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担心的是你性格过于耿直,有时候有些偏激,执着。还有一点,你屡立战功,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切忌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啊!”霍无缺昂起下巴,“我自然不会居功自...
“我唯一担心的是你性格过于耿直,有时候有些偏激,执着。还有一点,你屡立战功,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切忌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啊!”
霍无缺昂起下巴,“我自然不会居功自傲,但是那些背后鬼鬼祟祟之人,是得不到我的尊重的。”
“我的每一份功劳,都是用胜仗来铺垫的。我的每一次提升,都是用功勋来彰显的。”
“他们想要得到我的尊重,就要拿出他们的实力来。”
刘秀珠知道霍无缺的性子,也不想将他的锐气消磨,毕竟在大汉军中,能有这般斗志,有这般锐意进取精神的人不多了。
年老一辈是宗哲将军,一心想过河。年轻一辈便是以霍无缺为代表,想剿灭北莽。
“无缺,我知道你对张时修耿耿于怀,对他耗损十年寿命强行占卜窥天卦的结果不以为然,你更相信你手中的长枪,你腰间的宝剑。”
“但是我依旧要告诉你,我相信张时修,我相信大汉的国运能重新振兴,我相信那个大汉扛纛者就是你!”
霍无缺迎上刘秀珠期盼的目光,“殿下,我不是,你才是大汉的扛纛者。”
“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永远不会后退,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我会跟随你的脚步,看着你高举的旗帜方向,抗敌、杀敌,收复国土,夺回长安!”
刘秀珠深吸一口气,盔甲下的胸口都有些起伏,都是沉甸甸的。
经历一场大战,虽然没有彻底击退北莽,却也重挫了敌军。
可刘秀珠心中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北莽人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他们亡中华之心不死,战争便一刻也不会停歇。
“无缺,辛苦你了!”
“对了,老国丈派人过来了,你怎么不见他呢?”
老国丈,自然是霍无缺的父亲霍元乙。
当年也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后来年纪大了,受过伤,又成了国丈,哪怕他还想上阵杀敌,也会被人牢牢劝住。
加上霍无缺如此勇猛,霍元乙也有一种虎父无犬子的自豪感,便安心享受晚年幸福快乐生活。
唯一让他担忧的只有两件事,一件事情是皇后还没有诞下子嗣,现在的太子是先皇后所生,这让霍元乙有些担心皇后的地位。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霍无缺。
霍无缺已成年,年轻有为,生得俊朗,战功赫赫,上门求亲之人早已踏破门槛。
偏偏霍无缺对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一个也看不上。
有时候把老国丈逼急了,霍无缺便说道,北莽未灭,何以为家!
气得老国丈差点要动用家法,毕竟他这一生,就之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结果女儿不下蛋,儿子不插秧,这简直是要断了他霍家的香火啊。
霍无缺一听刘秀珠的话,便咬牙说道,“那王刚实在是不懂事,现在大战当前,他一个管家跑来军营做什么?”
“我没有军法处置他已经算给他老脸了。”
刘秀珠笑道,“王管家可是带来一批军械物资过来的。”
“另外啊,老国丈可是给我出难题了,他说如果今年你还不成亲,他便要自己挑选一个儿媳妇来到军中,让你在军营中成亲入洞房。”
霍无缺知道自己的老爹是脑袋少了一根筋的人,这种事情他还真干得出来。
“要入洞房他自己入去,我管不着他,他也管不着我。”
刘秀珠忍不住笑起来,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可是陆长生像是个怪物一般,受再重的伤,他依旧能活下来。
依旧能站在城头,守着那杆大汉旗帜,守着离阳城的百姓。
第二天,又能拿着那把索命的大刀,杀退攻城的官兵。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只是受伤,而是要让他彻底的断气,彻底的死去。
只有死亡,才是陆长生最好的归宿,才是他秦纲能自由呼吸的开始。
公孙玄咬牙说道,“好,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陆长生,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得死!”
“他娘的,老子也豁出去了!”
公孙玄快步上前,跑到离周康十丈之处,便盘腿坐下来。
双手缠绕成古怪的形状,像两条毒蛇在交织缠绕一般。
随即,公孙玄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喷在指尖上。
指尖骤然一亮,顿时冒出了一股黑烟。
在雨中,这股黑烟扭曲着向前,最终落在了周康的背上。
周康身子突然一挺,整个人便硬化了一般。
那只被挖出的眼眶便有鲜血流出来。
慢慢地,另外一直独眼也渗透出血液来。
鼻子、嘴里,耳朵,都渗透出血来。
雨水从头上浇灌,血水从七窍中流出。
周康整个人便如同恶魔一般,极为恐怖。
陆长生看着自己逐渐有些自觉的左手,抬起右手一拳砸向了周康的头部。
周康没有躲闪,鼻梁被砸歪了,血流的更多。
可是陆长生被打飞了。
周康也是用的拳头,砸中了陆长生的腹部,将陆长生击飞出去。
不知道又断了几根骨头。
陆长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睛,便与周康扭成一团。
此时的二人,哪里还有半分高手的风范。
如同两条疯狗一般,相互撕咬,相互扭打。
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拳。
不死不休!
慢慢地,陆长生出手的速度慢了下来,力气也越来越小了。
虽然杀戮能让他变得更强,可是周康像块石头一样,哪怕失去一颗眼珠,鼻子歪了,下巴也松垮了,他依旧在用尽全力出拳。
陆长生获得的能量,跟不上周康砸向他身体的损伤度。
终究,还是两人境界隔得太远了!
绝对实力,造成的压制,并不是补寄能获得的。
又一次被周康的拳头打翻在地。
这一次,陆长生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还手。
而是挣扎着站起身来,朝城头走去。
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好像被打穿了,呼吸变得很困难。
应该是内脏受了重伤吧!
是时候结束了!
陆长生知道自己尽力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脱力了。
在临死前,他还想摸一下那杆大旗。
哪怕死,他也想死在大旗的身边。
哪怕到了那边,他想告诉武王,他对得起武王留给他的大旗,对得起离阳城的百姓,对得起大汉。
周康没想到陆长生会将后背留给自己,完全不设防备,这有些让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身后的公孙玄依旧在雨中掐着手指,又是一口鲜血喷洒在指尖,将那束在大雨中即将熄灭黑烟又连贯了起来。
“上啊,杀了他,将他的脖子扭下来,将他的头砸碎!”
“这个汉人必须死!”
汉人?
汉旗?
周康看着那杆城头上在风雨中竖立的大汉旗帜,空洞的独眼中有了一丝茫然。
这杆旗帜他好像见过,好像有些熟悉。
汉人?
谁是汉人?
我好像也是汉人啊!
我为什么要杀这个汉人,为什么要攻打这座插着大汉旗帜的离阳城?
周康咧嘴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笑。
“陆长生,你很不错,你做的事情我做不到。”
“我周康一生,杀人无数,可从来不杀手无寸铁的穷苦百姓。”
“我周康纵横江湖三十年,从来不做卖国求荣之事。”
“汉人,不杀汉人!”
说完,周康将霸王刀缓缓放下,铁蛋连忙上前接住了陆长生已经瘫软的身体。
而周康转过身去,大步朝公孙玄方向跑去。
宛如一头猛兽,扑向自己的猎物。
公孙玄吓得肝胆俱裂,口中大声喊道,“周康,你疯了啊!”
“你中了七脑尸丸,你不要命了吗?你杀了我,你必死无疑!”
“你自己的性命不要,你女儿的性命也不要了吗?
周康并没有搭理他,抽出胸中的刀,便一刀砍向公孙玄。
公孙玄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几步,便重重地栽倒在地。
他的后背已经裂开了,刀深入骨。
公孙玄一边向前爬,一边苦苦哀求,“周康,等一等,不要杀我!”
“你杀了我,七脑尸丸便会马上发作,死无全尸。”
“你放了我,我给你解药,我给你自由。”
周康上前一脚,踏在了公孙玄的胸膛上,“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活命。”
公孙玄感觉胸膛被千斤巨石压住一般,吐出一口鲜血,“饶命!”
“你的女儿还在他们手中。”
“你……”
周康没有让公孙玄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生机已经流失殆尽了。
脚下一发力,公孙玄的胸膛便垮了下去,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无法动弹,死的不能再死了。
周康抬头,看向前方雨幕中一个仓皇逃窜的背影,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去追杀秦纲了。
于是周康转头看向离阳城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一声,“陆长生,有机会救出我的女儿。”
“她腰间有一个胎记,梅花胎记。”
一声巨响,宛如晴天霹雳,周康的身体便炸裂开来,血肉纷飞。
天河之南,赤壁。
大汉连营十里,摆成了一字长蛇阵。
天河水面上停满了密密麻麻的战船,还有些战船上的火光没有被熄灭,冒出青烟。
一些战船和受伤的战士被陆续拖了回来,彰显刚才大战的残酷。
一个昂首挺胸、器宇不凡的年轻将军匆匆地来到主帅营帐。
看到门口的杨影,年轻将军停下脚步,“长公主可在歇息?”
杨影看向年轻将军,眼中露出笑意,“并没有,方才粮草运输官走后,此时长公主正在接见司天监的灵台郎。”
“侯爷可是有紧要之事禀报?”
这位年轻的将军正是大汉最年轻的侯爷,霍无缺。
霍家世代功勋,当年太祖登基之时,便有从龙之功。
当今皇后,又是霍无缺的亲姐姐。
霍家风光,一时无两。
不知道的人总会以为,霍无缺能成为大汉最年轻的侯爷,必定是靠祖上的荫庇,是靠皇后娘娘的提点。
否则的话,还不到二十岁,便能开府建牙,成为大汉最年轻、领兵一方的侯爷,如何能让人信服。
但是,当朝廷的封
赐下来之后,军中之人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霍无缺立下的战功,不亚于其先祖。
在当初北莽突袭长安时,霍无缺率五千禁军拼杀退敌军,护卫皇帝南下出逃。
定都临安之后,霍无缺带领军队,扫平江南叛徒,剿匪十数万,让临安周边再无动荡。
北莽意图跨江灭大汉,兵分两路南下。
一路被长公主率领军队在赤壁阻挡,大战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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