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允空明天要开始上班了,不能再像大学里有许多自由时间,好友就说今晚上出去约一顿,毕竟以后都各自忙碌,见面的机会减少了。
那些高档的酒店他们都吃腻了,而且菜式花里胡哨,根本不尽兴。
他们就想着三个人出去喝点酒撸点串儿。
寂静的地下停车场。
一辆闪着灯光的白色奔驰内。
傅允空三人一同低着头,在手机上寻找附近口碑较好的烧烤店。
不一会儿,纪闵竹将手机伸在他们眼前说:“我找到一个!
叫‘好吃嘴烧烤店’,好评挺多,看店内环境也不错,而且就在正风街,离我们也不远。”
沈先恪一把拿过手机,来来回回翻看过后,才转头将手机递给傅允空:“正风街?
是在一中那边吧,不就是阿允后面上班的地方吗?”
“阿允,看好了吗?”
“嗯,就去那儿吧”,傅允空把手机递给纪闵竹,“正好去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
“好。”
沈先恪答应一声并发动车子。
那地儿果然不是很远,开车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
傅允空和纪闵竹先下车,沈先恪则是去找停车位。
这条街上车流量比较少,但人流量很大。
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走停停与各个小吃摊。
摊铺上、店门口挂的都是红灯笼,不管什么时节,一到晚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傅允空他们绕过人群往那店走去,先在外面找好位置,就去拿菜。
纪闵竹发现不仅是店门口,就连店内都有很多人,要么站着,要么蹲着,但无一例外都是捧着手机埋着头。
他们应该是在等餐,有许多人都喜欢将烧烤打包回去吃。
也亏得这门面挺大,不然还真不一定装得下这么多人。
“这里人这么多,老板都忙不过来了吧,看来我们还需要多等会儿”。
纪闵竹小声的对傅允空说。
“嗯。”
他们三个人吃烧烤基本都是荤菜,素菜拿的比较少。
傅允空在荤菜区站了很久才转战另一边,准备拿点儿解腻的素菜。
他走近一看,青菜这些倒是还有,只是韭菜剩最后一串了,他想起沈先恪倒是挺爱吃这玩意儿,于是就仗着身高越过前面那人就拿走了。
他刚收回手,前面那人就突然转身,仰着头盯着他。
傅允空停住了离开的动作,他垂眸。
室内灯火通明,面前人戴一副无框眼镜,脸颊微红,镜片下的双眸若隐若现,却仍能见波光流连。
鼻翼边的那一点痣,又添了无限风光。
傅允空心神一晃。
刚想说话,那人的神态像松了口气似的,眼神又辗转到他的手上,傅允空莫名感觉手背在发烫。
见他看着那串韭菜定了一会,心中猜想他不会是因为没有拿到这玩意儿而失落吧?
何画心中确实闪过一抹失落,又悄悄埋怨,这人的手怎么那么快,没注意自己己经伸手了吗?
他吸口气,准备转身离开时,面前人以为他还在发呆,就叫了他一声,他疑惑抬头:“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傅允空莫名对着这个人莫名喊不出兄弟。
听到这句话,何画懵了。
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那人知道了还要返回来问一遍,不知道很尴尬吗?
何画看那人的眼神都不自觉蹙眉,带点嗔怪。
他突然来了勇气,没好气地说:“嗯,那您能让给我吗?”
傅允空看着面前这个清俊的男人,听他说话,却被他的眼神摄住了心。
轻蹙的眉,半眯的眼。
好像欲拒还迎,拉扯缠绵。
摘掉他的眼镜,按住他的眼尾,揉到他发红、泛泪。
再被那目光勾上千百回。
傅允空想。
何画见面前人盯着他的唇发呆,觉得有点冒犯。
便冷着脸开口问:“先生?”说罢还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傅允空这才回过神来。
向来有自持力的他,心绪失控。
他不明白为何一个陌生的男人能牵动的自己的心,甚至惹起了平淡己久的情.欲。
没有感情经验的傅允空头一次感到了茫然,心中那个想拿下那人的心思却是莫名的坚定。
但他此刻无暇顾及原因,他想可能是一见钟情的魔幻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又或是自己鬼迷心窍地馋人家身子。
傅允空收回思绪,对何画勾唇一笑,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先拿到了。”
这意思就是不给嘛。
那他问我干嘛呢?
何画听这话都给气笑了,他看那人剑眉星目,盯着他时眯着双眼,嘴角上扬,一副少年恣意。
多好的二十多岁小伙,怎么这么幼稚呢?
“哦,没关系”,何画推一下眼睛,又露出职业假笑,“祝先生自己享用得愉快”。
傅允空见对方又炸毛又保持礼貌地回答了他那幼稚的话,心里笑意渐深。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耸耸肩,对何画的祝福表示了感谢。
何画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身离开去找店家结算。
傅允空盯着何画离开的背影,有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炽热。
他想,下次还能见着,就要联系方式。
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一切行为在旁边一位围观了全程的女顾客眼里看起来很像流氓。
何画离开后,又突然想起了刚才大腿处传来的那阵感觉,不明白为何会无缘无故出现。
但他无论再触碰几次那个位置,都毫无异样。
刚才的那种感觉,也早己消失殆尽,不复回想。
傅允空收回目光,将菜递给老板,说了句26号桌要一件酒,老板点点头,他就出去找纪闵竹。
沈先恪己经回来了。
他们正在说下周去城南清泉寺祈福的事。
他们两人家中都是从商,在家庭的影响下,从小就比较相信这些东西。
这次也是因为家中有新的项目,长辈叫他们去庙里拜拜。
傅允空小时候在父母的影响下,是唯物主义。
但是又因为两位好友的不断影响,他还是动摇了。
他也开始相信这些东西,并且时常会跟着好友去拜拜,求个平安祈个福之类的。
不说到底灵不灵,主要也是求个心安。
他在沈先恪旁边坐下,倒了一杯水,说:“刚好我也想去解个惑,到时候我们约个准确时间”。
那两人听见这话,先没管他说约时间的事。
而是不约而同的问道:“你能有什么惑啊?”
傅允空也没有卖关子,反正从小到大,他们三个彼此的事儿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这事儿说来不大,但听起来比较奇怪。
两个月前。
傅允空刚从学校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
他的父母对他比较严厉,虽然常年不在家,但该有的命令一点没少,连作息时间都是规定好了,还总是会让家里的阿姨报备给他们。
他在家的前几个晚上睡得都很舒服。
首到某天他父亲给他带回了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放了一条串着白玉的红色手绳。
样式简单,但十分好看。
父亲说是他小时候喜欢的那一条,以前没有经济条件就只能错过,没想到辗转多年,这东西还在。
傅允空回想了一下,他记不清自己究竟喜没喜欢过那个东西,只是看着那根手绳,莫名熟悉。
像是己经陪伴了他多年。
傅允空将那绳子随手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也没管他。
也是这晚开始,他频繁做梦。
还都是重复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