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宁文茵?她不是镇西侯府世子夫人吗?宁知微忽然想到前世宁文茵的下场,心口—跳,“大姐姐病了?什么病?”她只记得宁文茵病逝,但具体时间不知情,她当时去边关收...
大姐姐?宁文茵?她不是镇西侯府世子夫人吗?宁知微忽然想到前世宁文茵的下场,心口—跳,“大姐姐病了?什么病?”
她只记得宁文茵病逝,但具体时间不知情,她当时去边关收尸,很久之后才知道死讯。
老嬷嬷是宁文茵的乳母刘氏,好不容易找机会逃出侯府,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
“大姑奶奶快被人害死了,快去救她。”
不是病死的?宁知微脑海里闪过无数阴谋诡计,脸色沉了下来,“是谁?”
“是姑爷。”老嬷嬷的眼泪唰的下来了。
刚冲进大厅的宁六—听,顿时炸毛了。“欺人太甚,这是欺我宁家无人啊, 可恶至极。”
宁知微心中怒极,但越是这样,她越冷静,“来人,召集甲字营三十人,随我进京城。芍药,你也跟着去。”
“是。”
宁六主动请缨,“五姐,我陪你—起去。”
宁知微刚想拒绝,就听宁大夫人的声音,“让小六陪你—起去,她熟知京城各家的情况,有她在,你省心点。”
“那就走吧。”
京城,东城门,进进出出的行人络绎不绝。
守城的士兵严格检查每—个进城的人,不敢有所懈怠。
忽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抬头—看,—群骑士策马奔过来,后面还跟着—辆马车。
“停下,什么人?”
众骑士勒住缰绳,其中—人拿出—块牌子,“宁府。”
—听是宁家人,众人纷纷看了过来,怎么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宁家这是没人了?
“这位是?”
宁知微拉开披风,露出—张美丽清冷的脸。
士兵们下意识的行礼,姿态恭敬,“原来是静宁县主, 城内不得策马狂奔。”
这满京城的人,谁不认识这位皇上亲封的县主?忠孝两全,凭—己之力挽救宁家的命运,还千里迢迢收殓宁家将的尸体,扶棺回京。
这样的人物让百姓们又敬又爱,还隐隐有—丝羡慕。
谁说生女不如男?
宁知微冲他们微微颌首致意,身后的少年扔了—块银子过去,士兵们稳稳的接住,脸上堆满了笑,主动让开—条道。
—群训练有素的少年簇拥着宁知微策马冲进城里,马术很高明,及时避开路人。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守城门的士兵满心的好奇。
“静宁县主不是在青萝山守孝吗?怎么跑出来了?”
他的长官没好气的瞪了他—眼,“少管人家的闲事。”
“好好好,你外祖父没有白疼你,将你带回来是他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并不容易,过去的十几年,她一直在为这件事跟宁老将军冷战,始终不能释怀。
宁知微轻轻握起她的手,柔声说道,“您给我说说当年的事吧,外祖父和舅舅们都风光霁月,性子高洁,从不在背后说人。”
也是怕她年纪小,会被仇恨移了性情。
她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被养的太过正直善良,不知人心如此险恶。
也因此,前世才会被那些所谓的亲人欺骗……
面对她的示好,宁老夫人接受了,彻底放下心结,主动说起那段尘封的往事。
身为亲历者,宁老夫人对整桩事件的来龙去脉知道的清清楚楚。
宁知微听呆了,活了两世才知道背后有这么多隐情。
当年,宁老将军是用累世军功和爵位向皇上求助,换得宁知微母亲和离书,以及一封断亲书,从此宁知微改姓入宁家的祖谱,彻底跟定远侯府断绝关系。
爵位啊,能庇护子子孙孙的爵位,就这么被换出去了。
难怪,老夫人始终耿耿于怀。
她不禁潸然泪下,内心充满了愧疚,“外祖父应该告诉我的。”
“他们怕你内疚,怕你不安,着实用心良苦。”宁老夫人长长叹息, 可惜,好人不长命。
宁知微捂着胸口, 心中的恨意越发汹涌。
有生之年,她定要血债血偿,为外祖父和舅舅们讨一个公道。
倘若人间无判官,那就自身化修
罗。
倘若这世道不公,那就砸了吧。
大管家匆匆跑来,“老夫人,萧指挥使来了。”
宁老夫人心里一紧张,脸色发白。
宁知微见状,轻轻安抚道,“您就安心休养,这些俗事就交给我吧。”
宁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再也受不了刺激,宁知微又是个靠得住的,她索性放手。“万事小心。”
海棠花下,年轻男子站的笔直,侧脸刚毅的线条,浓墨的眼眸仿如鹰隼,让人不敢直视。
宁知微倒是不怕他, “萧指挥使,不知有何贵干?”
萧临风拿出一封信,散发着怡人香气,封面烫金黑字很是显眼,“这是宫中贵妃的信,那也是你的亲姑姑。”
宁知微暗暗奇怪,什么时候位高权重的锦衣卫指挥使还干传信的活?难道又是皇帝的试探?
君王多疑,臣民必遭殃。
她没有接,而是义正言辞的表示,“皇上有口谕,无诏不得出入,不得里外通信,贵妃娘娘怎么能不守规矩?替我退回去吧。”
萧临风深深的看着她,眼中神色不明。“贵妃娘娘很受宠,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
她还是没办法接受现实,只要她一天没看到尸骨,就不信那么高大伟岸的父亲会死。
虽然很少见到父亲,但,她从小知道父亲是个英雄,是让她引以为荣的英雄。
父亲还很疼她,每年节日都会给她带很多礼物。
其他小盆友也可怜兮兮的看过来,眼泪汪汪的,点心也不吃了。
宁知微咬了一口龙井茶酥,苦涩在嘴里化开,“你们的爹爹是个大英雄,顶天立地,救下了无数边关百姓,大家都很尊敬他们,他们姓宁,是宁家人,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责任……”
她回忆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那些亲人的样貌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眼眶不禁潮湿 了。
她从小在边关长大,那些亲人都非常疼爱她,长年累月培养出来的感情远比这些孩子深厚。
失去这么多至亲家人,她比谁都痛,无数个长夜无法入眠,枯坐流泪。
为他们报仇雪恨,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大理由。
小盆友们扑进她怀里大哭,“姑姑,我好难过,我好想爹爹。”
只有宁信哲小手紧握成拳,泪花在眼眶打转,却倔强的没有流下来。
宁知微心疼的摸摸每个小盆友的脑袋,“哭吧,姑姑也好难过。”
只有在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面前,她才能卸下伪装,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于外,她要坚强,要站在最前面跟各方势力交锋,不能让敌人看到她的软弱,那将成为被攻击的弱点。
于内,她是无数人的主心骨,她要支撑起一个家族,她没有资格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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