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指着丝帛一角的红泥印章:“那是圣上的私印,你不认识,可以让令尊鉴定。我只是想与你和离,犯不上做假传圣旨这种祸及九族的大罪。”堂上,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收回...
我冷笑,指着丝帛一角的红泥印章:“那是圣上的私印,你不认识,可以让令尊鉴定。我只是想与你和离,犯不上做假传圣旨这种祸及九族的大罪。”
堂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收回丝帛,转身吩咐明月:“明月,你去收拾行李,收拾完我们立刻离开。”
“是。”
明月走后,我向楚家众人简单解释了,我得到圣上御笔的经过:“今天我外出时,偶然救了微服出游的皇帝陛下,他答应帮我完成一个心愿,我选择与楚亭和离。”
上辈子,皇上微服出宫,甩开侍卫去京郊跑马,结果意外被毒蛇咬伤,结果因为拖延治疗时间,虽然保住性命,但左脚落下残疾。
今天,我特意驾马车出城,就是为了“偶遇”中毒的皇帝,从他那里得到和离圣旨。
万幸,一切进行地出乎意料的顺利。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有了圣旨,即使是我父母也无法在逼迫我与楚亭在一起。
“我与你一同长大,我怎不知,你居然还会医术?”楚亭问道。
“即便一同长大,你还不是怀疑我为了嫁你不择手段?可见,人与人之间,大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回怼他。
圣旨护身,楚家没人敢拦着我。
我和明月每人背着一只小包袱,离开楚家。
踏出楚家大门的那一刻,像是千斤重担从我身上落下,整个人说不出来的轻松。
忽然,阴影处有嗤笑:“寒烟,离开我,你就这么高兴?”
我回过头去,只见是楚亭。
楚亭说:“当年你围着我转,一腔痴情都是装的吗?”
我心中一痛,前世我对楚亭一腔痴情,自是真心。可再浓的情,也经不住七年冰冷婚姻,更何况我们的孩子,也在那段婚姻中夭亡。
我的真心痴情,已经在上辈子被他消磨光了。
“楚亭,今日你我缘尽于此。我只有一句话,前世今生,我从不亏欠你,也不亏欠柳江月。至于她父亲清廉与否,你可自查。”
说完,我拉着明月离开。
“寒烟,你若后悔,便来找我。”
我没有回头在看他一眼。
我不知,楚亭为何出现在门口等着我,还跟我说那番话。可我不会回头,更不会后悔。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屋外春雨初歇,我坐在茅草屋中,临窗读诗。觉得此句分外应景。
自从我与楚亭和离后,父母责骂我不孝,带坏家族声名,不准我进门,我便搬到山中小院与明月独居。
转眼半月已过,我的小日子过得还算逍遥。
我在他怀里发泄了一番后,终于平静下来。
明月的腿在躲避土匪时受了伤,我们决定等她养好伤之后再回京。
楚亭最近在山里玩野了,经常一个人跑去山里。虽然他记忆退化到孩童,但一身武艺并未消失,我对他的安全还算放心就由着他去。
我记得,楚亭曾说过,他留在雍州是为了调查军费贪腐,可他如今这副样子,根本不可能完成皇上的秘旨了。
但愿皇上能看在他心智只是孩童的份上,不同他计较。
明月的伤势痊愈,我们启程回京。
这一路上,还算平安顺遂。
明月和秦明楠一对小情侣,犹如蜜里调油,甚是恩爱。
看着看着,我突然就释怀了。
上辈子秦明楠对我有恩,明月对我有义,他们在一起恩爱幸福,我该心满意足才是。
到了京城,我要送楚亭回楚府。
楚亭撒泼打滚不肯答应。无奈之下我只能让人传信给楚家人,让他们派人来接。
可一连几天过去,楚家人迟迟没有出现。
这天,一辆马车停在我的茅草屋前。
柳江月从马车上走下来,径直来到我面前:“我是来接若安哥哥回家的。”
楚亭,字若安。柳江月一直喊他若安哥哥。
“楚亭曾对我说,你已经搬离楚家。楚家怎么会派你来接人?”我不信她的话。
柳江月恶狠狠盯着我:“你还敢说?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胡言乱语进谗言,若安哥哥怎么会让我离开楚家?”
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横在我脖颈间:“横竖我要把若安哥哥带走,我要当他的妻子,若你乖乖把人交给我,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登时明白,她打着先将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强行嫁进楚家的心思。
我当然不会如她所愿。
可还没等我出言讥讽,我身后,传来楚亭的声音。
“柳江月,你收手吧!”
楚亭从厢房走出来,一步步接近柳江月。
柳江月愣在原地,喃喃自语:“不,不可能。若安哥哥,你不是失去记忆傻了吗?”
楚亭三两下制服柳江月:“别再出现在我和寒烟面前,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说完,将柳江月扔出院子。
我抬头定定看着他:“你没有失忆?”
“失忆是真的。是你医术高明,将我治好了。”
佛教有种说法叫涅槃转世。我不信佛,然而涅槃之事却真真实实发生在我身上。
上辈子嫁给楚亭,七年婚姻,最终我用一壶毒酒了结自己。
重活一世,我想换种活法。
放过楚亭,也放过我自己。
寒府后院,因为我,寒家大小姐寒烟拒不成婚,此刻人人噤若寒蝉。
阿爹一巴掌山在我脸上。他认为我临阵悔婚,有辱门庭,叫嚣着要勒死我。
阿娘不住朝阿爹,朝我磕头。
“求求老爷,求求你饶了烟儿吧。”
“烟儿,娘求你。你就答应嫁了吧。娘求你。”
咚咚咚,几个响磕完,她额头上已经渗出血丝。
我败在阿娘的泪水中。
“阿娘,别磕了。我嫁!我嫁。”
我勉力扶着阿娘,母女俩抱头痛哭。
最终,我顶着一张被打肿的脸,坐进花轿。一路晃晃悠悠进了楚家大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这一路上,明月一直不错眼盯着我,生怕我临时当众悔婚。
一直到坐在喜床上,明月才微微松一口气。
喜床上,撒着一床红枣、花生、桂圆、栗子,象征着“早生贵子”。可这辈子,我是不准备再给楚亭生孩子了,他不配。
我扯下盖头,明月立刻来拦着我:“小姐!规矩!”
不等她说完,我连忙从喜床上捡起一颗枣子塞进她口中。
“别担心了。楚亭今晚不会来的。他不止今天不来,接下来一直到回门那天,他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明月不信。直呼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楚亭的心上人,醋坛子已经翻了。”
我视线看着窗外西面,那里是嘉芙居方向。
我上辈子的情敌柳江月,就住在那里。
当晚,楚亭果然没有来新房。
趁着闲来无事,我静思前世记忆,想找出能破局与楚亭和离的办法。
渐渐地,我有了些思绪。
上辈子我怀着莫大的开心,嫁给楚亭。新婚当晚,寄居在嘉芙居的柳江月借口着凉发热,缠着楚亭。害我新婚夜独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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