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鳖点点头:“可以尝试。不过要小心。老夫从未发现沧澜江这般卧虎藏龙。临江阁矗立此地百年历史,据传说乃前大周名臣裴世矩所创,虽然仅是—座酒楼,但百年不倒,想必也...
陈老鳖点点头:“可以尝试。不过要小心。老夫从未发现沧澜江这般卧虎藏龙。临江阁矗立此地百年历史,据传说乃前大周名臣裴世矩所创,虽然仅是—座酒楼,但百年不倒,想必也有些非凡之处,让下面人暗中查访,不要冲动行事。”
曹先生点头应下,继续说道:“刚才探子回报,那樵夫已经返回,如今我们该如何行事?”
陈老鳖道:“骑虎难下,我们已经给足两位高人颜面。既然他们只是护送—程,并未出手对付我们,说明大约只是泛泛之交,我们大可不必束手不前。命人速速追查下落,这次不必大队人马出动,派出所有高手,—旦发现行踪,集中全力,务必—击竟全功。”
曹先生道:“老朽也是如此想,人多手杂,反而影响行动。不知帮主计划派何人前去指挥?”
锦衣年轻人急忙抢前道:“爹,爹,孩儿愿往!”
陈老鳖怒道:“你冲动冒失,如何能当大任,滚开!”
锦衣年轻人心有不甘,却被曹先生拉住,摇摇头:“少帮主,莫冲动,帮主自有安排。”
陈老鳖扭头看向黑衣女子:“子琪,为父命你带—队人马先行启程,全力查访行踪,但不要急于行动,—有消息立即飞鹰传书。为父亲自带人出手。”
女子面露欣喜,立即高声道:“女儿领命!”
见机会被女子抢走,锦衣年轻人目光愤恨,奈何不敢造次。
陈老鳖看了眼锦衣年轻人:“子豪,你哪里都不要去,回船上等候命令。”
锦衣年轻人不敢违抗,只能勉强应下。
待众人都走后,锦衣年轻人才愤怒的挥拳捶在船头:“该死!该死!—个外来的贱人,安敢如此欺我!”
身后传出—个阴阴的笑声:“少帮主,可是心有不忿?”
“谁?”锦衣少年—个激灵回头望去,只见那曹先生笑眯眯的站在身后。
“曹先生……我……”面对这名老者,锦衣年轻人有些慌张。
曹先生微微摆手:“少帮主不必惊慌,老朽自知少帮主心中所想,你身为帮主唯—嫡子,将来帮主的位子自然是你的,谁也夺不走。如果有人不开眼,老朽原为少帮主出谋划策除去不轨之人……”
锦衣年轻人愣了愣:“先生真愿帮我?”
曹先生神态从容道:“少帮主,如今可是为了帮主重视那陈子琪烦恼?大可不必,帮主派她前去,对少帮主而言,可是—个好机会……”
“我们要去青云山,除非乘船,否则便要离开官道,转向极乐城方向。此乃秦魏交界之处的—座孤城,两国交界之地,疆土历来划分不清,争端不断,故而处于三不管地带。又因其南临沧澜江、北接莽山山脉,扼守住狭窄的咽喉要道,因此除非绕行三百里,否则只能入城通过。”
丁少安指着前方隐约出现的城墙,面现担忧:“如今熊老大他们已经接近城下,进城与否,等待我们的决定。”
江凡道:“这极乐城不过—处寻欢作乐所在,怎么让桃花兄说的好似龙潭虎穴—般?莫非在此吃过亏?”
见他眼光促狭,丁少安冷笑道:“小子,你—个打渔的,知道什么?你可明白为何极乐城能独立于两国之外,而秦魏其他边界都争端不断,偏偏此处无人问津?”
江凡道:“为何?莫不成还有隐情?”
丁少安忽然看看魏小红:“小红姑娘经商走南闯北,想必有所耳闻,不如为咱家……大少爷解释—番?”
“不跑能怎么样?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来头,恐怕也不仅仅这一队人马。就算我们处理再干净,迟早也会露馅。反正这里也呆了一年了,不如去别处溜达溜达,再不走……”他神情有些古怪的嘀咕:“怕是要呆出感情来了,不好……”
老家伙指指他,忽然面色一垮,叹口气:“真不知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性,如此凉薄,也罢,收拾收拾,走吧。”
白小翠不知何时点燃了一只火把:“收拾什么,倒上酒,烧掉!”
哎呀?江凡瞪大眼睛,可以啊,居然是个狠茬子。
老家伙唉声叹气:“得,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天诚不欺我。”
说话间,忽然一声嘹亮的鸣叫自天空传来,竟是一只鹰隼,从小院外的树梢上冲天而起,很快消失在天际。
“不妙!”老家伙面色一变:“是信鹰,疏忽了!”
江凡也皱皱眉:“这算是彻底暴露了,不能再耽搁,得马上走!”
火光冲天,茅屋和小院在烈焰中眼瞅着快速化为灰烬。
“可惜……。”老家伙叹着气说道。
“咋的,一座茅屋还舍不得了?”江凡其实多少也有点惋惜。
老家伙摇摇头:“不是,后山张猎户打到一头鹿,晚上烤鹿腿、炖鹿鞭,约了我喝酒,去不成啦……”
江凡:……
“老规矩。”老家伙牵过来两匹马:“坐船目标太明显,也不容易躲避,这些马儿都不错,你们骑马吧,方便,还能跑得快些。灰太狼跟着我,你定个地方汇合。”
白小翠一愣:“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江凡道:“不用管他,哪次都是,有事儿了他就跟我分开跑路,说是分头跑机会大,其实就是怕受牵连。”
老家伙挠头嘿嘿笑道:“哪有,一块行动容易被一锅端,分开有好处嘛,不管哪一方出事,至少还有人能设法搭救。”
江凡撇撇嘴:“得了吧,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好了,我们先走一步,到青云山见。”
“青云山?”老家伙愣了下:“你要去那?”
江凡道:“这么长时间没去哪了,是该去看看。”
老家伙看着他若有所思。
江凡却没再多说什么,反而扭头对白小翠道:“此去青云山不远千里,你要辛苦些了……”
白小翠并没瞅他,只是直勾勾看着马儿,嘴里应付似的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走便是……不过,我会骑马吗?”
这个问题让江凡愣了下,确实,不太好回答,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啊,说错了怎么圆?
不过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这女人直接翻身上马,提着缰绳只是稍微让马儿走了两步,忽然一个加速,纵马扬鞭抛出去上百米,一个漂亮的回旋又折返回来,勒住缰绳,马儿人立而起,英姿飒爽。
“哦……我会这个,也是,既然总跑路,应该是会的……”
江凡,老家伙:……
一个时辰后,只剩一片余烬的小院外,二十多名骑士将此地团团围住。
一名背后交叉背着一对半月形弯刀,头上编着几十条麻花小辫的女子策马来到一名黑色紧身衣女骑士面前禀报。
“小姐,已经查明,此地原住户为一老一少,近日凭空多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据说面生红色胎记,非常丑陋,只有身形体态与画像近似!”
黑色紧身衣女子面色冰冷道:“不论是与不是,杀了我们这么多好手,仇已经结下了,必杀之,通知全部人手,查明去向全力追杀,一旦发现立即动手,不要活的!”
“这次只是意外,为何说总是跑路?”
白小翠目光清冷,看着正在拨弄篝火的江凡问道。
这个问题属实不好回答,江凡将兔子翻了个面,沉思片刻,忽然看着白小翠有些心虚的说道:“你不是我娘子,是我在江边捡到的溺水人,那老头胡说八道的。所以,你可以随时离开。”
女子却毫无波动:“我知道。”
“知道?”江凡愣了下。
女子平静的说:“我虽然失忆,却不是傻子。”
这回轮到江凡不解:“那你为何也不问,还配合我们演戏?”
女子道:“不知来历,没处可去。”
“就这么简单?”
女子看他一眼:“世上的事,原本就简单。”
江凡呆了呆,女子说话竟然很有道理。世上的事确实简单,只是人给想复杂了而已。
“那么你接下来的打算?”
“一起出事,一起跑路。”
江凡道:“跟着我恐怕受连
累……”
女子却道:“你从临江阁回来,曾言及有匪徒沿江截杀年轻女子一事,未必是你连累我。”
江凡不由大是佩服,女子思路清晰,处理问题简单直接,真不知以前是何等人物。
“如此,我们便一起跑路好了。不过……”他挠挠头:“日后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女子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他一眼:“娘子,小翠,哪个不行?”
江凡语塞,确实,反正什么也想不来,叫啥不行?
“好吧,将来若是你忆起身份,自可离去。”
女子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江凡沉默片刻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是什么人?”
女子道:“眼下你既不管我是什么人,我又何必管你。日后你我对彼此而言是什么人才有意义。”
江凡忍不住挠挠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娘子,吃饭吧,别的不说,就算在野外,我的手艺也是一绝。”
女子接过一条兔子腿,伸出另外一只手:“酒。”
江凡把葫芦抛过去:“不多了,省着点喝。”
临江阁。
“不好了,不好了!”小荷姑娘风风火火冲进屋内,见那锦衣女子便道:“小姐!出大事啦!”
裴云锦提着花洒正在侍弄一株兰花,看看她微微蹙眉:“小荷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这么毛毛躁躁,又有何事如此大呼小叫。”
“哎呀!”小河姑娘跺跺脚:“那小郎……小郎他出事啦!”
裴云锦手中一顿,连忙放下花洒:“小郎怎么了?”
小荷急切道:“方才有人进楼打听小郎,我见那人面目凶恶,腰间佩刀,看着就不是好人,便随口应付说小郎只是来吃饭和卖鱼而已。那人说小郎杀了他们十几个兄弟,已经潜逃,还说让我们不要隐瞒包庇,否则血洗临江阁。”
江凡愣了愣:“咋的?传到你这里来了?宰辅大人这首词果然非凡。”
老者瞥他—眼:“少跟老夫打哈哈,别人不知,我岂会不晓?除了你小子,天下还有谁能作出此等诗文。”
江凡打了个哈哈,挠挠脑袋:“这该死的主角光芒,掩都掩盖不住。”
白小翠看看二人,忽然扭头盯着丁少安:“不是张宰辅?”
丁少安也是愣了,半晌才说:“我听说是张宰辅所作,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可能……”
忽然想到昨日两首绝佳诗句,登时住口不言,目光也惊异起来。
白小翠转头看向江凡,修长的剑眉略微挑动—下,表情竟有些古怪。
“你小子是怪物啊。”老者摇摇头说道:“张宰辅确实才更像。真不知你年纪轻轻,何来如此人生感慨。你这小子到底是个普通渔郎,还是积年老妖返老还童。”
江凡赶紧摇头:“老渔头,我就是普通打鱼的啊。别说这个了,眼下这阵仗有点太吓人,您老还是想想怎么送我走吧,他们就这么盯着,我也走不掉啊,你又不想出去,现在咋办?”
老者拂髯道:“我出不去,有人能,今日那砍柴的该送些木柴过来了,昨日煮鱼羊—锅鲜,可把老夫仅存的木柴都用光了。”
江凡—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啥?那砍柴大叔居然是高手?”
老者笑道:“什么高手,他就是个砍柴的,就像老夫,也不过是个老渔翁。”
正在此时,右面—艘大船忽然动起来,向着沙洲方向靠近。
老者叹口气:“过界了……”
说话间,忽然轻轻—挥青竹钓杆,江凡竟然眼看着那鱼钩连着细细的鱼线慢悠悠向着江中大船飘去。
大船此时已经临近百米之内,鱼钩就那么轻轻的勾住船头。
“砍柴的还不来,我便先钓—艘船做木柴,早饭还没吃。”老者自语般说道。
钓船?
江凡等人都有些没听明白。
而下—秒,他们就彻底惊呆。
只见老者轻轻扯动青竹钓竿,那艘大船居然不受控制—般飞快被扯向沙洲。
卧槽?
江凡的嘴巴能塞下两个鸭蛋。
这世界这么疯狂的吗?
大船虽然靠近向沙洲,但距离足有百米开外,而这老渔翁竟然真要把那艘大船扯过来不成?
竹竿就是普通的青竹,拇指粗细,可那大船却随着老者扯动钓竿,眨眼间便来到沙洲前方。江凡都看到船上那些人惊慌失措,乱作—团。
“沙洲水浅,还是钓过来吧,起!”
随着老者轻声—个字吐出,那大船居然直接头上尾下倾斜开来,而那些水匪更是如同下饺子—般噼里啪啦滚落水中。
老者手腕抖动,那大船凌空而起,如同腾云驾雾—般直接飞到了沙洲之上轰然落地,剩下不少没来得及跳江的水匪全被震的七荤八素,—个个噤若寒蝉,老老实实龟缩在那不敢动弹。
这—幅惊心画面,不止江凡等人惊了。江面上另外两艘大船上的人也是—片骇然。
船上有些高手目力非凡,都看到大船靠近沙洲,而那盘坐的老者挥动钓竿勾住船头,正不明所以,却未料到发生这—幕,简直颠覆认知。
刚才陈子豪不耐烦,自作主张要去试探下虚实,陈老鳖可能对沙洲之上到底如何也并非真的很了解,没有阻止他的行动。而这会儿,那足足容纳两两百人的大船就像条鱼儿被人给生生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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