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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绮梦,是金科状元顾锦年的寡嫂。此刻我正柔若无骨地靠在顾锦年身上,眼波流转间捏起一颗葡萄喂到他嘴边:

“啊,张嘴。看了这么久书,你也不嫌累得慌。”

顾锦年端坐在榻上岿然不动,握着一卷书,看都不看我,也不吃我手里的葡萄:“书中自有道义万千,我所学不过万分之一,怎可谈累。”

“书就那么好看,难道比奴家更美?”我半是娇嗔地望着他,一只手翘着兰花指,在顾锦年胸口点了一点。

“嫂嫂,请自重。”顾锦年皱眉掸掸衣襟,正起身要走,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来送餐食的侍女喜儿看着眼前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一脸震惊,尴尬的手都不知往哪放才好。

顾锦年以拳掩面,轻咳几声快步出了门。

喜儿从石化中反应过来,手脚麻利地将几碟精致的餐食摆在桌上:“夫人,船上没什么好吃的,您先将就将就,船家说咱们再有一日就到京城了。”

她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夫人,您要不还是收敛一点。毕竟是叔嫂,难免招人议论。”

喜儿是顾锦年在途中停靠的码头上的人牙子那儿买来的丫鬟,这几日船上的风言风语估计也听了不少。她说得委婉,我却心里了然。

我理理外衫,无所谓地笑着点点喜儿的鼻尖:“傻喜儿,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我仰慕状元郎芝兰玉树又有何不可。横竖男未婚,女未嫁,旁人要说就随他去,反正掉不了身上一块肉。”

我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要想自己过得好,就别处处顾着外头的闲言碎语。

我在家时以卖豆腐为生,整个白梨镇谁不知道我周绮梦的泼辣名声。

倘若谁敢缺了我一枚铜钱,我便是举着刀追上两条街也要讨回来,虽然不曾吃得什么亏,但也因此结了许多恶缘。逢年过节我那短命鬼相公总免不了四处送节礼,拜托街坊邻居来年多多照顾我。

唉,可惜……

我收回思绪,琢磨着晚上给周锦年做条时令的鲜鱼换换口味。

那个冷冰块,真是半点不开窍。我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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