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事事都能按剧本走那就好咯,人生又岂会多这么些悲喜烂剧?不到最后一刻,他便不会放弃。其实此时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那便是他的金手指就没有出错,只...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事事都能按剧本走那就好咯,人生又岂会多这么些悲喜烂剧?
不到最后一刻,他便不会放弃。
其实此时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那便是他的金手指就没有出错,只不过阴府不灭,卖瓜老叟复活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易尘踌躇着继续往前还是退回大堂之时,忽然在卖瓜老叟的原本摊位处,一阵波动,一道血色门户从无到有,开始慢慢显现。
那血色门户底部,刻着无边血海,一朵黑莲在血海当中浮沉。
血海之上,门户左右,则是盘踞着一龙一虎两条异兽,表情生动,神异非常。
忽然,一阵龙吟与虎咆声传来,那血色门户猛然被拉开了一半,外面是一片狼藉的小树林。
易尘见状神色大喜,这地方我熟啊。
与此同时,在门户被缓缓拉开之时,长街深处,雾气开始剧烈翻腾,一道强大的阴森鬼气开始凝聚。
易尘神色大变,他身形暴闪,机不可失,朝着打开的血色门户当中急蹿而去,中途还不忘记顺手捞了一把斑斓虎的虎尾拖走。
就在易尘身形隐入门户的那一刻,一道强大的鬼气宛如刀锋一般擦着血色门户刮过…….
狼藉的小树林外,易尘拽着虎尾,吭哧的喘着粗气,最后那一道强大的鬼气爆发,吓得他亡魂直冒,好在关键时刻堪堪避过,逃过了被‘中分斩’的命运。
不过虎子哥的命运就没那么好了,易尘看了看手上只剩下半个身子的斑斓虎,心下感叹:
“虎哥,你命薄啊,我可是尽力了,还是只抢救出来你一根尾巴带半拉屁股。”
在他的身后,则是一处诡异红宅静静的伫立着,他终究是逃出来了。
易尘回头瞅了一眼这座名为阴府的诡异红宅,舔了舔嘴唇,心中估摸着把这个破宅子爆了不知道能有多少深红点。
就在此时,远方的红宅又起了变化,前院内,走出一位卖瓜老叟,两排牙齿凑不出三颗好牙,正冲着易尘咧嘴微笑。
“妈耶~”
易尘瞬间寒毛直竖,将手中斑斓虎的半拉尸体往树上一甩,浑身淡紫色的纯阳内气萦绕,撒腿便跑。
此时阳极变的效果还没有消退,他跑得极快,在密林当中硬是推出一条直线。
在他身后,斑斓虎的半拉屁股正好挂在树上,尾巴随风轻轻摇晃。
阴府当中此时也正发生着变化,一张新的彩色牌位蓦然出现在大厅灵堂的最底下,赫然是易尘的面容。
……
……
……
等易尘见到隐龙观的灯火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见到远处地平线上那熟悉的道观,易尘这才长舒出一口浊气。
阴府这一行实在是凶险,别看他前面斩杀卖瓜老叟好似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实际上他已经是手段尽出,压箱底的阳极变和斩龙剑都用上了。
就这,若不是最后出现的血色门户上,传来的那两声龙吟虎啸的助力,只怕他也像斑斓虎一般,只剩半拉身子了。
最后那一记剧烈的鬼气爆发,实在让人心惊胆寒,哪怕以易尘阳极变的状态,在那道如同锋矢一般的鬼气面前,高低也得来个‘中分’,跟斑斓虎的下场一般无二。
夜晚,隐龙观。
易尘师兄弟四人围坐在桌上四周,清风、明月两个小可爱贴心的端来了茶水,两小只双手托腮,萌大眼直直的盯着易尘,上下打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清风:“大师兄。”
明月:“你说回来给我们带好吃的,好吃的在哪里呢?”
易尘尴尬的一笑,嘬了一口茶水,说道:
“清风、明月,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师兄这次本来是给你们带了冰糖葫芦的。”
清风、明月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齐声道:“然后呢?”
“然后大师兄就往回赶啊,我可是整整买了一插棍的冰糖葫芦,结果路上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经过林地的时候,我碰到一只鹿,从我身边蹿过去,一头斑斓猛虎紧随其后,也从我身边蹿过去,那头猛虎尾巴一甩,你猜怎么着?”
“把冰糖葫芦全都打翻啦!没啦!”
“大师兄能受这个气?我立马就追了上去。”
清风:“…..”
明月:“…..”
清风听到这儿双颊气鼓鼓的像只河豚,他打断了易尘的话,问道:“大师兄,那头打翻冰糖葫芦的猛虎呢?”
易尘:“死了。”
“怎么死的?”
“死了大师兄你这么贪财,不带回来?”两小只继续一前一后发问。
“被一道鬼气锋矢给劈成了两半,只剩半拉屁股,这还怎么带啊,被我随手扔树上了。”
清风:“…..”
明月:“…..”
清风、明月第二次对视一眼,两只小河豚从椅子上蹦了下来,齐刷刷的给易尘扮了个鬼脸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易尘:“……”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他转头望向青云子,“师弟你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大师兄这次碰上了不得的东西了。”青云子斜着眼睛说道,他的斜视是愈发严重了。
“师弟,还是你懂我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青云子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了指易尘胸膛裸露出的一块皮肤。
易尘顺着青云子的视线低头一看,一股凉意直冲脑门,一个水滴型的血色印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前胸上方。
“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还来?”易尘惊悚的说道,他有种预感,这鬼印记十有八九跟那诡异阴府脱不开干系。
“师兄,能否细致的说下你碰到什么事了吗?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易尘闻言简短的把自己在阴府的见闻说了一遍,听罢后博览群书的青云子却是蹙起了眉头。
“师兄,只怕这次事情玩大了啊。”
“阴府我不知道是什么,你得到的那玉牌上写的张济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正是失踪百余年的龙虎山第三十六代掌教,最负盛名的正道天师啊”
青云子担忧的声音传来。
易尘:“……”他不禁想到自己出来时血色门户上的龙虎异象和灵堂最上方的彩色道人像,莫非自己能逃出来实际上是这位老天师暗中出手之功?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份人情可就欠得有点大了啊。
不过连老天师这样的猛人都被困在这劳绳子阴府当中一百多年,卧槽…..
易尘低头看着胸膛上方的水滴型血色印记,神色阴晴不定,最终干笑着向青云子安慰道:
“师弟无需过于担心,或许我这个是蚊子叮的呢。”
“回来的时候我路过一片林地,野生蚊子,劲大!”
青云子是个轴性子,他认真的道:“师兄,我积累已经快够了,如今灵觉敏锐,你现在身体血气滔天,坚韧异常,哪怕是拿菜刀砍也未必能砍得进去,什么蚊子能叮成这样?”
“师兄,你别骗我了。”
“不过师兄你放心,最多两个月,我便能完全觉醒,到时候我哪怕豁出命去也一定想办法护师兄周全。”
青云子左手指上一抹淡红
色的纯阳真力在指尖跃动,脸上浮现出一抹雀跃之色。
“师弟,了不起啊,快给师兄说说,是什么个感觉,你怎么突破的?”易尘高兴的揉了揉青云子的道髻,几下便将其弄得松松垮垮。
这小师弟还是小时候好玩,长大了就有点太过一本正经了。
“师兄~,别薅了,你都薅多少年了…”青云子一边歪头躲避着易尘的魔爪,一边撇着嘴道,“怎么觉醒纯阳灵性我说不出来,不过觉醒后的感受却是可以说一说。”
“天地有炁,觉醒灵性后便是能感知到炁的存在,明心见性,纳炁为己用,甚至以自身之炁撬动天地之力,展现出种种不可思议之威能,这便是术法。”
“天地间炁分很多种,五花八门,阴阳五行,风雨雷电不一而足,与我最为亲和的天地之炁除开红色的纯阳之炁外,还有一个便是星光之炁。”
青云子说完,手掌一招,在易尘震惊的眼神当中,窗外星月之光竟然慢慢在青云子的手中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光团,随后他嘴巴一张,竟然直接将掌中光团直接吞咽了下去。
“这是,太阴之力?师弟,你一个修纯阳道法的人是怎么觉醒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的?”
“很难吗?我之前也一直想不明白,纯阳之力是什么,纯阳之道的尽头又是什么,终于在昨天晚上我诵读《太上灵飞纯阳根源道经》时,厚积薄发,水到渠成,勘破一层迷障。”
“阳之极致便是阴,阴之极致便是阳,此为天地至理。”
“比如师傅说过的天地至宝——阳泉之水,便是在极阴环境下才能孕育养成。”
“这便是阴极阳生。”
“明白这一切后我便能吸纳天地间的星月之炁和纯阳之炁了。”
“修行,便是上体天心,吸纳最符合自己的炁,做炁的朋友。”
青云子脸带得意之色,将自己的感悟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月夜。
隐龙观向东不知多少个两万六千里,过山川越江河,一片幽深的黑色山脉当中,无数扭曲的黑色树木盘根错节的生长着,扭曲着,联结着,无数黑色的怪鸟栖居其上。
这些诡异的黑色树木没有树叶,从树枝上却有无数的气根垂下,在月光的印照下显得愈发的阴森恐怖。
此时,在这一片黑色树木当中,一棵高大的黑色树木最为显眼。
它是一棵枯死的没有树冠的黑树,像是被人砍掉了头,横生的枯枝狰狞的向着两边扭曲生长,宛如伸出两条臂膀一般。
在这棵树的树底下,有着一条不知幽深几许的裂缝。
目光顺着这条裂缝蜿蜒其下,是一片不断翻滚涌动的超大血湖,湖面上不时还咕噜咕噜冒着泡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息凝结在空气中。
一个身穿血红色道袍的年轻道人闭着眼睛盘坐在血湖旁。
刺啦,刺啦。
月夜下,一个头戴黑色兜帽、身量高大的神秘人踏着月色而来,踩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因为他的到来,激起了树上栖息的黑色怪鸟的凶性。
无数黑色怪鸟扑簌着翅膀睁开猩红的眸子朝着其飞去,却都被神秘人砂锅大的拳头一拳一个全部震成了肉酱。
他来到了无头怪树的旁边,看了一眼幽深的裂缝,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跳了进去,在他的身后,是无数怪鸟的尸体。
“卑职参见大护法。”
“追随长生神,救世广慈悲。”
神秘人来到血袍道人的边上,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下。
“起来吧,长生神的左臂现在落到了谁的手中?是谁坏了我教的好事?”
一道震怒的声波蓦然浮现,响彻整个地底,震得地底周边的岩石碎屑扑簌簌的落下,掉到血湖当中,激起一朵朵血花。
听得大护法的震怒声,之前击杀黑色怪鸟时气焰不可一世的神秘人身体也不由为之一颤,连忙回应道:
“禀大护法,此事我们在镇安司的暗子传回来消息,咱们这是中了镇安司的计了。”
“我们在丰云县的动作早已经被镇安司洞悉,他们骗过了我们,将计就计,利用我们将长生神的左臂召唤出来后便将其夺走。”
血袍道人眼中神光一闪,沉吟了一会道:
“此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霸王鸡,此事便交予你去办。”
“你辛苦一些,走一趟丰云县,查明真相,若真是镇安司设下圈套倒也罢了,如果是有人坏我教好事,你知道该怎么办。”
“领大护法法旨。”
神秘人翁声道,他拉下自己的兜帽,在地底夜明珠提供的光源印照下,露出一个巨大的鸡头。
此神秘人竟然是鸡头人身。
红描喙,黑画皮,头顶一个绿色的肉瘤状鸡冠,肩膀到腰身处两条白线蜿蜒向下,浑身肌肉虬结,肌肉疙瘩鼓胀得跟每块肌肉都独自经历了一次青春期一般,双拳能站人,双臂能跑马。
鸡头人猛的一抱拳,豁然起身,转头离去,雷厉风行。
待鸡头人离开后,血袍道人左手一扬,一口小小的水晶棺从血湖当中缓缓升起,里面是一个婴儿的身躯和两条腿。
血袍道人一声叹息。
“唉,真君的左臂落入了镇安司的手里,事情有点难办了。”
“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血袍道人目光落在水晶棺材之上,眼神当中贪婪神色一闪而逝,随后他大手一挥,水晶棺材又缓缓沉入血湖当中。
…
…
…
第二天,日上三竿,易尘这才懒洋洋的起床。
小喵安静的趴在他的床头,它喜欢闻易尘身上的纯阳气息,晚上非要趴他边上,实在拗不过,易尘索性也就随它去了。
将小喵跟青云子他们介绍了一下后,易尘就让清风、明月带着小喵去玩了,他有事要和青云子商量。
“什么?道观扩建?”
“再多收养几个孩童?”青云子惊讶的看着易尘,“师兄,咱们哪里来那么多的银子。”
易尘变戏法一般从随身的褡裢当中掏出三千两银票交到青云子手上,瞬间把青云子震得七荤八素。
他知道易尘赚了许多银票,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一时间,他的眼神都开始怪异起来。
大师兄这是又给什么行业赋能了?怎么忽然赚了这么多的银票。
不多时一个爆栗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你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你大师兄?这银票都是你大师兄凭本事挣的。”
易尘敲了敲桌子:“师弟,道观扩建的事便交给你去做了,请人做工、监督质量这些,都要你来把关,不要怕花钱,尽管放手去做。”
“等道观扩建完成之后,便去找张捕头,就说想招几个身家清白的孤儿入我隐龙观,他会帮你的。”
“师兄,我怕我做不好,要不还是你来吧。”青云子习惯性的有些退缩。
“做不好就学着做,有谁天生就什么都会吗?放心大胆的去做,做差了师兄在你后面呢。”
易尘大手一挥,不容置喙的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这件事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青云子等人不能一直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必须要站出来历练。
未来的隐龙观主岂能是一个不谙世事之辈,此次将道观扩张之事交予他,也是历练他的第一步。
这或许会交一些学费,多花一些银钱,摔一些跟头,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吃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吃亏在哪里,以青云子的聪慧,易尘觉得他会明白的。
这样子的历练,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对青云子的修行也有一定好处。
此界修行破境,对于心灵境界是有一定要求的。
灵性觉醒时的要求之一便是明心见性,而在往后晋升更高的境界时,心灵上的要求也会更高。
哪怕是修行,也不能找个深山老林一猫,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远遁避世,自以为万法不沾,飘然出世,实际上已经走入了邪道。
心灵不经历练,又如何会强大?
没见过丑陋,又如何知道美好?
没有入世过,又何曾敢说自己出世?
但凡高修大能,定然都是先入世再出世之人,绝无猫在一个地方苦修,然后成为高手的。
各大门派、世家的精英弟子,都会出门走上一遭,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以自身经历为资粮,强大己心。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就是这么个道理。
而自从易尘接任隐龙观掌教之位后,一连串事情下来,青云子已经有点过于依赖他了。
这是个不好的信号。
靠山山会崩,靠人人会倒,人要学会自强。
他可是还记得之前与尸神教的言真人分神鏖战时,最后他看到易尘身上的阴府印记流露出的那份诧异与忌惮。
一道分神就差点将如今的易尘逼入绝境,这等人物都对阴府避之不及,讳莫如深,这让易尘心中对阴府的危机感又提升了一个量级。
若不是头顶上的这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鬼才愿意天天挨电呢。
如果没有阴府的威慑,易尘绝对不敢想自己会给自己整这种狠活。
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你都不知道自己潜力有多大。
现在的易尘通过雷殛玉每天苦修,大约两天便能获得一点源点,效率要超出古早炸鱼时期一大截。
在死亡危机的压力下,他片刻不敢放松。
安排好一切之后,易尘长吐出一口浊气,正准备偷得浮生半日闲时,一骑自远方来,赫然正是林正义林百户。
“道长,王家老太君只怕就是这两天的时间了,您方便明天来一趟郡城吗?”
一次性花出去三千两,又要想饭辙的易尘立马答应下来。
“百户放心,明天一早我便出发,一定不会误了时辰。”
此时,这番异变早已将水月师太等人震得七荤八素。
上一帧义成子道长还在大发神威将那神秘黑袍人吊在天上打,下一帧就突然风云变幻,变成神秘‘黑袍人’把易道长乱锤了。
“易道长,你没事吧。”
水月师太等人急忙连忙关心的赶了过来,众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巨大的绝望感。
他们当中最强大的易尘在眼前的神秘‘黑袍人’简直毫无还手之力,这种无力感让众人心中不由得百味杂陈。
“你们闪开,不要过来。”
易尘用眼神阻止众人继续靠近,随即把目光投向‘黑袍’,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丝,一股久违的铁锈味出现在舌头上。
“没有劲,没有劲啊!你也是师娘教的吗?”
“哈哈哈。”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疯狂的神色。
他,鼓荡全身内气,竟然主动朝着‘黑袍’攻了过去。
嘭!
再一次被打飞。
‘黑袍’看着倒地的易尘,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被易尘的垃圾话影响。
活了这么多年头的他,怎么可能轻易被人一席话就扰乱了心神?那不是一辈子的修为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实际上,‘黑袍’眼中的欣赏神色愈发浓厚。
他喜欢这个年轻人。
脑子活,有底线,意志坚定。
这仿佛让他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
也是一样的靓仔。
如果易尘在他抛出橄榄枝之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么他反而会低看他一眼,无非是耍他玩一下,不会真心培养他。
可是现在,他真的心动了。
他看出了易尘决死一击宁死不妥协的意志。
那意志,如刀锋般锐利,似山岳般厚重,百折不挠,十分闪耀。
其实世界上哪有人会真正喜欢利欲熏心之徒呢?
今日我开的价码高,你头也不回的就背叛师门,投入到我麾下。
他日别人开出更高的价码,是不是你也会头也不回的背叛我?
‘黑袍’如今是真想收服易尘。
他一步一步的走来,手中蓦然萦绕着一股黑气。
“敕令·定身。”
他朝着水月师太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冷漠的说道。
一股恐怖的空间凝滞之力猛然降临在了水月师太等人身上,那是一种整片空间都在与他们作对的感觉。
他们感觉自己在与天地为敌,何等妙不可言的法术。
‘敕令·牵引.’
‘黑袍’一边走,一边手中不断打出各种奇妙的印诀,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空气当中那股奇怪的律动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览秀楼内,之前裂开的地缝再一次扩大,地缝当中的黑气剧烈翻腾,仿佛有异物要从地缝当中奔涌出来一般。
不,就是有异物在地下涌动。
在丰云县某个无名角落的地下暗河当中,一个不知存在摆放了多少年的玉盒静静的躺在暗河当中。
玉盒之上贴着三张灰不拉几的符篆,毫不起眼。
那符篆不似符纸制成,乃是以不知名妖兽的皮革为基材所炼制,光华不显。
玉盒内部,一道粉嫩如藕段的婴儿手臂式样的左臂静静的躺在玉盒当中,那手臂上还镇压着一块翠色美玉,其上电弧光闪烁,不断的消耗着那手臂的生机。
空气中奇怪的律动传播到了暗河内,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那玉盒当中的手臂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朝着律动的发源地极速飞驰而去。
地缝当中冒出的黑气更浓了,不时有地下水渍溢出。
黑袍做完这一切后,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易尘。
“不错的战斗意志,我是真的很欣赏你。”
“自我介绍一下,本座尸神教大护法。”
“你可以叫我——言真人。”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从还是不从?”
“你若从我,我可以不杀你旁边那几位。”
“徒儿你若喜欢那貌美师太,也可以将其收入房内,本教只要不背叛师门,百无禁忌。”
一旁的水月师太被禁锢在一旁,讷讷不能言,一抹绯红羞怒浮现在如玉般的脸颊之上。
易尘没有回答‘黑袍’的话。
“你,打得我,好疼啊!”他从尘土当中爬起,血顺着脑门流了下来。
流到眼睛,流到鼻子,流到嘴边。
最后,掉落在地上的泥土当中。
“不过,这一次,真的很够劲!”
“你打得我很过瘾,很过瘾啊!”
他伸出手指,蘸了蘸头顶的血珠子,放在口中吮吸了一下,眼神愈发疯狂。
“就是这种感觉!”
“这种活着的,真切存在的感觉。”
“真是美味,让人迷醉。”
“言真人!”
“请你务必打死我,不然我一定把你打死。”
“真人,你可知朝闻道,夕死可矣的道理”易尘神色蓦然由疯狂切换到冷静。
‘黑袍’眉头一皱,不知道易尘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不过易尘之前那不正常的神态,让他更来劲了。
真像他年轻时候,他年轻时也一样的,不正常。
一样的疯魔,一样的癫狂,一样的,坚定。
该死,是心动的感觉。
我要收他做我徒弟,我一定要收服他。
他不服,我就不停的殴打他,我就打到他服。
“是早上得道,晚上便可以死去吗?”虽然不解,黑袍还是回答了易尘的话。
毕竟,这是他的期货徒弟,他预定了。
“不,是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就一定要打死你!”
“这才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真意!”
易尘一声怒吼!
“燃魂变!”
“十年!”
“打死我!”
“都打不死我怎么做我师父!”
顷刻间,易尘直接开启了自己最终的底牌。
一出手,便是点燃了自己十年的寿元。
不是他不想点燃更多,而是他最多只能点燃十年。
一股强大的气慢慢的聚集在他的身上,深紫色纯阳内气剧烈燃烧,以他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荡漾而去。
无形的气流将地上的尘埃杂草卷起来,化成漩涡,围绕着他周身剧烈旋转。
他的身体再一次膨胀,在之前的基础上又变高了十余公分,浑身青筋暴起,无数的筋络宛如蛟蟒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部、腿部、腰部、颈部,全身的肌肉再一次鼓涨,强化。
肌肉像一件厚厚的铠甲一般,既保护着他,又给他全身提供着无与伦比的动力源。
心脏又一次猛烈跳动,剧烈的泵送着周身的能量。
他浑身的内气在疯狂的运转摩擦下都感觉要被点燃了。
一时间,热浪滚滚。
无比强大的气,远超之前的强大气势,从他身上蔓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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