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公,你这毒妇竟然也在大赦名单里!」
官差一边给我开锁,一边骂骂咧咧。
可送我到门口时,满口脏话的官差却对着门外覆手而立的人,屈膝行礼,谄媚至极。
那人转过头来时,我正抬手,想要遮住刺眼的光。
却听到一道不耐烦的催促:
「别装了!周洛溪。
「快上车,还嫌不够丢人!」
我眯着眼,这才看清,那像青松一样傲然挺立的人是我的亲弟弟——周洛亦。
面对我时,他的脸上永远都覆着一层寒霜。
嘴角轻蔑。
好似我是什么脏东西。
可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相反,为了供他读书、参加科举答案,我从七岁开始帮人洗衣、缝补,补贴家用。
甚至,为了他,我嫁入了孟家。
直到我的夫君孟若流被杀死在别院里,周洛亦身为刑部侍郎,将我投入监牢,我都从未恨过他。
血脉亲情,我总相信他不会害我。
可坐牢的这三个月,他非但从未来看过我,还请求上官判我死罪。
若非大赦,我们今生永不会再见。
既已陌路。
我绕过了周洛亦,径直向前。
「嫂嫂,我来接你!」
孟若川,是我已故夫君孟若流的亲弟弟。
他性子和煦,有些胆小,从来不与人说重话。
可此时他望向我的目光却十分大胆,眼底满满的志在必得。
我昔日初入孟家,孟若川还是个读书郎,和周洛亦年纪相仿。
孟若流身为孟家长子,对唯一的弟弟家教很严。
每次背不出书,不是罚跪祠堂,便是鞭刑。
我实在不忍,时常替孟若川求情。
可孟若流性子暴戾,每当我求情,他便会让我替孟若川领罚。
从前我挨过很多鞭子,自觉没有对不住这位小叔的地方。
可那日我被刑部的人兴师问罪时,他却躲闪着,不肯出堂作证。
我在狱中曾听闻孟家早就给我娘送去了休书。
说起来,我与孟家人早已再无干系。
我没理会孟若川,只顾走自己的路。
直到走到恶名昭著的国舅爷秦越面前,我心一横,跪了下去:
「我有冤情,求国舅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