打招呼,抬着下巴,炫耀似的问,“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希望……”
“……”
纪年没听他说,直接去撒尿。
“别走啊哥,我还没说完呢。”
秦霄几步跟上,“我有话对你说,我们商量件事?”
纪年停下,侧头看他。
昨晚上看不清,现在一见,少年虽头发有些乱,但五官英俊,样貌出挑。
一双长腿逆天,个子很高。比纪年要稍微高出一点。
一双眸子黑亮,鼻梁很挺,笑起来的样子纯粹。
尤其在这闹心的末世,他的笑容仿佛能净化人中的戾气。
“说。”
纪年丢出一个字。
“是这样,我昨天想了很久,你看,你现在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组团,这样我们可以相互帮衬……”
“不需要。”
纪年冷漠,说完关门,把秦霄关在门外。
“这么无情?”
秦霄靠了声,倚在门口等他。
等纪年出来,秦霄顽强继续,“不是,哥,你听我说,我是有策略的……”
“砰!”
纪年去了卧室,又关上门。
你大爷!
秦霄无声骂了句,有些烦的抓了抓头发,走去沙发上坐下。
前两天一个瘦猴遇上他,要和他组队,他没答应。
没想到天道好轮回,苍天记他记的这么准,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早知道就答应那瘦猴了。
沙发扭过来,对面是宽阔的视野,秦霄两条长腿随意跨开坐在那里,低头看下面游走的丧尸大军。
好多熟人。
有社区卖菜的王婶、卖水果的刘哥、棋牌室的张大爷,修车补胎的强叔……
游游荡荡。
只是谁都不再认识谁……
秦霄在这所房子里待了三天。
那个冰冷无情、明明看着比自己还小,他却还喊了哥的那个家伙,也许有社交障碍。
不然,三天?他怎么一个字都不跟自己说。
也不是一个字不说,有时候也会崩出一个字来,“滚!”
秦霄来的时候也背着背包,里面有几根火腿肠,还有半瓶酸了吧唧、应该是过期的饮料。
虽然难喝,但并不拉肚子,也将将就就还行。
三天到头的这天晚上,秦霄没吃的了,必须离开。
照明灯已经修好,他试了试,刚戴上肩膀,纪年从卧室走了出来。
秦霄看他一眼,尾音拉长,有些不痛快的说,“你就一个人在这儿吧,我得走了。”
他拿出绳索,找牢稳的地方固定,就见纪年也拿出了绳索。
“我去!你是答应和我组团了?”
秦霄眼睛都亮了,纪年沉默。
在这种处处都是危险的环境里,组团是很不错的选择。
但那个人一定要可靠,有实力才行。
纪年之前不答应,是因为谁知道秦霄是好是恶。
通过这三天,最起码这家伙应该不是个坏人。
唯一的缺点就是烦人,话太多。
把绳索固定好,站上窗台,秦霄道,“我来的时候走的东面,几乎每家都有丧尸,你来时走的哪儿?”
“正上方。”
“那说明西面还不清楚,哥,我们走西面?”
纪年听着他那声哥别扭,狭长的眸子睨他一眼,“我叫纪年,还有,我没那么老。”
说完,便跳出窗。
他们现在在五楼,往上爬难度太大,往下还轻松。
五楼距地面只有不到二十米,见到晃荡的灯光,丧尸大军立马奔赴而来,一副要干饭的架势。
纪年身形敏捷,往下踏了几步,横向往西。
秦霄跟在他身后,身手不错,长手长腿,很有优势。
他几步跟上纪年,心真大,还有心情聊天,“那你多大?”
“十八。”
纪年声调很冷,观察着每户窗子里的动向,不太想理他,大跨一步到另一个窗台。
“十八,哦,比我小。”
秦霄还要说什么,耳廓微动,忽然听到什么声响。
“嗬嗬……吼吼……”
下一秒他就知道是什么了,只见眼前的玻璃窗上有条裂痕,在里面三只丧尸齐心协力的推挤下,玻璃窗碎了。
当下一条皮肉翻着的胳膊伸出,猛地去抓秦霄的腿。
玻璃窗没碎那么大,但足够一个丧尸探出身子来。
并且他们再加把劲儿,一定会把窗子的破口加大!
“嗬嗬……”
浓郁的恶臭腐烂气味从玻璃窗内飘散出来,那满是血污的手稳稳抓住秦霄的一条腿,手臂惨白的恐怖,血肉腐烂的甚至露出白骨。
好他妈的恶心!
秦霄眼中的玩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狠厉,他骤然抬起另一只脚,狠劲跺下去,“咔嚓!”跺折了那让他恶心的手臂。
但丧尸没痛觉,折了、弯曲的手臂仍紧紧抓着秦霄,借力往外爬,尖锐的牙齿靠近,饥渴的呲牙,红色的血水从嘴里滴滴答答的往外淌。
“妈的!”
秦霄从身上摸出一把长刀,稳准狠,砍在丧尸脖颈上。
成为无头的丧尸瞬间安静下来,但秦霄还没来的及松口气,“砰”的一声,玻璃窗全碎了,另外两只激动、兴奋、情绪高昂,好似在说小样哪里逃的丑八怪,张着血盆大口和他打招呼。
“起开!”
夜空中划过一声,接着秦霄见识到十八岁男孩子的狠绝。
招招狠辣,手握狼牙棒,狠狠一挥,把丧尸打的五官都飞了。
他的长刀也不甘示弱,利落插进一只丧尸嘴里,刀柄狠劲旋转,直接爆了丧尸头。
“快!”
纪年给秦霄使个眼色,秦霄竟然很默契的懂了。
月色下,两个少年飞身一跃,几乎同时跳进房间,秦霄快速解开腰间绳索,大步往门口跑去,关上大开的房门。
窗台边,纪年把三只丧尸丢出去,手腕清瘦,有些费力。
他刚刚一米八的个子,最近才抽条长个,老妈还说他跟电线杆子似的,有些营养不良,得好好补补才行。
“哥帮你。”
秦霄关上门大步过来,抓住丧尸的一条腿,一块和纪年丢了下去。
然后两人检查房间,发现并没其他丧尸后,就地而坐。
“咔哒。”
纪年关了照明灯,胸膛起伏,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原来……杀死他们是这种感觉?
他身子向后躺去,直接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抬手,看向自己刚才握狼牙棒的那只手。
“怎么?第一次杀怪?”
旁边的秦霄也躺下,关了照明灯,房间里只剩黑暗。
纪年垂落了手,没理他。
秦霄双手枕在头下,开口说,“他们不再是人,没事,不用有负罪感。”
说完他揉了把纪年的脑袋。
纪年嫌弃的挥开他,用优美的国话道,“滚开!”
“还不好意思了。”
秦霄笑,舒了口长气,“放心,我不会笑话你,谁还没第一次?”
“想知道我第一次杀丧尸什么样吗?”
纪年没应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当打发时间。
“我第一次杀丧尸的时候是在病毒刚爆发那会儿,一个大块头,两米高,浑身都是肌肉疙瘩,少说也有两百斤。”
“最主要你知道怎么吗?”
秦霄知道纪年不会回答,厚脸皮的开启自问自答的叙述模式,“他是被咬了鼻子,整个鼻梁骨都露在外面,整张脸血刺啦呼的,真几把恶心。”
“他挥着手臂朝我奔跑来,诶?你知道吗小家伙?”
小家伙?
纪年不悦的看他。
隐约看到纪年看向了自己,秦霄手肘撑着地面,手掌托着脸颊,侧过身看着纪年讲,“那大块头一拳就被我揍飞了。”
“他起来抱我,我就踩着他身子,身轻如燕,噔噔噔,几下骑坐到他肩膀上,‘咔嚓’一声扭折了他脖子,然后……”
纪年听不下去了,觉得要离这个神经病远一点才行。
“诶?别走啊小家伙,哥精彩绝伦的一幕马上就要讲到了,不听你亏的!”
X年,初秋。
不明病毒突发肆虐,感染者成为丧尸。
仅仅一个星期,繁华喧嚣的城市瘫痪,变作废墟城池,全球感染人数已超过80%。
夜深。
一栋高楼,十一层的窗子开着,惨淡的月光洒进来。
隐约可见一身劲装少年利落在腰间固定好攀爬绳索,朝楼下睨了眼,飒爽踏上窗子,帅气而下。
鞋底踩在墙面,踏一下,下降两米,动
作干练。
已断水断电七天,为了生存,他要去其他房间找吃的。
开了戴在胸前的发电照明灯,用光束试探哪间房有丧尸。
“嗬……”
“嗬嗬……”
这一层全是,一家几口,感受到光亮,张牙舞爪、扭曲僵硬,全向玻璃窗奔来,全又被窗子拦住。
跟鬼有一拼的脸贴在窗上,狰狞恐怖,腐肉外翻。
纪年已没了第一次见到时的心惊肉跳,只是淡漠扫了眼,继续往下。
五楼的一间房,空空荡荡,没看到游走的生物。
他跨步过去,从腰间拿出敲击锤,计算出承受力最弱的一点,用力敲下。
“砰!”
“嗬嗬……吼!”
“嗬……吼吼!”
一声落下,楼下的丧尸暴怒狂吼,汹涌跑来。
好在,不会爬墙。
感染病毒成为丧尸的,视力不行,动作迟缓僵硬,浑身恶臭,但攻击、残忍度百分百。
被丧尸撕咬,只要一分钟,病毒就侵入血液,被撕咬者就会加入丧尸大军,见人就啃。
左右房间也有丧尸,狂啸又饥渴。
纪年手握敲击锤,稳准狠,一捶碎了玻璃,跃进房间。
他先警惕的听房间有没有动静,然后卸下绳索,去到每个房查看,确定没人,去翻吃的。
这户人家应该是在病毒爆发前出的门,就没有再回来。
房间挺整洁,纪年翻出一些吃的、用的,刚装进背包,又有光束射来,紧接着,“碰!”
玻璃窗那边又传来声响。
三个男人破窗而入,和纪年进来的方式一样,摘掉腰间的绳索,进来就张狂叫嚣,“小子,识趣的把东西交出来!”
末世让活着的人变得冷漠残忍,只有强者才能存活。
人们可以为了平时掉在地上看都不看的东西,打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纪年像没听到他们的话,把背包拉链拉上,背上肩。
这才掀眸,看向那三个男人。
一张堪称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整个人的气场偏低,冷的渗人。
“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从爸爸手里抢东西了?”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而已,却嚣张极了。
站在那里的男人愣了下,“操!找死!”
另一个怒吼吼叫骂,“跟他费什么话?直接杀了,多活一个人,这栋楼里的物资他妈的就多一个人瓜分!”
说话间,一个寸头走了过来,从腰间摸出一把刀,眼神一狠,朝纪年砍去。
只是没等近身,纪年倏地抬腿,一个霸气旋踢,直接把刀子踢飞,大跨一步,狠厉扣住寸头手腕,毫不给他缓冲机会,相当漂亮的过肩摔,干脆利落,把寸头摔在地上。
然后凌空一跃,朝另一男人飞去一脚,一脚撂倒。
落地后,他狭长的眸子看向仅剩下的男人,幽冷问,“还来不来?”
整个过程不过转瞬,局势大变。
仅剩的男人看呆了,过去等于找打,立马摆手,“不来了,不来了。”
说完他就往窗边走,三两下固定上绳索,一同来的兄弟都不管了,急忙忙的离开。
末世,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已没了固定的家。
只要哪户人家没人、没丧尸,这座房产就成自己的了。
等这座房产里的东西用完,就搬家,去找下一个家。
当然,这仅限于,类似于纪年这种身手不错,又胆大的人。
那两个挨揍的男人随后从地上爬起也离开。纪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关了发电照明灯,从背包里拿出个小面包,撕开,塞进嘴里,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破碎的玻璃窗往里灌着凉风,吹动窗帘。
“吼吼!”
“啊——”
“救命啊!”
“砰!砰!谁来救救我!我还不!啊——”
楼下、走廊,每天都有类似的凄惨哭喊。
是被困在家的幸存者没了吃的,不会攀爬,迫不得已出来找物资,却再也回不去了。
病毒已爆发七天,搜救队在第二天来过六批,但全军覆没。
也许,可能,今后都不会再来了。
日子过的有点绝望,就算现在能活,可谁知道还能再活多久?
纪年不清楚。
他只记得一个星期前放学回家,老爸老妈又吵的不可开交。
书包里放着他全省格斗大赛第一名的奖杯,他都没来的及拿出来。
病毒爆发时,老爸摔门出去,刚出去又立马回来,手臂上被咬了一口。
进门他就倒地,筋脉爆凸,像树根一样交错着攀爬到全身。
第一次见,老妈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骂他是不是吃错东西中毒了,一天天屁事挺多。
直到老爸冲过来撕咬她,她才发觉不对。
老妈是个狠人,拎起旁边的棒球杆狠劲敲在老爸身上,大骂,“还是不是人了?还是不是人了?吵不过我就咬人!你他妈的是什么玩意!”
刚变作丧尸的老爸战斗力不行,挨了老妈好几棍子。
电视上正播放着新闻,紧急插播进一条消息,主持人惨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慌里慌张的念稿,“不明病毒感染人类,感染者症状为:攻击力十足、无意识、被感染者撕咬很快也就成为下一个……”
纪年当时正在自己房间打游戏,忽然听到外面老妈的一声大喊,“纪年!”
他出去,就见老妈抱着老爸,老爸啃咬着老妈的肩膀,满嘴的血。
他们站在窗边,老妈趁意识清醒时,两棍子砸了窗子,对纪年道了句“妈妈爱你!”,抱着吵了一辈子的老爸跳了楼。
妈妈爱你……
在纪年印象里,老妈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没成想却是永别。
天,逐渐亮起。
纪年睁眼,包里有半瓶矿泉水,他拿出,拧开喝了一小口,站起身走到窗边。
满目苍夷。
世界,可真是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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