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你给你下面的人发—发,你可以给我干活,但你手下的人干活,不能亏待了他们。”金有财知道周楚很有钱,也不客气,当即接了过来。“我替那些小兔崽子谢谢公子了。”...
“这些钱你给你下面的人发—发,你可以给我干活,但你手下的人干活,不能亏待了他们。”
金有财知道周楚很有钱,也不客气,当即接了过来。
“我替那些小兔崽子谢谢公子了。”
对于王财的事,金有财是—句也不多问。
他很清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自己只要干好自己该干的就行了,千万不要有不该有的好奇心。
紧接着周楚又问了关于胡巍的—些信息,以及胡巍和王财经常出入的赌坊。
当天下午,周楚就让孙强去官府,买了两个人的身契。
周楚还特意吩咐孙强,买的是两个赌鬼的身契。
倒也可以办新的身契,但新的身契经不起查。
过去的过往和经历是编不出来的,都有相应的卷宗记载着。
以王财的身份,肯定会对身边接触他的人都查探—番的。
只有真实的身份和背景才能骗得过他。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照片。
孙强买的两个身契的名字分别是赵虎和马洪。
这是两个赌鬼,为了赌钱早就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了。
而且这俩赌鬼早在三年前就离开了京城,不知道去哪了。
他俩不在京城的事,没什么人知道。
老乞丐的人知道。
这两个人选,就是老乞丐给的,再合适不过。
毕竟两个赌鬼不见了,没谁会注意到。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周楚还是让小刀将自己和初六尽量画的像赵虎—些。
小刀是见过这两个赌鬼的,自然知道他俩长啥样。
眼看夜幕降临,周楚喝了点米酒,有点微醺的意思之后,摇晃着来到了胡巍和王财赌钱的赌坊。
手里还捏着几块碎银子,嘴里哼着青楼小调,很快就来到了王财身旁。
接下来的几天,周楚白天烧制玻璃器,晚上则化身赵虎,和王财胡巍两人打得火热。
很快就无话不谈,并约了赌局。
对于这两人,周楚已经有了计划。
再加上初六,刚好组成—个四人的赌局。
“叔父,婶子,这是我炖的羊肉,你们吃了暖暖身子。”
大狱之中的气温和外面可不一样。
如果是夏天,大狱之中可能会感觉闷热潮湿。
但此时已经是秋天,外面白天的话可能会热,但这大狱之中,终日不见阳光,不止不热,甚至有些寒冷。
一般而言,家属探监是严禁带吃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投毒。
但那毕竟是一般情况。
周楚是谁,狱卒和牢头的金主之一,持续了三年的黄金客户。
这点要求还能不满足吗。
“哎,好孩子,好孩子。”
杨氏每次看到周楚,都忍不住抹眼泪。
“婶子你真是的,每次都抹眼泪,我估摸着要不了太久,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周楚一边用勺子盛着羊肉,一边笑道。
“就是,娘,你总哭啥。”
陆炜安慰道。
“我是心疼衡器这孩子,他才多大,就要负担我们这一大家子,每个月还要给牢头这么多钱,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都在玩闹,衡器太累了。”
杨氏说着摸了摸周楚的脸,满脸心疼。
一旁的陆松听到这话,看向周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男人,不善于表达,而且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显得矫情。
“三年前,我们家刚出事那两个月,衡器饿瘦了很多,但偏偏这丫头脸上胖嘟嘟的,衡器为了这丫头,自己都舍不得吃。”
杨氏越说越难过,眼泪愈发止不住了。
暮云瑾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窘迫,小手捏着衣角。
“婶子,说这些干啥,也就头一个月难过些,后面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人高马大的,吃的比谁都好。”
周楚笑道。
“老三,你的学业没落下吧?”
周楚转移话题道。
这些年,陆家早就默认了周楚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只是他们人在大狱之中,自觉不能给周楚带来什么好处,这话也就一直没说出口。
不过无论是暮云瑾还是陆炜,都很自觉的叫周楚二哥。
陆炜则从原来的老二变成了老三。
陆炜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自认为学业学的很好,也很认真,但每次二哥考校自己学业的时候,总能考到自己不会的点。
听小妹说二哥在外面要忙生意,还要练武,只有晚上有点时间读书练字。
但无论是学业还是写的字,陆炜都觉得自己远不如二哥。
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二哥,今天就放我一马吧,我读书从未有一刻懈怠,只是二哥你考的东西总是我还没读到的。”
陆炜低声道。
“该考校的还是要考校,不然你只是闷头读书,和闭门造车有什么区别?”
周楚直接堵死了陆炜的后路。
“好吧。”
陆炜明白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一个人在大狱之中闷头读书的话,是读不出什么子丑寅卯的,只会把人都读傻了。
很快,探监时间就到了。
周楚把暮云瑾送回家之后,独自出了门,买了一麻袋木炭,让人送到了城外那处宅子之中。
除了木炭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这些都是周楚要用到的工具。
很快,周楚来到京城外的宅子里。
首先要制作的是白糖。
天工开物之中记载了黄泥法制糖。
黄泥制糖法曾经是周楚的导师让他们研究的一个课题。
不过最终还是研究失败了。
那时候周楚用黄泥水浇淋,怎么都淋不出清澈的糖水。
用尽了各种办法,比如静置沉淀。
在老头的指导下,周楚的书法进步神速。
有时候周楚看着自己写出的小楷,都有些恍惚。
这么好看的小楷真的是自己写出来的吗?
和周楚相比,陆炜的天赋要差很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书法也远超同龄人了。
不只是书法,文章方面在周楚的帮助下,也是进步神速。
周楚上一世就是历史学博士,古文研究很深。
但真到了这个时代才发现。
书院之中的任何一个秀才,都比自己研究的深。
不过周楚才九岁,可以一边学一边教。
如此一来,周楚的学习效率居然远超自己单独学习。
毕竟有目的的学东西,然后再以老师的身份讲出来,那是想忘都忘不掉。
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
甚至连各种兵法都如数家珍。
穿插、迂回、闪击等等。
不过目前对于兵法,还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周楚很清楚,真实的战场那是瞬息万变。
不过周楚倒也没放在心上。
自己哪有机会领兵打仗啊。
就这样,周楚很快在陆家度过了来到大明之后最安逸的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每天都有羊肉和鹿肉的情况下。
周楚的身高硬生生窜到了一米七以上。
要知道此时的周楚才十岁。
站桩满半年之后,陆松就传授了周楚他家的家传武学。
陆家几代都是锦衣卫,家传武学自然是刀法。
陆松让人按照绣春刀的形制仿制了两把刀,让两人练习刀法。
有着前面打下的坚实基础,周楚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身的气血有多充足。
每一刀一式都如同奔雷涌动。
眼看着又要入冬了,意外发生了。
陆家被抄家了。
原因是陆松查案的过程中不小心得罪了大太监刘瑾的干儿子。
被抄家之前,杨氏叫来了所有的下人,将身契都归还了,让他们各自回家。
周楚自然也拿到了身契。
杨氏甚至没来得及交代更多的话,就被抓走,进了大狱。
陆炜和陆松夫妇一起进了大狱。
陆婉儿倒是逃过一劫。
因为她年龄太小。
陆松再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的百户。
在他的同僚的运作下。
陆婉儿对外告知早夭。
至于周楚从未蒙面的大少爷,似乎没有受到牵连。
听说是在外地跟着一个藩王。
刘瑾干儿子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周楚带着陆婉儿,拿上自己的盘缠,让自己表叔帮忙租了个小庭院,算是安顿了下来。
“从今日起,你叫暮云瑾,是我的表妹,记住了吗?”
陆婉儿,准确的说是暮云瑾,此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家遭逢这么大的变故,她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不过显然,暮云瑾的心智远不是一般的小孩能比的。
很快反应了过来,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随后周楚又找到表叔,给了表叔二十两银子,让表叔去官府给暮云瑾办一个新的身契。
这种事别人办不来。
但表叔不同。
他在牙行干了很多年了。
不说经常,偶尔也会找官府办身契。
官府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所以只要给银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说朝廷对身契有明文规定。
但到下面执行的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毕竟此时早已不是洪武或者永乐年间。
这个年月贪官污吏横行。
有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表叔的效率很高,半天不到,暮云瑾的身契就办下来了。
租了宅院,又办了身契,周楚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这一年杨氏断断续续是赏了周楚不少钱。
不过其中一半都周楚送回家了。
剩下的一半,还要经常给自己那个酒鬼老师买酒喝。
虽说酒鬼嘴上说着不收自己。
但教起来可是尽心尽力。
那个女人每日也都会给他送酒。
但别人做是别人的。
周楚清楚,自己也该孝敬他老人家。
一想起酒鬼,周楚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书院自己是去不成了。
以后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继续醉生梦死。
教自己和陆炜的这一年时间。
老头的状态好多了。
不过此时周楚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老头有美人在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赚钱。
赚钱的点子,周楚有很多。
比如制白糖。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让人知道自己有制白糖的方子,而且制出来的远比市面上的好。
那自己将永无宁日。
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开铺子做点简单的生意,此时也没有本钱了。
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可以,不过这种活不稳定。
可以当做兼职来做。
不得已,周楚再去找表叔,让表叔打听一下,哪个铺子用人。
表叔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还真有铺子在招人。”
表叔满脸神秘地说道。
“你还记得当初你刚来牙行,第一个想买你的女人吗?”
表叔这话一出,周楚哪能想不起来。
毕竟才过了一年。
“记得,表叔说沈家的姨太太。”
周楚说道。
接下来,表叔向周楚说明了沈家的情况。
沈家老爷原本也是个穷困潦倒的。
沈家主母陪着他从一穷二白到后来的腰缠万贯。
但男人嘛,一有钱,心思就变了。
沈家主母多年操劳,风吹日晒,早已青春不在。
于是沈家老爷又纳了几房小妾。
其中以之前来牙行的那个女人最受宠。
不过自此以后,沈家便家宅不宁。
经常会有下人被打死。
三个月之前,沈家主母死了,撒手人寰。
沈家主母只生了一个女儿,原本是沈家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后来那些姨太太,又生了不少孩子,其中很多都是男孩。
如此一来,这位大小姐自然就失宠了。
原本虽然失宠了,倒也还能过得去。
但沈家主母一死,这位大小姐在沈家哪还有容身之地。
这些天她干脆主动提出了要了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以经营生意为由,不再回沈家。
这个铺子是卖布料的,是沈家的铺子之中很不起眼的一个。
沈家老爷也是图个眼前清净,就答应了。
沈家的姨太太虽然一个个都心思歹毒,但这位大小姐可是宅心仁厚。
否则也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前两天这位大小姐还托我打听一下,有没有适合的人,她那个铺子里缺人。”
表叔看着周楚说道。
“就这家吧。”
周楚现在急需用钱。
手上剩的钱,勉强能撑一个月。
很快,周楚就见到了这位沈家的大小姐。
说实话,看她的一身打扮,真看不出来是大小姐。
这也印证了表叔之前说的话。
这位大小姐在沈家过的并不好。
“老孙,有合适的人吗?”
沈青看到表叔之后,眼睛顿时亮了。
她接手铺子之后,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作为沈家的大小姐,她从未经过商。
真正做起来之后,才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这个铺子本来生意就不好。
不然也到不了她手上。
原来的掌柜更是那些姨太太的人。
她接手之后,直接被调走了。
不得已,沈青只能自己干起了掌柜。
甚至连个跑堂的都没有。
该去哪里招人,她更是毫无经验。
不过她和周楚的表叔倒是相识。
以前她母亲经常带她去牙行。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于是就求助到了他头上。
周楚看着沈青一脸无助的表情。
心想这不十足的大学生刚入社会的模样吗。
清澈且愚蠢。
“沈小姐都说话了,我怎么能不帮忙,这是我表侄周楚,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书童,一身本事,识文断字,还会算账,写得一手好字。”
表叔把周楚都夸出花来了。
“我这表侄哪怕是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能赚不少钱,不过沈小姐急需用人,我好说歹说,才给这小子拽了过来。”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原本是周楚需要找活。
到表叔口中,就成了沈青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把周楚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
沈青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看着周楚的表情如同看着一个宝贝。
周楚此时虽然是十岁,但看上去却像是十三四岁。
而且卖相极好。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管饭,先给我跑堂,干得好给我当掌柜,待遇另算,怎么样?”
沈青也是缺人缺急了。
正常跑堂的月钱也就是300-500文之间。
沈青毕竟没什么社会经验。
“好。”
周楚点头道。
“老孙,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沈青说着回头去铺子里拿了一匹布递给周楚的表叔。
“能帮到沈小姐就好。”
表叔也不客气,直接把布接了过去。
“你可要跟着沈小姐好好干。”
接过布之后,表叔还假模假样的叮嘱周楚。
“放心吧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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