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难缠的很,跟他对峙,曲殇璃没占到半点便宜。赫连钰为他发声道:“夏大人张口就是十万两黄金,莫说是曲大人,就连本王都拿不出来,夏大人...
”
夏子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难缠的很,跟他对峙,曲殇璃没占到半点便宜。
赫连钰为他发声道:“夏大人张口就是十万两黄金,莫说是曲大人,就连本王都拿不出来,夏大人要这么多银子,是想干什么?”
夏子瞻脸不红,心不跳道:“臣自然是为了小女后半辈子着想,五皇子以为臣要干什么?”
赫连钰笑道:“本王还以为夏大人大肆敛财,是在为招兵买马做准备呢。”
夏子瞻听出他是在内涵自己意图造反,心下大惊,他们这位皇上,疑心病本来就重。
赫连钰此话一出,赫连宸皓看他的眼神,果然就不一样了。
夏子瞻赶紧表态道:“皇上,臣绝无此意,就算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豢养私兵,臣这么做,无非是想为小女求个保障,比起钱财,臣更希望曲大人能纳小女为妾。”
赫连宸皓知道他没那个胆子,收回放在他身上的威压,向曲殇璃道:“曲爱卿,你怎么看?”
曲殇璃退让道:“臣愿意做出相应的补偿,但十万两黄金,臣着实没有。”
赫连宸皓点点头,没有就对了,要是曲殇璃有,他就不是在这跪着了。
“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夏爱卿要不少点?”
“皇上与其劝臣少要一点,不如劝曲大人纳我家小女为妾。”
夏子瞻寸步不让,就是在逼曲殇璃就范。
曲殇璃被逼急了,扬言道:“你休想,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纳夏二小姐为妾。”
夏子瞻冷哼道:“那曲大人就等着倾家荡产吧,老夫只给你两个月时间,两个月之内,曲大人要是凑不齐十万两黄金,还是要迎小女进门。”
赫连宸皓不想再听二人掰扯,立即道:“曲爱卿要是没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了,退朝。”
散朝之后,夏子瞻瞪了眼曲殇璃,从他身边拂袖而去。
曲殇璃落在群臣后面,看不出什么情绪。
赫连钰过来找他,问道:“殇璃,你什么时候惹上那个老匹夫了?”
曲殇璃轻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赫连钰追问道:“那就长话短说,你跟我交个实底,夏二小姐真是被你夫人推下水的?”
“我不知道。”
曲殇璃去池塘边查探过了,事实的确如桑兰依所说,夏瑜婵事先存了害人的心思。
但桑兰依也不是站着没动弹,她的脚印偏移了半寸,虽然幅度不大,他还是发现了。
要么是巧合,要么是桑兰依提前知道夏瑜婵的心思,故意引诱她对自己出手。
就在夏瑜婵以为自己要得手的时候,桑兰依再躲开她,正好促成夏瑜婵落水。
可桑兰依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机,而且她也没道理加害夏瑜婵。
夏瑜婵又一口咬定是被桑兰依所害,孰是孰非,他也分不清了。
赫连钰一针见血道:“你这是当局者迷,你在大理寺经手过这么多案子,还能查不清楚夏二小姐落水一事?只怕你心中早有答案,就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不过也在所难免,她毕竟是你夫人,你对她格外宽容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桑宛舒一高兴,都忘了教训桑兰依,得意道:“你知道就好。”
桑兰依但笑不语,无意跟她争高低,桑宛舒觉得无趣,便不再找她的麻烦。
这时,柳霏烟道:“见过你父亲了吗?”
桑兰依道:“见过了。”
柳霏烟面上一喜,追问道:“你父亲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事?”
“未曾。”
“未曾?不应该啊?”柳霏烟暗自思忖一番,焦灼道:“你父亲都说什么了,你完完本本的告诉我。”
“父亲说他悔不当初,一步错,步步错,他愧对母亲,愧对桑家列祖列宗。”
桑兰依说到这,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道:“父亲还说要母亲善自珍重,来世再全夫妻情谊。”
桑宛舒惊诧道:“什么意思?爹认罪了?”
桑兰依道:“铁证如山,父亲不得不认。”
桑宛舒慌了神,抓住柳霏烟的手臂,晃来晃去:“怎么办怎么办,爹认罪了,岭南咱们肯定是非去不可了!”
柳霏烟被她晃的头晕,甩掉她的手,道:“你先别急,容娘想想。”
桑时安是靠不住了,为今她能倚仗的只有娘家,还好她早有准备。
柳霏烟从袖中掏出提前写好的书信,交给桑兰依道:“你帮母亲把这封信转交给你外祖父,让他务必保下承儿和舒儿。”
“好。”桑兰依腾出手,把信接过来,放在身上安置妥当。
柳霏烟不放心她,敲打道:“你若帮母亲办成此事,日后母亲少不了你的好处。”
桑兰依乖巧道:“母亲的事就是我的事,兰依自当尽力。”
柳霏烟摆摆手:“去吧。”
桑兰依道了句“母亲保重。”
转身离
开大牢。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隐在天边的日光渐渐展露出头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碧落见她出来,跳下马车,道:“小姐,相爷怎么样了?”
不待桑兰依回复,她主动接过桑兰依手中的油纸伞和食盒,又道:“见到夫人了吗?”
“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要我如何作答?这里人多眼杂,先回府再说。”
桑兰依率先朝马车走去,碧落拿着东西跟在后面,扶她坐进车厢。
这个马车是她临时租的,空间并不宽敞,不过坐她一人也足够了。
桑兰依等碧落在车厢外坐定,拆开柳霏烟交给她的信看了看,信的内容无非是要救她云云。
即使她不看,都能猜个大概,之所以亲眼看一看,图个心安罢了。
桑兰依翻看过后,把信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她拾起未看完的闲书,放在手上接着翻阅。
约摸半刻钟,马车止住行进速度,桑兰依从马车上下来,绕到曲府后院,准备翻墙进去。
曲殇璃不让她随意出府,她只好出此下策,所谓下墙容易,上墙难。
她出来是靠梯子爬上去的,现在回去可没有梯子,桑兰依犯了难。
碧落蹲下身,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小姐,你踩着奴婢上去。”
“也只能如此了。”
桑兰依一边扶着墙,一边踩上碧落的肩膀,碧落咬紧牙关,托住她慢慢站起来。
她身子骨纤细,压在身上并不是太重,碧落坚持一时半会,不成问题。
桑兰依顺势抓住墙头,借力翻了上去,她横坐在墙上,正要把放在墙边的梯子扔给碧落。
却发现梯子没了,几步开外还站着三五个丫鬟婆子,正在往她这边看。
为首的是曲殇璃母亲身边伺候的宋嬷嬷,桑兰依跟她打过几次照面,只是并不熟络。
宋嬷嬷严肃道:“夫人这是打哪回来?有正门不走,非要爬墙?”
桑兰依小脸一红,支吾道:“我是去探望父亲,夫君不许我出门,嬷嬷能不能不要告诉他?”
“这事老奴做不了主,夫人有什么话,还是到老夫人面前说吧。”
宋嬷嬷指使两名丫鬟把梯子放回去,桑兰依给碧落使了个眼色,扶着梯子下去。
她跟在宋嬷嬷后面,穿过小花园,到了府中最大的倚梅院。
正厅上首,早有位形容枯槁的老妇人端坐在那,正是曲殇璃的母亲赵千霜。
她的年纪跟柳霏烟相仿,但看起来却比柳霏烟苍老了十岁不止。
曲殇璃提起过,他母亲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用药将养着,想来是在岭南吃过不少苦。
赵千霜右手边还陪侍了位容貌昳丽的红衣女子,这女子,她不认得。
叶凝筱察觉到桑兰依的视线,冲她勾唇一笑,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挑衅。
桑兰依不予理会,她收回打量的目光,规规矩矩道:“母亲。”
赵千霜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
桑兰依无辜道:“您是夫君的母亲,自然是兰依的母亲,不知母亲何故发那么大火?”
“新妇进门理应向公婆敬茶,璃儿爹是不在了,我还没死呢,曲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族,也容不得你如此轻视。”
赵千霜本就不喜桑兰依,见她这么不识大体,更是心生厌烦。
桑兰依岂会不知她是故意打压她,解释道:“我原是想去给母亲敬茶,又想到母亲可能不愿见我,这才没去。”
赵千霜确实不想见她,可她不见是一回事,桑兰依不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可以不见桑兰依,桑兰依却不能不敬她。
叶凝筱见缝插针道:“嫂嫂真是风趣,你都没来,怎知义母不愿见你?”
桑兰依佯装刚注意到她,讶然道:“这位妹妹是……?”
“我名叶凝筱,是殇璃哥哥的义妹。”叶凝筱自豪地抬起下巴,不屑道:“你就是桑兰依啊,也不怎么样嘛。”
桑兰依抿唇道:“兰依愚笨,自是比不上妹妹活泼伶俐。”
叶凝筱对于她的评价,不置可否:“你既然嫁给了殇璃哥哥,就该好好珍惜,要是让殇璃哥哥知道你不尊义母,他会不高兴的。”
桑兰依还真不怕曲殇璃知道,反正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不会高兴。
心里虽这么想,面子上还要粉饰一二,桑兰依道:“妹妹误会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尊母亲。”
权衡清楚利弊,夏瑜婵心一横,道:“好,我去。”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陪侍在洛惜颜身畔的桑兰依走去。
此时,桑兰依刚用完莲子羹,正陪着洛惜颜说话,不知说了什么,逗的洛惜颜连连发笑。
其余贵女都三三两两结队赏花去了,唯独她还留在席位上。
这么会阿谀奉承,真是少见,难怪会引起赫连雅菡不满。
夏瑜婵对桑兰依的行为十分鄙夷,她按捺住厌恶之色,强行加入道:“娘娘在聊些什么,竟笑的这样开心,可否分享给瑜婵听听?”
“没什么,不过是小女儿家的趣事罢了。”
洛惜颜见她过来,押了一口茶,停止了跟桑兰依的谈话。
夏瑜婵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岔开话题道:“桑小姐怎么不去赏花?”
桑兰依道:“赏花不一定非要站在旁边观赏,我坐的位置视野开阔,同样能看到荷花。”
夏瑜婵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新奇的理论,赏花不离近了赏,还叫赏花吗?
真是个怪人!
她想起赫连雅菡吩咐的事,邀请道:“桑小姐坐在这,只能看到荷花池一角,前面的荷花开的更好,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桑兰依不想去。
她跟夏瑜婵没什么交情,甚至夏瑜婵曾经还帮着桑宛舒欺负过她。
突然对她这么热情,十有八九是要捉弄她。
夏瑜婵看出她不想去,伸手去拉她,道:“哎呀,你就别磨蹭了,赏个花而已,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桑兰依被半推半就着拉起来,她悄悄拂掉夏瑜婵的手,扭头看向洛惜颜。
“想去就去吧。”
洛惜颜会错了意。
桑兰依迟疑片刻,旋即道:“那我等会再过来陪娘娘说话。”
“好啦,快走吧。”夏瑜婵不等洛惜颜搭话,就携着桑兰依往荷花池那边走。
等走出一段距离,桑兰依止步道:“夏小姐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夏瑜婵掩饰道:“你想多了,真的只是赏花而已。”
桑兰依睨了眼她,没有再追问。
夏瑜婵一时心虚,解释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之前我们闹的是有些不愉快,但我都是被逼的,你也知道我出身低微,我要是不从,能有好下场吗?”
她握住桑兰依的手,主动示好道:“你我同为家中庶女,更应该相互扶持,不如就借娘娘的赏荷宴,咱们握手言和吧。”
桑兰依受宠若惊,回握道:“原来姐姐是有苦衷的,你本就不易,我又怎好再跟你计较。”
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夏瑜婵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桑兰依实在太好骗了。
人蠢也是好事,省得麻烦。
她一口一个“好妹妹”,把桑兰依带到赫连雅菡指定的地点。
那个位置远离人群,在荷花池的尾端,又有大树做遮掩,干什么都不容易被发现。
桑兰依看着稀疏的荷花,疑惑道:“前面的荷花不是更多吗?姐姐为何不在前面赏花?”
“前面荷花是多,可人也多,姐姐想跟你说些体己话,自然人越少越好。”
夏瑜婵一遍偷瞄着隐藏在附近的赫连雅菡和柳知仪,一边应付桑兰依。
她收到赫连雅菡的暗示,往池塘边挪了几步,道:“妹妹站的这么远作甚,你过来一点。”
桑兰依依言走过去,在离岸边一步之遥停下,为了更好地赏荷,洛惜颜没有让人在荷花池周边加上护栏。
这要是不慎滑下去,轻易上来不得。
“姐姐要跟我说什么体己话?”
“我要跟你说的是……。”
夏瑜婵话到一半,试图趁桑兰依不备,推她落水,她这一推,使了全力。
就在她将要碰到桑兰依时,桑兰依突然侧过身,挪动了位置。
夏瑜婵的力没了着落点,一头栽进荷花池,溅起的水花都有两米高。
桑兰依不幸湿了身。
她尖叫一声,瘫坐在地道:“来人呐,夏姐姐落水了!”
宫女和太监闻讯火速赶来救人,荷花池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救人的过程并不容易,荷花池里多淤泥,夏瑜婵掉进去就没了影。
等把她捞上来,她浑身都是泥,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太监掀开夏瑜婵的眼皮,探了探她的鼻息,道:“还有活着。”
洛惜颜松了口气,吩咐道:“把夏小姐挪到偏殿,宣御医前来救治。”
安置妥当夏瑜婵,她亲自扶起桑兰依,关切道:“吓着了吧?”
桑兰依摇摇头,强撑道:“还好。”
“她能吓着什么?母妃还不知道吧,就是桑兰依害夏小姐落的水,儿臣看的清清楚楚。”
赫连雅菡言罢,扯上柳知仪道:“柳小姐当时也在场,她也看到了。”
柳知仪帮腔道:“启禀娘娘,事情的真相确如公主所说,是桑兰依害瑜婵妹妹落的水。”
“不是我!”桑兰依矢口否认,辩解道:“若我存心害夏小姐落水,为何要喊人救她?”
赫连雅菡不依不饶道:“那是因为你想借此洗脱自己的嫌疑,贼喊捉贼的把戏,桑小姐应当听过吧?”
多说无益,桑兰依朝洛惜颜跪下,道:“娘娘明鉴,我与夏小姐素无恩怨,着实没有加害她的道理。”
“本宫自然信得过你。”洛惜颜把她扶起来,向众人道:“夏小姐是意外落水,此事跟桑小姐无关,若是教本宫知道谁敢胡言,本宫决不姑息。”
“母妃!”
赫连雅菡气不过,正欲再说,被洛惜颜骇人的眼神吓住,没敢说出口。
她的母妃,向来都是温柔似水,她从未见过她如此凶神恶煞。
而且还是对她凶神恶煞!
是因为桑兰依吗?
柳知仪扯了扯她的衣角,对她摇摇头,赫连雅菡只好作罢。
她目送洛惜颜带着桑兰依离开,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桑兰依难不成救过娘娘的命?”
柳知仪委实想不明白桑兰依是凭借什么,能让洛惜颜对她这么好。
好到莫说赫连雅菡嫉妒,她都有些嫉妒了。
“不知道!”
赫连雅菡一怒之下,回了自己的芙蕖宫,连招呼都没跟洛惜颜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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