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依靠在床边,事后的酸软让她不想起身。
凌晨朦胧的光鲜落在明艳的脸蛋上,照射出的不是餍足,而是些许的落寞。
顾景严从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安笙已经穿好了衣服,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口。
七点五十分,是她准时离开他家的时间。
顾景严只围了条浴巾,那健硕的上身全部裸露在外,从锁骨处还在向下滴水。
他例行询问,“药吃了吗?”
声音低沉性感,可说出的话却不带半分温度。
“吃了,顾总。”
安笙并不避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其实跟在这种谨慎的人身边久了,就算是说谎也不会露出痕迹的。
她很少对顾景严说谎,但从现在开始可能要一直说下去了。
很不幸地是,三天前她查出怀孕,医生说已经有三个月左右,安笙来不及想是哪次事后的疏忽,她看着b超上已经逐渐成型的小婴儿,想打掉的心柔软了下来。
这是一条小生命,更是她和顾景严的孩子,安笙舍不得。
但她很清楚,顾景严很介意这种事情发生,一旦被知道,孩子只有被流产的份。
所以这只能是个秘密,会永远烂在她肚子里的秘密。
安笙心里五味杂陈,她出门之际,顾景严像往常一样凑过来想要奖励一个离别吻,安笙突然后退了一步,拒绝了。
她欲言又止,“顾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明晃晃的眼眸里,闪烁着祈求和渴望。
她很少这样。
顾景严面色滞了几分,英挺的眉毛微挑:“加薪?还是你弟又出事了需要我帮忙?”
他很大方,对这种事只要安笙能提出来一应俱全。
但同时安笙知道,这也是顾景严可以随时拿捏住她的软肋,对她再好,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感情。
说白了安笙就只是顾景严的一个情人。
一个说不出口的身份。
这几年,母亲一直催她把这位女婿给带回家去,安笙理解母亲,但同时又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她跟了他五年,从毕业开始到现在。
恐怕再来一个五年,顾景严也不会爱上她。
“说,愣着干什么?”
顾景严有时候没什么耐心,当着她的面换了身西装,即便是这么赤裸的关系,也有不可戳破的窗户纸。
窗户开着,安笙忘了关,吹的她脑门一阵凉意。
安笙吸了吸鼻子,“顾总……我想辞职。”
“理由?”他要的很简单,声音也跟着越发冷沉。
安笙抿了抿干涩的唇,眼波流转,“我已经二十七了,家里人催婚催的紧,所以准备回去相亲。”
顾景严手中系着领带,将这话没放心上,而是慢条斯理走过来,突然俯身,他嘴角有几分诟笑,“安助理,你说谎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仿佛将安笙看个透彻。
安笙后背瞬间感觉到一丝凉意,但又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坦言,“顾总,我知道你不会娶我,女孩子的青春很宝贵,我没办法再陪你一个五年了,所以再耗下去也没意思,现在选择离开是最好的。”