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还有我呢。”陆炜蓬头垢面的跑到暮云瑾面前,隔着牢房的木头柱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随后又看向周楚。“楚哥儿,你帮我和夫子说一声,我怕夫子生我的气。”周楚...
“妹妹,还有我呢。”
陆炜蓬头垢面的跑到暮云瑾面前,隔着牢房的木头柱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随后又看向周楚。
“楚哥儿,你帮我和夫子说一声,我怕夫子生我的气。”
周楚听到这话,一阵无语。
陆家出事,杨夫子恐怕早就知道了,哪还用说。
“好。”
周楚嘴上答应道。
“老爷,夫人,这里我都打点好了,以后他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周楚说着将带来的书还有笔墨纸砚通过缝隙递了进去。
“少爷,这些你拿着,在里面要好好读书,以后出来还要科考,不能懈怠。”
“好孩子!好孩子!”
此时即便是陆松,看着周楚做的这一切,眼睛都红了。
他们进大狱的这两天,除了周楚,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
昔日的亲朋,亦或其余遣散的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周楚,不仅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还替自己一家人上下打点。
作为锦衣卫,陆松自然知道天牢里的规矩。
想来楚哥儿没少花银子。
“乖孩子,不要叫老爷夫人了,我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你叫我一声婶婶都是抬举我了。”
杨氏拉着周楚的手,感动道。
现在的杨氏和之前比,憔悴了很多。
“婶婶,叔父。”
周楚从善如流道。
“好孩子好孩子。”
陆松拍了拍周楚的肩膀说道。
“如果我陆家以后能出去,定然让你入陆氏宗族,哎,现在说这些干啥,现在只能拖累你。”
陆松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叹气了。
周楚很清楚,刘瑾恐怕没多久的活头了。
在周楚熟悉的历史上,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严嵩说着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的礼金,作为庆贺。
“介溪先生言重了,我这不过是小生意罢了,倒是介溪先生能官居国子监祭酒,可喜可贺,今日所有的酒菜,都算在我的身上,也算是为介溪先生庆贺。”
周楚笑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这酒楼如此豪华,我还真担心自己吃不起。”
严嵩半开玩笑道。
实际上严嵩还没进酒楼,就被里面的各种琉璃器差点晃瞎眼。
这也太豪华了。
如今市面上的琉璃器,最便宜的也要千两以上。
稍微好点的,器型漂亮的,那更是贵的没边了。
但周楚这家酒楼里,别的不说,光是顶上吊着的那样式繁杂的琉璃灯台,按照严嵩估计就得几万两白银。
谁家这样开酒楼啊。
得亏周楚承诺了不收他饭钱,不然他还真有点露怯。
他严家早已没落。
如今虽然有点钱,但在这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得勒紧裤腰带。
此时其他捧场的官员及其家属也陆陆续续到了,看到严嵩都有些意外。
很多人都清楚,这位严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清流,十年前就是因为得罪大太监刘瑾才被迫辞官的。
如今—经复用,就成为了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祭酒虽然是清流,也没什么实权,但在文官们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这些天很多官员都在尝试和严嵩走走关系,却被严嵩严词拒绝了。
却不想如今这位祭酒大人居然也来了这家酒楼。
这酒楼,似乎有点东西啊。
“祭酒大人。”
后来的官员纷纷跟严嵩打招呼。
严嵩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纷纷回应。
此时很多官员的家属都注意到了酒楼大堂之中的陈设,—个个都惊叹不已。
“这琉璃灯盏得多少钱啊。”
—个官家小姐看着顶上的灯盏,眼睛都挪不开了。
这话—出,众人纷纷看去,这—看不要紧,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这么大的琉璃灯盏,还如此精美繁杂,怕不是要好几万两。
众人再往其他地方看去,又是—阵阵惊叹。
此时众人才发现,酒楼的大堂内,到处都陈设着各种琉璃器。
—个比—个精美。
这些琉璃器—个个都晶莹剔透,看上去美轮美奂。
让人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这得多少钱啊。”
—个官员表情有些呆滞道。
他都忘了,昨天他还在嘲讽韩侍郎。
不只是他,其他很多官员的反应和他如出—辙。
正在众人挪不开眼睛的时候,老头子左手提溜个酒葫芦,右手拿着—卷画走了过来。
不过和平日里的邋遢不同,今天显然是精心修整了—番。
虽然头发仍然乱糟糟的,衣服也穿得极为随意。
“这是给你小子的贺礼。”
老头说着将—幅画随意扔给了周楚。
周楚生怕画掉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六如居士!”
严嵩看到唐伯虎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
“什么?他就是唐伯虎?”
其他人听到这话,比严嵩还要精神。
即便心中早有猜测,但当听到别人提起唐伯虎这三个字的时候,周楚还是心中—颤。
唐伯虎,哪怕在中华上下五千年之中,他也是极其耀眼的那个。
十六岁的唐伯虎连中三元,名动—时。
后来娶了娇妻,夫妻美满,人生不过如此了吧?
但命运似乎与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二十四岁那年,唐家的顶梁柱,唐伯虎的父亲撒手人寰。
和孙娇娇等人商定之后,周楚就让人在早就选好的酒楼位置开始动工。
这处酒楼是现成的。
原本属于户部一个官员家的。
生意也还行,中规中矩。
按照周楚的估算,原本这个酒楼每年能赚个大几万两白银。
不过这户部官员年前得罪了人,被抄家流放了。
周楚就逮着机会,趁机低价买下了酒楼。
开酒楼的事,周楚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会早做准备。
不过要重新开张的话,自然免不了要装
修一番。
普通酒楼虽然也能赚钱,但就像这个酒楼之前一般,一年最多也就赚个大几万两。
如果只是赚这么点钱,周楚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只有酒楼能够赚足够多的钱,自己才足够安全。
人情或许保不了自己,但利益可以。
一旦和孙娇娇等四家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京城之中,能动自己的就少之又少了。
要做就做高端酒楼。
有准入门槛的那种。
你身份达不到,不好意思,进都进不来。
进出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你一顿饭低于一千两?你都不好意思。
原本周楚想做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酒楼。
但此时周楚改变了主意。
要不了几年,皇位就会易主,陆家老大,也就是陆炳,就会执掌锦衣卫。
新帝继位,还要和杨廷和这些人来一场大礼仪之争。
周楚很清楚,所谓的大礼仪之争,争的并不是所谓的礼仪,而是朝堂之中的话语权。
届时所有人都会觉得,杨廷和这样的三朝老臣,能够轻易掌控新帝。
毕竟新帝登基的时候,也不过十四五岁。
半大孩子的年纪。
但周楚清楚,朱厚熜是何等妖孽。
仅仅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把杨廷和彻底斗倒,杨廷和被罢官回乡。
嘉靖帝朱厚熜在继位初期其实算得上是一位雄主。
继位初期,要开海禁,这一举动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毕竟朝中无数官员,都加入了东南沿海的走私集团,只要海禁不开,他们就可以一直靠走私牟取暴利。
而宫中,自从明英宗朱祁镇流落在外之后,就被这些官员渗透成了筛子。
千疮百孔。
因为开海禁,嘉靖帝差点被宫女们勒死在宫中。
史称壬寅宫变。
除了开海禁,嘉靖帝还想改革币制,铸造大额铜钱。
可惜被那些人直接将铜钱收了,在炉子里融了。
开海禁和改革币制自此无疾而终。
只能说这位嘉靖帝有治国之治,却没有名臣辅佐。
朝中百官都和他对着干,又缺乏好的方法,能干成才怪。
后来他的八个儿子,陆续夭折六个。
嘉靖帝自此心灰意冷,一意修玄。
周楚很清楚,无论是让自己选,还是因为陆炳的原因,自己将来都会成为新帝的亲信。
文官是做不成了。
倘若成了文官,那便是陷入无边的泥沼之中,想要再脱身就难了。
到时候干脆做个锦衣卫。
所以这酒楼,除了赚钱之外,周楚还要让它兼具另外一个功能。
搞情报。
趁着这两年时间,搞到京中这些官员的信息和把柄。
如此一来,新帝登基,就可以迅速打开局面,大礼仪之争也就不必持续三年这么久了。
当然,周楚主要还是为自己谋划的。
不过想要获得更多的权柄,就得紧跟着未来的新帝。
周楚将酒楼装修的设计图交给了施工队一张和表叔孙强各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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