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也是,在这样的家庭之中生活着,要是不坚强乐观,难道还要和这原主一样,遇到点挫折就自杀么?两个人也不敢多歇着,之后就飞快的打猪草,这一次张春桃没有拦着张秀...
不过想来也是,在这样的家庭之中生活着,要是不坚强乐观,难道还要和这原主一样,遇到点挫折就自杀么?
两个人也不敢多歇着,之后就飞快的打猪草,这一次张春桃没有拦着张秀娥帮忙了。
两个人做活就是比一个人快,差不多的时候,两个人就结伴回家了。
便是这样,回去的时候还是有点晚。
这才到张家门口,就瞧见张婆子正双手掐腰,骂骂咧咧的站在院子里面。
张秀娥的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老妖婆不知道还要作什么妖呢。
这才进门,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两个赔钱货,这一捆猪草也要用这么长的时间?”
“姐,你去喂鸡。”张春桃给了张秀娥一个目光。
张秀娥知道,张春桃这是想办法支开她,让她免了老妖婆的骂,但是张秀娥哪里能让张春桃一个人承担这些?于是就道:“春桃,你去吧。”
张婆子见自己被无视了,直接就扬起了扁担,开始往两个人的身上轮。
就在张秀娥以为自己躲不过这一劫的时候,院子外面忽然间冲进来一个瘦弱的女子,一把就把姐妹两个搂在了怀里面:“娘,这两个孩子犯了什么错,让你这么打?”
张秀娥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抱着自己的女人,是自己的便宜娘亲周氏。
此时院子的外面,还站着一个肤色发黑的憨厚汉子,应该就是她的爹张大湖了。
“呦,大赔钱货回来,护着小赔钱货了!”张婆子一看周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扁担又一次挥舞了起来,这一次是落在了周氏的身
上。
周氏这也是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家中的遭遇,又听说张秀娥被逼的自杀了,这才匆忙回来,此时哪里会让张婆子打到张秀娥的身上?
就算是因为这女娃受了不少气,但是这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秀娥死吧?
张秀娥感觉到周氏的回护,有一些愣神,在原来的记忆里面,这个娘亲可是非常软弱的,从来都不敢和张婆子顶嘴,她们姐妹三个被骂,她根本就不会拦着张婆子。
张秀娥此时甚至感觉到了周氏那浓浓的母爱。
也许,不是她不想护着自己的女儿吧?周氏这样的山村女子,多少都会重男轻女,觉得自己没生儿子所以就矮人一头,才一直忍辱被欺。
“不许你打我娘!”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直接就往张婆子的身上冲撞过来。
这就是张秀娥的三妹张三丫了,张婆子说她是赔钱货,不需要名字,所以大家就一直喊她三丫。
张婆子没有想到这母女几个人,竟然都敢反抗自己,扁担一下又一下的打了下来,根本就不顾及什么。
张秀娥冷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张大湖,这个男人……还真是……算不上男人!
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妻女被打,一点表示都没有!
就在此时,周氏哎呦了一声,然后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张婆子看到这一幕,气的啐了一口:“还装死?”
转瞬间,刚刚艳羡的声音就变成了嘲讽和鄙夷的,可见张婆子在村子里面的人缘不咋好,并没有人因为张秀娥的事情同情张家。
后来张秀娥也没了什么知觉,只记得自己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扔来扔去。
等着她再次清醒过来时候,抬头就看见了那破旧的,已经有了裂痕的屋顶,歪歪斜斜的眼见着就要倒塌的墙,身上盖着的是一床带着异味的,硬邦邦的发黑的棉被。
至于身下,不用手摸,张秀娥也能感觉到,那是一层稻草。
旁边有一些聒噪的叫声,她侧过头来一看,这屋子里面有一处用围栏挡了起来,三只母鸡两只鸭子正在里面扑棱着。
很快的,张秀娥就从原主的记忆里面知道了,这是张家的偏房。
平时里面不住人的,主要就是用来做鸡圈和柴房。
张秀娥苦笑了一下,如今看来这张家人是不打算管自己了,她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想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如此……她更是不能这么干熬着了。
此时天色蒙蒙亮,大家都没有起来,也没有人管张秀娥的死活。
倒也方便了张秀娥折腾。
她慢慢的坐起身来,扯开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
伤口并不是特别深,也没有到心脉处,这让张秀娥长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小丫头下手的时候,有一些手抖。
她找到了自己一块干净的里衣,脱了下来把自己的伤口包扎上。
等着忙完这一切,张秀娥才感觉稍微好了点,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张秀娥动了动,艰难的移动到一手之隔的鸡圈处,从围栏的缝隙里面伸手进去,摸了一个鸡蛋出来。
是生的,但是张秀娥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失血过多又没吃饭,这样下去是会熬死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张秀娥把这生蛋敲开了一个小孔,吮吸了一个干净。
末了,她看着自己那堪比枯柴一样的手,张秀娥就算是不自杀,离饿死了也不远了吧?
她想了想原主的记忆,最终决定把鸡蛋壳揉碎,扔给了那些鸡鸭,看着鸡鸭把鸡蛋壳吃掉,她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斜倚在墙上整理原主的记忆。
原主的家的人口有点复杂。
她的爷爷叫张宝财,这媳妇就是张婆子了。
两个人一共生了三儿两女。
张秀娥的父亲排行老四,上面有一个大姐,两个哥哥,下面还有妹妹,却是张婆子的老来得女,和张秀娥同岁。
张秀娥的父亲名叫张大湖,母亲是周氏。
父亲在张秀娥的记忆里面,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愚孝过分的男人,母亲周氏呢,是一个干瘦干瘦的,一连生了三个丫头的可怜女人。
张秀娥今年十五岁,才刚刚及笄,下面还有两个亲妹妹,分别是张春桃,还有张三丫。
张秀娥常年生活在张婆子的压迫下,性格很是软弱,就说这一次嫁人吧,她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的就去了,不过想来也是,张秀娥就算是想反抗,也没这个本事。
等着张秀娥才把记忆里的差不多,偏房的门就被悄悄的推开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一身灰色的一看就知道是男子衣服改成的衣服,上面满是补丁,她的小脸干瘦,头发和稻草一样干枯,唯有一双眼睛亮的有神。
张秀娥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眼睛。
这小丫头走过来之后,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张秀娥的伤口,把张秀娥包扎的地方给解开了,然后往上面撒了什么东西。
张秀娥感觉伤口一疼,忍不住的就睁开了眼睛,怒目看着这丫头。
“大姐,你别怕,这是许大哥送来的金疮药,对伤口有好处的。”这丫头连忙安抚道。
张秀娥这才回过神来,这是她的二妹张春桃。
“春桃……”张秀娥艰难的开口了。
张春桃连忙说道:“姐,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心中的苦,但是咱们还是得活下去,你这要是死了,可就如了奶奶的愿了。”
张春桃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昨天奶怕我闹事儿,把门锁起来了,不然我拼了命都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说到这,张春桃压低了声音说道:“奶奶说了,你要是死了,连个坟包都不会给你!还省口粮了。”
“所以咱们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张春桃那青涩的小脸上满是坚定。
张秀娥一下子就心酸了起来,忍不住的哭了。
许是初到异世第一次被人关怀,许是原主的记忆,让张秀娥的心中对眼前的这个丫头感动不止。
她的声音沙哑:“二妹,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活着。”
张春桃笑了起来,从自己的怀中摸出来了一个黑色的菜窝窝,递给了张秀娥:“这是我昨天偷着藏起来的。”
张秀娥知道,家中的孩子吃几个菜窝窝,张婆子都是会数清楚的,张春桃把菜窝窝留下了,肯定就是自己没吃饱。
菜多面少,面还是粗面,里面混合不少麦麸,吃起了特别刮嗓子,但是她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还是一口咬下去,
她的心中暗道,二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二妹,我以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正在说话间,门又一次被大力推开了。
张秀娥连忙把嘴里面的菜窝窝给咽下去。
张婆子看了一眼两个人,忽然间开口说道:“把你姐扶到屋子里面去。”
张秀娥微微一愣,张婆子这是转性了?
张家的屋子也没比偏房好到哪里去,地面泥泞,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一张瘸腿的,用圆木疙瘩支撑起来的床,就放在这屋子里面。
这是张秀娥姐妹三个的床,上面的被子也是硬邦邦的,带着已经洗不干净的黑色,一看就有很多年头了。
等着到屋子里面,张秀娥看见了那送自己回来的胖媒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我说,你还真是好运气,你不知道啊,昨天还真是好险,你刚刚到聂家聂公子就没气儿了,可是谁知到晚上的时候聂公子竟然缓过来了,聂夫人说了,这多亏了你,现在让我接你回去继续拜堂呢!”胖媒婆一脸兴奋的说道。
张秀娥听完了这话,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张家的灶台在另外一间偏房里面,用泥糊成的,上面放着一口大铁锅,偏房的窗户小,屋子里面格外的阴暗,这家连一盏像样的油灯都没有,就算是有,也是不可能给张秀娥用的。
张秀娥只能把自己的头凑到了灶口,这才感觉亮了一些。
周氏的确是有孕了,这个孩子到底还是保住了,只是胎位不稳不能做重活,而且这次诊病,用了十个大钱,这还不算抓药的钱。
张婆子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骂。
张秀娥家住在院子西边的房子里面,张婆子带着张玉敏住在中间的屋子里面,至于张家老三张大河,则是住在东边的屋子里面。
此时张大河的媳妇陶氏探出头来,扫视了一眼:“不下蛋的鸡,还喂什么粮食!”
陶氏一连生了两个儿子,现在大儿子已经十七岁了,还在外面做学徒,小儿子今年六岁,和张三丫一个年纪,她自觉有儿子腰板硬,虽然也怕张婆子,但是欺负周氏那还是不在话下的。
到了晚上用饭的时候,一个身着浅粉色衣服的少女,端着一碗东西到了西屋。
“这是娘让我给你送来的糖水!”那少女神色倨傲。
张秀娥看了一眼,知道这人就是自己的小姑张玉敏了。
“小寡妇,你看什么看?我明天就让我娘把你卖了!省的坏了咱们家的风水!”张玉敏毫不避讳人的骂着,冷哼了一声就转身出去。
张秀娥一脸尴尬,又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这克夫的寡妇的身份。看起来还真是不受待见呢。
自己必须赶快想办法离开这张家了,就算是张家人只是嘴上说说,时间长了她也受不了啊!
至于饭,她们姐妹三个可没权力上桌子吃,等着众人都吃完了,她们才上了桌子。
看着那豁口盘子里面的一点菜汤,几个被掰的碎碎烂烂的窝窝,姐妹三个人闷声吃了起来,吃完了,则是把这些碗碟都收拾起来。
张家借来的桌子都还回去了,自家剩的坑坑洼洼的,收拾起来格外费事。
姐妹三个人收拾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完。之后张春桃又抹黑搬出了一个木板子,把一些野菜放在上面,剁的细细碎碎的。黑天做这个,是很容易割手的,但是不做不行。
这是鸡鸭明天的口粮,要是不做,张婆子都能扒了张春桃的皮。
就算是这样,屋子里面还是时不时的传来张玉敏不悦的声音:“给我小声点,你们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姐妹三人这才去睡觉。
被子是潮湿的,姐妹三个人睡在床上有点挤,稍微一动,床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张秀娥万分担心这床会塌了。
最要命的是,晚上还能听到老鼠挠床脚的声音。
可是累极了的张秀娥,最终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为了防止被骂,张秀娥和张春桃起了一个大早,顺带领着张三丫,就一起上山了。
张三丫的年纪小,爬山的时候有一些费劲,但是她还是抿唇跟上了,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喊一句累,到了地方之后,张春桃就开始挖野菜。
看着这小小年纪的孩子这么操劳,张秀娥的心中叹息了一声,还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呢。
张秀娥把昨日藏好的鸡蛋拿出来了,生火烤了分给了大家。
也幸好昨日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把东西往回拿,不然哪里能留住?
张春桃手脚麻利,看着野菜就飞快的用一把断了把的镰刀连着一块根儿给割起来,镰刀只有刀头了,在一头缠着一块破布,这样不至于割手。
然后利落的把人要吃的,和猪要吃的给分开。
张秀娥一边跟着张春桃挖野菜,一边想着在这山上找点吃的,不过事实证明,抓到野鸡的好运气没有一直延续,但是给张秀娥找到了另外一样东西。
蘑菇。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山上的气温又温热,蘑菇自然开始生长。
“姐,你拿蕈子做什么?这东西有毒,快扔了!上次闹饥荒的时候,有人吃了就毒死了!”张春桃一脸的惊恐。
张秀娥愕然,这不就是最常见的香菇么?怎么就有毒了?
不过转瞬间张秀娥就明白了,这地方的人应该不会分辨蘑菇,有人吃了毒蘑菇死了,所以大家对蘑菇更是避之如蛇蝎。
想到这点,张秀娥就随手把一块蘑菇放到了自己的口中。
“姐!你还想自杀!”张春桃一脸的惊恐。
张秀娥笑着说道:“这种是没毒可以吃的,我答应你不死了,就不会寻死了,你看我这都吃完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张春桃一脸的惊疑不定:“真没毒?”
张秀娥看着张春桃那黑红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安慰着:“放心好了,真没毒。”
“你怎么知道的?”张春桃一脸狐疑。
张秀娥好笑的说道:“刚刚还有鸟儿下来吃这蘑菇呢,鸟儿能吃,咱们人怎么就不能吃了?”
张春桃这才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的……姐,你太聪明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这东西你拿回家,奶也不会吃的,少不了骂咱们一顿。”张春桃叹息了一声。
张秀娥哼了一声:“咱们晒成蘑菇干,等着饿了的时候加餐用。”
就算是张婆子想吃,她还不会给呢!
“那好吧,我看到了这蕈子,就给你采回去,不过你可答应我,不能乱吃东西了。”张春桃一脸的心有余悸。
张秀娥点头,然后就开始继续自己的采蘑菇大业了。
很快就到了一个小河的附近,河水清澈,淙淙流淌着,似乎能带走张秀娥莫名其妙穿越的哀愁。
她在河水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十五岁的少女,瘦弱的可怜,身上没二两肉,还带着不少伤,以前过的哪里是人的日子?
就在这个时候,张秀娥忽然间瞧见河水之中,飘着几丝的血迹,她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一边张望一边往上走着。
没一会儿,就瞧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躺在水中,那血就从他的身上流出来的。
张秀娥迟疑着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很显然这个男人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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