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捅穿了腹部,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我看到凌渊有些慌乱的脸,和他怀里的兔妖。凌渊说这只兔妖便是那只兔子,她的族人都被魔族杀了,无处可去,他便把她带回了仙界。兔...
我被捅穿了腹部,昏迷了三个月。
醒来后,我看到凌渊有些慌乱的脸,和他怀里的兔妖。
凌渊说这只兔妖便是那只兔子,她的族人都被魔族杀了,无处可去,他便把她带回了仙界。
兔妖朝我跪下,梨花带雨地磕头,“请姐姐收留洛云。
洛云感念救命之恩,愿意为仙君和姐姐做任何事情。”
凌渊心疼地将她拉起,抚触她额头上的红痕,对我命令,“昭昭,你拿我那琉璃宝盏去换些玉肌膏来。”
心上涌起一股失落和酸涩,我的脸为他留疤时他也不曾如此紧张,只安慰我他并不会嫌弃这疤,告诉我他每每看到这疤都会对我多一分怜惜。
见我不动,他又催促。
我摇头拒绝,“仙界不允妖族单独行走,若是被抓住...”凌渊却不耐烦打断,“你都在仙界那么久了还怕什么?
让你做点小事都不愿,你何时变得那么大架子了?”
那日我被仙兵抓住受罚,一瘸一拐回去时,凌渊只嘲讽道,“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若是他细看,便能发现我衣裳上的暗红色痕迹。
但没有,他略过,取走我手上的药膏便迫不及待向洛云走去,关切她那几乎要愈合的伤口。
被仙牢放出时,我身上多了一个鲜红的烙印。
这是仙族的警示,随着时间推移,这抹鲜红会渐渐覆盖我的全身。
也就意味着我被祭入血冢时间已到。
路过的仙娥仙童们侧目,我不自在地拢紧衣袍,匆匆闯入一片树林中。
等四下无人,我才发觉这是一片桃林。
而在漫天的粉色花瓣间,我看到了凌渊。
他温情地抱着洛云,眼中是我许久未见的暖色,“洛云,你可愿与我相结契约?”
“仙界针对妖族的律法颇多,没有契约的妖族处处受限,要吃的苦头不少。”
“有了契约,你便能堂堂正正地行走在仙界各处,再也不用只拘在九渊殿里。”
我的脚步顿下了,原来他知道仙族对有针对妖族,也知道契约对妖族有多重要啊。
原来他也会如此迫不及待地要与一位妖族相结契约。
洛云的声音怯怯的,犹豫道,“那玉昭姐姐呢?
她曾说过与仙君结下本命契约的只能是她。”
我瞪大了眸子,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但凌渊没有丝毫怀疑便信了,冷哼道,“玉昭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若不是我早前
就承诺过,她也一直追随我这么久,这本命契约我也不会留给她。”
“云儿,你且安心,我先与你结契,挫挫她的脾气,之后她也不敢对你如何。”
洛云抬头望向凌渊,善解人意道,“可玉昭姐姐总说她等了很久,要等不下去了。”
“不如仙君先契约姐姐吧。
我多等等无所谓的,不过就是被抓进仙牢几次。”
“为了仙君,我愿意的。”
凌渊见不得她委屈的模样,连声哄着,“我怎么会让你去那等可怕的地方?”
“玉昭都来仙界这么久了,要是真等不下去了早就走了,她就是故意想逼迫我,不必理会。”
我摩挲着身上的烙印,一滴泪从脸庞滑落。
凌渊用仙力让桃花摆出一个兔子模样,讨洛云开心,“云儿,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
“只可惜我们相遇地太晚,我对玉昭有责任。”
十年,只换来一句责任。
我转身离开。
桃林边是碧落泉,可以洗尽一切污浊。
碧落泉的灵力纯粹而灼热,妖族接触时就宛如置身火中,骨头却像是被寒冰冻住。
我看了一会儿,毅然将手伸了进去,用力搓着手腕上的双剑印记。
这是凌渊用自己的仙力印上去的,“昭昭,这便是我的契约纹。”
“虽然我们没有正式契约,但有了这个纹路,别人也知道你是我的妖了。”
我满心欢喜,珍惜地护着它。
现在才发现仙力的印记哪有那么容易洗去。
直到手上的皮都要被搓掉,那印记才消散。
起身,就见到了凌渊一脸阴沉地看着我,“你跑去哪里了?
你知不知道洛云多担心你?”
“她自责是自己的错,想出来寻你,差点就被仙兵抓走。
若不是我及时拦住,你可直到她要遭多少罪?”
“你真令我失望!”
我垂下头,手腕的血一滴滴落在泥土里。
“我错了,我会离开,你与洛云结本命契约吧。”
凌渊挑了挑眉,不屑道,“离开?
你不与我结契了?”
“笑话,你离开我还能去哪?
去血冢被献祭吗?”
我煞白了脸色,喃喃,“明明你都知道,为什么...”凌渊伸手来拉我,“跟我回去,等我契约了洛云自然会来契约你,不过是多等三个月,你闹什么?”
我躲开他的手,“我不回去了,你把我攒的灵石给我。”
凌渊皱眉,疑惑地问,“你要去哪?
拿灵石做什么?”
“我要回妖界。”
我攒的灵石不算多,但足够路费了。
却不想凌渊当即拒绝,沉怒道,“你是我的妖,必须与我结契,岂是你说走就能走?”
他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我留。
绝望下我顾不得仙界对妖族的限制,使出妖力狠狠给了凌渊一巴掌。
在仙兵赶到之前我飞快逃离。
仙界来往的仙人很多,我寻了一个面善的仙君,“仙君,求求您帮帮我,我想借点灵石回妖界。”
“您请放心,我一定会还给您的,我可以留一丝妖魂抵押。”
仙君额间有一花朵印记,肯定是契约了花妖。
花妖性情最是温和包容,想必喜欢花妖的这位仙君也会愿意帮助其他妖族。
仙君将我扶起细细打量,半晌道,“你身上已有红烙,此时回妖界已然来不及。”
“若是你愿,我可以与你契约。”
我没有别的选择。
仙君为我疗了伤,带我换了身体面的衣裙,便带我去了结契大阵。
洛云高竖的兔耳朵动了动,她转过头来,看到了狼狈的我,惊呼道,“仙君,是玉昭姐姐!”
凌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的寒凉让我放下了朝他伸出的手。
他漠然地看着我被仙兵拖过他的脚边,毫无动容。
洛云犹豫地拉着凌渊的袖摆,“仙君,不去救玉昭姐姐吗?”
凌渊移开目光,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淡淡道,“她也该受点教训,长长记性了。”
他捂住兔妖的眼睛,温声道,“这种肮脏的画面可不是小兔子应该看的。”
仙兵将我押送至仙牢。
仙牢里的仙将已经认识我了,他熟练地翻开册子,在我的名字后添上一笔,“玉昭,距离祭祀期限只有十天了,虽然我知道你是善妖,但若是再无契约,我也只能按律将你抓捕,带去血冢。”
我默不作声地承受着仙力刮骨之刑,体内妖力与蛮狠的仙罚之力相互冲撞,最后在小腿上落下又一个烙印。
小腿上的烙印密密麻麻,数不清是第多少次受罚了。
每每被抓到一次单独行动,都会留下一个烙印。
有时是帮受伤的凌渊求药,有时是为凌渊交易灵宝。
没有契约的妖,在仙界寸步难行。
仙将的眼中带了丝怜悯,“你不是即将与仙契约吗?
怎还独自跑出来,平白多受一次苦。”
“这么久了,若对方一直不愿,你便换位仙人吧。
再不然,命都不保。”
我垂下头,眼里泛起泪意。
十年前,我刚到仙界时,还是个虎头虎脑的不会化形的小虎妖。
见我憨态可掬,不少仙子仙君都提出想与我契约,但凌渊是第一个蹲到我面前平视于我的。
他神情温柔,言语真挚,“小老虎,我叫凌渊,你愿意跟我走吗?”
“将来你不仅会是我的妖,还会是我的伙伴。”
“只是我会经常上战场,你可愿?”
我将爪子放到了他的手心里,被他带回了府。
那时我还不知仙界的规矩和种种律令,是凌渊抱着我耐心地解释。
我才知道凌渊并不是很厉害的仙君,也知道了他的野心。
他仙基不稳,只能分得一个小小的府邸。
他想提升修为,我便与他一同游历三界,寻遍灵宝。
他想立下战功,我便伴他上阵杀敌,成为他的后盾。
他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不想在无名之时草草与我结契。
他承诺会与我结本命契约,今后便是最亲密无间的联系。
“玉昭,再等等我,等我仙力深厚后再契约,届时你也能获得契约之力的更多滋养。”
仙族与妖的契约,双方都会受彼此修为的影响。
看着他真挚的眼,我点了点头,咽下所有受刑之苦。
仙界给妖族的期限是十年,这么长,总能等到凌渊契约我的。
直到那次与魔族一战,一只兔子不知从何窜出,直直落到凌渊旁边。
凌渊分了神,来不及躲避魔族的一记长枪,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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