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面那两个同事,我也试过,但是我发现教不了。”“为啥?”掌柜的翻了个白眼。“因为我是我自己,不是你们。”“我的爱好是喝酒,赌钱和嫖女人。”“我从小就知道自己...
“你前面那两个同事,我也试过,但是我发现教不了。”
“为啥?”
掌柜的翻了个白眼。
“因为我是我自己,不是你们。”
“我的爱好是喝酒,赌钱和嫖女人。”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会继承这座酒楼,后来果然从少掌柜做成掌柜,现在也没有什么想成为的人。”
“我对自己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也不用付出任何努力。”
“我特么已经在温柔乡里泡软了,用这些问题来问我,都他妈是扯淡!”
“我就是我,吃喝享乐就是老子人生的意义了!”
掌柜的越说越激动,可是激动到了最后,还是平复了声音。
“但是你们不是我。”
“山上那个狗道士问的这些问题,不是问我这种已经埋了半截身子到土里的人的财主的。”
福贵怔怔的望着掌柜的:“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掌柜的目光悠悠望着远方,最终像是认命了般叹了口气。
“能怎么办?”
“当然是去求那个狗道士教你。”
福贵站在陆玄面前,神情既虔诚又迷惘,像一个可怜的信徒。
陆玄忍住了伸手摸摸他脑袋说一声“主会保佑你”冲动。
“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搞传教,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搞传教.......”
陆玄心中默念三遍,作为接班人,无神论牢记心间。
他挠了挠胳膊上昨夜被蚊子咬的包,然后说道:“可以。”
没等福贵开口,他神秘的说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陪我做一件事。”
......
一个半时辰之后,福贵口中喘着粗气,两眼露出兴奋的光芒,仿佛打开一个新世界大门。
“这也太好玩了吧!”
“就是输了以后做的这个波比跳,有点累人。”
他望着手中的扑克牌,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
陆玄也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新发展出来的牌搭子。
不错,脑子灵光,但是没有过分灵光,既让自己感到了激烈的对抗,又不会让自己输牌。
这种感觉,比以前出千赢阿桃还要痛快。
他心满意足地说道:“好了,我们今天先来解决第一个问题。”
“你有什么爱好和特长?”
“爱好和特长......”
福贵迟疑了半天,低头说道:“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如果说特长的话,倒是勉强有一个。”
陆玄挑了挑眉头:“说来听听。”
福贵说道:“我很会数算,记性也不错,虽然没有人教过我,但酒楼的那些账目,我瞟一眼就能算明白。”
“还有刚才玩牌,从玩到第二把开始,你抽到的每一张牌,我都能大概算出来是什么。”
陆玄嗤笑一声:“别说笑了,要是这样的话,你还能输给我?”
福贵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陆玄,直到陆玄的笑容,凝固,僵硬,消失。
陆玄在福贵的眼中,看懂了人情世故,还有一丝怜悯。
他沉默的,轻轻合上手中的扑克牌。
很好。
一个只有我陆某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福贵没有因为陆玄的水平很菜,就不跟他玩。
每天中午和晚上送饭的时候,他都会留下来和陆玄打一个时辰的牌。
顺便听一些有的没的。
什么存在主义啦,虚无主义啦,犬儒主义啦,理想主义啦......
总之句句跟自己没关系,又好像句句都跟自己有关系,听得让人怪害怕的。
“人生本来是没有意义的嘛,有的人认识到了这一点就彻底摆烂了,有的人虽然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活着活着就折腾出了点意义。”
“那什么是理想主义,什么是犬儒主义?”
陆玄喉咙处一道深深的刀痕,血滋的老高,弄得床帐顶上斑斑点点。
杜逢春亲眼看见陆玄断了气,又看了眼手中的银票、地契和账簿,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转身出屋。
“再把那个拖油瓶也处理掉,道观转手卖掉,天大地大......”
杜逢春满脸欣喜,却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后,陆玄脖颈上的伤口竟然在慢慢变淡,直至消失!
“叮。”
“检测到宿主死亡,现开启复活程序。”
“检测到敌人实力对宿主没有威胁,取消复活传送,现进行原地复活。”
数息之后,月光照在陆玄的脸上,如玉石,莹莹发亮。
他轻轻从床上纵起,抚了抚脖子,那里有些微的痛感,然后朝杜逢春的背影看了一眼,沉静而平和。
像看一个死人。
很好,这就是求仁得仁,求死得死。
杜逢春贪婪地望着手里的收获,觉得这些天的隐忍和委屈没有白受,走到阿桃的房间门口,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既然已经杀了陆玄,再把这个拖油瓶也送下去,到时候把道观卖出去,又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他正打算推门进去,却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掠过来,他心里一惊,本能的想要施展身法躲过。
可他脖颈处刚要扭动,已被一只手搭上。
杜逢春浑身一僵。
他施展的身法,是倾天观的独门身法,名叫“泥鳅功”!
可以使关节扭动,如泥鳅般滑动,避开敌人的攻击。
而这门身法唯一的弱点,就是脖颈处!
是谁?怎么可能一招就能拿住我的要门?!
杜逢春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虽然他的习武资质奇差,但脑子却不笨,一瞬间便能想明白,此人能一招找到他身法的破绽,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武功远胜于他。要么,就是很熟悉他。
如果是前者,他今晚会很麻烦,而如果是后者.......
杜逢春才刚一想到这种可能,浑身的汗毛就忍不住炸起!
身后那个掐住他脖颈的那人,迟迟不做声,杜逢春压抑住混乱的心情,用余光轻轻向后转去,而刚转到了一半,仿佛触碰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又立刻转了回来!
他睁大了眼睛,其中充满了恐惧。
刚才余光那短暂至极的一瞥所见到的,是一件黑白相间的衣袍一角。
和陆玄身上所穿的黑白道袍,如出一辙!
不可能,不可能!
他亲手割断了陆玄的喉咙,眼看着他断了气!
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把他救活!
一定是巧合,巧合......
杜逢春浑身已经在轻微地颤抖,却还是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不断暗示自己不要胡想,然而身后的一道嗓音,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那是他朝夕相处、听了二十年的声音!
“去后面的菜地,别吵到阿桃睡觉。”
“师兄......”
掐住他后颈的那只手,力度陡然变重,使他不能说话,更不能回头,只能跟着那只手的操控去走。
从小院绕到道观后面的那片菜地,只有不到小半里路,杜逢春却觉得无比漫长,却又无比期待,这路能再长一点。
身后的陆玄一路上都不说话,带着他走到老观主当年带着两个徒弟亲自开垦的菜地里。
夏夜的风习习,使人感到凉爽,而杜逢春却只觉得阴森。
从道观走到菜地,连半里地都没有,他的脊背却已经湿透,衣服冰凉一片。
“大....大师兄,我错了,求你放我一马......”
颤颤巍巍的求饶声在菜地里响起,却没有得到回应。
若非那只手始终搭在自己的脖颈上,杜逢春甚至觉得陆玄并不存在。
他悄悄扭过头瞄一眼,看见完好无伤的陆玄果然站在他身后,但眼睛,却好像在望向远方,带着些空洞和发呆的意味。
“大......师兄,你在想些什么......”
又等了许久,陆玄才终于开口。
“我在想啊,我只顾着带你过来,却忘记拿铁锹了。”
杜逢春心里一颤,心虚地说道:“大半夜的,带铁锹做什么......”
陆玄平静地看着杜逢春的后脑勺,似笑非笑。
“你说呢?”
管杀不管埋,是绿林风格,不是陆玄的风格。
他的风格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保护环境,讲究卫生,不给青山绿水制造人体垃圾。
杜逢春瞬间想明白陆玄的心思,神色陡然变得狠厉了起来:“陆玄,你真要杀了我!”
“你忘记师父临终前的遗嘱了?!”
“你可是在师傅面前发过誓的!”
“你......”
“你妈个头啊你。”
陆玄眯了眯眼打断他。
“我又没有道德,你干嘛绑架我。”
“而且,”
咔嚓!
“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话音还没落下,五指已经用力。
就像诊所护士给小孩子打针一样,逗着说话的间隙扎针,痛苦会减小许多,陆玄也是这个路数。
杜逢春眼睛一瞪,直直地趴到了地上,口中惊惶地啊呜啊呜起来。
可是他的四肢仿佛失去了控制,躯干勉强的趴在地上扭动着,像只大虫子。
人的颈椎第二到第四节损毁,有极大概率压迫到脊髓,造成瘫痪。
陆玄捏的很准,三节全断。
他蹲到杜逢春的旁边,与那双惊恐的眼睛对视,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地契、银票和账簿。
还有匕首。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杜逢春话都开始讲不利索了,但是不影响他表现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声音里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可惜陆玄是死宅男,看过太多带刀的番,很难被这种小
场面打动。
杜逢春的这把匕首被磨的很快,从下到上轻轻一撩,平滑的切过喉管。
电视里那些割喉之后立即就死的场面都是骗人的。
杜逢春还是睁大了瞳孔在挣扎了一分多钟,死去时还满脸怨毒。
血在夜晚是黑色的,汨汨地流向土地。
陆玄以前从来没有杀过人,第一次杀人,握刀的手竟然一点不晃。
只有心脏加速泵了几下。
也许是因为最近被杀了太多次,有点心理变态了。
也可能是一千多集柯南的熏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谁知道呢。
夜风鼓荡,星月朗朗,陆玄跟个变态一样,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具尸体旁边,习惯性地往自己腿边摸了摸。
没有口袋,没有烟。
他叹了口气。
算了,不抽也好。
心理已经有点变态了,身体一定要健康啊。
陆玄伸手摸索了一会,从尸体的另一侧,血没有染到的地方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吸了一下,他觉得平静了许多。
吐了虚假的烟圈后,他又叹了口气。
可惜了。
杜逢春好歹死了一遭,观里却只有他和阿桃两个人。
规模太小,开不了席。
其实他本来不打算杀杜逢春的,想着杜逢春拿走银子,自己留下道观,也能凑合着活。
毕竟记忆里,老头子临死前当着三个弟子的面,留下一大堆话,总结起来就是三条。
搞好倾天观的发展。
把阿桃拉扯大。
最后一条,不要师兄弟相残。
再者,虽然这狗东西挺讨人嫌的,但毕竟是和原主从小一起长大。
所以陆玄原本打算给杜逢春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惜杜逢春不太领情的样子。
他看了看杜逢春的尸体。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没办法。
这叫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起身回道观,陆玄重新拿来锄头,就在菜地旁挖了一米多深的大坑,把杜逢春的尸体扔进去。
杜逢春眼睛还睁着,一掊土盖了上去。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愿你泉下有知,滋养土地,育肥时蔬。
......
第二天,阿桃早早醒来,看见陆玄仍然在打那套软绵绵的拳法,而杜逢春的屋里没有人。
“大师兄,二师兄去哪了!”
“五二三四,五六...昨晚来我屋里,跟我说他不做道士了,投奔南方一个种地的亲戚生产化肥去了。”
“做化肥?可是二师兄不也是孤儿抱来的嘛,哪冒出来的亲戚?”
阿桃对于杜逢出的离去并不感到伤感,情绪只停留在好奇层面。
陆玄一边打拳,一边随口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在哪认了个干爹吧。”
“哦,好吧。”
阿桃歪着脑袋想了想,转身走进厨房,听到陆玄在身后叮嘱。
“今天菜做得丰盛点。”
“哈?”
“就当是给你离去的二师兄做个席。”
“哈?”
陆玄没再解释,因为第十节“无脑莽夫健身操”做完了,耳边响起了美妙的提示音。
“叮!”
“今日份《无脑莽夫健身操》训练完毕,熟练度+1。”
“恭喜宿主百脉变得更加通畅,延寿一年。”
“修为瓶颈突破,恭喜宿主晋升初觉五重境界!”
陆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就突破了?
不是刚做了两天健身操吗?
当时系统发放这套“无脑莽夫健身操”时,描述是----“每天锻炼十分钟,开心延寿一整年,辅助大幅提升修为”。
可是这也未免太过大幅了点吧.......
意思是两天一个小境界?
这么整下去,岂不是十天就能到达如卉,一个月就冲上尘绝?
按照自己这个不死不休.....不是,不灭的体质,这样活个几万年的,战力岂不是直逼什么鸿钧老祖,一拳超人,超级赛亚人?!
尤其是最后一个,一想到那金光闪闪、bling bling的头发和冲击波,陆玄不禁心潮澎湃。
虽然按照这个世界目前已知的力量体系,恐怕很难练出龟派气功波那样的炫酷绝活。
但人,总该有梦想!
陆玄的眼中闪烁起理想的光辉。
决定了!
以后每天刻苦修行十分钟!
为了布灵布灵的气功波,先健康锻炼十万年!
“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姑娘叫啥来着?”
“小美。”
“啊对对对,小美。”
“譬如你和小美搞对象,你对她要死要活,就算是皇帝的三千个老婆都摆在你面前,你也不屑一顾,认为只有小美最好。”
“这就叫对爱情的理想主义。”
福贵腼腆的看了陆玄一眼:“说是天下间最好的女人,倒也没错,但一敌三千,还是稍微有点过了。”
陆玄冷笑一声:“我再给你说说犬儒主义吧。”
“譬如你和小美搞对象,她说你是天下最好的男孩子,但是过了两天,你发现他还同时和另外五个男孩子说了同样的话,你只是个老六。”
“从此以后,你不仅再也不相信小美,也不再相信爱情,你觉得世上一切爱都显得可笑和虚假。”
“这个时候,你就从理想主义变成了犬儒主义。”
福贵的脸变得煞白:“听起来,这犬儒主义比狗都惨啊。”
陆玄想了想说道:“那倒也未必,世上有一个狗种叫舔狗,论凄惨程度,倒是可以一争高下。”
“那是什么样的狗?”
陆玄看了他一眼:“不急,你再追一段时间小美。”
“等时机成熟了,我举例给你讲讲。”
......
陆玄的生活重新出现了稳定的棋牌游戏,山中岁月变得容易消磨了许多。
而岁月流淌,却未必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静好的。
天门之中执法长老镶上了一嘴的镀金假牙,时时愤恨的望向倾天观方向。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常常去找斯命达,旁敲侧击养虎为患的危险,请求斯命达出手,彻底扼杀倾天观的入学。
这一天斯命达终于不胜其烦,当着阿桃的面,透露了自己的剑气已将陆玄半废。
执法长老在阿桃担忧的眼神中离开,神情得意至极。
不久后邾国的江湖中开始流传一则消息。
这则消息详细的披露了穹窿山上,倾天观新观主陆玄大战天门的细节。
说陆玄豪情万丈,与宗师之下第六人的执法长老激战,不落下风,更是狂言要做那宗师之下的第一人。
一个心腹弟子问道:“长老何故把陆玄描绘的如此英勇,岂非是替他扬名。”
执法长老阴险的笑着。
“就是要助他成名,把他拱到风口浪尖。宗师之下的那几个江湖强人,哪一个不是好战之辈?”
“听到陆玄名声鹊起,他们中必然有狠人会不服来战,到时以陆玄半废之躯,岂能不死在他们手中?”
这个心腹弟子又问道:“那何不把陆玄那日以一敌百,两招打落长老一口牙的事迹也宣传出去?”
“这对陆玄的名声,岂不更是烈火烹油?”
执法长老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望着问话的弟子久不出声,最终冷笑两声。
三天之后,这个弟子因为右脚先踏入练功房,被执法长老认定为思想右倾严重,贬去杂役房烧火。
穹窿山地处邾国之西。
在执法长老的授意之下,消息先是从距离穹窿山向东不到百里的白云剑派传出。
“师弟,你可知道不久前穹窿山上那倾天观与天门爆发一场大战?”
“师兄别说笑了,我记得倾天观人才凋零,打麻将都凑不到一桌,如何能与天门大战?”
“师弟有所不知,那倾天观的新观主陆玄有万夫不挡之勇,那日竟然一人,一把兵器,与整个天门对峙。”
“听说就连那位天下第六的执法长老都出手了,也没能奈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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