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未迟继续道:“过敏一事,可大可小,倘若轻微过敏,自然就像陛下说的那般,只会流鼻涕,打喷嚏,或者身上瘙痒,起红疹。若是严重过敏,就会呼吸困难,气管痉挛,晕厥,虚...
雁未迟继续道:“过敏一事,可大可小,倘若轻微过敏,自然就像陛下说的那般,只会流鼻涕,打喷嚏,或者身上瘙痒,起红疹。若是严重过敏,就会呼吸困难,气管痉挛,晕厥,虚脱,最后窒息而亡。”
康武帝微微点头,随后继续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桃花,害死了徐美人,然后栽赃给初景,是不是?”
初景是上官曦的表字。
雁未迟看得出来,康武帝急于给案件定性,还上官曦清白。
雁未迟点头道:“没错。”
“不可能!”皇后开口打断道:“陛下,您别忘了,发现徐美人尸体的时候,她全身赤/裸,且体内有痕迹,整个后宫,除了陛下,那都是太监,唯有这位能自由进出后宫的太子殿下,才能办得到此事!”
二皇子上官璃也帮腔道:“没错,花朝节那日,只有大哥进入后宫了,其他所有人都在百花园赏花。除了他,还能有谁?”
雁未迟嗤笑一声:“皇后娘娘,稍安勿躁嘛。就算是从徐美人体内发现了什么东西,那也未必是太子的啊。若是有人在宫外取出,然后带回后宫,在徐美人死后,放入她体内。也不是不可能啊!”
……
“噗……”暗处的粉衣男子没绷住,险些笑出声。
“哎呀呀,这小丫头,真是口无遮拦,有趣,太有趣了呢!”
金衣少年皱眉道:“她虽言辞无状,却不无道理。她到底是谁?怎么懂得这么多?”
在场其他人,心里也有这个疑惑。
这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死丫头,到底是谁?
怎么懂得这么多?
皇后厉声道:“胡说八道,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你懂什么?不要无端揣测!”
雁未迟撇撇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不是破案基本法么?再说了,你们只发现徐美人体内有,也没人看到那些东西,是太子弄出来的啊!”
此话一出,在场男子都脸色尴尬,女子都忍不住低下头。
这雁未迟说话,真是毫无顾忌!
眼看皇后还要争辩,雁未迟忽然继续道:“没有定论的事儿,咱们争来争去,也没有意义。眼下知道徐美人是因何而亡的,那我只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不就可以还太子殿下清白了吗!”
康武帝激动的询问:“你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雁未迟点点头,继续道:“陛下,让一个人严重过敏,需要的不仅仅是一点桃花,而是需要很多。亦或是浓度很高的桃花制品。比如桃花精油,桃花醇酿,亦或是桃花点心。”
康武帝看向房间里一个守灵的宫女,厉声质问:“你们宫里,可有这些东西?”
那宫女名唤芬儿,她急忙跪下回话:“回陛下话,徐娘娘不喜桃花,房间里没有任何桃花做的东西,就连院子里本来栽种的桃花树,都被挪去百花园了。”
“听见了没有,这院子里没有桃花!”皇后恶狠狠的白了一眼雁未迟。
雁未迟不以为然,继续道:“陛下,这徐美人已经死了,那么凶手得手之后,自然会消除所有关于桃花的痕迹。”
“如此说来,那就是查不到了?”康武帝皱眉看向雁未迟,面露失望。
雁未迟摇头道:“非也,非也,俗话说,雁过留痕,凡有接触,必留痕迹。”
说到这里,雁未迟开始在灵堂里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
安国公听不懂什么叫资本家。
但是他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安国公怒声道:“一群没用的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押走!”
其他侍卫见状,也连忙上前。
雁未迟扫了一眼人数,忍不住犯了难。
她心道一声:“穿过来的时间太短了,虽然有这个奇怪的手镯帮忙,可我并没有准备那么多毒药啊。该死的上官曦,你真的不打算出来救一下你的爱妃吗?亏我还要出去给你买药呢。”
雁未迟步步后退,哐当一声,靠在了门板上。
安国公知道上官曦就在房间里,可上官曦并未出现,想来对雁未迟,也不甚在意。
亦或是,上官曦眼下听到她不是雁轻姝,所以也对她厌弃了?
想到这里,安国公嗤笑一声,阔步朝着雁未迟走去。
看样子打算亲自擒拿了?
暗处的叶天枢翻了个大白眼道:“这老头真是睚眦必报,为了出口气,一张老脸都不要了。还真要对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动手啊!”
鱼飞檐皱眉道:“师兄不出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我们怎么办?”
叶天枢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然而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这太子府又来人了。
“爹,我不去!我不去!”是一个姑娘的声音。
“姝儿,听话,咱们只是去认个错,道个歉。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太子不会再纠缠你了!”这个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
二人似乎以为太子府里没人,说话也没个顾忌。
没想到一转弯进入内院,竟是看到满院子的侍卫。
雁未迟见到来人,眉心一跳,原来是她的便宜爹啊!
没错,来到太子府的正是平役侯雁寒山,和他的嫡女,雁轻姝。
看到安国公站在这,雁寒山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连忙谄媚的开口道:“下官参见国公大人,不知国公大人,怎么会在此处?”
安国公冷眼打量着雁寒山,又瞥了一眼怯怯的雁轻姝,冷笑一声道:“怎么?知道太子将死,就用庶女换嫡女。知道太子翻身了,又想用嫡女换回来?雁寒山,你的算盘珠子,都要崩本官的脸上了!”
雁寒山身子一凛,急忙辩解:“安国公误会了,这……这其中有些缘由。”
“哦?缘由?那你倒是说说,是何缘由?你这两个闺女长得也不像,你总不能说是出门时候,搞错了人吧?”
说到这里,安国公厉声道:“你这分明是,故意欺君!”
“没错没错,他就是欺君,国公大人快把他抓起来吧!”雁未迟笑眯眯的火上浇油,根本不管雁寒山的脸色有多难看。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欺君之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雁寒山恶狠狠的瞪着雁未迟。
一旁的雁轻姝也皱眉道:“大姐姐,休得胡言。侯府若是被扣上欺君之罪,你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雁未迟不以为然:“谁说我要独善其身了?反正都是要死的,那就大家一起死好啦!杀全家这种好事儿,简直可遇不可求嘛!”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雁寒山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雁未迟摊摊手道:“拜托,不是我说胡话,而是这位安国公不依不饶啊。”
安国公当即反驳:“不是本官不依不饶,是你们父女二人,不可饶恕!来人,一并带走!”
“且慢!”一个夫人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
雁未迟循声望去,便看到衣着华丽的明阳郡主走了进来。
这明阳郡主韩子渲,是当今长信王嫡亲的妹妹,也是雁寒山的妻子,雁轻姝的生母。
暗处的粉衣的男子,用手肘推了推金衣男子,挑眉道:“喂,你还不去救人?你这逍遥王世子,多少能说上两句话吧?”
原来金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逍遥王世子鱼飞檐。
而他身边这个娘娘腔的粉衣公子,是他的二师兄,叶天枢。
二人都是上官曦的同门师弟。
鱼飞檐双臂环抱于胸前,不屑的轻哼一声:“师兄让我们进来看看
情况,又没有让我救人,何必管她的闲事。”
叶天枢卷着自己的头发,故作心疼的说道:“哎呀,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很有趣呢,而且……也不像个短命的人。”
“既然不是短命鬼,那就更无需你我出手了,好了,出宫复命了!”鱼飞檐脚尖一点,飞身离去。
叶天枢回头看了一眼雁未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随后也跟上了鱼飞檐的脚步。
然而他们刚走,就错过了一出好戏。
眼看着安国公攥着伏虎刀步步逼近,雁未迟当即叉腰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
嗯?
众人齐刷刷看向雁未迟,都觉得她的胆子,好像更大一些。
这朝堂内外,谁敢对安国公这么说话?
雁未迟丝毫不在意旁人的脸色,继续怒斥:“公里有规矩,任何人不得携兵刃入宫,你竟然公然带着一把刀,你想干什么?行刺陛下吗?”
此话一出,康武帝无奈的叹口气。
一旁的皇后则嗤笑道:“也不知是哪跑出来的黄毛丫头,竟然连伏虎刀都不认识。”
二皇子上官璃也接话道:“这伏虎刀乃是我九黎国开国之君,御赐给安家的。伏虎捍江山,明君驭群臣。人人都知道,伏虎刀可进入皇宫,你这死丫头,真是毫无见识。”
雁未迟微微一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怪只怪她一直被她爹扔在庄子上,所以京城的事情,也记得不大清楚。
不行,输人不输阵啊!
雁未迟轻哼一声:“哼,那又如何?皇家赐你伏虎刀,是让你耀武扬威的?是让你目无尊卑的?是让你杀当朝太子妃的?就算我要殉葬,那也得等太子下葬之日,我锦衣华服高高兴兴的躺在太子身边,几时轮得着你对我下杀手?”
说到这里,雁未迟看向大理寺卿庞禾煜,继续道:“庞大人,你来告诉他,谋害太子妃,当以何罪论处?”
“呃……这……这……”庞禾煜语塞,根本不敢吭声。
雁未迟皱眉道:“你好歹也是大理寺卿,九卿之首,竟是连本朝律法都背不下来吗?那你还当个什么官,回家去种地啊!”
“你……”上官璃刚要训斥雁未迟。
雁未迟便继续道:“你什么你?我好歹也是你长嫂吧,你跟我说话竟是毫无规矩,你你我我,你的礼义廉耻孝悌忠信,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你大胆!”安国公吹胡子瞪眼,气的不轻,他已经多久没见过这么不服软的人了。
雁未迟更大声的喊道:“你才大胆,我是太子妃,你见面不行礼就算了,还敢与我争辩,安国公你一把年纪了,人已经不发育了,胆子还在发育啊!来人啊,给我拿九黎律法,我倒要亲自翻翻看,给你定个什么罪,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哼!”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雁未迟,简直以为这个女人疯了。
谁不知道这安国公就是当朝九千岁,整个安家权倾朝野,几乎把控了整个朝局。
别说其他的皇子大臣了,就算是当今陛下,在安国公面前,都要退让三分。
这雁未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没有人去给雁未迟拿律法,大家都纷纷看向沉默不语的康武帝。
然而康武帝看向雁未迟,眼里却泛出一些意外中带着些许欣赏的意味。
安国公见陛下那个表情,瞬间怒火中烧。
谁敢忤逆他,他就一定要立刻取她性命!
“牙尖嘴利的贱丫头,今日本官就要送你立刻去陪太子,我看谁敢阻拦!”
话音未落,人已经持刀刺向雁未迟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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